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賀康微微的笑了笑,說道:“王博雖然久負盛名,人人知他學識淵博,才情冠絕。可是我卻從來沒聽說過他知兵事。”


    “這倒也是。”蓮姑點點頭,轉身扶著賀康坐直了身子,又端過一杯茶來遞給賀康,沉思著說道:“如此說來,是咱們家這位三姑娘知兵事了?”說完,蓮姑又無奈的笑了笑,說道:“瞧奴婢說的這是什麽話,三姑娘才十四歲,又是個姑娘家,怎麽可能知道這些呢。”


    賀康慢慢地啜了一口茶,微微笑道:“這也說不定,我聽說陳姨娘在義興郡的時候,他們家的老郎主可是個武將,據說他們陳家祖上還是前朝名將呢。而阿繡從小就在義興郡長大,這兵法之事,許是會受些熏陶也說不定呢。”


    “郎君說的有道理。”蓮姑忙點了點頭,說道:“郎君之前有一句話真是說對了。”


    賀康微笑著說道:“你郎君我說過的話可多了,不知你說的是哪一句啊?”


    蓮姑笑道:“郎君之前說,三姑娘若是男兒身就好咯!”


    “嗬嗬……說的是啊。”賀康微微一歎,又道:“縱然她不是男兒身,也該托生在母親的肚子裏。她這個庶出的身份真真是一大障礙啊。就算到了建康,母親把她養在身邊,也僅僅是比阿紋和阿綺她們好一些,總歸不是嫡女啊!”


    蓮姑自然明白賀康的這番感慨,隻是嫡庶有別,這在公卿之家更為講究,這也是任何人都無能為力的。


    如果阿繡是嫡女的話,賀家還可以傾一族之力,為她在王家博得一席之位。可是,她隻是一個庶女啊!


    在這個嫡為主,庶為奴的年代,就算她有傾世的才華,也要被人低看一眼呢!


    再往後麵,蘇培和賀紋的馬車裏,賀紋一臉的別扭,極其不樂意的樣子。


    蘇培坐在榻上隨意翻閱著一本帛書看的專心。


    旁邊的賀紋連續回頭看了蘇培幾次,但見他心無旁騖隻顧看書,便輕輕地舒了一口氣,把瑤琴拿了過來放在膝頭,抬手一撫,一串婉轉的琴聲在炎熱的風中蕩漾開來。


    “這種時候你還有心思撫琴?你的妹妹可是受了重傷,已經昏睡了一天一夜了,這種時候還不知道醒沒醒呢,枉你還是她的姐姐。”


    “哼,夫主說的是。我和阿繡還是親姐妹呢。隻是如今卻不知道她還認不認我這個姐姐。”賀紋酸溜溜的瞥了蘇培一眼,轉頭看向外邊的原野。


    “這倒是,如今阿繡可是一戰成名了。你沒聽王九郎說,這次他們能夠全殲劉漢叛軍兩千,可都是阿繡的主意呢。阿繡居然懂兵法,這可真是一大奇事啊。如今山河破碎,像她這樣的人才正是朝廷急需之人啊。隻是……可惜了!”


    “可惜什麽?”賀紋不屑的哼了一聲,手指繼續在琴弦上撫著。她似是指法很是精到,是平日裏勤學苦練的結果,撫出的琴曲倒也婉轉動聽。


    蘇培沉沉地歎道:“可惜她不是嫡出。”


    “你這話說的倒真是有趣。”賀紋冷笑一聲,抬手摁住琴弦,“大兄說可惜阿繡不是個男兒。可夫主卻說可惜阿繡不是嫡出。你們對阿繡的看重還真是不相上下!”


