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一個在橋南,一個在橋北。


    等趙構追過去的時候,琴韻三人已經走了。


    這怎麽行?趙構忙問兩邊路人,沿著汴河大街就一路往東追。


    一直跑了三個街口才追上了三人。


    “前麵的姑娘請慢走。”趙構喊道。


    琴韻三人回頭就看見一位臉頰偏長,長相俊美的少年向她們走來。


    公孫若水掃視了四周一眼,發現除了那少年身邊的兩個侍衛外,周圍沒有伏兵,於是按住藏在腰帶中軟劍的手又鬆開。


    “你叫誰?”她問道。


    趙構這才發現眼前的三人都是絕世美女,各有千秋。隻不過他的眼裏隻有站在中間的那位姑娘。


    他對三人行了一禮,對琴韻說道:“請恕小生冒昧,實在是那日中秋節見姑娘你回眸一笑,茶飯不思,夜不能寐,苦苦追尋未果,今日天可憐見,終於又見到姑娘了,敢問姑娘的芳名?”


    琴韻看了看趙構,這人自己沒見過啊,長得倒是白白淨淨的,應該有林大哥七分,哦不,是五分英俊吧。反正這世上的男子沒有一個有林大哥好看。不過看在他順眼的份上就告訴他自己的名字?


    她低著頭說道:“公子說笑了,奴家從未見過公子。好叫公子得知,奴家本名盧秀娘。“


    趙構說道:“鍾靈毓秀,秀外慧中,果然是好名字。“


    公孫若水撲哧一笑,原來是個書呆子。


    她自我介紹道:“奴家公孫若水見過公子。“


    烏爾娜見她倆都自我介紹了,也趕緊說出了自己的名字。


    這下可把趙構難倒了,對於左邊的姑娘,他還可以說上善若水,若水盈盈;對於右邊的姑娘,烏爾娜是胡人的名字吧。


    他逐個行禮,也自我介紹道:“小生趙康,家住城西南,自幼生長在東京。幾位姑娘要去哪裏,小生可以帶路。“


    公孫若水一聽就知道眼前的小白臉沒有說實話,於是嗔笑道:“你這人好沒禮貌,稱讚她的名字,卻不稱讚我倆的名字;你這人好大膽子,當街表白我家小姐,損人清譽;你這人不安好心,我等怎知你以何為生?萬一要是拐子,我們三個弱女子又怎能逃出生天?“


    左邊的高個子侍衛一聽怒了,立刻說道:“無知女子,我家王爺乃是當今天子的第九子,怎能容你如此汙蔑?“


    趙構想要阻止他說話卻來不及了,隻能說道:“我是康王趙構,一開始說出來怕驚嚇姑娘,本想互相了解後再說的,實在不是有意隱瞞。“


    公孫若水卻是知道這位康王也是一個頗有心機的人,他不肯自報姓名無非就是怕有人對付他。比如自己三人會不會是對頭派來的?或者他的搭訕行為會不會被有意之人編成當街調戲良家婦女的段子?等等。由此可見,這位康王很注重自己的名聲。一個閑王卻注重自己的名聲,看來這位康王頗有大誌。


    突然她的頭腦中閃過一個可怕的念頭。這次劫法場的行動異常凶險,一步走錯,所有人都要死,如果將康王綁了作為人質的話,作為備用的後手,也許在關鍵時刻可以救大家一命。


    當街綁架不太可能成功,於是她想到了探花樓。那裏是除奸盟在東京城的大本營,密室眾多,而且有盟主等五位高手在,趙構去了那裏是插翅也難逃。


    想到這裏,她故作生氣地說道:“你這人不老實。隻怕是早就做好了打算,如果家裏人不同意,先用好話哄住我家小姐,得了她的身子便將她棄如敝履。“


    琴韻聽見這話嚇了一跳,趕緊躲到公孫若水的身後。


    烏爾娜也惡狠狠地瞪著趙構,隻覺得這人好不要臉。


    趙構心裏大喊冤枉,自己怎麽會有這麽齷齪的想法呢?當即指天發誓,說他有此想法讓老天爺降下一個雷劈死他。


    好吧,看在他發誓的份上,公孫若水暫時饒了他,問他去探花樓怎麽走?


