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書似是沒想到沈附還會出來找自己,有些驚詫。


    沈附垮著臉,一句話也不說,看起來很生氣,上手就想要拉著南書往家裏走。


    可是好死不死,手剛剛碰到了南書被打的地方,南書忍不住地發出了聲音:“嘶……”


    沈附有些疑惑,轉過頭就這麽盯著南書,南書被他盯得有些害怕。


    看見沈附抬起了手,南書還以為要挨打,立馬縮了縮脖子,閉上了眼睛,仿佛這樣被打就不會感覺到痛。


    可是下一秒卻感覺到一個寬大的手掌落在了自己的腦袋上,暖乎乎得,讓人忍不住落淚。


    “怎麽那麽晚回家?”


    眼眶裏禁錮了好久的淚水仿佛找到了歸宿,就這麽悄無聲息地落了下來,這一刻,好像所有的委屈都有了依靠。


    “嗚嗚嗚……”南書的委屈和第一次沈附見他的時候不太一樣,受了委屈的他並沒有哭得很大聲,隻敢輕聲地抽噎,像一隻還沒斷奶的小奶貓一樣。


    沈附粗糲的手指為他抹去眼淚,內心卻不自覺泛起一陣心疼。


    “不哭了,幺幺不哭了。”


    經過了沈附很長時間的安撫,南書的情緒才好轉了不少。


    但在此期間,沈附也從南書的隻言片語中了解了事情發生的大概。


    “他……把……我的瓶子……給買了……他還打……我……”


    小朋友的哽咽止也止不住,沈附也不再想要帶著他回家了。


    手電的光亮就這麽照亮了兩個人前行的路,沈附再一次帶著南書回到了那個挨打的地方。


    循著小巷一直往前走,走了好久,終於看到了醉倒在地的老乞丐。


    下一秒手裏的袋子就好好的套在了老乞丐的頭上。


    “幺幺,上!”


    南書眨眨眼,眼淚還掛在長長的睫毛上。


    她他不明白沈附讓自己做什麽,但還是聽話地站到了老乞丐身邊。沈附則抓起一根木棍,毫不猶豫地向南書手中遞去。


    沈附用自己的手握住南書的小手,用力將木棍揮向老乞丐。木棍重重地落在老乞丐的身上,發出沉悶的聲響。


    老乞丐被突如其來的疼痛驚醒,他開始掙紮和求饒,但沈附並沒有停下。他繼續揮舞著木棍,一次又一次地擊打在老乞丐的身上。


    在這種地方,沒有什麽尊老愛幼之分。


    沈附是幹力氣活的,下手有多重自然不用多想。


    隻是便宜了老乞丐,喝了酒麻痹了神經,削減了些許痛覺,不能切身感覺到有多痛。


    倒是眼前的小人有些被嚇到了……


    沈附打著打著開始有些反思自己,是不是不應該就這麽當著南書的麵做這些。


    想著想著,手上的力道也漸漸鬆了。


    可是他的手鬆了,打人的動作卻沒停!


    沒有了沈附的輔助,南書的打人的力氣自然是不如先前,又打了兩下之後就停住了。


    隻是他有些好奇的轉過頭看向沈附,不明白怎麽他突然就不握著自己了。


    沈附被南書看得有些懵,‘倒是沒發現,還是個黑心小湯圓……’


    所以說,有些人,就算再怎麽沒有了最初的記憶,他的本性還是不會改變……


    “好了,差不多了,打夠了沒有,該回家吃飯了!”


    沈附看著眼前倒地不起沒有反應的人,滿意地點了點頭。


    他想起了剛才在家裏糾結的事情,又看了看手機,發現時間已經不早了,該吃晚飯了。


    於是,他決定結束這場鬧劇,帶著南書回家。


    南書聽到沈附的話,立刻停下了手中揮舞的棍子。他乖巧地站在一旁,臉上還掛著淚痕,但眼神卻充滿了堅定和勇敢。


    “好,吃飯!”


    南書低聲說道,聲音裏還帶著一絲哭腔,興許是之前哭得有些狠了。


    沈附和南書一起走出了巷口,當走到一半時,沈附突然想起自己的鑰匙好像落在了巷子裏。


    他拍了拍腦袋,自言自語道:“哎呀,我的鑰匙掉在那裏了。”


    南書抬起頭,看著沈附,問道:“怎麽了?”


    沈附摸了摸南書的頭發,溫柔地說:“幺幺,你在這裏等我一下,我回去找找鑰匙。”


    “好!”南書乖巧地點點頭。


    沈附則將手電筒遞給南書,並囑咐道:“拿著手電筒,注意安全。”


    沈附轉身走進黑暗的小巷,南書則留在原地等待。沒過多久,沈附就找到了鑰匙並走了出來。


    “走吧,找到了!”沈附滿麵笑意地向南書展示著手中的鑰匙。


    南書看過之後,很自然的抓著沈附的衣角,由他帶路朝前,兩人一起離開了巷子。


    沈附出去的時間不算短,所以回來的時候桌上的飯菜都冷得差不多了。


    南書坐在一旁靜靜的等待著,沈附則是把之前炒好的菜再次倒入鍋中熱熱,很快就把菜給弄好了。


    看著南書在自己麵前認真吃著飯的樣子,沈附在想自己到底要不要問。


    終於,他還是忍不住開口道:“幺幺,之前我不在家的時候,你白天都吃些什麽?”


    南書抬起頭看了一眼沈附,然後又低下頭繼續吃飯,嘴裏還含著一口飯,含糊不清地說:“喝水!喝的飽飽的!”


    沈附皺起眉頭,有些不解地問道:“我不是給你錢了嗎?為什麽不去買吃的?”


    南書眨了眨眼,一臉無辜地說:“哥哥掙錢不容易!”


    看著南書澄澈的眼睛,沈附一時不知道怎麽回答。


    過了一會兒,他才緩過來,輕聲說道:“哥哥給你買吃的錢,你都可以拿去買,錢沒了哥哥會掙。”


    南書聽了之後,沉默了片刻,然後搖了搖頭說:“可是哥哥會沒飯吃的。”


    一開始沈附還沒能理解為什麽南書會這麽說,聽到的時候整個人還有些怔愣,可是沒過多久,南書就開始解釋了。


    “爺爺就是這樣的,背著我不吃東西,我不喜歡。”


    本來好好吃著飯的小人,不知何時竟又開始哭了起來。


    “我不喜歡,不喜歡你們隻讓我吃自己餓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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