    “哦?”蘇培嗬嗬一笑,搖了搖頭。


    賀康希望阿繡是男兒,那是因為如果阿繡是男兒,縱然是庶出也對賀家極有用處。而自己呢?希望她是嫡出,卻是因為她能因此而更加揚眉吐氣。


    能彈出那麽高遠清傲的琴聲,還能運籌帷幄以少勝多以謀製勝,這樣的女子真是自古少有。


    車隊又走了一日,至下午時便到了臨州。


    臨州乃是兵防重地,是北方往建康城的必經之路,新帝為了建康的安危在臨州派了一萬重兵守城,也因為臨州城安全,所以北邊來的一些在建康沒有族人的公族便在臨州定居下來,還有一些佃戶商戶進駐了臨州,所以臨州城裏繁華更勝往昔。


    王博的馬車一進臨州城便引起了極大的轟動,臨州街上的婦人們一個個兒的擠到了前麵紛紛叫嚷著,十分的熱鬧。


    “王家九郎來了!王家的九郎來到臨州城了!”


    “九郎君啊,既然來了臨州城,為何不露一露麵,解一解我等的相思之苦啊!”


    “九郎九郎!快些掀起車簾來,讓我等一觀!”


    “九郎!九郎,妾等渴慕郎君已久,為何郎君連麵都不肯露一露呢!”


    賀繡靠在馬車上聽見外邊的喧嘩聲輕歎一聲,說道:“入城前阿繡便應該回到自己的馬車上去,如今可好了。九郎因為阿繡,連麵都不敢露了。”


    王博淡淡一笑,說道:“阿繡想讓我露麵?”


    “聽著外邊那些人的叫嚷,似是在責怪九郎的無情呢。”


    王博的笑意更深,抬手摸了摸賀繡耳邊的發辮,柔聲說道:“阿繡這話帶著一股酸味。”


    “九郎是天下所有女娘心中的明月,阿繡有何理由泛酸呢。”賀繡不屑的笑了笑,虛弱的靠在榻上閉上了眼睛。


    王博抬手撫摸著她腦後一把長長的發絲,愛憐的歎了口氣,轉身扣了扣車窗。


    外邊的護衛忙應聲道:“郎君有何吩咐?”


    “去告訴十一弟,叫他露露麵。還有賀家大郎君謝家的五郎君,請他們也都露露麵吧。臨安城庶民們如此熱情,他們總不能遮遮掩掩的吧?”


    “是。”護衛答應一聲往後麵去傳話。


    賀康聽了這話後微笑道:“是我們想的簡單了,九郎真是周到細致。”說著,便吩咐蓮姑:“把車簾都掀開。”


    蓮姑忙答應著起身把馬車前麵和兩側的簾子都掀開來,粉麵如玉的賀大郎君便昭然於眾目睽睽之下。


    “哎,快看快看!”王麟的馬車一掀開簾子,人群中便爆發出一陣嘩然:“這是王家的車駕,這位少年郎可是王九郎?”


    “我家郎君乃是十一郎君!”王麟身邊的護衛高聲喝道,“九郎君身體不適,不便相見!”


    “十一郎!十一郎!”年輕的婦人們立刻歡呼起來,“十一郎,十一郎!”


    香囊,扇套,玉佩,簪環之類的東西紛紛如雨,朝著王麟的馬車扔了過來。王家的護衛們立刻簇擁到王麟的馬車前後,把馬車嚴嚴密密的圍了起來,為他擋住了這些友好的武器。


    “哎呦!快看啊,這是誰家的郎君,居然美若天仙啊!”


    “難道這就是王九郎?”


    “咄!王九郎的車怎麽會排在第三位?此為江東賀氏的徽記呢!”


    “江東賀家?那也是公卿大族啊。”


    “是啊,是啊,他們也是大士族呢。難道這位就是賀家的大郎君?”


    “能跟王家九郎君組成車隊,必是賀家長房嫡子大郎君無疑!”


    “賀家大郎君也是美若謫仙啊!”


    “我等亦愛慕賀家大郎君!”


    “哎呦,後麵還有一位郎君呢!那可是謝家的郎君!”


    “今天真是開眼啊!居然幾大公族的郎君一起到我們臨州城!”


    “能見幾位郎君同時出現,此生足矣!”


    “此生足矣啊!”


