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墨與南風二人激戰百招,卻依舊難分勝負。


    陸子衿見狀,作勢欲駕馬車離去,二人不約而同地停下打鬥。


    他兩都想坐在車轅上禦馬,又開始爭奪不休,陸子衿拍板將羽墨的馬拴在馬車側麵,兩人才休戰。


    隨著馬車逐漸靠近清風鎮,路上行人也漸漸多了起來。


    眾人瞧見三馬拉著一輛馬車,心中自知車廂內之人定是權貴。


    而對於車轅上坐著兩位身強體壯的壯漢,將一匹馬拴在車廂側麵這個場麵,眾人皆不由地停下腳步,滿心好奇地望向這邊,隻覺怪異非常。


    車廂內,陸子衿與南宮珣二人此刻正襟危坐,甚至都屏住點呼吸。


    南宮珣先在見到羽墨之時小傲嬌了一下,此刻卻也尷尬不已。


    他幾次欲開口解釋,卻又覺得像是在為自己狡辯。


    陸子衿睡著後,南宮珣因多日日夜兼程地趕路,也不知不覺睡去。


    或許是二人在睡著後,車廂顛簸,陸子衿從他的肩頭滑落。


    他出於本能,防止她掉落,才將她圈在懷裏。


    對於陸子衿而言,比起尷尬,她更怕南宮珣有什麽要負責的誤會。


    陸子衿故作大大咧咧之態,向南宮珣致歉道:“對不住,我實在是太困倦了。原本我靠著車廂,可能睡著後,因車廂顛簸,便滑了下去,實在抱歉。”


    南宮珣見陸子衿如此坦蕩,嘴巴竟比腦子反應還快:“你要不要躺著再睡會兒?”


    坐在簾外的羽墨聽到此言,立刻就要開口諷刺南宮珣,卻被南風一把拽住。


    南風無聲地說道:“各憑本事。”


    羽墨冷嗤一聲,心中暗道:若各憑本事,珣世子又怎能比得上他家公子?


    哼,他拽回自己的胳膊,決定一路死死盯著那個世子。


    “啊?哦,不用了,謝謝。”陸子衿訕訕回道。


    此時,車廂內的氣氛愈發尷尬。


    陸子衿偷偷瞄了一眼南宮珣,發現他從耳尖一路轟到脖子上。


    她垂著頭,強忍著笑,肩膀一聳一聳,暗中腹誹,他臉皮也沒多厚嘛。


    “你想笑就笑,忍得這麽辛苦。” 南宮珣的聲音打破了這微妙的寂靜。


    他的語氣中帶著一絲無奈,又似乎有幾分賭氣的意味。


    陸子衿抬起頭,眼中還閃爍著未消散的笑意,看著南宮珣那副既尷尬又有些懊惱的模樣,她努力讓自己的表情變得正經一些,但嘴角還是忍不住微微上揚。


    “我不是故意要笑的。” 陸子衿輕聲說道,可她的聲音裏卻帶著明顯的笑意。


    南宮珣白了她一眼,說道:“還說不是故意的,你看看你,笑得都快喘不過氣來了。”


    陸子衿連忙捂住嘴,試圖止住笑聲,但那笑意卻如泉水般不斷湧出。


    車廂內的尷尬氣氛在這一來一往中漸漸消散,南宮珣看著陸子衿那燦爛的笑容,心中的那絲尷尬也不知不覺地淡去。


    他無奈地搖了搖頭,嘴角卻也微微上揚,露出一抹寵溺的笑容。


    不多時,馬車抵達了羽墨早已打點好的客棧。


    陸子衿看著眼前套間,不禁嘖嘖驚歎。


    她心中感慨,地理位置自古以來就與當地經濟息息相關啊


    清風鎮坐落在江淮西緣,乃是通往江南的重要樞紐之地,緊傍著京杭大運河。


    另北通京津,是北方通往南方的重要門戶之一。


    水陸兼備,水路上,依托京杭大運河,舟楫往來不斷,陸路,周邊道路縱橫交錯,車馬行人川流不息。


    這個套間明顯比這幾日入住的兩家店要奢華,寬敞許多,房間也是供應不求,若不是羽墨先定了兩間房,到這不一定能入住上。


    “你們主仆二人住哪,幹我何事?不如早早回京去。”


