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人拿到城防圖,連夜趕回探花樓。


    吳韻打開圖一看,上麵詳細地記錄了禁軍的駐紮位置,一些主要的街道和各處城門的位置。


    按照地圖所記,他們目前處於潘樓(也就是樊樓)以南,西麵是大相國寺,東麵靠近舊宋門,南麵靠近保康門,是在內城東南一角。墨香她們則在潘樓以南,桑家瓦子以西,小甜水巷以東,潘樓街和翰林街之間。這一帶是東京城最著名的青樓區。遍地都是高檔的青樓。


    刑部大牢在內城西邊,關勝處斬的南街菜市口在外城南熏門以東,太學以南。


    吳韻猜測押送路線如下:從刑部大牢出來往南走西太平街,在交岔路往東拐到西雞兒巷,一直走到浚儀橋街往南過浚儀橋,再往東拐走舉子行街,在汴河大街與保康大街的交叉口往南拐,經過保康門,西保康大橋,最終到達南街菜市口。


    當然也不排除從西邊的崇明門走。


    不管怎麽走都要經過浚儀橋。往西則走崇明門,往東則走保康門。


    但是不管怎走,都不會經過他們所在的探花樓,也不太可能經過墨香她們所在的醉杏樓。


    “麻煩啊。“吳韻本來的打算是在醉杏樓前動手,將人劫走後從東水門逃出內城,再往南乘船從汴河溜走。在城外由阮小七等人接應,經過濟水回到梁山泊。


    他思考了一會兒說道:“我們把浚儀橋給堵了,迫使他們走啟聖大街、東十字大街、潘樓街,經過東角樓往南拐,在小甜水巷動手。把人劫走後,從翰林街一直往東,在第二甜水巷往南拐,最後到我們所在的探花樓。“


    他一邊說一邊用手指著地圖劃著線路。


    燕青等人有些迷糊,又仔細看了幾遍才搞清楚路線。


    “我們怎麽把浚儀橋給堵了?“燕青問道。


    “很簡單,搞一艘大貨船,裏麵裝滿了木柴,再澆上酒等引火物,派個水性好的兄弟看住官兵的隊伍,在他們快要到浚儀橋的時候,點燃木柴,把船撞向大橋,以火阻斷來路。官兵必然折回從啟聖大街走。“吳韻說道。


    “我看幹脆把橋拆了更保險。我們天黑拆橋,第二天官兵就過不去了。“楊天豪說道。


    吳韻眼睛一亮,對啊,拆橋更簡單直接。再說時間緊迫,他們也不好搞到一條大貨船。於是他說道:“好,就按楊天豪兄弟說的辦。“


    “最後一個問題。我們怎麽逃出內城?“郭震問道。


    “當初買下探花樓的時候,我就吩咐王小二秘密挖了一條地道通向城外。所以,隻要到了探花樓,出城不是問題。“吳韻說道。


    眾人又商議了一些細節,然後回屋睡覺。


    十二月二十八日上午,距離關勝行刑還有兩日。


    蔡京府。此時蔡京正躺在一張搖椅上,他的身邊彎腰站著一位老年男子,正是蔡府大管家蔡福。


    “查得如何?除奸盟的人到京城了嗎?“


    “家主,據守城門的來報,這幾日沒有什麽可疑人物進城。隻是昨天下午來了一隊胡商,不過大多數都是女子,據說是來開酒肆的。“


    “嗯。那有幾個男子呢?“蔡京慢聲問道。


    “好像是五個。“蔡福抹了一下額頭上的虛汗。


    “唉。就算是五個人也不能掉以輕心。“蔡京歎了一口氣,緩緩地說道。


    “難道說他們是除奸盟的人?“蔡福不明白,除奸盟來一群女人有何用?劫法場又不靠美人計。


    “也許那五個人是,隻是他們混進了胡商的隊伍。你讓開封府嚴查開酒肆的胡姬。“


    “是。“蔡福轉身退出。


    就在蔡福要出去的時候,蔡京叫住了他,又問道:“聽說除奸盟正在攻打大名府,你說說看這是何意啊?”


    “老奴愚鈍,請家主告知。”


    “這是聲東擊西之計,明著攻打大名府,暗地裏救人。我聽說他們的盟主林燕雲這幾日感染了天花,正在養病。嗬嗬,這等拙劣的瞞天過海之計豈能瞞得住我?不過為了謹慎,你還是讓他去看一看,林燕雲到底在不在大軍中。”蔡京說完又閉上了眼睛。暗自感歎,人老了,精力不濟了,說幾句話都累。


    “老奴明白了,老奴這就去。”蔡福走到門口,他的眼中閃過一抹恐懼。因為他要去見的那個人就像是從九幽地獄爬出來的魔君。沒錯,他的綽號就叫九幽魔君,名字叫安幽泉,年紀不詳,性別也無法確定,隻是他喜歡穿一身黑色的鬥篷,別人看不清他的臉,而他的聲音低沉又沙啞,所以蔡京就以他來稱呼。


    安幽泉曾經是威震江南的大匪徒。他犯下的記錄在刑部案卷上的命案有十一起,全部是滅門慘案,死亡三百餘人。他是個不折不扣的殺人魔王,後來遭到整個江南綠林好漢和官府的共同追殺,銷聲匿跡,其實是在十年前投入蔡京的麾下,為其效力。


    蔡京將他安置在城西一處幽靜的山莊裏,為他煉製一種據說可以延年益壽的九幽玉露丸。


    至於安幽泉的實力如何,眾說不一。從他手底下活命的不超過五人,一個是威震江南綠林的鄧元覺,綽號寶光如來,被他重傷,回來後閉口不言;一個是文韜武略的王寅,交手二十回合,不敵逃走;一個是南離大將軍石寶,交手三十回合,不敵逃走;一個是小呂布方傑,兩人大戰百餘回合,最後方傑落敗;最後一個就是嗜血劍黃邪,兩人幾次交手,黃邪都不敵逃走。


