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小小的心理暗示嘛。”


    降穀零支著下巴漫不經心地說。


    或者說,那隻是旁人所感受到的偵探的情緒和偵探眼中的世界。而一旦無法接受偵探的世界觀,就會產生精神被重創被汙染的應激。


    每個人的應激反應不一樣。


    有人可能會自殺,有人會肆無忌憚地殺害別人,也有人會成為偵探的狂信徒……


    降穀零也是在發現伏特加的異狀後,才突然明悟過來。


    琴酒深深看了他一眼,目光掃過他腕上的手表,警告了一句:“你最好不要做多餘的事情。”


    這一天一夜的監控也讓他搞清楚了偵探上次被關卻沒有切換人格的原因,原來是手表中藏著緩解的藥物。


    既然弄明白了所有的事,琴酒也懶得浪費時間,他收起槍,朝不敢吭聲的伏特加道:“開車送他去安全屋。”


    說罷轉身就走。


    當然這車不是他的保時捷,伏特加在基地隨便開一輛出去就行了。


    伏特加苦著臉,大哥,我覺得偵探不需要我送,他這麽強,隨便在基地催眠個成員就有工具人了啊。


    直到他伸手扶住偵探才發現大哥有多明智,這家夥明顯是在硬撐,連眼神都潰散了,手還一直在發抖。


    可即便是此時弱雞一樣的偵探,想要殺死他也不過一個眼神的事兒。


    伏特加:忍不住腿軟。


    一時間說不上二人誰扶著誰了。


    好不容易將人扶上車,就見偵探眉眼倦怠,聲音暗啞地說:“不回安全屋,我要看外麵的陽光。”


    就莫名給人一種倔強。


    伏特加很想直接將人送回去,但他不敢,隻得慫慫地問:“你要去哪兒看?”


    “千代田區。”


    車子啟動,朝千代田行駛去。


    千代田區,警視廳,第一機動隊爆炸物處理班。


    萩原研二將咖啡放在幼馴染桌上,看著幼馴染將教學用的仿真炸彈拆了裝裝了拆,旁邊的前輩都看傻眼了。


    “小陣平,你昨天拆的炸彈報告還沒寫完呢。”萩原研二忍笑提醒道。


    拜托小陣平,渡部警官已經瞪過來了,不要再玩兒了。


    鬆田陣平快速將仿真炸彈組裝好,抓了抓一頭張牙舞爪的卷毛,氣壓低沉沉地說:“嘖,竟然還要寫報告,真是麻煩。”


    萩原研二:長官又瞪你了小陣平。


    他無奈極了,總覺得他若不在小陣平身邊,小陣平能以一己之力拉完整個機動隊的仇恨。


    看了看時間,快到午飯了。


    “小陣平,我出去買包煙,一會兒我們一起去吃飯。”


    “知道了,你趕緊去吧。”


    鬆田陣平飛快地在電腦上寫報告,頭也不抬地說。


    萩原研二笑了下,拿起桌上的手機轉身走出警視廳,朝不遠處的便利店而去。


    拐角處,黑色的轎車安靜地停著。


    伏特加看了眼靠在窗邊狀似發呆的波本,避開他的視線欲言又止。


    “那個,偵探,你要不要回去睡覺?”


    伏特加清楚知道對方這一天一夜都沒睡著,甚至還處於發病狀態。再加上用藥後的副作用,無論是身體還是精神都到了極限。


    為了偵探著想,他認真地提建議。


    降穀零敷衍道:“囉嗦。”


    他看向窗外的眼眸驀得一凝,嘴角忍不住翹起。


    是萩原。


    那家夥是不是早退了?


    在黑衣組織呆久了,經曆那些黑暗肮髒的事情後,隻要見到同期,就仿佛被那美好溫馨的回憶衝刷,身心都輕快了起來。


    降穀零按了按悶疼的胃部和暈乎乎的額頭,打開車門說:“我去買包巧克力。”


    “等等,你狀態不好,我去買……”


    伏特加話還沒說完,降穀零已經走出車外,關上了車門。


    伏特加看著波本腳步飄忽地遠去,懷疑這家夥會暈在哪裏。


    想了想,他還是不放心,鎖上車門跟了上去。


    降穀零哪怕狀態不好,大腦有些遲鈍,也敏銳察覺到有人跟蹤。


    感受到那股慫兮兮的視線,他就確定是誰了。


    看來無法甩掉伏特加了。


    降穀零收斂了輕鬆的情緒,眨了眨泛紅的眼眶,朝便利店走去。


    該用全新的情緒會會怨種同期了。


    他帶入了下自己看到漫畫未來時的情緒,那四個家夥一個個在眼前死去,獨剩下他一人蹣跚獨步在黑暗裏,抱著最後的信仰燃燒著自己。


    果然還是無法釋懷啊。


    便利店內,萩原研二在幾個貨架間轉了一圈後,拿了包煙,轉頭要往收銀台去付錢時,不小心撞到了人。


    “抱歉抱歉,是我沒注……意……”


    他滿臉歉意,急忙蹲下扶人。


    待看清這人的長相時,萩原研二聲音戛然而止,如同紫寶石一樣的眼眸一暗,驟然失語。


    小降穀——


    摔倒在地上的青年穿著白色的襯衫,套著黑色的馬甲,脖子上係著同色係的領結。


    他有一頭金燦燦的頭發,小麥色的皮膚。


    確實是他一畢業就失蹤的同期,降穀零。


    但小降穀的氣色太差了,臉色蒼白無比,連唇瓣都沒有一絲血色。他額頭冷汗滲出,將鬢邊的頭發打濕。


    那雙本該意氣風發的紫灰色眼眸霧蒙蒙一片,像是忍著巨大的痛楚。眉宇間的朝氣蓬勃消失,仿佛有一層層陰霾疊加,讓他背負著難以言喻的沉重,又顯露出遊離於世界外的孤寂漠然。


    這才警校畢業一個多月,小降穀到底經曆了什麽,怎麽會變成這樣?


    降穀零也沒想到被萩原研二撞一下,就頭暈目眩地栽倒在地。


    他眼前是大片大片黑斑,什麽都看不清楚。


    是低血糖嗎,餓了一天一夜沒吃,又熬了一天一夜沒睡,頭暈好像也正常。


    降穀零就怕是命運線壓製,讓他無法成功救下好友。


    “小——”


    萩原研二的話音還未完全出口,降穀零一把握住了他的手腕阻止了他剩下的話。


    一道微弱的光芒順著降穀零的指尖滑到萩原研二身上。


    正是治療卡。


    將治療卡的使用者轉移到同期身上後,降穀零心中那口氣一鬆,暈的更厲害了。


    “麻、麻煩警官先生扶我下……”


    他吃力仰頭,聲音虛弱地說,無法聚焦的眼神落在警官的臉上,脆弱又可憐。


    “抱歉,給您添麻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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