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爾默母親:“送這女人去醫院,保住她的孩子。”


    埃爾默父親木訥站著,迎來妻子一拳,“你怎麽能對她動腿,她肚子裏還有我們兒子的孩子。”


    “我、我氣不過就……”


    喻吉月被送去了醫院。


    在手術室待了很久,醫生最後無能為力宣布:“孩子沒保住。”


    趕來醫院的喻舒正遇上這一幕,跌坐在地上。


    “我媽媽呢?”


    “我媽媽怎麽了?”


    “你快進去救我媽媽,我媽媽不能死,我隻有媽媽了。”


    醫生:“你誤會了,母親沒事,孩子我們沒保住,很抱歉。”


    喻舒懸著的心放下來,壓在五髒六腑的窒息感散去。


    媽媽沒騙我……


    我還是唯一的孩子。


    埃爾默母親正在對丈夫發泄怒火。


    他們的二兒子,眉心微挑,靠著牆點了根煙,整張臉露出前所未有的愉悅。


    喻吉月在醫院休養身體,喻舒陪著她。


    埃爾默父母按照法律規定,將屬於她們母女的遺產分給了她們,從此再無瓜葛。


    喻舒問:“媽媽,是發生了什麽事情,讓您決定提前實施計劃?”


    喻吉月閉眼,沐浴著陽光,“大概是娘家的底氣?”


    “娘家?”


    喻舒不明白。


    “如果這個世界上有人會站在我這邊,除了我的女兒,還有我的妹妹。”


    “聽起來,他們很厲害。”喻舒說。


    喻吉月:“想去京市嗎,我們可以回歸故土。”


    “好呀,媽媽去哪裏,我就去哪裏。”


    ……


    a國拜年的事情告一段落。


    乘坐飛機回到京市的這一日,是個豔陽天。


    “過年還要添置一些年貨,小詩前兩天放假回家,我要展示廚藝了。”秋漫漫很久沒有下廚做菜。


    新鮮感這不就來了。


    “蕭白抒給我發一份菜譜,上麵的做菜步驟很清楚,是蕭白抒親自編訂。”


    “我來做。”


    “???”


    秋漫漫埋頭在他懷裏蹭了蹭,“完了,這可怎麽辦,我感覺現在自己非常幸福。”


    “你應得的。”


    倆人回到嘉水灣。


    門一打開,秋漫漫看見眼前的一幕傻眼了。


    不是……


    這是誰啊。


    “三二一,我要報警了,這是誰!?”


    地上麵亂七八糟的全是a4紙,沙發上躺著一個人。


    蕭琉拿下頭上的文件,睡眼惺忪。


    “你從a國回來了……”


    “這,你怎麽會在這裏?”


    “你以為什麽?除夕日都講團圓,我也要討這個彩頭。在京市我隻有你這麽一個親人,不來找你歡度佳節,我找誰?”


    蕭琉清醒了,低頭收拾東西。


    司濯轉而看向秋漫漫,“密碼,她知道?”


    “…………”


    【不妙,這是衝我來的。】


    是大概早倆月就告訴蕭琉了。


    她想過蕭琉會來這邊住,但是也沒想過會挑選這個時間點。


    要跟蕭琉一起過年嗎?


    秋漫漫雙手合十祈禱。


    司濯:“我不同意。”


    “為什麽不同意?”蕭琉戴上眼鏡,走到了他麵前故意黏著秋漫漫。


    “你知道在大冬天的把我趕出去是犯法的嗎?”


    “還有這種法律?”


    秋漫漫沒有趕她出去的想法,但有點想知道犯什麽法。


    “遺棄罪~”蕭琉撒嬌,“漫漫,你就可憐一下我孤家寡人好不好?”


    “過年人多熱鬧。”


    “我比你年紀大,還會給你在大年初一準備壓歲錢。”


    “老公,蕭琉留下來幫忙洗碗做家務也挺好的。”秋漫漫改口。


    蕭琉噘嘴得意。


    拿捏一個秋漫漫也輕輕鬆鬆。


    司濯:“本來想給你準備雙倍壓歲錢,既然你還有蕭琉的,那算了。”


    “啊??”


    【親~愛~的~我不嫌多的。】


    “……”


    司濯上樓。


    秋漫漫在一樓鬱悶,“這下好了,搞得我也不高興了。”


    “哈哈哈哈哈沒事的,司濯隻是嘴上這麽說說。”


    “手裏拿的什麽?給我看看。”


    秋漫漫才注意她手上還捧著東西。


    這是關於短劇演員挑選的簡曆。


    過年還在處理,真敬業。


    “跟你這個女強人搞事業,我很放心。”秋漫漫拍拍她的肩膀。


    “哼。別隻會嘴上說說……”


    “獎勵你明天吃大餐。”


    蕭琉翻出裏麵夾著的一份簡曆,指著上麵的名字,“我要跟你說一件大事。”


    “?”