    安幽泉接到命令後,立刻起身趕往除奸盟。


    再說回墨香她們。


    琴韻起了個大早,拉著烏爾娜就出門了。等墨香反應過來時,兩人已經不見了蹤影。


    公孫若水也起來了,微笑著說道:“這妹子還沒死心呢。我跟過去看看。”


    墨香頓時明白她去了哪裏,還能去哪?去見她的林大哥唄。她對公孫若水說道:“你去我放心,我去上街買些藥材。”


    原來昨天夜裏,公孫若水給了她一個藥方,是一種可以催發男人情欲的春藥,對男人有催情和輕微致幻的效果。這藥方可是翠雲閣的鎮店秘寶,被公孫若水拿來藥那些押運關勝的士兵。這種藥可以以藥粉的形式在空氣中傳播。到時候藥粉一灑,試想一下,中了這種春藥,旁邊又都是青樓,那些士兵可能把持住,可還有戰鬥力?


    要問這麽無恥的法子是誰想出來的?當然是她們的盟主林燕雲咯。吳韻表示這是林燕雲想出來的法子和我吳韻沒有關係。


    沿著小甜水巷往南走就到了翰林街。翰林街以西是南門大街,直通尚書省。以南從東到西,南北走向的大街有三條:分別是第一甜水巷,第二甜水巷,第三甜水巷。第三甜水巷直連小甜水巷。


    從第三甜水巷走到底,就到了汴河大街,往西走就是大相國寺,往東走到第二甜水巷,沿著第二甜水巷往南走三個街口,就能看見探花樓了。


    兩人不識路,一路走走問問,不久就被公孫若水追了上來。隻是她也不識路,三人隻能邊走邊問,直到中午才走到汴河大街。


    口渴肚子餓,三人就到相國寺橋邊上的一處小攤點了三碗餛飩。


    “嗯,好吃。”琴韻吃得腮幫子鼓起,一點淑女的形象都不要了。


    公孫若水打趣道:“也許你的林大哥更喜歡你現在的樣子,多可愛啊。”


    “若水姐,你笑話我。哼,我要吃掉你的餛飩。”琴韻拿起勺子就往公孫若水的碗裏舀了幾隻餛飩,放到自己碗裏。


    “你個死丫頭,敢跟老娘搶食吃,看我龍爪手。”公孫若水突然起身來到琴韻的背後,伸出雙手在琴韻的腰間一陣撓。


    “咯咯咯,好癢啊,若水姐住手。”琴韻受不了了,左扭右扭想要擺脫那雙魔爪。


    這時候一陣風吹來,吹開三人臉上的麵巾,露出了三張絕世容顏。一個貌若西施,嬌憨單純;一個神似洛神,風華絕代;一個形若雕塑,精致嫵媚。


    過路的百姓紛紛停下腳步,扭頭觀看。


    這中間就有來大相國寺散心的康王趙構。


    話說安道全醫好他之後,他的心裏始終忘不了那回眸一笑。期間又去摸魚村東邊的小樹林祭拜,回來時口渴,想要到那日所見到的老大娘家裏討碗水喝。一進屋卻發現房子還是那個房子,屋裏的人卻不是原來的人,而是一對中年夫妻和他們的一雙兒女。細問之下才知道,幾個月前有人給了他們一大筆錢,叫他們到東京城幫忙經營一家車馬店,兩人就搬到城裏居住,可是屋子田地舍不得荒廢,趁著過年店裏沒啥生意就回來看看。


    他這才明白有人做局害自己大病一場。然後又苦苦思索了幾日,始終搞不明白自己得罪了誰,直到無意之間得知了神醫安道全被除奸盟救走的消息,將腦子裏的線索逐一串聯,這才搞明白事情的前因後果。原來是蔡京向父皇進讒言,將安道全關進天牢,除奸盟的人為了救出安道全,設計讓自己大病一場,於是安道全順利出了天牢給自己看病。當然這其中也有不少疑點他沒搞明白,比如為什麽禦醫治不好自己的病;比如除奸盟怎麽就算準了那天會下雨。


    但是不管怎麽樣,這件事情都是蔡京惹出來的,他心中更加恨透了這個奸臣,隻是感歎自己是個無權無勢的皇子而已,也不能把蔡京如何。另一方麵,他對除奸盟的盟主林燕雲充滿了好奇,如此天馬行空的計謀他是怎麽想出來的?最後唯一的安慰就是父皇來看自己了,看來父皇對自己還是有那麽一點關心的。


    其實還有一件虛無縹緲的事他也有耳聞,就是在他病重的日子裏,康王府上空一直盤旋著一條白色的巨龍。這件事情全京城已經傳開了。他病好後,平時冷清的康王府終於迎來了一些大臣。不過他一直閉門不見。開玩笑,他病好的這段時間裏,平時就冷冰冰的太子哥哥對他更加的沒有好臉色。他可不想被這位太子給記恨上。


    以上對他而言都是小事,他最關心的一件事就是那位姑娘是不是除奸盟的人?他要去哪裏找她?


    想起事情的源頭就在大相國寺,他就沒事往這裏跑。


    這天,虔誠地向佛祖跪拜後,他帶著兩個侍衛,沿著禮佛巷往東走,不知不覺地就來到了相國寺橋邊,然後就看見了那一幕。


    那位自己魂牽夢繞的姑娘,她又出現了!而且還對自己笑了。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銀河樂園之特殊契約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誰是枕邊人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誰是枕邊人並收藏銀河樂園之特殊契約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