    趙構表示探花樓他很熟,其實也就聽說過而已。


    一行人往東走去,他在前麵問路,三女在後麵跟著。


    一路上他又旁敲側擊地詢問琴韻的家世,都被公孫若水巧妙地回避。


    一直走了兩個時辰,太陽快下山了,他們才到了探花樓。


    一進門,趙構看見裏麵擺著十二張八仙桌,正北是櫃台,櫃台後麵是通往二樓的樓梯。店裏冷冷清清的,到了飯點也沒什麽人來。整個一樓就兩桌客人,靠近門邊的一桌有兩個男子,靠近窗邊的一桌有三個男子,都是普通百姓打扮,店內光線也昏暗,看不清相貌。再看這家店的裝飾也是極為普通的紅木雕刻而成。他實在想不通三人為何來這裏吃飯?


    正在櫃台看賬本的王小二察覺到有人進門,抬頭看了一眼,發現是公孫若水她們,隻是旁邊還有三位陌生的男子,不知道她是何意?出聲問道:“客人是打尖還是住店?“


    公孫若水說道:“住店。不過先來條大魚打打牙祭。“


    王小二心想,公孫若水她們按照道理來講是不應該來探花樓的,難道出了什麽意外?來條大魚是盟裏的暗號,意思是來了重要的消息或者重要的人物。他接著問道:“客人要什麽樣的魚?“


    公孫若水說道:“水裏的吃膩了,要天上的魚。“


    天上的魚特指皇室宗親。王小二一聽明白了,那三人必然有一個是皇室宗親。


    一旁的趙構聽到兩人的對話覺得有些莫名其妙,天上哪有魚啊?


    而坐在門旁的兩個男子悄悄地起身,將門關起來。坐在窗邊的三人也將窗子關起來。


    趙構身邊身材矮小的侍衛看見幾人異常的動作,提醒道:“王爺,這店有古怪。“


    而趙構這時候已經進入了戀愛腦,眼睛裏幾乎全部是盧秀娘(琴韻),哪裏看得見危險?


    坐在門旁的其中一位男子將門關好後,用沙啞的聲音說道:“店家,你這破門要修修了,冷風呼呼地吹進來,爺爺連口熱菜都吃不上。“


    王小二連忙跑過來,陪著笑臉說道:“實在不好意思,明天就叫人來修。“走到那矮個子侍衛的身邊時,他突然從袖子裏抽出一把短劍,大喊一聲:”動手!“


    店裏的其餘七人同時從各個方向攻擊趙構三人。


    三人沒料到被人襲擊,而且還有兩人竟然是公孫若水和烏爾娜。


    四大金牌殺手加上吳韻三人,不到兩個回合,三人就被劍架在脖子上。


    這時趙構才反應過來,原來盧秀娘也是除奸盟的人。一時間內心糾結無比,自己這是喜歡上女反賊了!


    眾人將這三人綁好,又將店鋪打烊。


    吳韻看著公孫若水三人心想:我本想明天去找你們,卻不想你們今天來這裏,要是被人發現了怎麽辦?他按下心中的不滿,指著趙構說道:“你怎麽把他帶過來的?“


    “這件事你可要多謝你家妹子了,要不是她也引不得這條大魚。“公孫若水笑眯眯地說道。


    “什麽?秀娘怎麽來了,這不是胡鬧嗎?“吳韻這時才仔細看著三位大美女,中間那位不是琴韻又是誰?


    “林大哥你是不是覺得我很沒用?“琴韻委屈地說道。


    “哪有,女孩子家不適合打打殺殺的。“吳韻說道。


    他這話一出,公孫若水兩人立刻翻了個白眼。感情咱倆在盟主眼中不算女孩子,嗚嗚,好受傷!


    “若水姐,此事算你立功了。有了趙構,我們脫身就更加容易了。我們已經研究好了救出關勝兄弟的計劃,你帶回去給墨香她們看。“吳韻豈會不知道將趙構引來這裏是這位‘女諸葛’公孫若水的點子,遞給她一張紙,上麵寫著具體的行動時間和行動路線。


    “放心好了。這個趙構你打算怎麽辦?”公孫若水將紙收好,問道。


    “隻能先關在這裏了,等咱們從秘道撤離後再將他放了。”


    “可是這次行動後,探花樓必然暴露,王小二他們不走嗎?”


