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廂地字五號房內,趙修緣突然出聲詢問:“大師兄,花兩千極品靈石買下這雷星礦,是否有所不值?”他當然知道,以風陌白的性子,絕不會是那種與人鬥氣喜歡充當冤大頭的人。如此執著的要拍下這雷星礦,必定內有玄機。


    果然,風陌白哈哈笑著,也不當趙修緣是外人,直接道:“值!如何不值!沒想到這次竟連藍家商行的鑒定宗師都被蒙了眼,讓我撿了個大便宜。這可不是什麽雷星礦,而是……”似乎是怕隔牆有耳,風陌白沾了沾杯中茶水在桌上寫了三個字,星沙石。


    “此物有何用?”趙修緣未聽過星沙石之名,但多少也能猜到,估計又是和空冥石差不多的東西。


    “用處極大,待回去我定一一告訴你。”拍下星沙石的風陌白心情極好,卻也未忘形大意。以如此高價拍下,看似是賭氣爭搶抬價,卻擋不住慧眼之人細想。必定會有人猜測此物特殊之處。


    兩人繼續看著房內水幕,在經過星沙石這一番激烈競價以兩千極品靈石高價成交後,拍賣台又陸續放上了三件物品,隻是那競價熱情與星沙石一比便顯得不足為道了。在此期間,風陌白又隨意出了幾次價,趙修緣心細的發現,隻要風陌白剛出過價,那地字二號房必然會頂價。而風陌白不出,對方便也不出。感覺,對方是因剛才星沙石之爭而與風陌白杠上了。


    這時,風陌白想要的天綠沙被放上了拍賣台,起價一百上品靈石,比之星沙石起價低了無數倍。藍家拍賣行為了調節氣氛,都是將一些珍稀之物穿插在普通之物中,免得因為拍賣過程隆長、物品過多而讓眾人等得無趣,甚至失去耐心。當然,拍賣最後,自然也會有三樣壓軸寶物作為結束。


    天綠沙被風陌白拍到三百五十上品靈石,已是正常價值範圍,再高便不值。然而,地字五號房的三百五十上品靈石剛出現在水幕上,立即被地字二號房以三百六十上品靈石刷下。天綠沙珍貴,但還未到稀少的地步。至少,隻要以高出其價值數倍的價格便能在黑市買到。(.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風陌白皺了皺眉,顯然是沒想到對方剛才不斷頂他拍價,現在又連天綠沙都要搶。手再次按在月晶球上,四百上品靈石的價格出現在水幕之上,顯然風陌白不想放棄。而對方也依然緊咬不放。


    “那地字二號房是什麽人?”趙修緣好奇。能坐於這類獨立房間之中的,必然與藍家商行有交情,亦或者是大客戶。


    “地字一號、二號屬於庸川城兩位城主所有,隻是他們平時很少來,都是交給手下之人使用。那二號房中,估計是哪個魔修。”風陌白回答道。庸川城道魔兩製,城主也有兩個,為此藍家為兩名城主一人準備了一間地字房。然而實際上,那兩名城主若真來拍賣會的話,定會被安排於天字房。因為天字房隻有東南西北四間,無先後大小之分。


    “這地字五號房是藍家特意留給大師兄吧?”想到風陌白會煉器,而且藍家商行還給了一塊令牌,趙修緣便已猜測到,風陌白煉器品階隻怕不會太低。煉丹師、煉器師,商行都會籠絡一番。因為他們煉出的東西除了自己消耗外,剩餘的必定會賣出。而商行的利潤便從此處而來。


    “沒錯。不過,隻要是在天地玄黃這四房中的客人,藍家商行是不會向任何人透露來人身份的。”風陌白如此答道。


    兩人說話間,價格一路被對方抬到九百九十,似乎就等著風陌白出一千。


    眼見水幕之上,兩間房又再次掐了起來,拍賣場內一片哄鬧,起哄著讓地字五號房別慫,繼續加價。然而,此時價格已是正常價值的三倍,黑市也不過這個價格。風陌白自然不傻,手離開了月晶球,隻是臉上卻出現遺憾之色。


    這時,水幕之上再次變化:天字東房,兩千上品靈石!


    水幕上的字再未有變化,顯然那地字二號房已放棄加價。拍賣場中一片嘩然,皆未料到不過是一場小型拍賣會,天字房今日竟然來了人,都在猜測究竟是哪個大人物。而且,一出手就是多出一倍的壓倒性價格。


    “這一次是天字房出手,那地字二號才罷休。等會玉香骨拍賣,隻怕對方仍舊會與我們相爭。”見想要的東西近在眼前卻未拍到,風陌白心中遺憾,卻又為後麵趙修緣所要拍的玉香骨而擔心。


    “他若要爭,那便爭吧。”趙修緣語調輕鬆,像是絲毫不擔心對方抬價,在看到拍賣台上擺放的下一件拍賣物品時,心中已有了一番盤算。


    那是一條細長的鎖鏈,金白兩色,在拍賣台燈光之下煞是奪目。正是那日在風陌白鍛造台上看見的那條。美女拍賣師不停介紹著,最後說出了此靈器名字――捆仙鎖,攻防一體的五階靈器。


    煉器師稀有,最高不過六品,煉製的靈器品質最高的便是六階。六階靈器目前已是頂級,除了一些根基久遠深厚的大門派,尚保存有大戰前遺留下來的高階靈器外,再難有超越六階的了。五階靈器,那些元嬰期、化神期、煉虛期高手自然不放在眼中。但對於元嬰以下修士來說,卻已是極好的靈器了。甚至大部分小門派的元嬰修士,使用的也都隻是五階靈器而已。


