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麵客廳,裴懿越坐越近,本能想靠近秋漫漫。


    “以我對漫漫的了解,她不是很喜歡年下。”


    “那可不一定。”


    喻吉月覺得這話還是太絕對了。


    不喜歡,天底下哪有真正不喜歡的事或者人。


    人的真心本來就瞬息萬變。


    “司濯,大姨不是懷疑你們之間的真摯的感情,隻是我總有種念頭,隻要你跟漫漫在一起,就要預防她身邊會出現的各種男人。”


    “隻有千日做賊的,沒有千日防賊的。”


    喻吉月繞繞,總算是繞到了重點上麵。


    “我做個假設,要是漫漫和你有個孩子,看在孩子的份上,她真要是被別的男人勾引了,也會考慮一下孩子,把心裏的天平往你這邊靠。”


    司濯果斷拒絕。


    “如果她懷孕,隻怕我就要被去父留子了。”


    “啊?”


    去父留子的操作,倒像是秋漫漫能做出來的事。


    “隔三差五就會有配得上漫漫的男人出現,你總這麽看著,心裏不會不平衡?”


    “我相信她有賊心沒賊膽。”


    “死孩子,你真是……強得很,你就能確信,將來不會出現一個讓她起了賊膽的人?”喻吉月最發愁的還是這外甥的婚姻。


    秋漫漫太耀眼了。


    這樣的人,就注定會被別人覬覦。


    今天是裴懿,明天也不知道是誰……


    司濯一旦應付不過來,就吃大虧。


    “那我就跟她一起死。”


    “…………”


    喻吉月徹底閉嘴。


    玉石俱焚,真偏激。


    “你冷靜點,大姨隻是隨便假設,我巴不得你們婚姻幸福,瞧我這嘴,說的什麽亂七八糟的。”


    喻吉月推著他出廚房,“你去陪你老婆,別讓她被別人搶走。”


    “大姨,不管你在計劃什麽,有一點無可厚非……關於這段感情繼續,主導權從來都不在我。”


    “嗯。”


    喻吉月頷首。


    門一關上,喻吉月滿麵愁容。


    “這深情的姿態,也是隨了他爹媽,不愧是親生的。”


    秋漫漫左手丈量了一下尺寸,“裴懿,你再往我這裏擠,是想讓我坐地上?”


    “沒有。”


    “那還不過去點。”


    裴懿乖乖挪位置。


    秋漫漫這才覺得空間大了許多。


    突然眼前一片黑暗壓下來,司濯坐在了她跟裴懿中間。


    裴懿臉色陰沉,“司濯,你過分了。”


    “我跟我老婆坐一起,有什麽過分的?你認為過分,不如自己也找個老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秋漫漫麵上不顯山露水。


    心裏笑得不行。


    裴懿:“都怪法律,為什麽隻能跟一個人結婚。”


    “裴懿哥哥,你還是適合搞事業。”司潮勸誡他。


    裴懿:“錢夠花,事業很好,不勞煩你擔心。”


    “女人都是身外之物,你要相信這個世界上,隻有你握在手裏的錢不會被背叛你。”


    聞言,裴懿撈過司潮,嗤笑道,“十歲不到小孩子,你懂什麽。”


    “我當然懂,別看我雖然還是個小孩子,我已經學會投資賺錢了。”


    “就你?”


    裴懿不信。


    司潮:“我跟蕭琉還一起投資搞短劇,漫姐也知道。”


    裴懿眼色詢問。


    秋漫漫點頭。


    司潮更為自豪,“沒騙你吧,像我們這樣的未來成功人士,隻會把賺錢當做第一要事。”


    “……”


    這種謬論,裴懿不想聽。


    司潮又舉個例子,“裴懿哥哥,你不相信我說的嗎?真可惜,連我舅舅都是賺了很多錢,才能討到老婆。”


    “別說了,我還不至於被你一個小孩子洗腦。”


    裴懿覺得無趣,上樓去了。


    喻舒:“小屁孩,你趕人真有一套。”


    “一般一般,漫姐第一我第二而已。”


    客廳裏少了裴懿,就少了點雄競的氣場。


    十二點十分,準時開飯。


    “漫漫,多吃點,聽說你前幾天跟司濯鬧矛盾出門遊玩,看你都瘦了。”


    “你們吵架了?”裴懿、司潮異口同聲問出聲。


    秋漫漫放下筷子,一想到在外麵躲人,最後還是被司濯騙回家。


    這結局一點都不適合在外麵宣揚。


    “誰說我們吵架?我隻是有事要忙,沒回嘉水灣。”


    “真遺憾,居然不是吵架。”裴懿很是惋惜。


    司潮拍拍胸脯,“別吵架,吵架就容易被有心人見縫插針。”


    “我沒有打小孩子的習慣,小孩,你閉嘴。”


    這話就差明擺著說裴懿。


    裴懿握拳嚇他。


    司潮小小的手包住他的拳頭,“裴懿哥哥,你太天真了,你以為就你一個人對我漫姐賊心不死嗎?”


