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鳶眯了眯眼,輕哼著道:“你如今,倒真像換了個人似的。”


    蕭時冕笑意更加濃厚,他手上用力,將沈時鳶拉近,勾唇:“那你還不快獎勵獎勵我?”


    沈時鳶眉眼帶笑,“怎麽獎勵?”


    蕭時冕身子往前挪了挪,傾身過去,溫熱的氣息撲在她的麵上,


    “親一口。”


    沈時鳶皺了皺眉,麵皮有些紅,素手指在他的傷口上,


    “餘毒未清……還是算……”


    “了”字還未說出口,就被他貼過來的唇吞入口中。


    唇齒相撞的一刻,蕭時冕的呼吸都停頓了一秒。


    算起來已經許久沒碰過她了。


    下一秒,


    搭在腰間的大掌,驟然使了力氣,將她按向自己,用力圈進了懷裏。


    像融入骨血一般。


    箍著那節細腰,蕭時冕不自覺的力道重了起來,


    沈時鳶被他搓磨的輕哼了幾聲。


    這麽一哼,唇齒更是輕易的被他撬了開,


    盡數占盡,口腔裏滿是他霸道的氣息。


    不知過了多久,蕭時冕才放開她,


    墨瞳裏,滿是繾綣情意,這個吻,極盡纏綿。


    是他們從前不曾擁有過的。


    蕭時冕依舊沒放開她,低著眼皮,在她細白的脖頸上,留下一個又一個滾燙的痕跡。


    燙意,攀著那雙拽著衣襟的纖手,直直燒到了臉頰,是任何胭脂,都不能抹出得瑰麗。


    怕他餘毒發作,沈時鳶推開了他,


    蕭時冕不滿的將頭埋進她的頸窩裏,嗅了幾口幽香後,


    嗓音暗啞,喃喃道:“阿鳶,你是我至暗人生裏,唯一的光亮。”


    在他心裏,她是他的妻子,是相伴終老的人。


    沈時鳶震了心神,美眸閃爍,微紅的唇角緊抿起來。


    蕭時冕將她嬌小纖瘦的身軀擁在懷裏,


    這一刻,他覺得擁抱比任何親密之事,都來的溫馨甜蜜。


    兩日後的晌午,


    陳非帶著墨珂如期歸來,


    沈時鳶早早的就等在了宮門口,


    見到墨珂冷白衣角的一瞬間,


    紅了眼,淚珠子止不住的流,


    她哽咽的喚道,


    “師父……對不起……”


    墨珂一如既往的盛雪白衣,多日奔波,也在她的黑白分明銳利的瞳孔裏,添加了一抹日夜趕路的風塵。


    墨珂捏了捏沈時鳶的臉蛋,替她抹去淚痕,笑著誇讚,


    “我家鳶鳶真棒,這些日子也是大顯身手了?沒辜負為師的期望。”


    沈時鳶抹去淚痕,不自覺的露出一點嬌憨,


    “師父都知道了?”


    墨珂牽起她的手,一邊走一邊道:“聽陳統領說了一路,貴妃娘娘佛心,在宮裏救濟宮人,給陛下解蠱毒,很不錯!”


    得了墨珂的讚賞,沈時鳶心裏烈火烹油似的開心,


    她像個小女孩兒似的,挽住墨珂的胳膊,麵上笑靨如花,


    “師父呢?在青州這些日子怎麽樣?那裏的百姓如何了?”


    墨珂拍了拍她的手,神情嚴肅起來,


    “我剛到青州時,那裏已經瘟疫橫行,當地百姓不知道那是瘟疫,隻以為是日常流感,所喝的藥物,也不過是能降降熱,後來瘟疫爆發,一個接一個的死人,青州知府才後知後覺上報了朝廷。”


    墨珂回憶起她剛進青州時,那是何等的淒慘模樣,城鎮還好,有仁心的醫館施藥,能掩飾壓製瘟疫爆發,而有的鄉村,一片一片人的倒下,甚至一整個村,都沒有活人,未免瘟疫傳播,隻能將那些遺體,連著村子,一同燒掉。


    墨珂即便有聖手,也不能從閻王殿裏,將這些人要回來。


    這個時代裏,應對瘟疫,除了有效的藥方,就隻能燒,有的甚至還未因瘟疫而死,卻被活活燒死。


    期間慘烈,是墨珂來到這裏後,從未見過的。


    沈時鳶聽完後,一時說不出話,她知道瘟疫的凶險,也感歎青州百姓能遇上墨珂這樣的仁心聖手。


    這世間,不光需要英明偉大開疆拓土,讓百姓安居樂業的皇帝,也需要像墨珂一樣的醫者,去挽留無數人的性命。


    沈時鳶突然有些愧疚,畢竟當時,是因為她,墨珂才被蕭時冕派去了青州,


    可一想到青州的百姓,她的愧疚一時不知該往哪裏放,


    畢竟,墨珂不去,或許青州的瘟疫會愈發嚴重。


    墨珂知道她的心理,


    安慰道:“鳶鳶,你不用有心理負擔,若陛下當時沒派我去青州,我就不會去了麽?隻不過是一個契機而已。”


    這一路以來,她已經聽陳非說了沈時鳶和蕭時冕關係的轉變。


    她想,聽人說終究不如一見,她還是要親眼看看,她的小徒弟是不是當真做了選擇。


    沈時鳶攙著墨珂走進承修宮時,蕭時冕正在批折子,


    自他醒後,這兩日來忙的不可開交,今日下了朝後,成批的折子遞進承修宮,蕭時冕騰不出一絲時間陪沈時鳶去接墨珂。


    聽見腳步聲,蕭時冕抬起頭,看見沈時鳶和墨珂,黑眸頓了一瞬,


    緊接著竟站起了身,


    繞過案幾,站到了二人麵前,


    眉目清雋,嗓音爽朗,“墨太醫回來了。”


    墨珂眸子滯了一瞬,下意識的側頭看了一眼沈時鳶,


    毫無意外,沈時鳶的眼眸裏,也滿是驚訝,


    墨珂斂去心神,朝蕭時冕行禮,未多寒暄,直接道,“臣此番回宮,是為了陛下的蠱毒。”


    蕭時冕輕抬手,黑眸淺淡,


    “墨太醫不必多禮,解了三州瘟疫,你就是昭雲的功臣。”


    一旁的長朔手裏拿著一封聖旨,


    對墨珂道:“墨太醫,陛下感念您對百姓的恩德,特在京中挑選了一座宅子賜給您,另外還有奴仆十人,黃金萬兩,已經悉數送去了您府上。”


    墨珂倒真有些意外,看著那張聖旨,想著那些因病而死的百姓,一時有些猶豫,


    她的榮耀,是那些死去的病人換來的。


    如此一想,麵前的賞賜,灼熱無比,她不敢接。


    蕭時冕見墨珂沉默,便親自將聖旨拿過來,放在墨珂麵前,


    “墨太醫,你的功勞是那副藥方,也是你救下的成千上萬條性命賦予你的,你是昭雲的功臣,朕替百姓感謝你。”


    墨珂心胸一震,沒再多慮,緩緩伸出手,將賞賜接到手裏。


    一旁的沈時鳶替她高興,眉眼都笑的彎彎的,搖了搖墨珂的胳膊,


    “師父可要好好置辦府邸,我到時候要去小住幾日呢。”


    墨珂刮了下她的鼻頭,寵溺道:“好,給你留間最大的。”


    沈時鳶笑起來,餘光掃到玄衣龍袍的蕭時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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