港島政界甚至都沒人敢直呼他的姓名。


    大家都是以“陳老”來稱呼他。


    可見他的位置之高。


    其實此時的陸之廉已經確定剛剛錄音器裏就是他的聲音了。


    因此這個聲音才會既熟悉又陌生。


    熟悉是因為他開會時正義凜然的聲音還縈繞在耳畔。


    陌生是因為以自己目前的職位,還無法真的在現實中接觸到如此牛逼的大人物。


    陸之廉望著李斯柏,希望他可以給自己一個準確的答案。


    下一秒,李斯柏點了頭。


    陸之廉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


    而李斯柏也並不著急,給了他足夠多的時間來沉思。


    大概兩分鍾之後。


    陸之廉並不太輕鬆的說道。


    “偏偏是他...”


    “扳倒此人所需要花費的力氣,恐怕比扳倒葡晶集團的何祝瓊還要難的多。”


    “我們廉政公署雖然是一個與所有政府機關都脫離開來的獨立反貪機構。”


    “但是陳老畢竟是三大司長之首,除非...”


    李斯柏接著他的話,幫助他往下說道。


    “除非可以跳過司長,直接和港島最高行政長官匯報這件事情。”


    陸之廉驚訝的點了點頭道。


    “就是這麽個意思。”


    “如果不這麽做的話,在中間的任何一步都有可能隨時被卡住。”


    “如果卡住的話,這件事情可就是無解了。”


    悲觀的氣氛不太適合陸之廉。


    對辦案一向樂觀的他用著堅定的語氣說道。


    “李先生,感謝你願意相信我。”


    “這件事情雖然很難,不過我一定會找機會的。”


    “我永遠相信,人定勝天,汙穢邪惡的風氣,永不敵正義。”


    “這個錄音器,李先生可以帶回,至於我們倆今天的談話內容,就當從未聊過此事,我對外也不會和任何人提起,隻等時機成熟之時...”


    李斯柏將錄音器放在了陸之廉的麵前。


    “我不用帶回。”


    “陸sir如若能找到合適的機會之時,可以直接拿著錄音器見行政長官。”


    其實這個錄音器李斯柏已經複刻了很多張,南杭半島酒店的保險櫃裏都放滿了。


    接著李斯柏慢慢說出了他的想法和計劃。


    “還有陸sir,你對外不僅不可以不提,而是一定要提,我今天和你說這些,就是為了讓你把消息擴散出去。”


    “這才是我今天和你談話的主要目的。”


    “擴散?”陸之廉一臉驚訝。


    “這麽做的話不就是就打草驚蛇了嗎?”


    陸之廉被整糊塗了,完全猜不透李斯柏的用意。


    李斯柏將心中的計劃不急不慢的娓娓道來。


    “何祝瓊和這隻大老虎是一條船上的螞蚱,隻不過一隻是從商的螞蚱,一隻是從政的螞蚱,本質上都是螞蚱。”


    “現在眼前要做的事情是讓奧廉署那邊定何祝瓊的罪行,但是這個過程一定會被這隻大老虎給百般阻攔,層層設卡。”


    “隻有在他泥菩薩過江自身難保的時候,他才不會把力氣使在一個外人身上,或者說,讓他不敢這麽有恃無恐的去濫用職權。”


    聊到這,陸之廉已經大概知道李斯柏是什麽意思了。


    “李兄,不得不說,你的擔憂是正確的...”


    “正如你所說,如果何祝瓊攤上事了,以她和陳老的利益關係,陳老一定是會全力出手相助的。”


    “畢竟他幫的不是何祝瓊,也是在幫他自己。”


    見陸之廉已經開竅了,那接著聊起來就很輕鬆了。


    “在奧廉署檢舉何祝瓊的時候,讓抽開身子的陳老把何祝瓊給撈出來,這樣就賠了夫人又折兵了。”


    “陳老的事情先放一放,眼前是何祝瓊。”


    “逐一擊破更為穩妥。”


    陸之廉頻頻點頭。


    表示聽懂了也表示非常讚成李斯柏的做法。


    “那李兄打算怎麽做?”


    “在這些環節中我能做些什麽?”


    李斯柏說出了最終的想法。


    “陸sir,不是你能做些什麽,而是全部都要你來做啊。”


    “明天讓奧廉署那邊放消息出去,召開一次緊急的記者發布會。”


    “此發布會一方麵是穩定民眾的情緒為由,一方麵是對外公開一些調查的進展。”


    “直接在新聞發布會上公布,今天奧島的兩起惡性事件,牽扯到某龍頭博彩集團,我們已掌握足夠多的證據,請民眾們對政府放心,一定會嚴懲犯罪分子,最後必須還要加上一句,和犯罪分子存在利益關係的身居要職的政府官員也會一起連根拔起。”


    “現在何祝瓊捅的婁子,陳老一定還不知道,這也等於是變相的在通知他。”


    “這件事情牽扯到的不是小魚小蝦,畢竟是奧島最知名的葡晶集團,此消息一旦放出,社會輿論將會空前絕後的大增,當民眾把目光都聚焦到何祝瓊身上的時候,大老虎一定會倍感壓力,收回他那鋒利的爪子。”


    陸之廉點了點頭道。


    “李兄的意思我明白了,明天我再去一趟奧島,跟那邊的同事商量一下新聞發布會的事情。”


    “可惜我們是港廉署,地域不同,沒辦法插手奧島那邊的案子。”


    “如果是在港島的話,現在的何祝瓊一定已經被我扣押到審訊室內喝咖啡了。”


    李斯柏把接下來該怎麽做,一步步告知給陸之廉。


    “陸sir,明天去奧廉署的時候,讓那邊的同事務必在新聞發布會開始之後再把逮捕令的手續遞交給政務司司長陳樹林的手裏,隻有這個時候才會有奇效。”


    “而且他一定會簽,因為他知道他已經保不住了。”


    “如若不簽,就等於是站在了社會輿論的對立麵,站在港島政府的對立麵了。”


    陸之廉恍然大悟的點了點頭。


    “李兄,這招真的高。”


    “你如果從政的話...就沒有那些臭魚爛蝦什麽事了。”


    至此。


    李斯柏說出了最後一步的計劃。


    “還有最後一步。”


    “要麻煩陸sir了。”


    聰明如陸之廉,也永遠猜不透李斯柏下一句想說什麽。


    除了迷還是迷。


    “還有什麽?”


    “李先生你請直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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