    “我已經安排好他們去一家車馬店做事。”


    金國就要來攻打東京城了,這時候必須要在城中留下眼線。王小二等人熟悉京城,又沒有參與此次劫法場的行動,官府很難搞到他們的畫像,所以應該繼續潛伏下來。一想到放棄探花樓,吳韻心中就一陣鬱悶,要不是關勝這個死腦筋,除奸盟怎麽會損失一個這麽好的據點。還有救出他後一定要問清楚他有沒有殺良冒功,這不是相不相信的問題,而是公平公正的問題,不能因為兄弟情誼就盲目相信,而是要講證據。


    兩人又商量了一些細節問題,公孫若水就領著琴韻兩人回去了。


    夜色漸臨,夜市也開始了。


    街麵上各種小吃如雨後春筍般地冒出來,小攤販的叫賣聲此起彼伏。街上的行人也逐漸多起來。有一家老小一起出門的,也有年輕男女人約黃昏後的;有從衙門下班的官老爺,也有做工歸來的窮苦力;有在茶樓品茶清談的儒林士子,也有看路邊耍雜藝的普通百姓;有坐轎子的,有挑擔子的;有穿綢緞的,有穿白衣的;有喝茶的,有聽曲的;有賣笑的,有買醉的。人生百態在此時上演。


    望著繁華的東京城夜市,吳韻心裏感慨:靖康之難毀掉的不僅僅是一座城市,更是一座城市繁榮的見證,一個民族發展的契機。倘若沒有金國入侵,東京城的繁榮能否繼續?


    曆史不可隨意改變,這是樂園的警告!而改變曆史也沒有什麽意義,不過是後人一些無謂的優越感而已。倘若不知道曆史,身在局中,有誰能改變曆史,挽救北宋?嶽飛也不行!曆史隻是給後人一些警示作用的,深處曆史當中應當代入這個時代,去看看為什麽這些事情會發生?它給了我們哪些警示?


    他又想起了靖康之難後,康王趙構一手建立起了南宋。說實話,這個趙構其實是位功大於過的皇帝,他挽救了宋朝被金國滅國的命運,隻不過因為他殺了嶽飛,成了他人生的汙點,才被評為功過參半。其實嶽飛越能打,他就死得越快。(狄青就是最好的例子,要是狄青有嶽飛這麽能打,估計早就被那幫文官整死了)這到不是趙構故意要殺他的,而是宋朝的政治製度決定的,是宋朝一開始誕生就注定的。總結起來就四個字:得位不正!


    宋太祖陳橋兵變,黃袍加身,他的天下是搶來的,偷來的。他可以搶,可以偷,那別人也可以搶,可以偷,所以他要杯酒釋兵權,所以宋朝對武將的打壓是曆史上最嚴重的。而宋太宗得位就更加不正,斧光燭影雖然是千古謎案,但我們不妨想一想,兄終弟及除了少數民族的政權(元金)以及古三代,很少會發生在華夏曆史上。為什麽呢?因為這不符合一脈相承的規矩,會造成政權的動蕩。除非兄長死亡時沒有子嗣。而他去世的時候,他的次子已經十六歲了,完全可以繼位。所以,得位不正的宋朝隻能以開放和妥協的姿態麵對士大夫階層。這就造成了士大夫才是宋朝真正的統治階級,而非皇帝。


    由於文人治國隻重視規矩,隻會通過內鬥來獲取政治利益,再加上宋朝天然的歧視武將,使得武將在宋朝是沒有政治地位的。文人用規矩來獲得國家利益,而武將用刀子來獲得國家利益。顯然對於野蠻民族,刀子比規矩好使!


    吳韻覺得,沒有宋高宗就沒有嶽飛(沒有大堆的錢糧就算嶽飛是神也訓練不出一支強軍),而害死嶽飛的主要是宋朝獨特的政治製度,再是奸臣秦檜的誣陷,最後才是宋高宗的決定。


    而他所接觸到的宋高宗無疑是個癡情的少年郎,既然他已經知道了琴韻還活著,那麽他一定去過摸魚村。人都‘死’了,他還去祭拜,足見他癡情。曆史上這位可是活了八十一歲,那麽琴韻嫁給他會否是個好的歸宿?


    這邊吳韻在思考他妹子的歸宿問題,那邊除奸盟卻遭遇了一個強敵。


    安幽泉以不可思議的速度在當天夜晚就趕到了大名府外。


    三更時分,他悄悄潛入除奸盟大營,竟然沒有一人發覺。找到中軍大帳,就見一人橫臥在床上,他直接闖入,朝那人撲去。


    正在睡覺的侍衛甲被人突然抓住了咽喉,情急之下全力一腳踢向床榻。轟的一聲,將呼延灼等人驚醒。


    呼延灼率先趕到大帳中,就瞧見一個黑衣人捏住侍衛甲的脖子,而整個大帳除了眼前兩人再無其它人。他驚呼道:“閣下是誰?”


    安幽泉也不答話,輕輕一捏,侍衛甲就去見了閻王。


    眼見敵人如此殘暴,那麽隻有奮戰到底了。


    呼延灼手持雙鞭朝黑衣人攻去。


    黑衣人僅僅憑借一雙肉掌就拍開了雙鞭,並且掌風所過,水氣凝結成冰。


    掌風撲麵,呼延灼的眉毛都凝結了一層白霜。他打了一個冷顫,連忙後退,高喊道:“武鬆、孫立、牛大速來!”