    喻舒夾了一塊雞肉到司潮碗裏。


    “小屁孩,你是不是跟秋漫漫混久了,小嘴跟淬了毒一樣。”


    裴懿表情複雜,“該擔心的不止我一個人。”


    話題又拋到司濯身上。


    司濯語氣輕描淡寫,“我不擔心。”


    秋漫漫:“吃著飯,一直聊我,我都要吃不下去了。”


    要不是秋漫漫提這麽一嘴,這話題隻怕是還要繼續下去。


    如今結束得正好。


    -


    醫院住院部。


    司嬋從病床上醒了過來,手背上還輸著液。


    司疏月在窗邊和別人通電話。


    “姐。”


    “還知道叫姐,醫生說你這身體沒大礙,查理已經被送到警局去了,之後查到他背後的人會跟我們聯係。”


    “這一周,你就在醫院好好住院。”


    “我沒事,隻是被惡心到了。”司嬋想下床走走。


    司疏月沒攔著她,而是問,“在我們走後,你知道誰去了司宅嗎?”


    司嬋想了想,“司濯?”


    “不是。”


    “那是誰?”


    “司肅。”


    司嬋心裏有個念頭。


    司疏月銳利的眸光,似乎可以穿透她的內心,將她懷疑的可能說了出來。


    “你是不是心裏在想,查理背後的人可能是司肅,否則司家其他人都不知道查理被抓,隻有司肅來了。”


    司嬋抿著唇不說話。


    “司肅是想要帶走查理,隻是吃了一大虧。”


    司嬋心中悲涼,此刻不想交流。


    司疏月繼續說:“幫你教訓司肅和查理的人,是秋漫漫。”


    “從前你跟秋漫漫鬥嘴私底下你找人黑她,還要跟她搶男人,做了不少不應該的事。”


    “如今,她還願意幫你一把。”


    “司嬋,別再糊塗下去,這次你隻是沒損失全部存款,還是要感謝秋漫漫。”


    “你讓人偷摸跟著我,也是秋漫漫給你出的主意?”司嬋眼前一黑。


    又是秋漫漫。


    秋漫漫究竟要怎麽才肯甘心。


    一定要讓自己對她心存感激嗎?


    “她會替我教訓司肅和查理?你想太多了……她隻是想看我笑話。”


    “司肅去哪裏排場不大,保鏢一個接一個,秋漫漫到底是用什麽辦法,教訓了司肅?”


    司疏月拿出視頻給她看。


    每看一幕,司嬋的眼睛都瞪得特別大。


    “喂司肅吃蟑螂????”


    “這是蟑螂??”


    “還有查理也被她塞了一嘴蟑螂?”


    司嬋滿臉不可置信。


    蟑螂那是一種多麽惡心的物種。


    秋漫漫竟然……她竟然做到那步。


    司嬋拿著平板的手臂,緩緩垂落在床上。


    “秋漫漫……”


    “如果你要我感謝你,這一次你成功了。”


    司疏月:“等你病好,跟秋漫漫道個歉,認錯。”


    “我不會道歉的,秋漫漫不是最喜歡錢?我給她一筆錢就行。”


    司嬋了解秋漫漫。


    她跟秋漫漫是不可能做成朋友的。


    她們都不稀罕這所謂的朋友。


    最好的辦法,就是給秋漫漫她最喜歡的東西。


    巧的就是,司嬋現在也還有點錢,幹脆砸秋漫漫身上,算作感謝。


    日後,她們也不用刻意見麵。


    見不見得到,都是緣分。


    ……


    某日,秋漫漫正在和白鳥老師討論下一部短劇的創作靈感。


    手機短信突然彈出來一條入賬通知。


    有個人給她打了六百萬。


    打款來的人還是司嬋。


    秋漫漫趕緊打電話問銀行。


    “秋女士,你剛才說的我都聽見了。”


    “我也查詢了一下,打款的人是司嬋,沒錯。”


    “自願贈予這幾個字也不假。”


    秋漫漫叫來小詩,收款通知擺在她們麵前。


    “小詩,你快來看看。”


    “這是司嬋給我打的錢。”


    “我懷疑這裏麵有詐,她會不會轉頭就告我一個敲詐勒索?”


