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付梁仲容?”


    公孫望神態雖然恭敬,但對麵前這位宮中來客的話卻並未立刻應承下來。


    “那梁仲容可不是什麽安分的人,相比來了公孫縣君處,也絕不安分吧。”


    那白麵太監笑著看向公孫望,開口說道。


    “至少目前還未曾和我發生什麽不快,而且,張常侍不會不知道朝中諸公還有不少站在梁仲容身後,更何況,那些士人都對他頗有讚譽,若是我對他動手,那些讀書人的筆下還不知道要將我罵成什麽樣呢?作為公孫家的一員,這事我可背負不起。”


    公孫望搖了搖頭,遲疑片刻,開口說道。


    能在宮中混出頭的閹人,哪個不是心思縝密之輩,此刻眼見公孫望的遲疑,這太監心頭立刻便明白了公孫望的想法。


    不是不能對付梁廣,隻是對付梁廣需要一些由頭,更重要的是他公孫望能夠得到的好處。


    但縱然是看出了公孫望的想法,他也沒準備這麽輕鬆的答應公孫望的要求,畢竟,正如他所說,還有一隊人前往了玄菟,相比起公孫望,公孫域在公孫家的地位無疑高了許多。說起價值,公孫望相差的就更遠了。


    “公孫縣君多慮了。”太監起身看向公孫望。“某方才已經說過,我們還有人前往了玄菟郡內,想必再有幾日公孫郡守也能得到這個消息,我聽說您的那位族叔對那公孫度可是極為看重,雖未曾有父子之實,但卻有父子之情,若是為了這公孫度求前程,想必公孫域不會拒絕才是。”


    “若是公孫域下了決定,公孫家不也得配合他?若是如此,倒不如公孫縣君早做打算,也算買了張常侍一個好。”那太監說著走向公孫望,笑著說道。


    公孫望看向靠近自己的太監,心頭有些不滿,但臉上卻並未表現,他的心中不止對眼前的太監,對於那個族叔公孫域更是有了幾分不滿。


    自己拿族叔拿一個外人視作己出百般照顧也就罷了,偏偏弄得天下人盡皆知,若不是如此,又怎麽可能這般輕易被眼前的閹人掌握,從而用此借口拿捏自己。


    “閣下想要逼我?”公孫望猛然抬頭,眼神之中倒是有幾分氣勢。


    那太監心頭暗歎,公孫家的人難怪隻能被放在這遼東之地,相比起雒陽那些大人們,公孫家的人養氣功夫可是差了不少,但心頭感歎歸感歎,表麵上卻絕不會表現出來。


    “公孫縣君說得是哪裏的話,公孫縣君這般的人物,自然是該多得到些好處才是,某說這些話,隻是想讓公孫縣君莫要太過貪心,白白得罪了張常侍。”那太監一邊笑著,一邊快速的說道。


    “那便有勞了。”公孫望見狀也立刻收斂了自己的情緒,配合著說道。


    那太監微微一愣,心頭暗罵了一聲公孫望奸詐,同時心頭也罵了自己一句太過將這些邊郡之人,當做蠻夷,忽略了他們也會謀劃,但是表麵上卻頗為和善,笑著應承著。


    而除了公孫望得到消息之外,從大遼河套出來的李憾此刻也來到了塞外。


    梁廣雖然氣勢弄得嚇人,但手中人手本就不足的他自然沒辦法將大遼河兩岸徹底封鎖,所以,即便受傷,李憾卻也依舊成功逃了出來。


    李憾身負一半的鮮卑血脈,容貌也和鮮卑人相差不多再加上能夠說出鮮卑人的言語,所以雖然此刻有些狼狽和虛弱,但李憾也成功在一戶鮮卑牧民的幫助下,找到了最近的鮮卑部落。


    在外貌和言語的優勢之下,李憾很快便得到了信任,在簡單的治療之後,這支部落的頭人立刻吩咐族裏的幾名青壯帶著李憾前去尋找檀石槐。


    此刻的檀石槐剛剛帶兵好好收拾了一番扶餘和高句麗,尚未離開東部鮮卑的居住地,在加上檀石槐對於自己格外自信,從不掩飾自己的行蹤和存在,所以找到檀石槐並沒有耽誤太多的時間,花費太多的功夫。


    當李憾在幾人的帶領下尋到檀石槐的王旗所在見到檀石槐的時候,檀石槐正在營帳之中慶祝,但是很顯然,李憾的出現打亂了現場的氣氛。


    檀石槐和許多鮮卑人不同,他在實力超群的同時,自己的智慧也超過了許多同族。


    李憾無論是在漢朝還是在鮮卑之中自然都算不得大人物,但他能夠給檀石槐帶來的東西卻絕不是檀石槐能夠忽視的。檀石槐的部族能夠如此強大,有很大的原因是有許多如同李憾一般和自己交易的漢人。而這些人,檀石槐幾乎能夠認出他們每一個的相貌,喊出名字。


    “李憾?”檀石槐看著李憾狼狽的模樣,站起身來,麵帶訝異和幾分擔憂的說道。“年輕人,你的身上發生了什麽?”


    “大汗,貨物被截了!”李憾朝著檀石槐行了一個鮮卑人的禮之後方才說道。


    檀石槐聞言一愣,右手猛地一握,手中的酒杯不停顫動,但是很快,檀石槐壓製住了自己的情緒。


    雖然檀石槐並未參與每一次的交易,但是他很清楚李憾每次交易的體量,說起來損失,一定不會少,但李憾的價值不止是這一次貨物的價值,無論他所在的位置還是身後的李家,都值得檀石槐淡化這一次的得失。


    “人沒事就好,我的年輕人,隻不過是誰動的手,膽敢在你的地方,截下我們的貨物呢?”檀石槐走向李憾,伸手扶起了李憾,一把抓住了李憾手上的手掌,微微用力。


    李憾吃痛喊出了聲來,檀石槐低頭看了一眼,這才連聲說自己沒有注意李憾的傷勢,之後開口致歉。


    李憾聽著檀石槐的話,本來就要脫口而出的話頓時又吞了下去,略作猶豫,李憾開口說道:“這一切都怪那從雒陽來的小子,那小子叫梁廣,聽說還曾壞了大汗的好事!是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渾人,要不然在望平縣,又怎會有人敢截我李家還有公孫縣君的東西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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