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勝侯張懷亮心中暗暗稱奇。


    天月門派過來的是欽長老,此人素來便敵視周星辰的,不過當此場麵,周星辰也不好動什麽小心思。


    但他能識大體,禁靈童子可沒那麽好的性子,這童子可記仇哩。當欽長老躬身一禮,正待起身時,禁靈童子暗中一指。


    這一指至少使上了八成的法力,欽長老哪裏禁受得住?當時身上的法力忽然一泄而空,一時骨酥筋軟,癱倒在地。


    太子見了,莫名驚詫:好歹也是個金丹中期啊,難道天月門的十大長老居然也有這般不堪?


    在場諸位大佬麵麵相覷。


    得勝侯是什麽人?自然心中透亮,但他並未說什麽,隻是意味深長地瞥了周星辰一眼。


    計神功也是明白緣由的,心中暗暗警醒:這小子如此膽大妄為,以後本座須得小心了,等閑不能得罪了他;若要對付他時,先須籌劃好了萬全之策方可動手……


    計神功所震驚者,一是此人竟敢當著太子的麵暗算天月門長老,偏偏太子還十分倚重他;二是欽長老竟然真的著了他的道兒!那便意味著,周星辰的真實戰力隻會在欽長老之上,這就足夠引起計神功的警醒了。


    欽長老羞愧無地,一張老臉黑裏透紅,他迅疾起身,但一個趔趄,居然再次跌倒!


    禁靈童子第二次出手了。


    晏廷玉深深地瞧了周星辰一眼,上前將欽長老攙起。


    周星辰已回過神來,慌忙暗中按住禁靈童子,喝令它不許再作妖了,又責怪魚化龍、玄鬆子兩個未能看好這童子。至於九節神鞭他就懶得理會了,九節神鞭對禁靈旗奉若神明,哪裏敢去管它。


    因欽長老的兩次跌倒,大家早早收場,簇擁著太子車駕繼續進發。


    “方才是怎回事?”


    閑雲宮裏,李欽儒不悅道。太子也一臉新奇地望著周星辰。


    “這個,是我座下的一個童子擅自出手,我已重重的訓斥了它。”


    “貴部屬與那欽長老有舊怨?”太子問道。


    “我初到南州時,不知何故,欽長老曾經與南州四家合謀害我,後來又數次與我為難,這童子便懷恨在心了。”


    “可否請出來一見?”太子畢竟年幼,好奇心頗重。


    周星辰本不願將自家的重寶顯露於人前,但太子既然說了話,那便不好推拒了,於是喚禁靈童子出來。


    不料這童子高傲得緊,死活不肯露麵,說什麽,“本座已活了數萬年了,莫說一個太子,便是皇朝更迭也不知見過幾百回了。去見他怎的,能有一塊靈石的好處嗎?”


    周星辰做好做歹,又許下幾百塊上品靈石,這才把它哄出來。


    這童子雄赳赳立於自家主公的肩頭上,挺胸腆肚,昂首向天,傲氣得一塌糊塗。


    太子卻嘖嘖稱奇,道,“法寶器靈我也不知見過多少了,似這般靈性的卻還是頭一個。”


    又轉頭問李欽儒道,“王兄,法寶器靈不是沒有性子的麽,星辰兄座下的這個童子怎的與生人無異?”


    李欽儒微笑道,“器靈自然也有性子的,隻是當今之世絕大多數器靈活的年頭不夠久,還很懵懂而已。星辰弟的這個童子,少說也有兩三萬歲了,看起來是小兒模樣,其實是個萬年老妖。”


    他們兄弟在閑話,禁靈童子卻不耐煩了,問道,“周星辰主公,這個什麽太子也看夠了罷?本座要回去了,還得修煉哩。”


    太子更覺有趣了,笑道,“這位童子前輩請自便罷,是小王打擾了。”


    禁靈童子嗖的一下就不見了。


    太子抵達南州城外,也不進城,就宿於元國大軍之中,與將士們朝夕相處。


    不久,幽、兗兩州的援軍也先後抵達了。


    幾日後,青州第二批援軍趕到,這回領軍的卻是東平王座下雙傑之一的陸義。陸義一到,計神功就交出了青州援軍統領的位子,改由陸義執掌全軍。


    不過這對青州衛少年營沒什麽影響。以周星辰今日的威勢,除非東平王親到南州,否則誰也不能動他麾下的這支少年營。


    此時,以周星辰為統領,張小亮、晉俞、司鳳閣為副統領的南州“太子親衛隊”已然成型了,分批輪流拱衛太子,給太子傳遞消息。


    各世家、門派紛紛將最精銳的子弟送過來,供周星辰他們遴選。就連趙、幽、兗三州也都找上門來,請求周星辰去他們各家挑選人手。


    南州正麵臨著三國大戰,人心浮動,各懷心思。此時元國太子親自蒞臨南州,要就地組建親衛隊,如有哪家不主動獻上最精銳的子弟,雖不能就此斷定它是元國的敵人,至少他家對太子就不夠尊崇,別有用心。


    是以這支南州“太子親衛隊”的名氣越來越大,人數越來越多,但凡能入選者,皆引以為榮。


    這日,得勝侯求見。他進去時,太子正與小賢王悄聲商議著什麽,周星辰坐在稍遠處,閉目靜修。


    得勝侯想起欽差副使朱天相被弄得灰頭灰臉一事,便拿手指狠狠地點了下周星辰,意思是:“算你狠!”


    周星辰咧嘴一笑。


    李欽儒見了笑道,“張侯爺來得正好!殿下與小王商議著要如何安撫朱副使哩。我說張大帥,周星辰乃是你的下屬,你也不好好地管一管他,隻慣得他如此跋扈。這回朱副使吃了大虧,回京後定會向富陽侯告狀的,太子正為此事作難呢。”


    “難,難,難!”得勝侯連連苦笑,“當他初到南州時,本侯大約還能管束他。如今他羽翼已豐,南州四家、天月門俱與他做了一夥,整座南州城內外盡是他的耳目,本侯也拿他無法啊。”


    “不過兩位殿下大可放心,周小子是決不會對太子殿下和小王爺不利的,這點本侯深信不疑,可以給他作保!”


    “侯爺就這麽信他嗎?莫非是得了他的好處不成?”太子笑嘻嘻的說道。


    “殿下明察秋毫,小侯的一點私心都逃不過你的法眼啊!”


    得勝侯竟坦然認賬了。


    “哦,張侯爺得了他什麽好處?快說與小王聽聽!”


    太子本是一句玩笑話,不料竟言中了,頓時好奇心大起:以得勝侯的地位要什麽沒有?周星辰是拿什麽打動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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