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嬴政聽了一笑,“先生真是這個意思?”


    “也不能這麽想,怎麽就成性命了?也未必要做到那一步的!”


    趙龍笑著說道,“這人隻要有把柄在別人手裏麵,很多時候都會委曲求全,如果權貴因為權貴子弟犯了什麽錯,還想讓這些人安然無恙的話,那是不是得犧牲一點自己的欲望?嗯?你覺得有沒有道理?”


    說著,抬了抬自己的眼皮,眨了眨眼睛。


    謔?


    嬴政聽了,當即眯眼一笑,“哦……朕懂了……先生不愧是先生!”


    “嘿,我胡說八道的,我都是鐵好人。”


    趙龍笑著說道,“咱講的都是古代的政治博弈,可跟現代沒什麽關係,咱倆就是嘮嗑,可不要把這一套用在鄉親們的身上,沒啥意義的。”


    “哈哈,朕知道,朕自然知道。”


    嬴政也笑了笑,點頭說道,“其實,朕也是個好人!我們,不過好辯罷了。”


    “哈哈。”


    “哈哈。”


    兩人相視一笑。


    “先生,朕與那人說,秦始皇嬴政如果實行分封,是不是得用自己的兒子?”


    嬴政看著趙龍說道,“先生以為呢?”


    “往後看的話,肯定是分封自己的兒子最好,畢竟,從秦始皇的角度上來講,不管後麵怎麽鬧,都是他的兒子們在做江山。”


    趙龍笑著說道,“從理論上講是這樣的,隻不過,他那個分封,不是有目的的嗎?”


    “嗬嗬,這倒是。”


    嬴政聽了一笑,“所以,這分封兒子,倒是也不能多哈,否則,兒子們也受其害。”


    “嘿,差不多吧。”


    趙龍笑道,“就把那些用處不大,或者影響不大的人分封過去,再或者啊,把那個將閭,分封過去。”


    嗯?


    啥?


    將閭?


    嬴政聽了一愣,頓感意外,“先生,這是為何?將閭,難道始皇帝並不心疼他不成?”


    將閭?


    朕聽心疼他的!


    他豈能是什麽用處不大影響不大的兒子?


    朕可一直在任用著他呢!


    “哎,說不心疼應該是不至於,否則胡亥善妒,也不可能第一時間把將閭給逼死了。”


    趙龍說道,“可是,將閭性格烈啊!”


    嗯?


    嬴政一笑,“先生也知道?”


    “那當然,猜得出。”


    趙龍說道,“胡亥逼迫他們兄弟自盡的時候,就是將閭第一個站出來的。”


    “卻是如此啊……”


    嬴政聽了一陣凝眉,心裏一陣複雜。


    “不過,這樣的人不最好能當諸侯了嗎?”


    趙龍轉而笑道。


    嗯?


    什麽?


    嬴政聽了一愣,不解問道,“這樣的人怎麽就最好能當諸侯了?先生,有何見解?”


    “那始皇帝搞這個分封,按照咱們的話講不就是為了搞事嗎?”


    趙龍說道。


    搞事?


    這倒是!


    嬴政點頭說道,“是也。”


    “這就對了,你讓能搞是能搞出事情的人去搞事,那不就最合適不過了嗎?”


    趙龍笑道,“這個將閭,性子烈,他就很容易惹麻煩!然後,你再給他添一把火,弄點諸侯國紛爭!比如這個,未定領土,爭議領地,你就讓他天天和鄰國鬧吧,這不都是好事?”


    嗯?


    “未定領土,爭議領地?”


    嬴政聽了一愣。


    “對啊,就是以朝廷的名義告訴他倆或者他們,我們覺得這塊領土給你也好,給他也好,你們自己看著辦就行。”


    趙龍說道,“一定得是比較不錯的地方,而且,朝廷還不要著急承認任何一方,他們會幹嘛呀?肯定會爭啊!


    這國際上的所謂的領土紛爭,尤其是後殖民地國家之間的領土紛爭哪來的?不就是三大攪屎棍留下的嗎?


    就是為了讓你們爭,就是為了讓你們鬧!隻要你們的地區能鬧個不停,那我們就能各種坐享其利!”


    “哦?”


    嬴政聽了馬上問道,“先生,這三大攪屎棍都是哪三大?是怎麽攪……是怎麽故意為之的?”


    “當然是英美蘇啊。”


    趙龍說道,“這爭議領土就講究一個懸而未決,外部勢力突然撤出,看似留下一個真空,其實就像是海嘯退潮一樣,就是為了來一波更大更激烈的!”


    “英美蘇?”


    “對,尤其是英,那是絕無僅有的最大攪屎棍。”


    趙龍說道,“比如印巴分治克什米爾問題,巴以衝突問題,塞島分治,中亞阿巴邊界,多得是呢!