    此靈器起拍價一百極品靈石,與星沙石相同。地字二號房率先出手,趙修緣隨即跟上。期間自然還有其他加價者。隻是隨著價格越攀越高,如此反複幾次,即使是再遲鈍的人也看出來,兩邊這是又耗上了,地字五號房為剛才的天綠沙開始反擊了。


    “小師弟,你這是?”風陌白見趙修緣拍起了自己煉製的靈器,頗為不解。


    “陪他們玩玩。”趙修緣雙眼盯著水幕微微一眯,勾起嘴角露出一抹意味不明的笑。


    風陌白一愣,隨即笑著搖了搖頭,縱容著任由趙修緣肆意加價玩。反正已經得罪了地字二號房,那麽再得罪幾次應該也沒任何差別。


    價格一路飆升到一千極品靈石,與拍星沙石時情景一模一樣。趙修緣再次出價,兩千極品靈石。這個價格已與五階靈器價值相符。水幕之上價格停了停,對方似乎在猶豫、在考慮。趙修緣聚精會神地盯著水幕,過了一會價格再次變動:兩千一百極品靈石。


    見此,趙修緣氣定神閑的再次飛快出價,三千極品靈石。這個出價速度緊跟著地字二號房,看起來似乎是不服氣,心急氣躁地想要像之前拍星沙石那樣以高價壓倒對方。


    地字二號房自然不會這般輕易放過,三千一百極品靈石的價格瞬間刷新了水幕。隻要地字五號房出價,地字二號房必然會多加一百。


    三千五。三千六。四千。四千一。五千。


    地字二號房內,坐於主座的女子仿佛與趙修緣鬥上了癮,見地字五號房不斷加價,以為對方定也與她一般拍出了火氣,習慣性再次刷新了價格,五千一。


    坐於她兩旁的另兩名女子微微變了臉色。其中一人勸到:“任晴,別再加價了!我們今日來這可不是為了拍五階靈器的。若是再拍下去,宮主指明要的那件東西靈石可就不夠了。”


    坐於主座名叫任晴的那個女子也稍稍冷靜了下來,點頭道:“好,地字五號房若再出價我便不加了。抬了這麽多,夠他喝一壺了。”說完,她雙眼緊盯水幕,等著對方出價。然而,等了許久,直到拍賣台上拍賣師一錘定音,也未見再有變化。


    五千一百枚極品靈石,她以高出一倍多的價格買下了一件五階靈器。這麽多靈石,再加個一兩千,已是足夠買下一件六階靈器了。


    “他為什麽不出價了!”任晴噌的一下站起來,臉色難看之極。其他幾名女子神情也極為難看,坐於右手邊的女子眼中甚至隱隱有了責怪之意。


    地字五號房內,趙修緣靠坐在椅背上愜意地飲了一口茶,笑著對風陌白問到:“大師兄,對這個價格可還滿意?總算是報了之前天綠沙的一箭之仇。”


    何止是報了一箭之仇,幾箭之仇都夠了。“你啊你,待會商行掌櫃怕是要尋我去喝茶談心了。”風陌白笑著無奈搖頭,卻並無責怪之意,相反心中還挺暢快。


    “哦?就因為哄抬價格麽?可是,一個巴掌拍不響,若非那地字二號房也心存此心,我一人又如何抬得起來。”趙修緣擱下茶杯,極為平淡普通的臉上卻因眼中閃爍著的狡黠之色而變得生動起來。


    “所以,那天字東房再未出手。”


    “天字東?莫非之前拍下天綠沙的是藍家商行的人?”


    風陌白點頭:“藍家是生意人,生意人以和為貴,尤其是在庸川城這般道魔兩派聚集之地。若是道修與魔修爭鬥起來,受影響最大的自然是他們藍家。魔盟雖禁製魔修私自販賣東西給道盟,卻與藍家有著生意往來。說是壟斷,也不為過。”


    “但藍家終究還是偏向道盟,是麽?所以天字東房才會在我們與魔修爭奪天綠沙時突然插手拍下,隻為了調停。若猜的不錯,稍後藍家應該就會派人送天綠沙給大師兄你了。隻不過,藍家卻未料到之前的調停未起到效果,我們與那地字二號房都未接受他們的好意。於是,便隻能任由我們鬥去了。”


    “嗬嗬,小師弟也是通透之人。”風陌白笑,“隻是,你又是如何肯定地字二號房會繼續與你抬價抬下去呢?”


    趙修緣此刻臉上的神情就仿佛是賭徒般,享受著賭贏之後帶來的滿足感。他道:“這競拍之道玩的便是心理與財力。有巨大財力又揮金如土者,自然能力壓群雄奪得寶物,這就是所謂的土豪了。而財力次之者,便隻能利用心理戰術了。當然,後者風險極大,還得看對手是怎樣的人。若是遇上土豪一類,那便隻能放棄。但若是遇上若地字二號房這般的,倒是可以賭上一賭。不過,對方的最大承受能力,我也僅是憑直覺猜測,十成之中,僅有八成把握而已。”


    聽趙修緣這一番帶著新奇詞匯的話,風陌白也來了興致:“那麽小師弟,你是屬於前者,還是屬於後者呢?”


    趙修緣卻未直接回答,隻道:“若將我全部家當拿出來,隻怕大師兄會大吃一驚。”他的意思,自然是風陌白若知道他全身上下加起來總共也不過一萬上品靈石,隻怕會為他之前的膽大妄為而嚇一跳。顯然,他前者後者都不屬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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