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香從地上爬起來擦幹眼淚,幫著眾人把沈夏樹抬到了屋裏的炕上。


    緊接著被人抬進來的就是沈老頭了。


    一屋子的人把沈家給擠的水泄不通。


    劉常山衝著眾人擺了擺手:“行了,都回去吧,累一個晚上了,回去都眯一覺,好好養養精神。”


    然後看著沈家的三個妯娌隻顧著忙乎自己男人,不由得有些氣惱:“叫個人去把玉山叫來吧?沒看到老爺子躺在炕上不省人事了?”


    哎,這個沈家也是走黴運,炕上還躺著一個不能動的老太太呢,這又來一個老頭子和一個兒子不能動,想想就糟心。


    劉常山看著躺在炕上的三人不由得有些唏噓。


    而就差被人指著鼻子不孝順的三個兒媳婦,這才放開各自的男人,將目光投在了沈老頭的身上。


    王慧蓮支使小兒子:“去,你去跑趟腿兒,把大夫找過來給你爺爺看看。”


    誰成想沈利民腦袋一扭,一臉的不願意:“咋不讓我哥去?我被石頭關了一天了,又冷又餓的,還挨了打!我現在渾身疼,走不動道兒。”


    當著這麽多人的麵讓自己的兒子給擺了一道兒,這比剛才沈春樹訓她還讓她下不來台。


    她抬手就給了沈利民肩膀一巴掌:“讓你去就去,哪那麽多廢話?平時你爺爺最疼你了,你忘了?”


    說著還背著眾人使勁兒給自己這個傻兒子嘰咕了幾下眼睛。


    這麽大的小夥子了,怎麽還這麽口無遮攔的?


    不管心裏怎麽不願意,在外人麵前也不能這樣說啊?


    沈利民的嘴撅的老高,他不明白,為什麽他娘總是有什麽事情就喜歡支使自己呢?


    他哥那麽大個人了,他娘是看不著還是咋滴?


    見小兒子還不動,王慧蓮偷著使勁兒掐了他幾下。


    疼的沈利民齜牙咧嘴的,對著王慧蓮憤恨的做了個鬼臉,這才不情不願的出了門。


    其他人見狀也不想再待下去了,跟沈春樹打了聲招呼就各自回家了。


    這時候李香湊到劉常山的麵前,哭哭啼啼的質問道:“村長,我家夏樹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啊?他的腿和手......以後還能好嗎?”


    劉常山吐了一口胸口的悶氣:“胳膊我不知道咋回事,我去了就那樣了,至於腿,黃家要留下一條腿才肯放人,他自己願意的。”


    王慧蓮和李小琴對視了一眼,眼中都是劫後餘生。


    幸虧有老二這個傻大個兒,不然斷腿的說不定就是自己老爺們了。


    李香沒想到情況居然是這樣,想著傷筋動骨一百天,眼看著就要開春種地了,這日子可咋過啊?


    想到傷心處,不由得又捂著嘴嗚嗚的哭了起來。


    她的哭聲讓沈夏樹煩的不得了,他現在渾身上下哪兒哪兒都疼,心情怎麽可能好得了?


    沈夏樹大吼一聲:“你是在給我哭喪嗎?是不是巴不得我早點兒死?閉嘴!”


    “嗝~~~”李香被嚇的當即就打了一個嗝。


    隨後也不敢再哭了,隻能緊緊的抿著嘴不發聲,任眼淚不住的流。


    過了沒一會兒,劉玉山背著一個箱子來到了沈家。


    進屋就看到炕上除了王老太外,還躺著沈老頭和沈家老二。


    在來的路上,劉玉山就簡單問了一下沈利民,當下也沒再問多餘的話,上手就開始給兩人檢查了起來。


    劉常山看著劉玉山對著沈老頭一會兒掀眼皮,一會兒扒扒嘴,一會兒又捏了捏腿,又趴著他肚子聽了聽,鼓搗了半天。


    他忍不住問道:“玉山,致富人咋樣?怎麽還不醒呢?”


    劉玉山直起身子,活動了一下手:“腿怕是斷了,一會兒我得給他固定一下。”


    “還有,他有些發熱,但還不是很嚴重,最好吃點兒藥!”


    “至於人為啥醒不過來,這個我也看不出來,不過聽著他肚子裏咕嚕咕嚕的響,想必是餓了。”


    這話一出口,劉常山趕緊閉上了自己的眼睛。


    緩了好一會兒才將心裏那種荒誕的想法壓了下去。


    接下來劉玉山又給沈夏樹查看了一番。


    他這個就純粹是骨傷了,左胳膊和一條腿都是外力打斷的。


    和沈老頭的腿一樣,農村也沒什麽好辦法,隻能是先正一下骨,再用棍子綁起來,等它自己慢慢長好了。


    就在劉玉山給沈老頭正骨的時候,可能是因為太疼了,沈老頭終於哼哼唧唧的醒了過來。


    等他慢慢睜開眼睛看著圍在自己身邊的家裏人時,沈老頭腦袋有些發懵。


    腿上的疼痛倒是很快讓他腦子清醒了過來,看到旁邊的劉常山,沈老頭頓時痛哭流涕:“常山~~~常山啊,快去,咱村的驢讓喇嘛溝給扣下啦,快去要回來......”


    劉常山皺著眉頭安慰他:“都多大歲數的人了,還往外擠馬尿?驢早要回來了。”


    “你說說你也是,沒事你去招惹喇嘛溝的人幹嘛?”


    “四妮她都馬上要搬出去了,你怎麽還打她主意呢?你瞅瞅你給老二害的,胳膊也斷了,腿也斷了,還有......你自己的腿也斷了,哎,真是造孽。”


    沈老頭被劉常山劈頭蓋臉的一頓訓斥,倒是將人給罵醒了。


    這時候沈老頭才發覺劉玉山在給自家老二包紮。


    胳膊上綁了棍子,腿上也綁上了。


    再扭頭一瞅,大兒子和小兒子也是滿臉的淤青,想想自己這回真是賠了夫人又折兵,虧大發了。


    “我滴個老天爺啊,這是造了什麽孽啊?”


    沈老頭用一隻幹枯的老手捂著臉就開始哭。


    本來以為把沈四月賣了,就能還上欠的錢,又能改善一下家裏的情況。


    這下子可好了,錢沒收到不說,家裏算上老婆子,有三個躺炕上動不了了。


    這讓一大家子以後可怎麽活哦?


    劉玉山給兩人都包紮完,站在一邊看了看沈家其他人。


    沒有人說給他拿點兒東西或者是給點兒錢的意思,也沒人問問要不要給沈老頭開些草藥。


    他歎了一口氣,隻能自認倒黴。


    幸虧來的路上他就想好了,動動手給看一看可以,東西他是絕不可能再倒搭了。


    所以給沈老頭和沈夏樹包紮,都是讓沈家人找的棍子和繩子,一點兒藥都沒上。


    既然不給錢,那就隻能這麽硬忍著了!


    他和劉常山招呼了一聲,頭也不回的就走了。


    全屋的人,隻有李小琴將他送到了門口。


    等她回到屋裏的時候,就聽到劉常山又在訓斥沈老頭:“四妮兒再怎麽說也流著你們沈家的血,你怎麽就那麽狠心把她送去給人陪葬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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