    還有美,聯手英搞的那個希土愛琴海爭端,搞了個理由,當國際法依據,把人哈奇士也控製了幾百年的愛琴海壓縮到腳趾頭下麵了,他心裏能服氣嗎?他肯定要一直跟別人衝突啊!這些衝突,都是背後的大勢力想讓他們彼此樹敵!


    其實這三個國,當時也想這麽針對我們來著想,四五年的時候就想給我們來個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然後各自背後拱火,為的就是讓我們鬧起來!


    結果,到了咱們解放區快贏的時候,又來一個劃江而治的方案,不讓我們統一,為的是什麽?都特麽是那一套,壞著呢!”


    “哦……”


    聽到趙龍的話,嬴政當即恍然,“明白了,原來是這個意思!”


    “對啊,可不是麽?”


    趙龍說道,“所有所謂的人道主義調停,如果完全不摻雜著利己的政治因素,那是絕對不可能的!不過,咱們國家最大的優勢,那就是大一統的觀念,這個,可是人秦始皇的時候就給咱們後代留下的最寶貴的財富了!”


    “秦始皇?大一統?還最寶貴?”


    嬴政聽了,當即一樂,滿臉得意,“朕也這麽覺得,哎,朕實在是欣慰……”


    “你實在欣慰個屁呀,搞得跟你有什麽特殊關係一樣?”


    趙龍聽了忍不住一笑。


    “嗬嗬,嗬嗬……”


    嬴政一笑,心說你又不懂。


    “先生這主意確實不錯,衝突,是要有衝突,就要給他們一些懸而未決的!”


    嬴政點頭,“這個辦法好!對了,那還有誰合適?”


    “還有誰合適?”


    “是啊。”


    嬴政說道,“如今是一個胡亥,一個將閭,可還有誰?”


    “嗯?胡亥?倒也是……”


    趙龍一笑,“咱們倒是也說過,而且,胡亥嘛,聽著跟禍害發音差不多,很符合他的所作所為。”


    說著,趙龍繼續說道,“這其他的公子,我是真不熟悉了……關鍵是也真沒有幾個留下名字的呀……”


    曆史書上都沒有,你讓我怎麽找?


    我也沒有編的必要啊……


    “那先生認為,公子高,如何?”


    嬴政說道,“先生不是提過嬴政的這個兒子麽?”


    “公子高?不太好。”


    “對了先生。”


    趙龍聽了,搖頭說道,“不是特別好。”


    “卻是為何?”


    “他不夠麻煩。”


    趙龍笑道,“至少我是不了解的。”


    “哦?嗬嗬……”


    嬴政聽了也是一笑,“這倒也是,不夠麻煩。”


    “除非啊,他自己不去呢。”


    趙龍說道。


    嗯?


    什麽叫他自己不去?


    自己不去,那不就當不成諸侯了嗎?


    “自己不去?”


    嬴政問道,“先生的意思是不讓他當諸侯?”


    “不,我的意思是掛名。”


    “掛名?”


    “對啊,掛名,而不去。”


    趙龍說道,“這之前周朝的時候就有先例了呀,比如周公不是被封在魯國了嗎?也沒有去就藩啊!什麽事情,都由自己的兒孫和貴族們去辦理。如果嬴政不舍得自己其他的兒子,也覺得公子高的性格並不符合,那也可以這麽辦!”


    “嗯?有道理!”


    嬴政聽了,緩緩點頭,“先生倒是提醒朕了!”


    “提醒你怎麽跟人辯論是吧?”


    趙龍笑了一聲。


    “哦?嗬嗬,那是當然,那是當然。”


    嬴政聽了,練練點頭一笑。


    “那,要是始皇帝隻舍得讓三個兒子掛名前去,還要再選別的宗室呢?”


    嬴政問道,“這樣做可否?”


    “宗室啊?”


    “是也。”


    嬴政說道,“先生難道不認為,在這個時候也能給予宗室一個機會,是利於朝廷維穩的大好事?畢竟,分封,乃是調和朝廷和地方的矛盾,同時,也是朝廷的調和自己與貴族的矛盾,宗室貴族,乃為其中最為特殊的一部分!”


    “臥槽?老趙你可以的!”


    聽到嬴政的話,趙龍忍不住一驚,頓感意外,“你這想的比我都全麵呀!搞得你這個,很有體製內的風範啊!”


    “朕?”


    嬴政聽了,趕緊笑道,“哪裏哪裏,都是為了吵贏了而已,因此,才更加廢了一些心思。”


    “你有這心思,回頭搞個論文出來吧,說不定能搞點名氣,搞點收入呢。”


    趙龍笑道,“回頭有機會幫你在網上一發,能賺幾塊錢是幾塊錢……哈哈!”


    “哈?”


