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眠其實也沒睡。


    洗了澡的她穿著一套碎花棉質長袖長褲的睡衣,屈膝坐在床上,用毛巾擦拭著濕漉漉的頭發。


    小姑娘勾著腦袋,露出一截細瓷白嫩的脖頸。


    在電線吊下來的暖黃燈泡的映照下,越發的顯得瑩潤優美。


    霍曦東穿著簡單的軍裝褲搭配白襯衫,推門而入,站在門口看了好一會兒才起身坐到了床邊。


    “我幫你!”


    他從薑眠手中接過毛巾,仔仔細細幫她擦拭著尚在滴水的頭發。


    “以後白天洗頭吧,晚上洗了萬一沒幹,容易頭痛!”


    “好!”


    薑眠答應著,又問:“大哥休息了嗎?”


    “嗯!”霍曦東淡淡的應了一聲。


    薑眠的頭發洗過之後有一股很好聞的山茶花香。


    而且身上也有,霍曦東對這種味道有些上頭。


    擦著擦著,手就不老實起來,直往薑眠睡衣領子裏麵鑽。


    小姑娘晚上睡覺是不穿胸衣的。


    手感綿軟而且很有彈性。


    霍曦東每每都能愛不釋手。


    但今晚不行,薑眠強硬的把霍曦東的手給拿了出來,推開他湊上來想要親她的俊臉。


    “不行,你哥在隔壁,不能亂來!”


    霍曦東不以為然,按住薑眠推拒的雙手,火熱的薄唇落在了她白皙修長的脖頸上。


    “隔著一間堂屋呢,你小聲點就行!”


    薑眠哭笑不得。


    什麽叫她小聲點?


    那咋不說他自己安分點呢?


    然而霍曦東已經不給她辯駁的機會了,以唇封口,堵住了她所有抗議。


    ………………


    清晨的陽光透過木頭格子窗照在了薑眠困倦的臉上。


    沉睡中的她下意識的抬起手,用手背蓋住眼睛。


    “啾啾!”


    嘈雜的鳥鳴聲卻讓她再也無法入睡。


    翻身從床上坐起來,耙了耙一頭散亂的長發,索性下床去找點吃的。


    屋子裏,霍曦東跟霍廷州都不在。


    今天是周日,所以應該是去部隊做匯報去了。


    正當她準備去廚房的時候,兩人卻又從外麵並肩回來了。


    陽光下,外形有幾分相似的兄弟倆走在一處,一個冷硬一個斯文,妥妥的兩大帥哥,十分養眼。


    “怎麽這麽早就起來了?”


    霍曦東抬手看了看腕間的手表,還不到七點。


    而且小姑娘穿的是睡衣,脖子上曖昧的紅痕都遮不住,自然卷的長發披散在身後,一張臉白到發光,好看得要命!


    霍曦東是有點子占有欲在身上的,所以當下便解開了軍裝外套的扣子。


    快一步上前,披在了薑眠身上,還細致的替她拉好領口,遮住胸前的春光。


    “你們怎麽回來了?”


    薑眠先是望了一眼霍曦東,再把目光轉到故意落後幾步跟上來的霍廷州身上,好奇的問。


    “我帶大哥先去部隊跟徐師長報到,等一下還有事,要出去,傍晚才回來!”


    霍曦東三言兩語解釋了一下。


    這時,葛三強已經來請了,霍曦東今天還要去基地督促最後的進度。


    “我先走了。”霍曦東在薑眠額頭上親了一口,轉身跟著葛三強走了。


    屋裏就留下薑眠跟霍廷州兩個人,一時間有些尷尬。


    “大哥,吃早飯了嗎?”


    薑眠歪著腦袋問。


    “吃過了,這是謹之給你帶的!”


    霍廷州說著,晃了晃手裏的包子跟牛奶。


    “謹之說你總是吃雞蛋,給你換換口味!”


    薑眠笑得一臉甜蜜的從霍廷州手中接過包子跟牛奶,毫不客氣的吃了起來。


    “一會兒你有空嗎?帶我去一下農場行嗎?”霍廷州問。


    “行!”薑眠知道他要去見趙楠,於是毫不猶豫的答應。


    等薑眠吃完飯,洗漱好,換好衣服,霍廷州也出來了。


    與剛才去見徐師長不同,霍廷州也換了一身衣服。


    最簡單的白襯衫外麵套了一件煙灰色的毛線馬甲,褲子是黑色的平紋棉布褲。


    鞋子實在是沒辦法了,他隻帶了兩雙黑皮鞋。


    這樣的穿著打扮,跟普通的下鄉男知青沒多大區別。


    然而因為他身材修長,氣質矜貴,相貌出眾,比起那些男知青來說又多了幾分儒雅出塵的味道。


    薑眠領著他去了農場。


    農場這會兒種了大片大片青幽幽的小麥,一眼望過去,全是綠色,十分舒服。


    趙楠戴著草帽,挽起褲腿,站在麥田中央,彎著腰,在給麥子除草。


    “趙知青!”


    薑眠站在田邊,喊了一聲。


    趙楠聞聲,直起腰,扭過頭來,看見薑眠身邊還站著一個人。


    不過陽光晃眼,她並沒看清那人的長相——也許看清了也認不得了!


    “薑老師!”


    見到薑眠,趙楠臉上立馬露出了笑容。


    她摘了草帽,從田裏出來,田裏的黑泥已經沒過了她的小腿肚,她也渾不在意。


    在小湖邊隨意的洗了洗,便迎麵朝著薑眠走了過去。


    隨著趙楠的一步步走近,霍廷州像是被定在了原地,周圍的風景飛速倒退。


    退回到了他剛上大學那一年。


    學校的林蔭道上,抱著書的年輕姑娘也是這樣對對直直的走向了他。


    “廷州!”


    少女嬌俏的聲音言猶在耳,霍廷州有種大夢不醒的錯覺。


    “薑老師,這位是?”


    趙楠走到薑眠麵前站定,先是跟薑眠打了一聲招呼,接著才轉頭望向她旁邊的霍廷州。


    這一望,讓她眼底的笑意一點一點的褪了下來,接著便是慚愧,再然後是慌亂,最後成了淡然。


    “廷州?”


    她扯了扯唇角,努力擠出一絲微笑,歪著頭,試探性的喊了一聲。


    “趙楠……”


    霍廷州的聲音沙啞,像是好多年不說話的人突然張口說話。


    “你們聊,我去湖邊走走!”


    薑眠借故離開了。


    湖邊的水綠了,一陣風吹過,波光粼粼的。


    “嘿,薑老師!”


    趙競時開著拖拉機,拉了一車有機肥料,停在了薑眠身邊。


    “薑老師怎麽有空來農場?”


    趙競時從車上跳下來,迎麵走到薑眠麵前,俯視著薑眠的臉,問。


    薑眠指了指不遠處,站在綠色的麥田之間,正在說話的兩人。


    “我陪我大哥一塊兒來的!”


    趙競時一時半會沒反應過來:“你還有個大哥呢?”


    薑眠不清楚他們之間的過往,於是搖搖頭說:“不是,是我大伯哥!”


    趙競時臉上的笑意瞬間僵住,神情變得有些古怪!


    薑眠的男人是霍曦東,那麽她的大伯哥就是……霍廷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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