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今天最後一天空閑,剛好陰沉沉的天空似乎也快要泛出些許光芒,沈附就打算收拾收拾家裏,順帶整理整理床鋪,好讓南書今天就能睡上新床。


    在沈附做完早飯兩個人吃吃之後,南書就出發去進行自己的掙錢大業了,因為昨天已經和哥哥休息了一天,所以今天是萬萬不能再耽擱,沈附都沒能想到這孩子比自己事業心還重。


    南書出去的也早,所以壓根無法察覺沈附要整理床鋪這件大事。


    可是今天的南書好像很倒黴,當他興高采烈地去到自己儲存瓶子的秘密基地時,卻發現裏麵空蕩蕩的,什麽的沒有。


    南書有些不知所措,他明明記得他放在這的啊……


    他在這附近不停地尋找著,最後卻在一個躺在地上乞討的老爺爺手中看到了那個熟悉的口袋。


    南書察覺到的時候急忙就跑了過去詢問那個老人,“你這個袋子是從哪拿的啊?”


    看著一個小夥子這麽沒禮貌地問,老人也不慣著:“小夥子說什麽,這就是我的袋子!”


    說完還斜著瞅了南書一大眼。


    南書一下子竟說不出來話,可是他心裏很明白,這明明是他的袋子!那個繩口還有他之前打的結!


    可是光憑這個好像還無法證實,尤其是他看著老人對著別人丟的那一兩塊感激涕零的樣子,他就更說不出口。


    因為有點像之前的爺爺……


    他跟著爺爺乞討的時候,爺爺也是這麽感謝著路過每一個往他們麵前扔錢的人……


    南書就這麽靜靜地躲在一個小角落,呆呆地看著老人一天的乞討生活,直到天黑了人都差不多走散,那個斷腿的老人看樣子也準備撤退了。


    南書看著他在那裏掙紮半天的樣子,想上前去扶他。


    可沒想到,麵對接下來發生的事情,南書卻有些無措了。


    隻見那個老人小心翼翼地左右張望,然後艱難地挪動著身體,仿佛在尋找什麽東西。


    突然,他停在了一個角落裏,開始用力掙紮。


    令人驚奇的是,隨著他的努力,原本“斷腿”的地方竟然慢慢地長出了一隻新的腿。


    趁著周圍沒有人注意到這一幕,老人迅速站起來,一瘸一拐地走進了一條狹窄、黑暗的小巷。


    南書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嚇了一跳,但他的好奇心驅使著他跟了上去。他悄悄地躲在巷口,觀察著老人的一舉一動。


    然而,接下來發生的事情讓他大吃一驚。


    老人進入巷子後,立刻變得精神煥發,與白天那個可憐兮兮的形象判若兩人。


    他一邊哼著小曲,一邊數著手中的鈔票:“哎呀呀,今天真是個好日子,收獲頗豐啊!再加上早上那些破瓶子換來的幾塊錢,足夠我去買一瓶好酒了。”


    南書瞪大了眼睛,難以置信地看著眼前的一切。


    他心中湧起一股難以言喻的失落感,''這不是爺爺,爺爺才不是這個樣子!''


    他的爺爺是全天下最好的爺爺……


    失望過後,南書就想要撤離,可沒想到卻不小心碰到了落在一旁的木棍,發出了聲響。


    寂靜的小巷中聲音特別明顯,很快就吸引了正在前方的乞丐老人。


    凶狠的目光立刻回望,很明顯,他認出了南書。


    “是你啊,小夥子,還要謝謝你的瓶子嘍!”


    他不說還好,說了這時的南書像是突然反應過來。


    “你可以把袋子還給我嗎?”南書伸出手朝老人就開始討要,他沒想要其他的,他隻是想著自己明天還要用這個袋子去撿瓶子呢。


    可老人像是平日裏低三下四慣了,好不容易遇上個這樣的“軟骨頭”,特別想逞一下自己的威風。


    一步步逼近南書,就在南書以為他要遞給自己的時候,沒想到老人重重的就把他推倒在地。


    “這是我的袋子,我憑什麽要給你?”


    老人轉身就要走,可是南書趁機抓到了袋子。


    “是我的!”


    老人似乎沒意識到他還會反抗,頓時就不爽了起來。


    看了一下地上,抓起剛才自己隨手扔下的棍子就開始往南書的身上招呼。


    首先重重的幾棍就打在了南書抓著袋子的手上,讓南書痛得手忍不住往後縮,再也不敢伸出手。


    “切……”


    看到南書這麽畏縮,老人也覺得無趣,扔扔手裏的破爛貨就準備要去買酒。


    臨走前還不忘把袋子扔向南書,“給你給你!慫貨!”


    南書抓著扔過來的袋子,忍不住瑟縮,就像是之前被打過好幾次那樣。


    時間太長了,他已經形成了一種應激反應,隻要別人一開始對他動手,他就再也不敢還手,他試過了,那隻會被打得更慘。


    爺爺說過,不希望看到幺幺身上再出現傷痕。


    “爺爺,幺幺很乖的……”


    當施暴成為一種常態,受害者會連怎麽反抗都忘了……


    沈附現在的心情非常複雜,他的目光落在那一小堆零錢上,其中夾雜著的那幾張五十塊讓他感到一陣刺痛。


    如果他沒想錯的話,這些五十塊應該是他給南書的午飯錢,可是它們竟然一張都沒少。


    這意味著什麽?難道南書一直以來都沒有用這些錢去買午飯嗎?


    沈附看著剩下的那堆淩亂的零錢,心中湧起一股深深的疑惑和不安。


    每天都是他親自下廚做飯,家裏的食物儲備情況他也一清二楚。並且他也很難想象南書會有其他的錢去購買午餐。


    那麽,事實擺在眼前,隻有一個可能——南書根本就沒有好好地吃過午飯。


    這個發現讓沈附的心沉甸甸的,仿佛被一塊巨石壓著喘不過氣來。


    他無法理解南書為什麽要這樣對待自己,難道他不知道身體才是最重要的嗎?還是說他有什麽難言之隱?


    沈附實在是想不明白……


    沈附還在糾結著要如何給孩子做思想工作,把飯做好之後就一直在思考著這個問題。


    可是沒想到等到天黑都沒有人回來……


    這下就不再是糾結不糾結的問題了,起碼得先把孩子給找回家。


    就在他拿著手電剛走到巷子口,就看到了那個小小的身影,手上還拿著一個破破爛爛的大袋子。


    “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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