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蘇然是一張人民幣,總有人還嫌臭。


    特別是在某些比較迂腐的人麵前,她的資曆不夠看的,自然會招到別人的質疑,這也在蘇然意料之中。


    她想過有人會借題發揮奚落於她,可沒想到這種場麵會出現在大庭廣眾之下。


    “鬼音?鬼音居然也能來?”


    周圍人相繼圍攏,對比鬼音年輕的資曆,他們更好奇鬼音本人。


    如果鬼音能在這裏露出真容,那一定會成為娛樂圈一大熱搜。


    李羽攔在前麵,眼裏含著敵意。


    “這位先生,您說話口氣未免太過分,鬼音老師也和您一樣,是受主辦方邀請來的。”


    那人聽李羽這麽一說,就把氣發泄在工作人員身上。


    “民樂大典請的都是對國家文化輸出有貢獻的前輩,這個鬼音她做了什麽貢獻了?你們主辦方太不夠嚴謹了吧?開了這個頭,是不是以後隨便哪個年輕人小鮮肉都能進來了?”


    不得不說這人最後一句說到了眾人心坎裏。


    他們這個年紀的人最在意的就是圈內的名聲和身份,在他們看來,那些初出茅廬的人都是小輩,還不夠資格和他們這些老人相提並論,兩者重量級別都不一樣,一旦有人請一些小輩到他們這個圈子裏,這對他們來說相當於身份降級。


    於是那幫人又繼續開口擠兌蘇然:“以前也沒聽說有什麽鬼音的歌手啊?而且這人看上去比一些小明星還要年輕,說不定是炒作出來的呢?”


    李羽聽他們這麽說鬼音,臉色很不好看。


    她反駁道:“鬼音老師年輕但她有實力!她是憑借自己的實力走到今天的位置的!”


    那人不以為然地撇撇嘴:“實力?什麽實力?唱歌的實力?還是炒作的實力?”


    周圍人跟著哄笑起來。


    蘇然聽見那人的話並不生氣,隻是覺得有些荒唐。


    自從葉紫消失後,長達十幾年華夏樂壇缺少新鮮血液,一直都靠這些前輩的老歌在撐著,放到世界級別樂壇裏也隻能靠華夏文化非遺國樂占有一席之地。


    也因著這層關係,樂壇年輕人從來都是不被看好的存在,就算是顧才這個編曲鬼才來到這裏也要被貶低一二。


    隻是今年出了個鬼音打破了樂壇長達十幾年的沉默,一出手就登上了各大音樂軟件榜首,甚至還有衝出國際的可能性。


    但有些老前輩可不這麽認為,一個人就算再有才,也有江郎才盡的那一天,他們認為那幾首歌就已經是鬼音的極限了。


    蘇然從人群中走出來,露出那張戴著麵具的臉,笑著說道:“我就是有那個實力。”


    眾人靜默。


    沒想到鬼音居然在前輩雲集的場合這麽囂張,一點都不謙遜。


    蘇然看向剛才那個嘲諷她的中年西裝男人,她認出他了,當代歌唱家朱震,靠五首歌吃了三十幾年的飯。


    “不過一個新人,發言就敢如此大膽,不尊重前輩,有失德行,趕緊離開,這裏不歡迎你!”朱震覺得自己被下了麵子,臉色頓時難看起來。


    這可把李羽氣炸了,她看不得自己喜歡的偶像被人欺負成這樣,於是叉著腰喊道:


    “朱老師,您在嘲諷鬼音老師之前能不能先掂量掂量自己?這麽多年您隻創作了五首歌,而鬼音老師今年十八卻已經創作了五首,每一首都在榜首,更遑論未來?和您對比作品,鬼音老師隻隻多不少,和您對比才華,不好意思,我認為鬼音老師在您之上!”


    小蝴蝶也跟在後麵附和:【就是就是,我家宿主是最棒的!我家宿主能過目不忘你能嗎?我家宿主能在幾分鍾內模仿其他語種歌曲你能嗎?我家宿主能變聲你能嗎?你有我家宿主美嗎????你遜斃了!】


    【我家宿主……唔唔唔……】


    蘇然暗地裏捂住小蝴蝶嘴巴,太能吹了。


    李羽這一番言論頓時在人群掀起驚濤駭浪。


    都是樂壇老人了,誰願意被一個小輩比下去啊?


    “小羽。”蘇然叫住她。


    李羽知道自己氣壞了,一時沒忍住的話肯定得罪了一些人,於是低頭道:“鬼音老師對不起,我闖禍了。”


    “沒關係,下次不能再這樣了。”蘇然並不怪罪李羽,在自己說出“我就是有那個實力”這番話後,她早就準備將在場的每一個迂腐中老年人得罪了。


    這有什麽好怕的,她隻和誌同道合相互欣賞對方的人來往,那些對她惡言惡語的,她也沒什麽好臉色。


    “小姑娘,你這麽說可是會讓人笑的哦。”一個女人上前對她嗤之以鼻,“連葉紫都能讓人替唱,誰知道你那些作品究竟是不是出自你手?”


    蘇然微笑著說道:“我能不能寫下來,等下試試不就知道了嗎?”


    “哦?你什麽意思?”有人好奇地問道。


    “我是說——”蘇然頓了頓,“等下來個即興創作如何?在場的各位前輩,敢上來較量嗎?”


    她的語調很輕,聽在別人耳裏,卻震耳欲聾。


    即興創作?


    一部優秀的作品,哪個不是花了大量時間來去準備的呀?


    這個鬼音,是想借著民樂大典即興創作來個一鳴驚人嗎?


    還是說她早有準備?


    主辦方聽蘇然這麽講,頭都大了一圈,更多的是興奮。


    一直以來民樂大典都是一些老前輩勾心鬥角暗地裏瞎比較,有的時候請一些前輩上去表演都要不菲的出場費。因為是傳統國樂的原因,大部分作品都千篇一律,所有觀眾聽都聽膩了,即便是大師級別演奏,也鮮少有人捧場。


    如果鬼音真的能在民樂大典上創作一首新的作品出來,就算作品不怎麽樣,那也能借著鬼音的熱度登上今天的熱搜!


    “我支持!”


    人群外突然傳來一道喊聲。


    一個身著唐裝的中年男人走了出來,他和齊老師裝扮一樣樸素,但神態卻非常輕鬆自如,頭發不像別人那樣精心打理得油光發亮,反而是毛毛躁躁的支棱著。


    “李堅,李老師。”有人出聲。


    李堅信步踏上前,站在朱震麵前,臉色從之前的輕鬆變得嚴肅。


    “鬼音是我和李有麗老師邀請的,你有意見?”


    朱震的身份履曆在別人麵前可以高高在上,可在這兩位極有重量的“雙李”老師麵前,就不夠看了。


    “沒有,我隻是覺得她太年輕,聽說連二十歲都沒有,就這麽貿然把她請過來,這不是拔苗助長麽?我隻是惜才而已。”朱震有些唯唯諾諾道。


    “哼!”李堅從鼻孔裏哼出聲,顯然是對他這種說法明顯不屑。


    朱震臉色比之前更加難看。


    李堅轉身對上蘇然,神情從嚴肅冷酷變得和顏悅色,充分在人前表現什麽叫做“雙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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