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麗麗喝粥的動作一頓,抬頭看向王慧蓮。


    而王慧蓮也是毫不避諱的回看著她,明明白白的告訴眾人,她剛才說的就是胡麗麗。


    胡麗麗垂下眼皮,慢慢把端著的碗放在了桌上,然後似笑非笑的對王慧蓮說:“大娘,要是你覺得不夠吃,可以從我這裏買。”


    “雖然我的口糧也不多,但如果你真的要餓死了,那賣給你們一些也無妨。”


    說到這裏,胡麗麗聳了下鼻子,看似有些俏皮的說道:“或者,你跪下來求我,我也可以施舍一點兒米給你,怎麽樣?”


    王慧蓮被氣的漲紅了臉,看著胡麗麗說不出話來:“你......”


    她本是想借著胡麗麗年紀小的緣故,說些風涼話,讓她自己不好意思,從而分一些口糧出來。


    結果沒想到這個小姑娘臉皮一點兒都不薄,居然說話如此氣人?


    胡麗麗拿著筷子戳著碗裏的粥不斷的攪拌著,嘴裏卻是說個不停。


    “我吃幹喝稠的,那是因為我有好爸媽,我是他們姑娘,他們願意養我。”


    “你在我麵前陰陽怪氣的指責我吃的多,怎麽?你想當我閨女,讓我養你?”


    這話說的可以說是一點兒沒給王慧蓮留臉麵,就差明著說她是要當一條搖尾乞憐的狗了。


    王慧蓮倍感羞辱,她氣憤的轉頭望向沈春樹:“你是個死人嗎?別人這麽說我,你都不吱聲?”


    沈春樹把碗“咣當”一聲放在了桌子上,厲眼看向王慧蓮:“吃飯都堵不上你的嘴?你想要飯就出去要,別在這裏丟人現眼的。”


    王慧蓮被沈春樹毫不留情麵的指責氣的顫抖著手指著他:“你......你這個沒心肝的,我這都是為了誰啊?”


    她但凡多要出來一粒米,都是給沈春樹或者兩個兒子,自己從來沒藏私過。


    結果現在倒好,這個男人居然還嫌棄她丟臉了?


    王慧蓮高高舉起手中的碗,看著桌麵真想就這麽砸下去。


    可碗中晃蕩的湯湯水水濺濕了她的手,才將她的理智拉了回來。


    她這一頓飯,就是這一碗湯水了,如果砸了,別人也不會勻給自己一點兒,到最後餓肚子的還是自己。


    王慧蓮忍著胸口的悶氣,一口將碗中稀的都快看不見米粒的湯水給喝了。


    然後把碗重重的放到了桌子上,下地就走了。


    胡麗麗見王慧蓮被氣走了,心情格外好。


    她重新端起碗又開始慢慢的喝了起來。


    飯桌上的其他人都有些尷尬,默默的吃著自己碗裏的東西。


    接下來的沈家,就一直處於這種餓不死但也快活不起了的狀態。


    其中王老太因為是個癱子,更是直接就隻有米湯了,碗裏連粒米都難得看見。


    本就不胖的人,肉眼可見的瘦了下去。


    肚子餓,王老太想睡覺都睡不著。


    既然她睡不著,她就開始折磨其他人。


    晚上一會兒嚎一聲,一會兒嚎一聲,把睡在東屋的幾人給煩的不行。


    離王老太最近的是沈偉民,他用被子捂著自己的腦袋,暴躁的聲音從被窩裏傳來。


    “奶,你到底想幹啥啊?還讓不讓人睡覺了?煩死人了!”


    王老太也不想嚎啊,可是她餓啊,肚子裏嘰裏咕嚕的響個不停。


    如果不鬧,她怕她就這樣被家裏人給餓死了。


    沈老頭睜著眼睛盯著屋頂。


    他心知肚明自家老婆子這是鬧啥呢!


    可是他現在也沒有辦法,現在正是青黃不接的時候,沒糧食吃了,他也變不出來。


    第二天,沈老頭坐在炕上想了半天,終究還是決定去別家借點兒糧食應應急。


    這件事他沒跟任何人說,自己一個人出了沈家。


    其他人都以為老爺子出門溜達去了,心裏還挺意外,現在每個人餓的全身都快沒力氣了,這老頭兒還有力氣走路?


    胡麗麗也將沈家人的情況看在眼裏,她現在心裏非常害怕。


    餓極了的人啥事都可能幹的出來。


    尤其她還是一個大姑娘,身邊這些人如果餓紅了眼睛,誰知道自己還有沒有命在?


    胡麗麗趁著沒人注意,偷偷跑到了劉常山家。


    一進去,她就焦急的問劉常山:“村長,我們知青住的地方還有多久才能收拾出來?”


    劉常山看著胡麗麗一臉的不安,有些不解:“你問這個幹啥?還得等幾天吧,最近這天氣眼看著越來越暖和了,隻要不上凍了,就可以動工了。”


    “我看你挺著急的,是出啥事了嗎?”


    胡麗麗也不知道咋說,她現在也沒實質性的證據,總不能就這樣大咧咧的跟村長說,她有種感覺:沈家人會生吞了她吧?


    不過忍著也不是她的作風,她悄悄的對劉常山說:“我不想住在沈家了,他家現在每頓吃飯都跟喝水似的,餓的都要急眼了。”


    “我怕哪天,他們再搶我口糧呢?所以我想早點兒搬出來。”


    劉常山連忙朝著胡麗麗擺了擺手:“不可能,不可能,你不用擔心。沈家人雖然有時候事兒比較多,也有些胡攪蠻纏,但也不是那種會殺人的人家,你大可以放心。”


    劉常山之所以這麽說,是因為沈家的沈四月都跟沈家鬧成那樣了,沈家都沒有說偷偷的弄死她。


    足可以預見沈家人雖然心眼有點兒壞,但還不至於下死手。


    胡麗麗就知道劉常山不會信,畢竟她一個才來還沒有一個月的外地人,哪能跟人家生活了幾十年的同村人相比?


    但她還是催促道:“還是麻煩村長盡快將知青點兒收拾出來吧,我是真不想在沈家住下去了。”


    看著胡麗麗一個小姑娘又是焦急又是害怕的樣子,劉常山也保證道:“那我這幾天就召集人,先把屋裏的雜亂東西清理出來。”


    “等天氣再暖和一點兒了,就給你們搭炕,炕幹了,你們就先住進去,其他的再慢慢弄。”


    胡麗麗趕緊點了點頭,隻要能盡快遠離沈家那些豺狼就行。


    說完這事兒之後,胡麗麗就離開了劉常山家。


    望著胡麗麗離開的背影,劉常山的眉頭漸漸皺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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