    ……


    蕭媛靠在馬車的榻上撅著嘴巴不樂意的對她的丫鬟紫玉說道:“九表兄真是的,把阿繡弄到他的車上去,到了這臨州城,他自己不露麵,倒是讓十一郎露麵,叫外邊那些人評頭論足的,討厭死了。”


    紫玉靠在馬車的車窗旁瞧著外邊的景象,嘻嘻笑道:“十一郎君的風采絕不亞於九郎君呢,你看那些婦人們都在叫十一郎君呢。”


    “呸!誰稀罕呢!”蕭媛啐了一聲,越發的不高興了。


    “姑娘姑娘!”紫玉見蕭媛不高興了,便轉身過來拿著扇子給蕭媛扇著,含笑勸道:“十一郎君還是個少年郎呢,叫那些婦人們看看不妨事的。”


    “去!我就是不樂意嘛!”蕭媛撅著嘴巴生氣的哼道。


    “是是是,姑娘不樂意了,待會兒到了家,叫十一郎君好好地給您賠不是。”紫玉笑著拿著扇子掩住了嘴巴。


    臨州城裏有王家和蕭家的支族在,支族的郎主聽見主家到了,都忙著收拾院落迎接眾人入住。賀家在這裏也有一房支族,是賀家二房的一個庶子,名喚賀惠,算起來應該和賀康是同一個輩分。


    賀惠在族中掌管著綢緞生意,為了方便南北往來在臨州城買了一所院落,也開了兩間店鋪。此時聽說賀康帶著女眷到來,便慌忙吩咐家人收拾院子,自己則坐著馬車出門去街上相迎。


    與賀惠一起上街相迎的還有賀府女公子賀綰。


    賀綰本是賀氏二房嫡女,早在王老夫人和溫夫人等人南遷之時便已經隨著父母南遷。不湊巧的是,賀氏家族一路南行路過臨州城的時候,賀綰的母親崔夫人染病,賀綰便留在了臨州城服侍母親。崔夫人的病每況愈下,賀綰便帶著丫頭仆婦們日夜服侍。


    今日賀綰也是因為聽說賀繡隨著賀康到了臨州城,又聽說了賀繡曾與王九郎兩次共患難,又在北麵百裏之外的楊家林一帶和王博一起巧用妙計全殲了叛軍兩千人,她十分的高興,服侍著崔夫人服了藥便隨著賀惠出門迎接來了。


    但當賀惠和賀綰二人見到賀康互相見禮之後才知道,賀繡因為負傷被王九郎帶在身邊照料,此時已經被王家的族人接著去王家宅邸去了。她這番出門迎接的也隻有已經給蘇培做妾的賀紋一人。


    賀綰原本也是跟賀紋一起長大的,蘇培之前教授琴課,賀綰也曾過去一起聽過。


    隻是時過境遷,此時賀紋已經成了蘇培的妾室,而賀綰身為嫡女,真是感慨萬千。


    賀紋更是沒什麽顏麵,見了穿著一身翠綠色華麗裳服的賀綰心裏更不是滋味,二人相見時,她隻淡笑著欠了欠身,叫了一聲:“阿綰,你也來了。”


    賀綰點點頭,淡淡的說道:“是啊,本來還以為可以見一見阿繡呢,不想卻是晚了一步。”


    賀紋冷笑一聲,歎了口氣,說道:“阿繡現在是王九郎的心肝兒呢,可不是誰想見就見的。”


    賀綰聽這話便放下了臉,不悅的說道:“阿繡和王九郎有同生共死之誼,王九郎乃是當今名士之首,若是他不看重阿繡,不照顧阿繡,他就枉為名士。阿紋身為公族之女,連這個也不知道嗎?”


    賀紋被當街如此嗬斥,十分的沒有臉麵,剛要還嘴,卻見賀康也轉身看過來,目光冷峻瞥了她一眼,她便覺得如鋒芒在背,登時出了一身冷汗,忙低下頭去不敢多言。


    賀綰卻已經吩咐馭夫:“走吧,回家去。”


    “是。”馭夫答應著牽著馬韁繩調轉了方向,載著賀綰回去了。


    賀康又不滿的瞥了一眼賀紋,皺眉說道:“阿紋,你真是越來越不像話了。”


    賀紋一怔,便哽咽著低下頭去。


    蘇培看著賀康的馬車走了,才轉身來說道:“阿紋,你怎麽能這樣?阿繡如今這樣的境況,對賀家對你也沒什麽壞處啊!王九郎看重她,就會對賀家有利,而你身為賀家女,又有什麽不好呢?你真是糊塗!”