    三人早已聞聲趕來,他的話音剛落,三人就手持兵器衝入大帳。看見倒在地上的侍衛甲,三人暗自慶幸盟主不在。


    “你們還愣著幹嗎?這人是來殺盟主的,幸好盟主不在。”


    三人同時大驚失色,眼前這個黑衣人是怎麽潛入大帳而不被發現的?


    安幽泉看著四人,搖搖頭,腳尖一點,右手呈虎爪,整個人仿佛如豹子一般直接竄出三丈遠,立刻就來到了武鬆的麵前,一爪抓向他的咽喉。


    武鬆瞳孔猛縮,一個鐵板橋躲過這迅雷不及掩耳的一擊,然後順勢一腳斜向上飛踹而出,同樣疾如雷電。這便是他的成名絕技鴛鴦腿。


    麵對這突如其來的一腳,安幽泉略感意外,右手變爪為掌,迅速回收,一掌擊在武鬆的腳底。掌腳相擊,安幽泉退了三步,而武鬆卻退了五六步。


    武鬆心中震驚的同時,隻感覺一股寒氣從腳底往上竄,整個右腳便感到有些麻木。他摘下掛在腰間的酒葫蘆,猛地喝了一大口酒,運氣行功,血氣翻湧,這才緩緩地將腳裏的寒氣逼出。


    “此人的武藝很詭異,他的掌勁有一股子寒氣,令人經脈堵塞,大家小心。”武鬆出言提醒道。


    看到武鬆能比較輕鬆地將他的寒冰勁氣逼出體外,安幽泉終於感到意外了。不過他還想看看除奸盟的手段如何。於是一伸手,對著四人做了挑釁的動作。


    “大家各站一方,同時攻擊。”呼延灼說道。


    四人按照東西南北方位站好,將安幽泉團團圍住。


    孫立在東,率先攻擊,雙鞭朝著安幽泉的雙腿掃去。


    安幽泉雙腳擊地,整個人立刻騰空而起,緊接著右腿一掃,側踢孫立的頭顱。


    呼延灼在南,趁機雙鞭打向安幽泉的左腿。


    孫立一個賴驢打滾,躲過這致命一踢。


    安幽泉身在空中卻能自如轉動,他一轉身,踢空的右腿變為後踹,一腳踹開呼延灼的雙鞭。同時左腿落地,雙掌出擊,一掌打向從北邊襲來的牛大,一掌對上從西邊攻來的武鬆。


    武鬆的一拳讓他身形不穩,向東邊倒飛出去,然而牛大卻被他一掌震飛了雙錘。手臂上都凝結了冰晶。


    孫立見黑衣人飛向他這邊,一咬牙,雙鞭打向對方的頭顱。這一招,中門大開。他是抱著同歸於盡的打法。


    安幽泉自然不會和他拚命,他一個轉體,頭朝下,腳朝上,雙手撐地,雙腳連環向孫立踹出。


    孫立不敵,左臂被踹中一腳,立刻被踹得骨折,失去戰力。


    於此同時,呼延灼雙鞭再度攻向安幽泉的大腿,同時武鬆跟著連環踹出幾腿,招招踢向他的要害,而牛大重新舉起雙錘也砸向他。


    好一個九幽魔君,隻見他雙手點地,整個人飛速後退,隻用雙腳擋住三麵攻擊。


    混戰間,他一腳踢中牛大胸口,被牛大一錘子砸中左小腿。


    牛大重傷,被踹得飛出去十幾米,倒地不起。


    而呼延灼一鞭子打中他的右大腿,隻聽哢嚓一聲,他的右腿骨骨折,但是呼延灼的左肩也中了他一掌。


    武鬆的鴛鴦連環踢對他的威脅最大,因此他的一雙手大部分都放在與武鬆的拆招上。


    他向武鬆的雙腿打入了數道寒冰勁氣,而武鬆的雙腿也踢中了他的雙臂數下,雖然沒有骨折,卻也疼痛麻木。


    安幽泉眼見這四人除了那個拿錘子的稍微差點,其他三人都是高手,鬥至此時,雙方都沒有餘力再打,可是自己身處敵營當中,天又快要亮了,到時候弓箭手一出,自己可就逃不掉了。於是虛晃一招,趁機逃去。


    武鬆見他逃去,也不去追,隻過來查看牛大的傷勢。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銀河樂園之特殊契約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誰是枕邊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誰是枕邊人並收藏銀河樂園之特殊契約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