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帶著孩子到家吃飯。”


    在程文清要離開社長辦公室時,程治遠忍不住開口說道。


    “工作的時候,別談論私事。”程文清一句話把親爹給撅了回去,便打開辦公室的門走了。


    程治遠氣得咬牙切齒,恨不得敲一頓這個倒黴兒子的腦袋。


    已到了下班時間,但程文清仍然還沒有下班的意思。


    傍晚六點鍾,到了下班的點。


    今天的晚報早已經印好正派送到全市各地。


    程文清還沒有下班,他得在留在報社一小時確保今天的報紙沒什麽問題,才離開。


    他每天忙得沒日沒夜,別人還敢在背後說他是靠關係坐上主編的位置,每次聽到這類話時,他都氣得麵紅耳赤。


    這一次他相信自己要新開設的專欄一定會大獲成功,到時候就能打那些不服氣的人的臉,看以後還有誰再敢在背後議論他是靠關係坐上惠泉晚報主編的位置。


    差不多七點時,他才下班回家。


    程文清一家五口沒有和他爸媽住一塊兒,他爸都叫他晚上帶孩子回他爸媽家吃飯了,他也不好拒絕。


    他的妻子是個記者,這段時間出差不在家,他平時的工作也忙,他爸媽也有自己的工作,更是比他還要忙,最近一段時間家裏的三個孩子都是自己照顧自己。


    程文清回到家後,發現家裏的三個孩子都不在,他也沒什麽好擔心的。


    他們住的是家屬院,家家戶戶都認識,幾個孩子不在,估計是跑出去找其他小夥伴玩耍了。


    程文清轉身就去相熟的人家家中找孩子。


    不過找了幾家,都沒看見家裏三個孩子的蹤影,就在他尋思著三個孩子到底跑到哪裏時,就聽到了一道哭嚎聲。


    “哇哇哇——爸爸——哇哇哇——小黑他媽上吊了——”


    程文清循著聲音望了過去,就見到一道小小的身影從不遠處的一棟樓裏跑了下來,邊跑邊哭,聲音極為淒慘。


    他認出了這道聲音的主人是他的小兒子。


    那棟樓是惠泉日報員工的家屬樓,惠泉日報和惠泉晚報一樣,都隸屬於惠泉市委機關報。


    兩家報紙是屬於競爭關係。


    “你怎麽跑到那棟樓去了?你哥和你姐呢?”程文清眉頭緊皺,喊了一聲後忽然反應了過來,“你說什麽?誰上吊了?”


    程文清的小兒子已經跑到了他的跟前,哭道:“小黑他媽上吊了,大哥和大姐都在小黑家!”


    程文清是認識小黑的,這孩子是惠泉日報主編的兒子。


    惠泉日報主編長得黑,大家私底下都叫他大黑,他兒子隨他,也長得黑,被其他人起了個外號叫小黑。


    “這好端端地怎麽就上吊了呢!”程文清衝著小兒子喊了一聲,“你先回你爺爺家去!”


    他說完這話就往惠泉日報的家屬樓跑去。


    他小兒子沒聽他的,跟著他往惠泉日報的家屬樓跑去。


    程文清這個時候沒時間去管小兒子,三步並作兩步衝上惠泉日報的家屬樓樓梯,跑到了小黑家。


    此刻小黑家門口圍滿了人,人群裏發出了各種歎息聲。


    “真是造孽呀!家裏還有三個孩子呢,怎麽就想不開上吊呢!”


    “沒法子,誰叫她那當大學教授的爸被查出有問題了,也不知道被送到哪裏去了?她是臭老九的閨女,成分不好,以後是要影響她老公還有她子女的,她那婆婆怎麽能容得了她?她現在不死,以後也會被逼死的!”


    “老蔡是靠著嶽父才進的日報,他這嶽父才出了事,他媽就把他媳婦給逼死了,這這這……真是怪不得勁的!”


    “別說了,別人還以為你同情臭老九的閨女呢!”


    “對了,蔡主編呢?怎麽沒看到他?”


