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姆斯不明所以地翻了翻記錄,找了好一會兒才說:“巡回法院認為拒絕向同性伴侶頒發結婚證是一種性別歧視。”


    赤井秀一橄欖綠的眼眸滿是認真嚴肅,他聲音低沉,唇角微微勾起:“還請您盡量多支持那對情侶,並努力推動同性婚姻法的合理化。”


    詹姆斯:“……??”


    你在說什麽?我們不是在討論組織嗎?


    怎麽忽然關心起法案提議了。


    那不是我們該操心的事情!


    朱蒂凝視著男朋友,心中仿佛有一塊大石頭砸下來,恍惚覺得秀距離她越來越遠了。


    幾句話的功夫,赤井秀一調整好了自己的心態,作為一個開放的自由美利堅的人,他並沒有那麽保守。


    當初決定對組織成員用愛情陷阱,現在隻是換了個同性的人而已。


    他語調優雅而堅定,蘊藏著獨特的魅力:“自由女神高舉自由火炬,打碎拘束的枷鎖。我想,我們也不應該被性別約束。詹姆斯,性別平等待遇需要我們所有人一起努力。”


    詹姆斯停了一秒,有些不太好的預感,遲疑地問:“你到底想說什麽?”


    赤井秀一輕歎,話語誠懇地說:“我準備進行一場以結婚為前提的戀愛。”


    詹姆斯震驚:“……你的性取向不是女的嗎?”


    朱蒂探員還是你女朋友啊。


    玩玩就算了,你竟然還想結婚?


    赤井秀一眼裏含著狡黠和通透,眉眼上挑,語氣低緩地說:“您放心,我會很快適應的。”


    詹姆斯:我不是這個意思啊。


    一片震耳欲聾的死寂中,詹姆斯的表情緩緩凝固,他堅定地伸手指向門外:“出去!”


    赤井秀一表情冷靜地看了眼詹姆斯,語氣穩重又理智:“我認為我們可以和平的談判。”


    詹姆斯隱忍:“如果我說no呢?”


    “那過程可能會有些粗暴,您肯定不會喜歡。”


    詹姆斯想到赤井探員有力的臂膀和強大的狙擊能力,沉默片刻,臉皮抽搐著說:“我們達成共識了,我會親自向上申請推動同性婚姻法的合法性。”


    他一個fbi插手婚姻法,他都能預感到自己會被其他部門的負責人嘲笑的場麵了。


    赤井秀一對於上司的識時務滿意極了,他父親是日本人,和母親都是英國mi6特工,他卻來到了美國fbi,成分不怎麽純,也就不指望能在fbi升職了。


    這裏隻是他找父親的跳板。


    所以,他底氣很足的與上司據理力爭。


    隻要你拿捏不了我,就輪到我拿捏你了。


    他起身離開,走到門口時,還不忘初心地叮囑道:“我很需要這個承諾,希望您一定要重視。”


    與組織那群滿手血腥的代號成員相比,他能拿出來的籌碼無非就是這一個罷了。


    以婚姻為承諾,此後生死禍福,榮辱與共。


    他相信以安室君顛沛流離的半生,會對這個承諾感興趣的。


    賭一把而已。


    他如同孤狼一樣的身影消失後,詹姆斯滿臉空白,所有的情緒化作一句話:


    “讓情報員加快速度搜集安室透的情報,趕緊將赤井秀一送走。”


    多跟赤井探員說一個字,他都要折壽好些年。


    轉頭他看到朱蒂探員從石化中緩緩回神,他嘴角動了動,欲言又止:“那個,朱蒂探員啊,赤井他——”


    “我去找他。”朱蒂冷著臉轉身就追了出去,好在赤井秀一並未走遠。


    “秀。”朱蒂快步上前,想提醒他不能威逼利誘上司時,便聽赤井秀一打斷她的話,“朱蒂,我正好有事情找你談。”


    朱蒂將嘴邊的話咽了下去,走到他身邊站定,笑著問:“什麽事?”


    赤井秀一偏頭,黑色的長發滑落在肩頭,幹淨的嗓音流露出一種獨特的魅力:“我正準備和安室君見麵。”


    朱蒂的笑容漸漸消失。


    她冷靜地問:“你想跟我分手?”


    赤井秀一眼眸銳利專注,眼底藏著一縷不易察覺的歉意,綠眸開合間冷漠與柔情互相纏繞,灑脫與自由互相攀登。


    他是一個心性堅定,且不會將自己束縛在條條框框之內的人,頗有種身在世俗又跳出世俗的強大魅力。


    “朱蒂,我很抱歉。”


    赤井秀一默認了朱蒂的猜測,並認真的道歉。


    既然選擇安室透,他便不能腳踏兩隻船。


    這樣對任何人都是一種傷害。


    他的決定一如既往的簡單而堅定,又不容拒絕:“我們分開吧。”


    朱蒂眼眶一紅,明豔的眉眼間最近層層疊疊的憂鬱和糾結徹底消失。


    自從詹姆斯和秀一決定使用愛情陷阱時,她就知道會有這麽一天的。


    現在終於來了。


    她一抹眼淚,露出一個燦爛的笑容,堅強又脆弱,讓人心動極了。


    她說:“好。”


    朱蒂不是那種喜歡糾纏的人,而且秀一也是為了任務,哪怕她再傷心,也不能任性下去。


    不能做戀人,他們還可以成為同事和朋友。


    隻是,她還需要一些時間來轉化感情。


    朱蒂哽咽著說:“抱歉秀一,我先走了。”


    她擦著赤井秀一的肩膀朝前走去,步伐堅定又沉默,身後的人絕不會看到背對著的那張臉已經淚流滿麵。


    赤井秀一沒有挽留,他站在原地沉默很久,綠色的眼眸沉如黑夜即將到來的深林,危險模糊,讓人心生警惕。


    他望著眼前的高樓,嘴角揚起,嗓音低啞:“安室君,我們很快就會見麵的。”


    他抬步朝訓練場練習射擊去了。


    赤井秀一以為想見到安室透,得他前往日本才行。


    但沒想到,會在美國見到對方。


    日本,從實驗室回來的降穀零接了去美國的任務,準備今天就離開日本。


    不過離開前,還有一個隱患要盡快處理。


    “是我,把宮野明美的聯係方式發給我,就現在。”


    無視手機裏諾布溪的極盡讚美和表忠心,他麵無表情掛斷了電話。


    看著郵件裏的聯係方式,他神色十分複雜。


    明美……


    降穀零撥通電話,聽到對麵緊張又溫柔地說:“喂,這裏是宮野明美,請問大人有什麽吩咐?”


    聽到這個稱呼,降穀零一怔,很快便反應過來,應該是諾布溪給她說了些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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