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氣蒸騰,熱氣繚繞。


    滿室都彌漫著曖昧氣息,


    隻能聽到濺起的水花聲,和偶爾,女子咬著牙的微顫嚶嚀。


    窗外,那輪彎月似乎有些害羞,扯了片烏雲遮住大半個身子。


    直到浴桶裏的水開始溫涼,


    蕭時冕才把沈時鳶撈出來,素白的寢衣裹住那曼妙泛紅的身軀,


    沈時鳶已經累的癱軟,


    蓋住錦被,眼皮一合就要睡過去。


    蕭時冕披了件寢衣,躺在她身側,自小幾上撈過一杯溫茶,哄著她抿了幾口,


    才又摟住她,將頭埋在她的頸窩裏,


    有一下沒一下的吻著她,


    沈時鳶被他撩撥的走了困意,又轉了個身,


    強撐著眼皮看向那雙狹長墨瞳。


    伸出一根手指不停的在他胸口畫圈。


    緋紅的臉蛋貼著他的臂彎,


    她終是問出口,


    “到底……發生了什麽?”


    她能感覺到他的異樣,與往日不同,今日……他好像格外急躁,在浴桶裏時,他像隻凶猛野獸,生生將她拆了骨,撕成碎片,再惡狠狠吞吃幹淨。


    這樣的感受,他們之間已經許久未再有過,


    就連關係最緊張的時候,他都沒有這樣,像泄恨一般的……占有她。


    在她看不到的地方,蕭時冕的眸子暗到無法形容,


    他如何跟她說,


    今日,他得知了一個令他怒到險些失控的事情,而那個仇人,他殺不到,


    因為,那個人已經死了,還是善終。


    蕭時冕的沉默,讓沈時鳶愈加肯定,宮裏一定出了不尋常的事,而且,此事一定和貞仁太後有關。


    沈時鳶將手放在他的胸口處,


    柔柔的細長五指,隔著一層衣物,觸動了蕭時冕麻木了一整日的心。


    嘴角揚起一抹瀲灩笑意,


    “蕭時冕,無論發生任何事,我都會在你身邊……所以,你可以信任我。”


    言外之意,是可以將她當作傾聽的對象。


    聽到她柔聲細語,蕭時冕收緊了臂彎,將她牢牢箍在懷裏,


    嗓音低沉壓抑,


    “阿鳶,永遠不要背叛我……”


    沈時鳶微微皺眉,抬頭對上他的眸子,


    暗色翻湧,一瞬間將她裹住,


    沈時鳶撫過他的唇,


    口吻細柔,又像是在承諾。


    “不會……”


    蕭時冕捉住她的手,放在唇邊輕吻。


    沈時鳶在他胳膊上蹭了蹭,想尋個舒服的姿勢入睡,


    可下一秒,


    蕭時冕臂彎用力,將她一把拽到了自己身上。


    沈時鳶驚呼一聲,再回神時,她整個人已經趴在了他的身上。


    兩團渾圓飽滿,按壓在他結實的胸膛。


    如墨般的絢麗黑發瀉了滿床,


    沈時鳶柳眉輕擰,


    嘴唇就被蕭時冕堵了住,壓著她的後腦吻了起來,


    吻了許久,似是不解饞,


    放開她的一瞬,天旋地轉,


    這時,已經換成了他壓在她身上。


    沈時鳶緋紅著臉,磕磕絆絆的問道,


    “還……還要啊……”


    蕭時冕狹長的眸子裏,染滿了情欲,


    將那晶瑩的耳垂吮在嘴裏,


    悶悶道,


    “你夫君憋了好久了……”


    “那點甜頭怎麽夠?”


