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停在基地外,琴酒下車後,見偵探窩在後座一動不動,周身殺氣四溢,神色陰鷙地用槍指著他。


    “下車。”


    降穀零深深看了他一眼,磨磨蹭蹭地走下車,被琴酒一把拽住手腕,扯著來到電梯旁。


    他按了按樓層,樓層按鍵亮起的同時,采集了他的指紋。


    [a級權限,gin,予以通過]


    電梯打開,三人進去後,很快便來到了禁閉室外。


    降穀零在看到禁閉室時,臉色就慘白了下來,整個人搖搖欲墜,又忍不住想逃走。


    “我不要進去,殺手君,你要是敢關我,我一定不會原諒你的。”偵探嗓音顫抖著放狠話,給人一種色厲內荏地虛弱感。


    琴酒冷漠道:“伏特加。”


    伏特加會意,忙打開房門,將偵探推了進去。


    房門關閉,伏特加鬆了口氣。


    每次夾在大哥和偵探中間,他都覺得要窒息了。


    “大哥,我們現在等著嗎?”


    琴酒無語道:“去做任務,明天再來。”


    禁閉室有夜視監控,偵探逃不出他的掌控,沒必要浪費時間守在這裏。


    禁閉室內,漆黑不見五指,安靜地聽不到丁點兒聲音。


    降穀零沒想到昨天切換人格時,巧合的碰上了停電,還讓琴酒簡單粗暴的將他人格切換歸咎其上。


    不過第一次被關小黑屋時,他並未切換人格。


    降穀零眯了眯眼,這是個漏洞。


    解決的辦法也很簡單,要麽人格分裂是進組織後才出現的,要麽——他有辦法躲過去。


    他縮在角落抱緊自己瑟瑟發抖,手腕上的手表裏裝著一片藥丸,用來應付組織明天的檢測,填補漏洞。


    手表靈感來自於某人的麻醉針手表。


    降穀零用意識操控著打開係統,眼前的係統光幕閃動了下,柯學漫畫一頁頁翻開。


    總之,得熬夜看劇,並努力表演了。


    這一天一夜,伏特加覺得特別難熬,主要是他做完任務的間隙還得盯著監控裏的偵探。


    這也沒什麽,他又不是沒盯過人,主要是偵探太滲人了。


    偵探恐懼黑暗,仿佛黑暗中有猙獰食人的怪獸一樣,恨不得將自己藏得嚴嚴實實。


    可每當他控製不住想用自殘喚醒意識時,就會突然停了下來,像是斷電了一樣,眼神和表情空茫茫一片。


    就好像那具身體的意識驟然消失不見,隻留下一空殼。


    過一兩個小時後,像是離體的靈魂又回來了,接著滿臉恐懼地縮成一團,惡狠狠地將自己身上掐的青青紫紫好保持意識清醒。


    但在他傷勢更嚴重前,他又斷電了……


    伏特加:!!


    看了一天一夜後,伏特加被嚇得整個人都滄桑了不少。


    這個波本,絕對是鬼怪!


    降穀零也覺得漫畫誤他,他每次覺得演得差不多時,就沉浸在意識裏看看漫畫。


    沒別的想法,就想知道國民還有多少種花裏花哨的殺人手法沒有展現出來。


    一個個不去當刑偵編劇真是屈才了。


    降穀零氣惱之餘,又停不下來。


    每每情緒起伏過大還被係統踢出來還得演個ptsd時,就格外心虛。


    演完又接著看追劇,一千多話,夠看好幾年了。


    但是,他不著痕跡地摸摸肚子,好餓……


    琴酒將他扔在這裏,連口飯都不給吃嗎?


    這是什麽新型精神摧殘和身體摧殘的手段?


    黑衣組織怎麽這麽拉了。


    降穀零看了眼係統時間,已經過去一天一夜了。


    時間來到了十一月六日。


    他情緒不可避免的糟糕起來,雖然猜得出琴酒會在今天放他出去,但琴酒隻要沒出現,一切就會有變數。


    他就怕不知是否存在的‘命運’給他使絆子,真將他關起來防止他幹涉‘劇情’。


    降穀零關掉係統,藏進懷裏的紫灰色瞳孔一片肅殺。


    再等等,若琴酒還不出現,他就得想辦法離開禁閉室,他必須出去將保命符送給萩原。


    時間走過了八點半,禁閉室大門轟然打開。


    降穀零心中一穩,來了。


    他調整了下情緒,抬起頭看向站在昏暗燈光下的琴酒和伏特加。


    半晌以後,唇邊緩緩挑起一個古怪的笑意。


    “啊,墨鏡君,殺手君,來得很準時嘛。”


    波本看過來時,伏特加像受驚的小動物一樣,恐懼地退後了兩步撞到了琴酒,他眼裏滿是驚詫,渾身汗毛直豎,像是碰到了天敵。


    便是琴酒,神色也凝重了起來。


    手下意識已經摸到了風衣裏的伯萊·塔。


    昏黃的燈光下,偵探那雙透徹的紫灰色眼眸如同深淵,看著他們時像是螻蟻在演一出出滑稽的鬧劇。


    浮於表麵的笑意下是與愛恨無關的排斥,隻是盯著那雙眼睛,伏特加便覺得有一道聲音在腦中響起。


    ——劣等雜碎,醜陋又愚蠢的怪物!


    他的目光銳利如刀,刺過來時又像神明在詰問。


    ——你為什麽還活著!


    “伏特加!”


    琴酒的聲音突然響起。


    伏特加意識陡然清醒過來,發現他正握著槍指著自己太陽穴,大哥正死死攥住他的手腕。


    “大、大哥……”


    伏特加茫然地瞪大了眼睛,手哆嗦了下,槍砸在地上。


    琴酒細細打量了下伏特加,發現他恢複過來後,這才鬆開手退到一邊,手裏的伯萊·塔上膛,指向已經站起來的偵探。


    剛剛他敏銳察覺到伏特加不對勁,剛轉頭看向伏特加時,便見伏特加神色呆滯起來,以極快地速度掏出槍準備自殺。


    琴酒險而又險將人攔住,見其恢複過來後才鬆了口氣。


    他審視地看向偵探,惱火地問:“你做了什麽?”


    降穀零眨眨眼,紫灰色的下垂眼顯得無辜極了。


    “你不是一直都在嗎?我做了什麽你看不見嗎?”


    他踉蹌著站穩,臉色慘白沒有一絲血色,眉宇間也帶著疲憊虛弱,眼神漠然冰冷。


    這種仿佛站在高緯俯視低緯的眼神,讓伏特加忍不住回避,連琴酒也不適地皺眉。


    降穀零強調道:“偵探大人真的什麽也沒做哦。”


    琴酒嗤笑,眉角眼梢都壓抑著戾氣和忌憚:“你會催眠。”


    降穀零食指和中指合攏,撩了下貼在額邊的頭發,笑容燦爛地說:“那個啊,偵探大人當然不會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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