    “我……”賀紋也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對賀繡有這麽大的偏見,隻是她一想著賀繡如今的風光蓋過了她,便覺得心裏委屈的難受。都是庶女,憑什麽她能這麽風光?憑什麽自己就隻能為奴為婢呢?!


    賀繡和王博同乘一車進了王家的宅邸,馬車一停便有八個標致的婢女迎上前來服侍,王博下了車後立刻有兩個婢女上前來福身道:“請郎君入內。”


    王博擺擺手,轉身向著車內說道:“阿繡,到家了。下車吧。”


    賀繡一手扶著肋下,慢慢地出了馬車,剛要抬腳下車,王博卻伸手把她抱了下來。


    旁邊服侍的婢女都嚇得低下了頭,一個個都往後退了幾步,規規矩矩的站在一旁。


    王博放下賀繡,轉身吩咐:“來人。”


    兩個婢女立刻上前應聲:“奴婢在。”


    “服侍女公子進內宅去,預備熱水,好生伺候女公子沐浴。”說著,他又低聲對賀繡說道:“你身上有傷,萬萬不可大意了。”


    賀繡早就紅了臉,聽見他又說這些私密的話,便忍不住抬頭瞪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王博卻微微的笑了:“去吧,我待會兒再來看你。”


    明璫和百靈已經趕了過來,上前攙扶著賀繡給王博福了福身,便隨著那兩個婢女往內宅去了。


    賀繡一邊走一邊問百靈:“阿信他們呢?”


    百靈低聲回道:“阿信他們和姑娘的東西都隨著王九郎到這邊來了。”


    “嗯?”賀繡有些意外的問道:“大兄同意?”


    “大郎君說,馬車上都是姑娘隨身的物品,自然要跟著姑娘。”


    “哦,大兄這話倒是明白。”賀繡笑了笑,她原本還擔心自己那十幾車糧食和幾車的珠寶會白白的被賀康占了便宜呢,如今看來賀康也算是磊落之人。


    王家的宅邸很是精美,就算隻是一個臨州城的外宅也寬敞的驚人。


    賀繡被兩個婢女引著穿過了一條長長的甬道進了一道青磚壘砌而成的月洞門,裏麵竟然是個精致的花園子。裏麵竟然還有個小小的池塘,池塘裏種著紫色的睡蓮,此時盛夏時分,睡蓮開的正好。


    賀繡慢慢地走到池塘邊,看著那朵朵沾著水滴的紫色蓮花,微微一歎,說道:“這花開的可真好。”


    明璫是跟隨王博四處走動的人,聽了賀繡的話她上前來悄聲說道:“姑娘,這紫蓮可是九郎君前年來此處時,親手栽種的。”


    “是嗎?”賀繡有些意外,實在想不出像王博那樣的人滿手是泥栽種花草是個什麽情景。


    “女公子,熱水準備好了,請女公子入內沐浴。”


    賀繡回頭看了看裏麵迎出來的兩個青衣婢女,微微點頭,說道:“是啊,這一路奔波,連沐浴都成了奢侈的事情。我這身上都餿了。”


    百靈和明璫都忍不住笑了,賀繡身上有傷,這兩日來都在王博的馬車裏連麵都沒露,她們這些丫頭哪裏敢過去找那不痛快呢。


    進了屋子裏,明璫服侍著賀繡褪了衣裳,賀繡便要進浴桶。


    百靈忙勸道:“姑娘傷在肋下,可不能進浴桶。這傷口沾了水可就不好了。”


    賀繡皺了皺眉頭,無奈的歎了口氣。這幾日在馬車裏不能沐浴,王博說要婢女給她擦身,她又覺得是在王博的馬車裏,多有不便,便隻讓婢女擦拭頭麵手腳而已,此時都下了馬車還不能盡情沐浴,這可真是叫人煩躁。