    沈時鳶被他撩撥的身上似觸了電般,酥酥麻麻的。


    她伸出一節光裸嫩白的藕臂,環在蕭時冕脖頸上,


    動都懶得動,


    閉著眼,承受著他全部的情欲。


    滾燙的汗珠,一滴滴滴落在潔白無垠的胸口。


    沈時鳶終於累的撐不住,沉沉睡了過去。


    ***


    第二日清晨,


    沈時鳶醒來時,身側的蕭時冕依舊姿勢不動的摟著她,


    他睡的很沉,清雋的麵龐棱角分明,呼吸沉穩。


    隻有在她身邊時,他才能睡的如此安穩。


    沈時鳶伸手輕撫了熟睡的長睫,


    緊接著,眼睫顫動,


    蕭時冕睜開眼,半是慵懶半是困倦的看著她,


    緊接著,大手將她撈進懷裏,


    嗓音裏帶著啞意,


    “嗯?不睡了?”


    沈時鳶推了推他,問道,


    “你今天不上朝了?”


    蕭時冕摟住那抹細腰,半闔著眼,


    “田裏耕田的牛也有一兩日的休息,今日我就做個荒廢政事的昏君,誰敢質疑,通通拖出去!”


    沈時鳶撇了撇嘴,哪有皇帝將自己比做牲畜的。


    沈時鳶坐起身,笑著道,


    “那皇帝陛下您睡著吧,臣妾還要去尋師父。”


    蕭時冕卻一把將她拽回來,


    固執的將她圈在懷裏,


    “尋她做什麽?”


    “我做昏君,你就得做那個妖妃。”


    然後圈著她,自顧自的闔上了眼皮。


    昨夜一整夜荒唐,沈時鳶身上也疲乏的很,雙腿酸軟無力。


    不知怎的,在他懷裏,沒一會兒,沈時鳶也沉沉的睡了過去。


    再醒來時,已臨近午時,


    身側已經沒了蕭時冕的身影。


    沈時鳶坐起身,揉了揉眼睛,急忙從床榻上下來,想尋件衣裳出去。


    蕭時冕聽見動靜,將一件藕粉色流蘇長裙拿過去,親手給她穿上,


    又耐心等著她淨麵梳妝。


    又親自挑了件柳葉釵給她簪上,


    隨後同她一起出了門。


    這座宅子本是先前勳貴人家抄家時沒收上朝廷的,


    先前主人獨愛江南精致,所以這宅子大部分都是江南風格打造的,小橋水榭,亭台樓閣應有盡有,雖不大,但十分精致,


    沈時鳶隻來了這麽一日,就喜歡這裏。


    蕭時冕原本賜了十餘個奴仆,隻是墨珂喜靜,又退回去五個,這宅子裏就顯得愈加清靜,隻有流水潺潺和蟲鳴鳥叫的聲音。


    一路走過來,身上的那點困倦疲乏,都掃了個一幹二淨。


    仆人走過來告訴他們,飯廳已經備好了午飯,


    墨珂正端坐在桌前,看見沈時鳶和蕭時冕,倒是滿臉詫異,


    趕忙站起身,迎了上去。


    沈時鳶麵皮有些微紅,在墨珂麵前,她總像個做錯事的孩子一樣。


    墨珂向蕭時冕行禮,


    “臣未想到陛下會來,倒是有失遠迎了!”


    蕭時冕輕抬手臂,示意不必多禮,


    墨珂站定後,


    蕭時冕寒暄道:“不必多禮,都是自家人。”


    “墨太醫覺得這裏如何,若有什麽需求,隻管向朕提。”


    沈時鳶被那句自家人驚的瞪圓了眼。


    墨珂笑了笑,


    “這裏一切都好,多謝陛下賞賜。”


    “那臣就不和陛下多禮了,您快坐吧。”


    蕭時冕坐定後,沈時鳶戳了戳他,湊過去低聲問道,


    “你昨日難不成是跳進來的?”


    蕭時冕拿起筷箸,給她夾了一筷子,


    無視她麵上的調侃,


    眉間清朗,


    “不是餓了?快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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