    “蒼天明鑒啊,我很久沒跟司嬋聯係了,更不知道她為什麽會給我打錢。”


    “要不然,我們走一趟警局?”


    小詩提議。


    秋漫漫覺得很有道理。


    因為很久沒有和司嬋聯係,秋漫漫自然也是沒有聯係方式的。


    為今之計,最好的辦法,就是報警。


    先跟報備一下,萬一司嬋真是抱著那種歹毒的心思,也不會影響到她。


    兩人馬上坐車去了警局。


    從警局報備出來,做完這些,秋漫漫才心安。


    “司嬋還要來招惹我,就別怪我讓流浪貓狗去她的房子裏撒尿了。”


    小詩好奇,“漫漫姐,你有辦法?”


    有肯定是有的。


    正想回小詩,秋漫漫的手機上來了一個陌生電話。


    “誰?”


    “我是司嬋,秋漫漫,什麽時候你收錢還那麽不爽快了?這筆錢是我不要丟給你的。”


    “給你了就是你的,去警局報案,你有病是不是?”


    “???”


    好一句不要了給你的?


    口氣真大。


    我喜歡。


    “無緣無故給我打錢,你不會是暗戀我吧?”


    “瘋子,這錢是我姐讓我打給你做感謝費。敢抓蟑螂,你就拿著那筆錢去好好洗洗手。”


    “掛了,我們不要再聯係了。”


    ‘嘟嘟嘟’


    秋漫漫:“……”


    要是沒感受錯。


    司嬋那番話裏,處處都是不耐煩。


    有一些用詞似乎還有點不太尊重人。


    “我嘞個豆,司嬋今天是用六百萬打我的臉。”


    “她變得討人喜歡了。”


    小詩:“喜歡?”


    秋漫漫搖晃著小詩的肩膀,“司嬋學會了用錢侮辱人,算她厲害,這次我就忍了。”


    “下次她再這樣,我就要忍不住給她一個愛的抱抱。”


    小詩流下了羨慕的淚水。


    “如果誰能無緣無故拿錢侮辱我,我不敢想象自己會變成多麽陽光開朗的小女孩。”


    “拿人嘴短,今天就暫時不討厭司嬋了。”


    -


    轉眼四月初,天氣轉暖。春季一來,伴隨而來的雨天也多了起來。


    秋漫漫這段時間悶在嘉水灣寫劇本。


    上一個短劇已經殺青。


    緊接著就要籌備下一個短劇,新劇本已經初具雛形。


    白鳥老師修修改改,劇本質量高了許多。


    白鳥邀請秋漫漫出門吃飯,她欣然同意。


    她們約著吃飯的地點在一家火鍋店,白鳥來過很多次,是老顧客了。


    一出門,又碰上陰雨天,秋漫漫惆悵歎氣。


    “漫漫姐,你要不喜歡雨天出門,今天就不去唄。”


    “不行,還是要去。”


    能跟白鳥討論劇本是一回事,更多的是她也饞火鍋。


    小詩目送她上車。


    車子很快就開到了火鍋店。


    包廂裏,白鳥早早就等著。


    她住的地方離這家火鍋店也比較近,因而到的時間比較早。


    秋漫漫泊好車,踩著樓梯上樓,聽見下麵傳來嘈雜的吵鬧聲。


    吵鬧聲中,夾雜著一個很清晰的名字。


    “陳鄰溪,上個月工資發了是吧,趕緊給我們轉點錢。”


    “少給老子裝清高,今天隻是我一個人,老大來了場麵就不好看了。”


    “火鍋店兼職這份工作,也是你幫老板那兒子補習得來的機會。”


    “你也不想被我們搞砸吧?”


    陳鄰溪被逼到連連後退。


    秋漫漫略有些驚奇,很早之前,偶然見過一麵。


    也是這麽隔得遠遠的。


    這一天,又偶然碰上。


    依舊是看見他被為難的一幕。


    陳鄰溪退退無可退,推搡開男人,“你們不也很清楚,再搞砸我這份工作,你們也拿不到一分錢。”


    “哼。”


    黃毛跟班不耐煩催促,“都是明白人,別耽誤時間,拿錢出來,給了我馬上走。”


    這一次,陳鄰溪又是扔了張一百塊。


    “不夠,你糊弄誰呢!月底才發工資,這是下月初,你會沒錢?”


    陳鄰溪譏誚冷笑,“我有錢,不想給你們花。”


    “看我不揍死你!”


    黃毛跟班揮舞著拳頭揍向陳鄰溪。


    陳鄰溪豎手擋住,想踹他,又硬生生克製。


    “要打出去打。”


    黃毛跟班怨毒的眸光鎖著他,“你找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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