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嬤嬤也被氣得不行,“你……你太無禮了,高門府邸,沒見過你如此行事之人。”


    “今日見到了,是你的榮幸。”


    柳卿卿冷冷地瞥了她一眼,“還有,試問這哪家高門府邸,竟然如此腐敗,不僅外欠數額債務,娶個兒媳婦進門隻為填補窟窿,料理府中這些醃臢之事?”


    “如今見沒用了,便想拋之棄之!”


    孫嬤嬤指著柳卿卿,硬是被氣得說不出一句話來,渾身顫抖。


    “夠了,不要說了!”顧老夫人厲聲嗬斥道。


    “顧老夫人,沒事兒的話,那我便回了。”柳卿卿說完,轉身便要離去。


    顧老夫人卻趕緊製止,“等一下,我同意你和離。”


    柳卿卿停住腳步,有些意外。


    顧老夫人見狀,繼續說道:“我同意你和離,不過,我也有條件。”


    “什麽條件?”


    “你名下的那些產業,鋪子等等,隻能帶走一半。”


    柳卿卿聽聞,突然被氣笑了。


    “顧老夫人,堂堂的先侯爵夫人,你可真有臉啊!”柳卿卿一字一句,咬牙切齒。


    說得顧老夫人老臉臊得慌。


    說出這般,她也是無奈。


    楚辭管理府邸,用度減半,二房三房又怨聲載道。


    她與柳卿卿的關係,也修複不到從前了,這柳卿卿就跟變了一個人似的。


    以前多麽孝順,多麽乖巧的兒媳,現如今,這麽顛,跟個潑婦似的。


    她自然留不得她。


    可又舍不得她的嫁妝。


    於是便厚著臉皮,讓她留下一半,如此侯府往後也有所依靠。


    反正都豁出去老臉了,顧老夫人也顧不得那麽多。


    繼續說道:“你有今天,都是侯府給你創造的價值,你摸著良心說,若沒有永安侯府的名望,你能將生意做得如此好?”


    “所以,其中有一半是侯府的功勞,自然應該留在侯府,屬於侯府。”


    柳卿卿也不慣著,“真是開眼了,堂堂的侯爵府人家,竟要克扣兒媳的嫁妝!”


    “老太婆,我也告訴你,那些產業,是我辛辛苦苦掙來的,可與你們侯府半點關係也沒有,就算有,早就還清了。”


    “我初入侯府,查賬,才知曉你們欠了錢莊多少的債?”


    “二爺三爺在外麵那些破事兒爛債,也是我擺平的。”


    “你縱容三爺,那些年,我給她收拾了多少爛攤子,你數得清麽?”


    “今日我柳卿卿將話放在這裏,人在做,天在看!不是不報,時候未到。”


    “想要打我嫁妝的主意,門都沒有!”


    “既然你們死拽著我不放,那咱們就耗吧,看誰能耗過誰。”


    柳卿卿一口氣說完,憤怒地離開。


    顧老夫人見她如此忤逆,一口氣沒提上來,直接氣暈了過去。


    壽安堂的下人進進出出,仿佛天塌了一般。


    顧修冥聽聞顧老夫人氣暈了,便急忙趕了回來,在外麵守著。


    大夫一番救治後,確認顧老夫人脫離了危險,眾人才鬆了一口氣。


    “侯爺,你別擔心了,老天保佑,母親她沒事兒了。”楚辭在一旁寬慰。


    “究竟為了何事?柳卿卿與母親又吵了起來?”


    楚辭解釋道:“聽孫嬤嬤說,好像是和離的事情,母親同意和離了,但是要求柳卿卿留下一半的財產,因為此事吵了起來。”


    顧修冥驚訝地問:“母親怎麽能如此,那家產畢竟是她的嫁妝……”


    “侯爺,據我所知,柳卿卿嫁入侯府時,並沒有那麽多的家產。”


    “這些年,她靠著侯府這座大山,才將生意做這麽大的,很多人同她做生意,都是看在我們侯府的門麵。”


    “說到底,還是我們侯府的功勞,母親讓她留下一半的家產,也是情有可原,母親並未有錯。”


    “況且,母親也是為了侯府好,你也別氣了!”


    楚辭一番說辭下,顧修冥忽然覺得,是柳卿卿不講道理了。


    “我這便去清風苑,找她算賬,母親這次,險些醒不過來了,她也太不孝了!”


    顧修冥說完,便拂袖而去。


    楚辭的臉上露出了一抹得逞的笑。


    她查過柳卿卿名下的那些東西,誰見了不眼紅啊!


    若是能留下一半在侯府,那也是好的。


    憑什麽要讓她一起帶走啊?


    -


    顧修冥急匆匆地趕到清風苑時,柳卿卿正在作畫。


    “你倒是有閑情逸致在這裏作畫?你可知,母親因你從鬼門關走了一趟,差點沒能回來!”顧修冥開口便責怪。


    “侯爺又是興師問罪的?”柳卿卿頭也沒抬,絲毫沒將他放在眼裏。


    顧修冥見她波瀾不驚的樣子,更加火大,“你為何要將母親氣倒?你不知道她年紀大了麽?”


    柳卿卿將毛筆放置一旁,冷聲說道:“有人要喝我的血,割我的肉,難道我就要逆來順受?”


    “哪裏有你說的那麽嚴重?不就是讓你留下一半的嫁妝嗎?”顧修冥不以為然。


    柳卿卿冷笑一聲,感覺無比的諷刺。


    “所以,侯爺也覺得,你該瓜分我的嫁妝?”


    顧修冥甩了甩袖子,負手而立,“我對你那些嫁妝沒興趣,不過,母親說得也對,你有如今,也是依靠著我侯府臉麵,留下一半,也是合情合理。”


    柳卿卿都快氣笑了。


    還侯府的臉麵?


    永安侯府在京城世家的眼中,早就沒落了。


    誰人還將這個侯府放在眼裏。


    空有名頭罷了!


    當然,顧修冥自帶優越感,他是永遠不會明白的。


    “顧修冥,那我就告訴你,想要我留下一半的嫁妝,除非我死。”柳卿卿一字一句,十分決絕。


    顧修冥見狀,也並不想爭執嫁妝的事情。


    “你若不願,你大可同我講,何必氣倒母親,我父親去世得早,我母親一人將我們兄妹四人拉扯大,她掌管侯府,嘔心瀝血,何其不易,你就不能看在,她年老的份上,對她客氣一些麽?”


    這話聽得柳卿卿直上火!


    同時也無語至極。


    她毫不留情地諷刺道:“顧修冥,你說得對,你母親是不易,我且問你,那是我造成的嗎?並不是!是你父親的錯,他沒能給你母親安穩的日子。”


    “也是你們兄妹幾個的錯,若你們兄弟幾個爭氣,給侯府長臉,何故如此?”


    “她嘔心瀝血,可從未生養過我一天,為何要我體諒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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