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酌直視江野幽深晦暗的眸子:“是。”


    江野攥著陸酌手腕的力道加重許多:“為什麽?”


    陸酌清晰地在江野那雙陰鬱好看的眼睛裏看到了自己,他一字一頓:“因為我壓根不喜歡男生,我答應和你在一起不過是一時衝動,將來我會和喜歡的女生結婚,生一兩個孩子,安穩幸福過完一生。”


    江野一瞬不瞬地盯著陸酌開合的嘴唇,神情沒有半分動搖:“我不同意。”


    “我不是征求你的意見,我是通知你。”陸酌此刻異常冷靜,即便他的心正被鈍刀子淩遲,他也不會表現出脆弱的一麵。


    江野的黑眸危險地眯起,將陸酌冷白纖細的手腕掐出紅痕,“除非我死,否則你提一萬次分手都不算。”


    “江野!”陸酌被氣到說不出話來,莫名的怒火和衝動戰勝理智,他揚起另一隻手,重重扇在江野俊美的臉上。


    江野唇角勾起一抹冷笑:“手打疼了嗎?沒打疼的話繼續。”


    陸酌腦海一片空白,他怔愣地低下頭看剛才打江野的那隻手。


    那隻手在明顯地顫抖。


    “陸酌,我勸你趁早斷了找個女人結婚的念頭,”江野的語氣平常得像是在和陸酌聊天氣,“否則我不介意讓所有人知道我們的關係。”


    陸酌鮮少失控成這樣,他渾身上下的每一個細胞都在抗拒:“我和你根本不算在談戀愛!”


    下一秒冷冽的氣息逼近,陸酌的嘴唇被封住。


    城池失守,不同於昨晚的淺嚐輒止,今天的征伐更像是野獸撕扯獵物。


    陸酌嚐到了血腥味,他使勁拍打著江野的胸膛,唇齒間發出痛苦的嗚咽聲。


    江野怎麽能在人來人往的街上對他做這種事!


    陸酌羞憤欲絕,惱怒難過。


    肺部的空氣被抽離,陸酌的瞳孔逐漸失焦。


    掠奪停止,陸酌雙眼通紅,屈辱化作淌不盡的淚水順著臉頰沒入鎖骨以下。


    “抱歉。”江野伸手輕柔地替陸酌拭去嘴角的晶瑩。


    陸酌推開他,用力擦了幾下破皮的嘴角,大步朝圖書館相反的方向走。


    走到轉彎處他才停下來。


    他深吸幾口氣轉過身,發現江野沒有跟上來。


    說不清心裏到底是什麽滋味,他加快腳步往前走,去哪裏都可以,隻要不被江野找到。


    半小時後,陸酌走進一家網吧。


    辦完卡後,他心不在焉地進了包間。


    隨機下載了一款熱門遊戲,他撥通了高猛的電話。


    高猛還在睡覺,手機掉到了床底下,好半天才摸到手機接電話。


    “酌哥,生日快樂,原本我和銘兒打算來找你,但江神說你周末要去約會,我們就不敢打擾你。”


    “高猛,我記得沒錯的話,我和你認識的時間比你和江野認識的時間久是不是?”陸酌一邊接電話一邊注冊遊戲,“我怎麽不知道你現在成了他的一條狗?他說什麽你聽什麽。”


    高猛虎軀一震:“酌哥你冤枉我了!我發誓,我和江神除了學習上有交流,私底下我跟他就是陌生人。”


    陸酌填完信息提交,把位置發送給高猛,“半小時內我要見到你人。”


    高猛翻身下床,用最快的速度穿好衣服,“好的酌哥!”


    陸酌熟悉了遊戲規則後組隊玩了兩把,他心思不在遊戲上,兩把都輸得很慘,以至於對方直接開麥把他罵了個狗血淋頭。


    陸酌回罵了兩句後退出遊戲。


    這時放在一旁的手機屏幕亮起,陸酌隨意一瞥,是江野發來的信息。


    【yz:在哪?】


    劉銘的信息也彈了出來,【酌哥生日快樂!我和酸鉀一起過來,到時候我們去我表哥開的那家台球廳玩。】


    陸酌回了劉銘的信息。


    江野的信息再度彈出來。


    【yz:抱歉。】


    陸酌心道江野哪裏有半點對不起他的樣子?嘴上說著抱歉,實際上心裏想的是怎麽欺負他這個哥哥。


    陸酌在網吧等了二十多分鍾,高猛和劉銘拎著禮物來了。


    高猛把禮物放到陸酌麵前的電腦桌上,疑惑地問:“酌哥,你的眼睛怎麽紅了?”


    “剛才進沙子了,揉了兩下就這樣了。”陸酌剛說完就見一道高大的身影走進包間。


    他的臉色頓時冷下去,質問高猛和劉銘:“誰把他帶來的?”


    高猛和劉銘同時搖頭。


    “我們走。”陸酌起身,目不斜視經過江野。


    高猛最後一個走出包間,他將聲音壓得很低:“江神,你可千萬要保密,要是讓酌哥知道是我泄露了他的位置,他一定會讓我死無全屍的。”


    “嗯。”


    從網吧出來,陸酌攔了輛出租車。


    高猛和劉銘坐進後排,兩人都感受到了不尋常的氛圍。


    高猛一上車就跟江野位置共享,還不忘打聽情報:“酌哥,我們這是要去哪裏?”


    “酒吧。”


    陸酌說完便合上眼睛。


    高猛和劉銘戰戰兢兢,兩人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麽,唯一能確定的是現在的陸酌堪比炸藥桶,隨便一點都能造成世界級的災難。


    來到酒吧,陸酌輕車熟路進去。


    高猛和劉銘像劉姥姥進大觀園,兩人時不時發出驚呼聲。


    陸酌給自己點了杯烈酒,給高猛和劉銘點的則是度數很低的果酒。


    一杯烈酒下肚,胃裏火辣辣地灼燒起來。


    高猛趁陸酌端著酒杯出神,偷拍了他的一張照片發給江野。


    劉銘則在一旁好聲好氣地勸:“酌哥,你有什麽心事跟我和酸鉀說,你別折騰自己的身體。”


    陸酌將見底的酒杯放到吧台上,模糊的視線落到高猛正在打字的手上,“高猛,你在和誰發消息?”


    高猛嚇得呼吸一頓,連忙切換聊天框,“和我同桌,她也不知道抽什麽瘋,大周末的非要逼我學習。”


    劉銘配合打得很好,“有一位學習委員當同桌,酸鉀你就偷著樂吧。”


    陸酌半信半疑,又點了杯雞尾酒。


    他喝酒一口悶,連自詡為千杯不醉酒神的高猛都自愧不如。


    一杯接一杯的高度酒下肚,陸酌的意識被酒精麻痹得差不多。


    確認他醉了,高猛才鬼鬼祟祟跑出去接江野。


    江野進來時,見陸酌抱著劉銘哭得上氣不接下氣。


    “王八蛋,他怎麽能那樣對我!”


    “我是他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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