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辰吉日,宜嫁娶。


    一夜功夫,海市主幹道鋪滿一路粉玫瑰,從淺水灣至出嫁別墅的道路上麵,掛滿氣球和絲帶,風吹飄揚,每條絲帶上寫著一句動人的情話。


    接親時間還未到,婚禮的消息轟動全城,網上鋪天蓋地都是滿城粉色的畫卷,像是童話世界裏的夢境,如夢似幻,分不清現實和虛幻。


    很多人駐足路邊,沿路有專門分發喜糖的人員,滿城沾染喜氣,祝福的聲音不絕於耳。


    江氏旗下的酒店、餐飲等產業,全部打五折,斥巨資邀請全城人共享婚禮的喜悅。


    吉時一到,淺水灣別墅區,頂空直升機開道,無人機盤旋炫技,圍繞成愛心的形狀,中間是許羨和江時白的名字。


    紅旗車隊整齊劃一,車隊足足有九十九輛,從頭看不見尾,完全允諾那句十裏紅妝不負卿。


    等江時白和眾人抵達別墅時,黎南煙和塗雪堵門收紅包,收到手軟,抱在懷裏都要掉的程度。


    紅包分量很輕,不是支票,就是銀行卡。


    給出去一部分後,身著純黑色中式禮服的江時白給白寒使了個眼色。


    白寒敲了敲門,誘惑道:“開門!支票和銀行卡都給光了,隻有現金,門縫塞不進去。”


    “隻能開一條門縫。”黎南煙笑嘻嘻道。


    話音落下,一旁塗雪的懷中掉落好幾個紅包。


    許羨瞧著她們滿懷的紅包,哭笑不得。


    門縫一開,哪裏還有紅包啊!


    果不其然,門剛解鎖,外麵一群人烏央烏央擠進門,紅包的影子都見不著。


    為首白寒是主力軍,杜元洲緊跟其後。


    黎南煙氣急敗壞道:“白寒你叛變。”


    “我是伴郎,老江隊伍的人員,怎麽能算叛變?”白寒弱弱辯解。


    黎南煙氣不過踩了一腳他的皮鞋。


    白寒疼得齜牙咧嘴,一旁杜元洲幸災樂禍。


    精心裝扮過的房間喜氣洋洋,你一言,我一嘴,充斥著無盡的歡聲笑語。


    江時白卻隻有眼前的許羨,眼睛直愣愣地盯著她,漆黑的眸底閃過一絲驚豔。


    少了平日裏的穩重自持,完全像地主家的傻兒子,不要錢似的咧嘴笑,全程樂嗬嗬。


    他見過她穿潔白婚紗的模樣,卻沒見過這套鳳冠霞帔的著裝。


    眼前的女人明豔動人,溫婉美麗,長發盤起,頂著點翠黃金製成的鳳冠,一襲紅色金線繡成的嫁衣襯得她膚白貌美。


    紅唇抿成一定的弧度,一笑百媚生。


    光是靜態坐著,就能勾走他的三魂七魄。


    兩人深情對望,在人群中,許羨同樣隻能注意到他的存在。


    手工定製的中式西裝襯得男人身高腿長,金色絲線在他左肩位置勾勒出一條五爪金龍,精致的袖口繡著祥雲喜字圖案。


    比例優越的他將這套中式西服穿出鬆柏筆挺的韻味,淡然溫沉,內斂自持,渾然天成的矜貴從內而發。


    男人漆黑的眸子像是旋渦,深不見底,卻緊緊地吸附著她的視線。


    “乖寶,我來娶你了。”江時白喉結輕滾,不由自主想上前靠近她。


    “哎哎哎!哪裏有這麽簡單。”黎南煙眼尖,攔住蠢蠢欲動的江時白,“我們家羨羨可是大寶貝,怎麽可能讓你輕易帶走。”


    “你說吧,要怎麽才能接走?”江時白眼神沒有挪動一下,依舊繾綣深情地望著許羨,話卻是對黎南煙說的。


    黎南煙給塗雪使了個眼色。


    塗雪放好紅包後,清了清嗓子,莫名有點激動,教考大老板,也算是倒反天罡,開天辟地頭一回。


    “新郎官隻需要回答正確以下十個問題,就能帶走新娘。”


    “問吧。”江時白胸有成竹。


    塗雪拿出事先準備好的卡片,“你第一次見到羨羨是哪年哪月哪日?”


    江時白眸色很深,薄唇微啟,不假思索道:“2022年10月21日。”


    此話一出,不止塗雪手握正確答案的人震驚,坐在婚床上的許羨表情也微微凝滯。


    一年半前?


    她還沒認識他吧?


    現場的氣氛明顯僵住幾秒。


    題目是黎南煙準備的,答案是她親口問過許羨,自然知道江時白的答案是錯誤的。


    她瞅了眼許羨後,活躍氣氛似的道:“唉!怎麽回事?新郎官回答錯誤啊!你這答案可比羨羨的答案早了一年。”


    杜元洲見狀捅了捅江時白的後背,滿眼‘兄弟你別開玩笑’的表情。


    多出一年未免太離譜了吧???


    江時白表情不變,那雙深情的眸子迎上許羨詫異的目光,唇角壓著笑意,“沒錯,那是我第一次見到她,那天是江氏的年會,她穿著一身黑色晚禮服,像是高貴的天鵝。”


    餘下的話他咽在喉間,高貴,卻也狼狽。


    他的記憶力絕佳,幾乎是過目不忘,更何況那日是江氏集團的年會,日期他不會記錯。


    “哇塞!老江你是蓄謀已久啊!”杜元洲大驚小怪,眼珠子快掉下來。


    他們之中江時白心思最沉,玩心眼子誰都比不過他,沒想到是純愛戰神。


    “怪不得和羨羨認識他的日期不一樣,你小子搞暗戀。”江時欣嘖嘖稱歎。


    衝擊力最強的要數許羨,她以為他們的第一次見麵是在車內,沒想到他那麽早注意到她的存在。


    好像一切都有跡可循,在車裏半推半就從了她,知道懷孕後立馬領證,婚後對她百依百順。


    她本來以為他是見色起意,現在想來他不會真的喜歡她吧?


    隻是目前明顯不是探究答案的好時候,許羨給了他一個眼神,明擺著讓他晚上坦白從寬。


    江時白笑而不語。


    白寒幽幽道:“那這可不能算錯啊!題目是老江見嫂子的日期,可不是嫂子見老江的日期。”


    “嘿!怎麽不算錯誤答案,隻要和羨羨的答案不符,一律按照錯誤答案懲罰。”黎南煙必定要整蠱一番伴郎團。


    杜元洲瞬間炸毛,他料定黎南煙沒憋好屁,鬼點子層出不窮。


    “不是——”


    話音未落,江時白十分上道,果斷犧牲兄弟,截住他的話,“嗯,按你們流程來。”


    “不是,老江你——”最在乎形象的杜元洲一臉幽怨。


    黎南煙一臉姨母笑地從旁邊掏出一盒巧克力棒,遞到兩位伴郎跟前。


    “懲罰很簡單,一人叼住一頭,隻要最後剩下一厘米,就算過關。”


    白寒和杜元洲互相對視一眼,頓時坐不住。


    一厘米?


    確定不是毀他們的一世清白嗎?


    懲罰也虧她們想得出來,毀他們一世英名。


    一個不小心,兩人就直接親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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