    “這個人,你在a國見過沒有?”


    簡曆旁邊的大頭照,秋漫漫一眼就認出來。


    “雲亦雯!”


    “哦,這麽說你已經知道她是誰了,他們會跟你雲亦雯的存在,這麽快。”


    雲亦雯不是專業院校畢業的,她在外網小有名氣。


    粉絲五十多萬。


    可她會來京市投簡曆,還是刻意投到了蕭琉準備的短劇這塊。


    這肯定不簡單。


    “她會不會是知道我的身份了?”蕭琉問。


    換作之前,蕭琉一定會擔心。


    可身份已經被蕭言煜他們知道了,雲亦雯知道她活著又能如何。


    來京市跟她對上也不過如此。


    隻是……


    說到底,她們之間有一些恩怨,隻怕沒那麽好處理。


    “你沒有做什麽對不起她的事,再說了,你現在這張臉不是蕭琉的臉,她不會認出來的。”


    秋漫漫不認為這有什麽很難處理的事。


    “以及,你也不一定會選上雲亦雯。”


    “不能這麽說,就算我不選上雲亦雯,你覺得她就不會來京市了嗎?”


    蕭琉擺出了一個很現實的問題。


    真要是衝著蕭琉來的。


    這個簡曆,隻是打草驚蛇的那根棍子。


    雲亦雯就是擺明了告訴蕭琉,我要來京市。


    秋漫漫屁股往旁邊挪了挪,“妹子,你跟我說實話,你們之間有糾紛?”


    “糾紛談不上,就是她跟我曾經是一起幹壞事的關係,但我要密謀幹掉我的那位大伯,又不想連累雲亦雯,就跟她絕交了。”


    “成年人的絕交不是很簡單嗎?刪掉你所有聯係方式,以後見麵不打招呼,就跟從來沒有認識過一樣。”


    從蕭琉的角度上看,她這也是為了雲亦雯考慮。


    秋漫漫:“那你完了,雲亦雯應該不會那麽輕易放過你。”


    “嗬嗬嗬嗬,用你說!”


    她已經知道了。


    隻要在京市一天,就很難避免雲亦雯不會找來。


    蕭琉下定決心,“你猜我要做什麽?”


    “嗯?”


    蕭琉打開筆記本電腦,登錄上電子郵箱,給雲亦雯發送了邀約。


    她想邀請雲亦雯來拍短劇。


    沒有拒絕,反倒是接招了。


    “祝你一切順利,別被雲亦雯給帶回a國就好。”


    “我怎麽可能會被雲亦雯帶回去,就算是死,我也要死在京市,死在你身邊,等著你給我收屍。”蕭琉是另一種程度上的黏上秋漫漫了。


    她靠在秋漫漫肩頭時,眼角餘光注意到一個人。


    ——司濯。


    司濯麵無表情。


    “不玩了,你男人吃醋了。”


    “哪裏?”


    秋漫漫循著目光看去,跟司濯對視一眼。


    司濯的表情恢複如常,一點都看不出來不對勁。


    “你看錯了。”


    蕭琉扯唇,看沒看錯我又不是瞎子!


    她早就已經看透司濯的本性。


    司濯是一個成天到晚就會擔心有人跟他在秋漫漫麵前爭寵的人。


    他更希望秋漫漫的世界裏隻有他。


    同樣的,司濯也是能做到世界裏隻有秋漫漫的人。


    作為一個正常人來說,那顯然是不合理的。


    沒人能真正做到那一步。


    蕭琉有病,她也能看出同樣有病的司濯。


    第二天,秋漫漫在廚房忙活了半天,做了幾樣甜品。


    蕭琉吃得嘴巴都停不下來。


    “你是有開店的水準。”


    蕭琉誇。


    秋漫漫:“開店太累了,就是喜歡閑暇時刻隨便做點。”


    “這麽好的手藝不造福人類?”


    “所有的愛好一旦跟賺錢扯上關係,就不快樂了!”秋漫漫深知這個道理。


    除夕的這一天,嘉水灣已經張燈結彩了。


    下午兩點半,門口停了一輛車。


    蕭琉拉著秋漫漫偷看,“有客人。”


    “找司濯的吧,沒人來找我。”


    秋漫漫想通知司濯。


    然,車上下來的人,那張臉吸引住秋漫漫的目光。


    喻吉月。


    她來了京市。


    秋漫漫跟蕭琉說,“你先幫我招待一下,我去樓上叫司濯下來。”


    “誰?來的客人是誰?”蕭琉直覺她們的身份不簡單。


    秋漫漫:“之後跟你慢慢解釋。”


    說完撒腿跑路上去叫人。


    司濯剛包好要給秋漫漫的壓歲錢,剛合上抽屜,書房門就被推開。


    秋漫漫眨眨眼,“咱大姨來了。”


    “?”