    “他嶽父出事後,就更忙了,基本上住在報社。”


    ……


    程文清聽著這些話,大概明白是怎麽一回事。


    惠泉日報的主編蔡誌國的嶽父半個月前出了事,他媽估計是覺得他妻子及娘家影響了他們一家,便天天對著他妻子非打即罵。


    蔡誌國的妻子李尋真突逢變故,又要麵對著婆婆的搓磨,身心絕望之下便心生死誌,選擇上吊自盡。


    程文清這會兒也沒有時間去考慮李尋真是不是臭老九的閨女,他隻有一個念頭,那就是救人要緊。


    他火急火燎地擠過了人群,來到了李尋真上吊的屋子。


    李尋真是將被單剪成條狀綁在一起,繞在了她和蔡誌國房間窗戶的鐵欄杆上。她跪在窗戶下上的吊。


    程文清進屋時,正有幾人將她抬到床上。


    “你們幹什麽!把這個晦氣的玩意兒抬到我兒子床上做什麽?”一個尖酸刻薄的老太太直跳腳,扯著大嗓門大喊大叫道,“死人別碰我兒子的床,也別碰我家的東西,你們趕緊把這個晦氣玩意兒搬出去!”


    “我們老蔡家是倒了八輩子的血黴了,才攤上你這麽個晦氣的玩意兒,你要死不會死在外頭啊,偏偏來作賤我們的房子!”


    “我叫我兒子休了你,叫你生前不能進我們蔡家的墳,死後也不能享我們蔡家後代的香火。”


    ……


    蔡老太被自家兒媳婦在自己上吊的事給刺激得不輕,氣得都沒有什麽理智了,什麽話都往外噴,也不管會不會被人抓住小辮子給舉報了。


    “這人才剛死了,就要把她扔出去,這也太不合適了。”人群中有人看不過眼了。


    這個老太太能從山溝溝裏出來,到城市生活,靠的可不是自家兒子,而是兒媳婦及其娘家。


    要不是李尋真的親爸幫襯著,蔡誌國的工作能那麽順利?能在短短幾年的時間裏就坐上了惠泉日報主編的位置?能早早分到三室一廳的大房子?


    現在眼見著兒媳婦的娘家倒了,老太太就逼死了兒媳婦,還要把兒媳婦還沒涼透的屍體給扔出去,實在是太涼薄了!


    不少當兒媳婦的人看到李尋真的悲劇,都心有戚戚。


    程文清不顧蔡老太的咒罵,急忙上前。


    李尋真已經又被人搬到了地上。


    程文清看到一動不動的李尋真,忽然想到了之前他看到的禾稻苗所畫的急救措施的畫稿。


    他記得畫稿上有標注人工呼吸和心髒複蘇可用於上吊這一情況。


    程文清記憶力很好,對於畫稿上的人工呼吸和心髒複蘇的步驟記得很清楚。


    他當即蹲下來,雙手放在了李尋真的胸腔處往下有節奏地按壓著。


    蔡老太看到這一幕,眼睛瞬間瞪得比銅鈴還要大:“你幹什麽?連個死人的便宜也要占!”


    她說著就衝了過來,對著程文清揮舞著拳頭,又朝李尋真吐了口唾沫:“你個賤人,死了還要勾人!”


    程文清氣得大喝了一聲:“我是在救人!”


    他推了一把蔡老太,看向了人群:“你們誰幫我把她攔住,我要救人!”


    “李尋真都死了,還能救回來?”


    程文清呼了一口氣:“我試試!”


    “程叔叔,我媽真的能救活嗎?”李尋真的女兒站了出來,睜著一雙哭腫的眼睛啞著嗓子說道,“我能做什麽可以救我媽嗎?”


    “我也要救我媽?”李尋真的兒子小黑也哭道。


    程文清又繼續蹲下去給李尋真做心髒複蘇,他緊繃著一張臉:“你到這邊來,蹲下對著你媽的嘴,呼氣!怎麽呼氣你待會兒聽我的!”


    李尋真的女兒聞言立即照程文清所說的做。


    蔡老太被人攔住,氣得破口大罵:“不要臉的玩意兒,連死人的便宜也要占,死變態!”


    “還有你個賠錢貨,人家說什麽你就聽什麽,你怎麽那麽賤呢!還好意思在這麽多人麵前親嘴,還是對著死人親的,你惡不惡心啊!”


    小黑氣道:“那是我媽!”


    “你媽也不行!”蔡老太梗著脖子喊道。


    圍觀的人雖然不知道程文清為什麽要這樣做,但都不敢打擾他,純屬是死馬當活馬醫。


    時間漸漸流逝,不知過了多久,李尋真動了,而後又睜開了眼。


    程文清見李尋真竟真的醒了,心裏驀然一鬆,直接癱坐在地上。


    人工呼吸和心髒複蘇果然真的能救人!


    他決定了,有關人工呼吸的小人圖保留下來刊登在報紙上。


    不過在畫稿刊登之前,今天人工呼吸和心髒複蘇的事也要報道出來,讓人民群眾知道人工呼吸不是不正經的,而是真的能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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