    “回姑娘,奴準備了幹淨的油紙,先給姑娘把傷口包起來,再用濕手巾擦拭,肯定不會濕了傷口。”


    “好,就這樣吧。”賀繡立刻有了笑臉,抬起手來讓百靈給自己寬衣。


    簡單的洗了個澡,賀繡披著濕頭發靠在鋪了玉簟的榻上歪著,百靈拿了傷藥過來跪在地上,解開賀繡身上細麻衣,又把傷口上的細布解開來,露出了傷口。


    那傷口已經結了痂,但看上去很是猙獰,百靈是頭一次給賀繡換藥,下的手一哆嗦,差點把手裏的藥瓶掉在地上。她哆哆嗦嗦的歎道:“哎呦我的老天爺呀,姑娘居然受了這麽重的傷……”


    賀繡無所謂的笑了笑,說道:“不礙的,再重的傷都能愈合,隻要有命在就好。”


    “姑娘說的是。”明璫忙跪下來幫著百靈一起給你賀繡換藥,又道:“這次姑娘和九郎君真是死裏逃生啊!”


    “哎!”賀繡輕聲歎道:“的確是死裏逃生……”


    上了藥,百靈和明璫服侍賀繡換了一身淡藍色薄綢裳服,又拿幹淨的巾帕來把她的長發擰的半幹,鬆鬆散散的綰了個墮馬髻,隻用一根白玉簪子別住。


    一縷青絲垂在胸前,粉黛不施,卻顏色不減,雙頰邊若隱若現的紅扉感營造出一種純肌如花瓣般的嬌嫩可愛,整個人好似隨風紛飛的蝴蝶,又似清靈透徹的冰雪。


    “姑娘真是好看。”百靈從小服侍賀繡長大,卻從沒見過賀繡如此輕靈美麗。


    “姑娘本來就是傾城之色,即便有傷在身,也如芙蓉經雨,更加楚楚動人。”明璫說著,又從旁邊的花盆裏剪下一朵半開的蕙蘭來給賀繡別在鬢間。


    “女公子安好。”一個婢女從外邊進來,福身道:“九郎君叫奴婢來請女公子到前麵去用飯呢。”


    賀繡想了想,自己乃客居之身,不好太過張揚,便微笑道:“我身上勞乏的很,還是在這裏用吧。”


    “是。”那婢女福身答應著轉身出去了。


    明璫忙道:“姑娘肯定餓了,奴婢去傳飯?”


    “嗯。”賀繡點點頭,慢慢地從榻上起來,光著腳踩在柔軟的地衣上慢慢地走到了窗前。


    外邊草木蓊鬱,花果累累,美不勝收。賀繡扶著窗戶看的有些出神,連有人進了門也不曾察覺。


    直到有人從身後慢慢地摟住了她的腰,她才身子一震,慌張的轉過身來,卻不小心碰到了一個清冷溫潤的懷抱。


    “阿繡,怎麽了?傷口還疼嗎?”王博的手環在賀繡的腰上,低聲問道。


    “九郎,請放手。”賀繡抬手推開王博的手臂,有些慌張的躲到了一旁。


    王博沒再擠過來,而是握住她的手,問:“是不是住在這裏不習慣?”


    “這裏景色宜人,屋子裏也舒爽清涼,住在這裏很好,多謝九郎厚愛。”賀繡暗暗地吸了一口氣,讓自己那顆萌動的心鎮定下來之後才慢慢地抬起頭來,微笑道:“九郎還沒用飯吧?怎麽就來這裏了呢?”


    “是啊,我來就是要跟你一起用膳啊。”王博笑了笑,抬手朝著門外一擺手,說道:“傳飯。”


    門口的八個婢女魚貫而入,打開食盒,把一樣樣精致的菜肴擺在了案幾之上。


    王博回頭看了看飯菜,又伸手拉著賀繡走到榻幾上,讓她坐在自己的身側,又指著飯菜說道:“阿繡,哦叫人準備了你喜歡的菜肴,你受了傷,又一路勞頓,身子虛弱的很,要仔細進補。”


    賀繡忙欠身道謝:“多謝九郎關愛,阿繡感激不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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