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南飛了大半晌,這無窮無盡的森林完全沒有盡頭。沒辦法,他隻能停靠在一條小溪邊洗了把臉。


    “當初和黑山進來的時候沒感覺這狐山這麽大啊?”


    踏踏!


    一陣碎屑的腳步聲從身後傳來,林南心頭一緊,小心翼翼按下腰間長刀。


    “鏘!”


    拔出刀的那一刻,林南呆滯在原地。


    一個6、7歲模樣,穿著一身白裙,兩顆黑溜溜的眼珠子,兩個小臉肥嘟嘟的小女孩正在用一種清澈的眼神看他。


    林南咽了口唾沫。


    “誒!這誰家小孩啊?”


    “等等!”


    他不自覺的後退一步,這深山老林哪裏來的小孩子?不會……


    林南想到這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這不會是山中精怪所變,是狐狸精、蛇精什麽的吧?


    小女孩嘟著嘴,背著手,身子前傾,短短的脖子拉的老長,小小一隻眯著眼看林南。


    “咕嘟!”


    “呔!你是何方妖孽?在你孫爺爺麵前還不現出原形?不然我可不客氣!”


    小女孩短短的眉毛聚成一團。


    “不說話?難不成是個啞巴?”


    “小娃娃,你是誰家的?怎麽會在這裏?”


    “真的是你!”


    小女孩咧嘴一笑,而後猛的一衝,“duang”的撞在林南大腿上。


    “哇卡!這什麽情況?”林南大為詫異,都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哥哥真的是你,你回來了?!”


    小女孩小小的腦袋胡亂擺動,帶出一絲哭腔。


    “哥哥?”林南一頭霧水,“誒!起開,我不是你哥哥!”


    林南大手頂開她的腦袋,可小女孩像是漿糊一般甩都甩不掉。


    “起開,再不起開我動刀了!”


    小女孩一用力,幹脆緊緊抱住林南大腿。


    “哥哥,你是什麽時候回來的?你回來了怎麽不來找我?還有你為什麽要推開我……”


    小女孩就像十萬個為什麽,問個不停。


    “停!”


    林南大喝一聲,經過剛才觀察,他發現這小女孩隻是個普通人,但普通人為什麽會到這個地方來?


    “我不是你哥哥,走開!”


    林南大腿一揮,終於擺脫。


    小女孩看著自己被推開,五官扭曲“哇”的一聲,大哭起來。


    “誒!誒!你哭什麽?”


    林南見狀知所措,手忙腳亂。


    “不許哭,在哭我打你!”


    卡!小女孩瞬間停止哭泣,但還是在小聲抽泣。


    林南左右觀察了一圈,發現確實是個普通人才蹲下身問道:“你是誰家小孩?怎麽跑到這裏來了?你家在哪裏?”


    “哇!”


    林南剛問完,小女孩幹脆坐在地上大哭起來。


    “哥哥騙人,哥哥騙人,哥哥不要我了,不要我了!”


    林南嘴角抽動,呆滯半刻。


    “我說了,我不是你哥哥,你從哪裏來回哪裏去,聽見沒有?”


    他甩了甩衣袖,準備不去管這個破事,起身飛離。


    可小女孩看他離開哭的更大聲,整個人紅著眼眶癱軟在地。


    林南向後瞥了一眼,捏緊拳頭。


    “算了!要不還是帶她一程?交給他父母?萬一待在這被妖獸叼走了怎麽辦?”


    他沉思了半晌,還是不忍心,又落回地麵。


    小女孩抱頭抽泣,整個人蜷縮成小小一團,惹人憐愛。


    “不許哭!”


    聽到林南的聲音,小女孩緩緩抬起眼眸,一副委屈模樣。


    “你叫什麽名字?家住哪裏?我送你回去。”


    小女孩聞言,先是一愣,滿是鼻涕眼淚的張開口:“哥哥是不是不記得我了?我們家就我們兩個人哪裏來的父母,我從小就和你生活在一起!”


    啪!


    林南重重拍了一下腦門:“該不會是個傻子,被扔到這裏的吧?”


    “找個有人的地方問一下,不然放在這裏活不過今天晚上。”


    他緩緩起身:“別哭了啊!我帶你到有人的地方去尋你父母。”


    小女孩沒敢說話,隻委屈點了點頭。


    林南伸出手,沒好氣道:“抓緊我,不許鬆開。”


    “哦!”


    小女孩短小的手指緊緊抓住了林南大手。


    “哥哥我們去哪?”


    “找你爹!”


    “我沒爹!”


    “不許說話!”


    “哦!”


    就這般,林南帶著小女娃又在茂密的叢林上方飛了好一陣。


    “這出口到底在哪裏?都長一個樣?”


    小女孩聽他所言,滿臉不解。


    “哥哥,你是不是要出去啊?”


    “你知道路?”林南大喜。


    “當然知道,你我不是一起在這裏長大的嗎?哥哥忘了?”


    “快,指路!”


    根據小女孩的指示,直到夜色將黑,林南才發現身下的樹林漸漸稀疏,遠處開始有零星的農家房舍。


    “果果,你家是不是就在這裏?”


    林南低頭看向小女孩,路上再三逼問才從她口中得知這兩個字。


    果果搖了搖頭:“我不是這裏的人,我和哥哥從小就生活在深山,從沒出來過。”


    林南無語,暗想:“一會把她丟在這裏,她家裏人會自己來找吧?我帶這個小女孩算怎麽回事。”


    林南眉頭緊鎖,果果似乎看出了什麽,雙腿雙腳一抱又死死黏在林南大腿上。


    “你幹什麽?”


    “哥哥又想丟下我!”果果嘟著嘴,一副看透模樣。


    “可我不是你哥哥!”林南厲聲嗬斥。


    他聲音一大,果果立馬表現出一副要哭模樣。


    “這下糟了!”林南無奈歎了一氣。


    “我帶你進城,然後讓那裏的官吏幫你找你哥哥好不好?”林南嘿嘿一笑,框道。


    “可你就是我哥哥啊?還要去哪裏找?”果果一臉不解。


    林南此時精神快要崩潰了,難道世間真的有兩個人長得一模一樣?


    “哥哥!”果果忽然睜大眼睛開口。


    “怎麽了?”


    “我餓了!”


    “忍著!”


    “忍不了!”


    “你,”林南大眼一瞪,果果撅著嘴低下頭。


    又飛行了一個時辰,林南終於找到一處小鎮,他看著麵前三個大空碗,眉毛微微一顫。


    “這真的是一個6、7歲的小孩?比我吃的還多?”


    “呃!”幹飯完畢,果果露出一個滿意表情 。


    “哥,我還從沒吃過這麽好吃的東西!”


    當她再次抬眼,林南早已消失在她視野之內。


    “嗯?!”


    小店門口,五大三粗的店老板怒氣衝衝攔住林南去路。


    “你這人,怎麽這副模樣?那是你妹妹你怎麽把他一個人丟在我店裏麵?看你人模狗樣的沒想到是個畜生。”


    “哼!我早就注意到你了,想在我眼皮子底下幹這種事?妄想!”


    “街坊鄰居們快來看看,這個人,就是這個人,要丟掉自己妹妹!”


    嘩!


    一瞬之間,走在街上的行人迅速包圍過來,將林南團團困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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