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時鳶微微一愣,


    “我離宮時就把雪色托付給了阿離,現在一回來就把雪色帶走,有些……”


    蕭時冕語氣頗為不悅,


    “你到大方的很,自己的夫君往別人宮裏推,養大的貓也往外送。”


    他真想撬開她的那顆心看看,到底有多冷情冷性。


    沈時鳶眨了眨眼,無奈道:“阿離孤苦一人,有雪色陪著她,我多少放心些。”


    誰料此話一出,蕭時冕語氣更是冷颼颼的,


    “不知道的,還以為蕭建離是你同父同母的親妹子。”


    沈時鳶終於忍不住,


    “論親疏,那可是你妹妹,誰讓你總欺負她。”


    蕭時冕未料到她還能倒打一耙,攥住她的手腕把她拉近了些,


    鎖住她的眼神,


    “我何時欺負她了?”


    沈時鳶抿著唇,咬牙道:“宮裏的人都看你這個陛下的臉色行事,那些人欺負阿離,不就是你欺負?”


    蕭時冕睨著她,另一隻大掌突然按住她的後頸,低頭在她滿嘴不滿的紅唇上,印下一吻。


    隨後將她放開,麵色淡下來,薄唇輕啟,


    “明日去把雪色接回來。”


    沈時鳶還未從他一連串熟稔的動作裏回過神,美眸微怔了怔,心裏腹誹,


    “要去你去。”


    回了青梧宮,沈時鳶梳洗了一番,剛躺在床上,


    就被蕭時冕拉了起來,叉著腰站在床前,黑眸沉沉的看著她,


    沈時鳶瞪了他一眼,


    “又怎麽了?”


    蕭時冕微微頷首,略帶不滿的問道,


    “我的香囊呢?”


    沈時鳶才想起來,指了指甘怡今天給收拾好的衣櫃,


    “在櫃子裏。”


    蕭時冕踱步過去將那枚玄紫色香囊拿出來,指腹輕拂過上邊的剪尾鳶,垂著的眸中漸漸閃起光亮。


    沈時鳶見他沒再說話,兀自躺進了柔軟的錦被裏。


    身後,蕭時冕也撩開錦被,大掌箍著她的腰肢,將她扣在懷裏,滾燙的身軀隔著薄薄的寢衣貼著她。


    另一手纏繞著她的發,


    問道:“真的沒有需要再改動的地方?”


    沈時鳶眯了眯眼,帶了倦意,


    “沒了,都挺好的。”


    她剛沐浴完,身上香香軟軟的,熱氣騰的麵上還泛著淡淡的紅暈,一雙眸子濕漉漉的,


    看著想讓人吃抹個幹幹淨淨,可他到底忍住了。


    箍著軟腰的手換到了薄背上,一下一下輕撫著,


    “睡吧。”


    他身上熱的很,沈時鳶推了推他,誰料男人的身軀硬如磐石,怎麽推都推不遠。


    困意襲來,沈時鳶窩在他懷裏尋了個舒坦的姿勢,呼吸漸漸平穩。


    她倒是睡的舒坦了,一旁的蕭時冕卻急火攻了身,


    他低頭親了親她的眼皮,


    又喃喃道:“睡吧。”


    ***


    次日清晨,長朔就領著幾個內侍,端了些奇珍異寶,去了長年宮。


    路上正撞見了要去給皇後請安的謝知柔,


    長朔心道不好,怎麽遇見這麽個祖宗,


    謝知柔看了一眼率先問道,


    “長朔公公這是要去哪兒啊?”


    長朔麵上笑嗬嗬地,


    “奴才奉陛下的令,去給長公主送些東西。”


    謝知柔聞言美眸微瞪,錯愕的問道:“蕭建離?”


    長朔笑著打嗬嗬,可不是嘛,宮裏難不成還有第二個長公主?


    謝知柔咬了咬唇,看那些人手裏端著的綾羅綢緞,珠寶玉石,雙眸泛起冰寒,


    “這貴妃回來了,連帶著與貴妃交好的長公主都被另眼相待,嗬,還真是寵冠六宮啊。”


    長朔閉上耳朵不聽她拈酸吃醋的語氣,


    隻恭敬的說:“柔妃娘娘,奴才還要去長年宮,就不打擾娘娘雅興了。”


    說罷行了禮,就匆匆朝長年宮走去。


    謝知柔垂立在原地,雙眸忽明忽暗。


    …………


    長年宮裏,


    蕭建離一頭霧水的看著麵上堆笑的皇帝近侍,


    眼神又看向他身後的那些人,


    長朔躬著身子,麵上帶笑的指了指身後的那些,


    “長公主,這都是陛下讓奴才送過來的,陛下說,長公主前些日子受了委屈,這不挑了些新奇的物件,讓長公主解悶兒。”


    蕭建離似是不信,


    問道:“這真是陛下讓你送過來的?”


    長朔躬著身子恭敬道:“自然是陛下,隻不過……”


    長朔撓了撓頭,思忖該怎麽說接下來的話,既不能把陛下說的小氣了,又不能傷了貴妃的好意,


    饒是他平日裏辦事機靈沉穩,此刻竟被討要一隻貓的小事給難住了。


    蕭建離見他抓耳撓腮的,似是有口難言,便出聲問道:“長朔公公,可是還有什麽話要對我說?”


    長朔尋了個折中的話,


    “陛下說,雪色挑食,最愛吃貴妃親手曬的小魚幹,陛下不忍它受委屈,又怕它生病,說還是讓貴妃親自養著吧。”


    蕭建離終於明白了蕭時冕的“良苦用心”。


    原來是用這些同她換雪色的。


    蕭建離垂下眸,淺笑著道:“這是自然的,雪色本就是寄養在長年宮,也該給貴妃送回去了。”


    長朔鬆了口氣,朝小公主拱了手,


    “那奴才就把雪色給貴妃帶回去了!”


    蕭建離心裏再不舍,可雪色到底是嫂嫂的愛寵,皇帝還親自下令,她怎能不同意。


    便讓身後的花怡去收拾雪色的行李。


    長朔帶著雪色和它的貓窩,出了長年宮後,蕭建離冷眸看了一眼放在桌上的奇珍異寶。


    “收起來吧,過些時日倒賣出去,也能多給哥哥補貼些。”


    花怡如今早就成了蕭建離的心腹,她所行的一切,花怡都知曉個八九分。


    昨夜蕭建離還問過了花怡,“嫂嫂回來了,你若還想伺候她,我便把你送回去。”


    花怡猶豫了好久,也沒說出個一二三,她覺得這裏也不錯,回去也很好,舉棋不定之間,蕭建離替她做了決定,


    “就先留在這裏吧,嫂嫂那兒陛下常去,伺候起來拘束的很。”


    花怡沒拒絕,垂著眸去做自己的事。


    剛把那些賞賜收好,竹心就急匆匆的踏進殿門,


    看見蕭建離,一向沉穩的竹心也慌了神,


    “公主,北苑那邊兒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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