“因為有你在,我比之前生活得輕鬆從容。”


    “雖然我失去了兩年記憶,忘記了你,但現在的我是真的很開心能遇見你,和你在一起。”


    “這一段時間我太忙了,打工、家教和練車占用我太多時間,經常忘記回你信息……江賀,我知道我不對,你別生氣好不好?”


    虞鶯鶯勾住自家酷拽男朋友的手,在他怔怔的眼神中,傾身給了他一個淺淺的擁抱。


    第一次說這種哄人的話,她很不適應,白皙的臉頰飛上淡淡的紅暈,但看著他的時候,幹淨漂亮的杏眸裏盈滿認真,非常誠懇。


    江賀卻愣住了。


    他不傻,他知道虞鶯鶯的這個擁抱隻是一個相比深情熱愛,禮節性更多的擁抱而已。


    但他腦子裏像是炸開了一簇簇的煙花,感覺呼吸都被拿捏住,有點難扛。


    糖衣炮彈吧,這是?


    肯定是!


    她主動牽他手不說,還主動抱他了!


    整個人都撲進他懷裏,雙手環住他肩膀的那種抱!雖然隻有短短一兩秒的時間,但這是她主動的!


    他想說他早就沒生氣了,早在她關心他晚飯吃得好不好,穿著圍裙在廚房裏為他忙碌的時候,他心裏那些委屈和煩躁就煙消雲散,不見蹤影。


    可是,被她這麽擁抱了一下,他……


    他感覺自己像是一隻貓!


    一隻被她用逗貓棒撩撥了一下,接著無論怎麽騰挪跳躍都夠不到她手裏的逗貓棒,不能把那毛茸茸的小東西踩在爪子底下玩的貓!


    又氣又急,憋著一股勁!


    那種很想得到卻得不到的感覺,讓他心裏發癢,又讓他莫名地生出一股更加難耐的、抓心撓肺的躁意,在胸腔裏橫衝直撞。


    這種躁意和之前的煩躁很不一樣。


    不是不開心的煩。


    也不是想發火摔東西的惱火。


    他甚至不知道怎麽處理這種陌生的情緒,如何才能讓它消解。


    大腦快因此死機,他像是卡頓了的機器人,被困在一個地方打圈圈。


    “那個……”虞鶯鶯歪頭看他凝重的臉色,抬手戳了戳他的手臂,不好意思地問道,“是不是我說得太肉麻了,你被惡心到了?”


    “不是!”江賀反應過來,連忙斬釘截鐵地開口,“絕對不是,你別誤會!”


    “那是什麽情況?”


    “是……”


    心裏的渴望操控了身體的行動,江賀不再解釋,抬手扣住虞鶯鶯纖細的手臂,用力一拉將她扯入懷中,重重抱住。


    腦袋不自覺埋進她的肩窩,隨著呼吸,他聞到從她身上傳來的淡淡馨香,感覺身體裏那股躁意終於緩解了一些。


    但隻是一些些。


    很快,一股更猛烈的躁意卷土重來,氣焰洶洶,無比囂張。


    察覺到自己的不對勁,江賀猛地將虞鶯鶯推開,麵紅耳赤地丟下一句“我去洗澡”就從沙發上彈起身,用百米衝刺的速度朝著臥室狂衝。


    速度之快,仿佛火燒屁股。


    虞鶯鶯:“……?”


    被抱住很突然,被推開更突然。


    這是什麽情況?


    男朋友害羞了?


    她主動擁抱了江賀,自然不會因為江賀的擁抱而抗拒,但她無奈看了看掛在牆上的時鍾,有點糾結。


    是等江賀洗完澡再跟他說回寢室,還是現在就去說?


    現在已經晚上九點半了,等江賀洗完澡出來,再回去肯定就晚了。


    可如果現在去說……


    光是想象一下,僅僅隔著一張浴室的玻璃門跟江賀說話,而裏麵的他在洗澡,她就覺得有些不自在。


    思考片刻,虞鶯鶯拿出手機給江賀發信息:【時間太晚了,我先回去了。】


    【七夕見。】


    【或者明天見。】


    發完信息,她抿唇笑了笑,拿起背包出門,絲毫沒察覺江賀的兵荒馬亂。


    ……


    江賀靠牆坐在浴室地板上,任由花灑中噴出的清涼水絲淋濕一身,但衣服沒脫,沐浴露沒用,根本沒在洗澡。


    他在發呆。


    無數情緒和畫麵他腦海中肆意衝撞,身體的異樣也無時無刻不在提醒著他想法肮髒,行為卑劣,他腦子亂得像是要開辟一個新宇宙。


    不知道過了多久,耳邊突然傳來一陣鈴聲,是他特意給虞鶯鶯設置的專屬鈴聲。


    猛地回過神,江賀迅速起身。


    顧不得一身都是濕淋淋的,他飛快拿起放在浴室壁龕裏的手機,接起電話:“喂?”


    他以為虞鶯鶯還在客廳沙發上,打他電話隻是因為他在浴室待太久,想問問他什麽情況,沒料,手機那端傳來一聲壓抑的哭腔。


    “江賀……我在派出所,你能來一下嗎?”


    派出所?


    江賀心髒狠狠一縮,再顧不上腦子裏那些紛亂複雜的念頭,立刻道:“你別哭,地址發給我,我馬上來!”


    ……


    江賀開著車,耐著性子沒闖紅燈。


    但紅燈時間太長,足足等了三十多秒,他氣得一拳砸在方向盤上,罵了一聲“靠”。


    路上隻用了不到十分鍾時間,但他煎熬得像是過了十輩子。


    心急如焚,到了派出所門口,他車門都沒顧上鎖,拔腿就往派出所裏衝。


    才跨進大門,他一眼就看到身體單薄的虞鶯鶯坐在靠門口的金屬長椅上,一個年輕的女警正在安慰她。


    另一邊,一個男警察正在嗬斥兩個染了頭發,打了耳釘,被打得鼻青臉腫,眼睛都快睜不開的小混混,罵他們見色起意,喝了點酒就不知道自己姓什麽。


    江賀隻掃了一眼,就猜到發生了什麽。


    他眼神冰冷,三步並作兩步衝到虞鶯鶯麵前,蹲在她麵前,握住她冰涼的手:“虞鶯鶯,我來了!”


    “江賀……”虞鶯鶯眼睛發紅,後怕地反握住他的手,“都這麽晚了,麻煩你了。”


    江賀看出她的害怕,心疼得不行,心裏的衝動讓他隻想用力抱住她,拍拍她的後背安慰她。


    但他不能,會嚇到她。


    衝動的擁抱也不是現在的她最需要的。


    他壓住情緒,努力用最平靜的聲音問道:“怎麽回事,你別怕,跟我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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