    司濯拉著她下樓。


    秋漫漫沒動,反而拉著他不走,又想起來剛才看見大姨平坦的肚子。


    “大姨的孩子也沒了。”


    “我們去見見。”司濯說,“她肯定都考慮清楚了。”


    兩人一起下樓。


    蕭琉正在招呼她們,茶水都準備上了。


    跟著喻吉月來的還有一個女人。


    秋漫漫看她們五官有幾分相似度。


    猜測大約這就是那個被埃爾默用來威脅喻吉月的女兒。


    “大姨,除夕快樂。”


    “漫漫,除夕快樂。”喻吉月看向她身邊的司濯,“過來坐,讓大姨看看你。”


    出現在京市嘉水灣門口的喻吉月,渾身氣質稱得上脫胎換骨。


    完全不是在a國碰到的那個唯唯諾諾的中年婦女。


    蕭琉一聽這個稱呼,差點從沙發上摔下去,眼睛瞪得像銅鈴。


    大姨??


    司濯有大姨嗎?


    蕭琉搜尋著記憶,不知道,她也沒有對司濯有什麽好奇的,更不會去調查他。


    沒想到他還有在來往的親戚。


    喻舒:“表哥你好,我是喻舒,你的表妹。”


    蕭琉收住震驚。


    秋漫漫暗暗記下這個名字。


    司濯不習慣跟親人這麽接觸,坐在喻吉月對麵。


    “這麽看也夠看了。”


    喻吉月也不介意,溫柔淺笑,“在a國的初遇確實不太好,讓你們見笑了。”


    喻舒伸出手,“表哥,你叫什麽?”


    “你母親沒有跟你說過?”司濯望著她。


    喻舒失笑,“當然說過,我隻是更想從你嘴裏聽見自我介紹。”


    秋漫漫警鈴大作。


    蕭琉也戒備起來。


    她們倆對視一眼。


    “他叫司濯,那邊那個是他老婆叫秋漫漫,小姐姐叫了那麽多聲表哥,也沒聽你叫一句表嫂。”


    蕭琉有一點禮貌,但不多。


    喻舒一甩頭發,“不好意思,我是來認親戚的,表嫂這個稱呼還是有點太燙嘴了。”


    “…………”


    “……”


    秋漫漫滿頭黑線,懂了,來挑釁的。


    喻舒又楚楚可憐看秋漫漫,“漫漫姐,我就這麽叫你,可以嗎?”


    【不認可我這個表嫂的身份啊……沒關係。】


    【快彎腰你掉東西了,怎麽鼻子掉了。】


    司濯驀地笑了聲。


    幾人都看向司濯。


    秋漫漫:“你笑什麽?”


    蕭琉:“警告某人好好想想接下來要說的話。”


    “我的親人隻有一個,就是漫漫。”


    輪到喻吉月尷尬了。


    “喻小姐,你要表哥不要?”


    秋漫漫眼神澄澈,望著喻舒很幹淨,不會給人壓迫感。


    喻舒驕矜開口:“表嫂好。”


    “哎!”秋漫漫摸摸她的頭,“好的,你這聲表嫂叫爽我了,留下來吃個飯。”


    喻舒撥開她的手,“我們年紀差不多,又不是小孩子你隨便摸我的頭,長不高。”


    爸媽都沒有像她這樣動手動腳。


    秋漫漫輕聲:“很抱歉的告訴你,你已經長不高了。”


    “……”


    喻舒皮笑肉不笑。


    嘖,天真。


    司濯是司家出來的,心機城府頗深,怎麽找了個那麽單純毫無心機的女人。


    她有什麽過人之處嗎?


    喻吉月:“我們能留下來吃飯?”


    秋漫漫又故意逗喻舒,尾音婉轉,“你說呢,喻舒妹妹。”


    喻舒:“!!!!”


    “不準對我撒嬌!!”


    喻舒背過身去,不想理人了。


    喻吉月忍俊不禁,“你表嫂留我們在這裏吃飯,還不謝謝人家。”


    “不謝。”


    喻舒臉頰熱熱的,嫌棄道,“暖氣溫度怎麽那麽高,一點都不好。”


    司濯對留他們在嘉水灣吃飯沒有異議。


    秋漫漫蹲在茶幾旁做花燈。


    蕭琉在幫她裁紙。


    喻舒吃了一會兒零食,覺得挺沒意思的,又看見那邊溫馨的氛圍更不舒服了。


    “喂,你們在做什麽?”


    蕭琉:“看不見嗎?做花燈,等著晚上玩。”


    “這玩意兒不能去外麵買?我表哥又不會不給錢花。”


    喻舒無法理解。


    更無法理解秋漫漫做一個花燈笨手笨腳的。


    喻舒奪過她卡住的花燈,左邊掰一掰,右邊推一推,一個方形的花燈初具雛形。


    “窩趣!喻舒,你手很巧啊。”


    “我這裏還有兔子你能一塊幫我做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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