    羽墨抱劍擋在他與卜一的房間門口,揶揄著南風。


    南風氣定神閑地笑了起來,輕聲說道:“我睡馬車上也無妨,不過我家少主可受不了這樣的罪。


    不如就和陸姑娘說一聲,讓她們的外間給我家少主算了,有我家少主看護著,任哪個賊人過來,都落不得好。”


    說完,就要往天字一號房走去。


    羽墨一把拉住他,咬牙切齒地說道:“厚顏無恥。”


    南風走近羽墨身旁,在他耳邊低聲說道:“陸姑娘遲早是我們少夫人,我家少主看護著有何不可?”


    他們鷓鴣門就是江湖門派,說話做事自然不會扭捏,少主明擺著非陸姑娘不娶,他自然要給他家少主添把火。


    羽墨卻不能像他那般,刺拉拉地說出這種恬不知恥的話,他不僅要顧著小姐的名聲,也要顧著公子的名聲,公子那個身份,經不起一點汙點。


    而公子打算在天下大白時,才將心意表白給小姐知道,作為侍衛,他不能越俎代庖。


    “這個房間讓給你們了。”羽墨轉身準備拿出自己的包裹去馬車裏。


    南風持著劍伸手擋住了他的去路,“墨兄,承讓。馬車還是讓小弟去睡就可,多謝。”


    羽墨怒視著南風,眼中滿是不甘。


    他狠狠地甩開南風的手,冷哼一聲說道:“你別得意,到了廣陵,誰親誰疏,到時自見分曉。”


    南風卻絲毫不懼,微笑著回應道:“拭目以待。”


    陸子衿在屋子裏自然聽見了羽墨與南風嘀嘀咕咕似是又爭辯了起來,不知羽墨對南宮珣哪來的那麽大的敵意,第一次見南宮珣就針對他,這回碰到南風也是如此。


    “我們現在和羽墨已經匯合了,珣世子,你看,是不是回去忙自己的事去了?”


    陸子衿看著正坐在桌案前飲茶的南宮珣,討好地拎起旁邊的茶壺給他續上茶水。


    得將這個祖宗送走,羽墨的情緒也能穩定下來,日日炸毛,她也跟著斷不完的官司。


    “我無事,正打算去廣陵遊曆,恰巧同行。我就做姑娘你的侍衛,姑娘就負責這一路的花銷吧。”


    說完,南宮珣低頭就著手,又飲了一口茶,垂眸掩去了眼底的笑意。


    陸子衿沒好氣地笑了兩聲,得,這是賴上了。


    既然如此,她也無所謂,路上多了兩個高手護衛,她此行更可以放開了行走了。


    當暮色四合,夜幕如輕紗般緩緩籠罩大地之時,抹雲與卜一真如南宮珣所說,兩人終於悠悠轉醒。


    他們在知曉昨夜那一番驚險遭遇後,兩人都不禁嚇出了一身冷汗。


    抹雲神色慌張地急忙上前拉住陸子衿,她前後左右仔細地打量著陸子衿,待確認小姐確實並無大礙後,才拍著心口鬆了一口氣。


    卜一則是麵容鄭重,他整了整衣衫,恭恭敬敬地給南宮珣行了一個大禮,言辭懇切地說道:“多謝世子殿下及時搭救。”


    抹雲見狀,也連忙收起方才的慌亂之色,趕緊上前福了一禮,輕聲說道:“多謝世子殿下。”


    一行人用過晚膳後,各自洗漱完畢。


    此時,夜已漸深,疲憊之感襲來,眾人紛紛回到房間睡去。


    最後,南風、羽墨與南宮珣共處一間,而卜一則睡在了陸子衿與抹雲套間的外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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