    嬴政一笑,“可以,可以。那先生以為呢?”


    “這個宗室,的確是很特殊的,有機會,有資格,的確比沒有要強。”


    趙龍說道,“可是這個也是一個相當敏感的。”


    “敏感在何處?”


    嬴政問道。


    “他要麽是最聽話的,要麽是最不聽話的。”


    趙龍說道,“肯定得需要這樣的人!”


    “此言何意,又何以見得?”


    嬴政心中一動,笑著詢問。


    “那肯定還是從立意出發了。”


    趙龍說道,“最聽話和最不聽話的才能,要麽配合你行動,要麽敵對你的行動啊!換句話說,也可以說,最願意以朝廷利益為中心的,或者最不願意以朝廷利益為中心的!這麽說你懂吧?”


    “哦……朕自然明白。”


    嬴政點頭道,“那先生,你可有什麽覺得合適的人選?”


    “倒是有一個,子嬰。”


    趙龍想了想說道。


    嘶?


    子嬰?


    聽到趙龍的話,嬴政當即一陣意外,“先生為何特意提他?”


    子嬰,那是自己是侄子啊!


    沒錯,他是成蟜的兒子!


    而弟弟成蟜,則是嬴政心中的一根刺。


    曾經的成蟜,在嬴政從趙國結束人質生涯來到大秦之後,兩人一開始的關係還是非常的親密無間的,彼此之間充滿了信任和依賴。


    如此的兄弟親情,也讓嬴政這個長期在趙國被欺淩的人質感受到了親情和溫暖。


    然而,當嬴政成為秦國的王之後,成蟜,卻反叛了。


    而造成他反叛的因素,並不是這兄弟兩人之間自動產生的裂痕,而是一場徹徹底底的政治博弈。


    兄弟再親密也沒有用,隻要兩邊後邊有不同的大人,他們一直在針鋒相對,那麽兩個年幼的人,更多的時候都沒有辦法做出主動選擇,也非常難以改變什麽。


    這場博弈的後麵有兩個非常關鍵的人物,那就是夏太後,和呂不韋,當然,還有當時和呂布為結盟的華陽夫人。


    秦昭襄王去世後,兒子繼位成為了秦孝文王,結果守孝一年之後,在位三天就暴斃了。


    所以這個諡號孝文王,為啥帶個孝字,因為他在位期間基本上就幹了這一件事兒,就是光特麽守孝了。


    不過,他還幹了另外一件事情,那就是確立了自己的兒子,寵妃華陽夫人的嗣子子楚為太子。


    畢竟華陽夫人自己不能生育,為了能夠提高並鞏固自己的地位,並確保自己在老頭子孝文王死了之後,他還能在秦國有地位,所以就和呂不韋一拍即合,把子楚收為嗣子。


    子楚原名異人,為了討好楚國出身的華陽夫人,就把名字改成了子楚,那是相當的可以。


    而子楚嗣子是當了,嗣母是認了,但是他還有一個親媽呢。


    這個人就是夏太後,而夏太後是韓國人。


    子楚在登基之後,對親媽還是不錯的,但是親媽卻因為子楚認華陽夫人為母的事情,一直耿耿於懷,心裏難以接受。


    這裏就是這夏太後有點不厚道了,要不是人家華陽夫人,你兒子還不能當秦王呢,這一點要分明白。


    當然,從一個女人的角度上來講,自己的親生兒子被人搶走,認別人當媽,那心裏是不可能完全接受得了的。


    更何況,人和人不同,一個女人和另外一個女人,也不可能完全相同。


    總之,母憑子貴也當了太後的夏太後,對華陽夫人不爽,她心裏就打起了自己的算盤,兒子不行,那孫子說不定能行。


    而在嬴政來到秦國之前,子楚已經在秦國生了一個兒子了,就是成蟜。


    沒錯,子楚,也就是秦莊襄王,一輩子就兩個兒子,一個是嬴政,一個是成蟜。


    夏太後表示,你搶我的兒子,那我就培養我的孫子,回頭把我失去的一切全奪回來!


    當然,夏太後想要培養嬴政也是不可能的,一是一開始贏政還在趙國當人質,二是,呂不韋把嬴政從趙國帶回秦國之後,第一個就讓他去拜見了華陽夫人!


    政治聯盟嘛,呂不韋還是很懂得的。


    呂不韋什麽人,一眼就看出來夏太後這老娘們一門心思都想讓成蟜當太子。


    這筆絕無僅有的買賣,我既然撈不到好處,那我就不能讓你這一筆買賣成了。


    這就是商人的政治覺悟。


    所以,呂不韋自然就讓嬴政去投入到嫡祖母華陽夫人的懷抱。


    而後,兩派就開始明爭暗鬥起來。


    而至於被夾在中間的男人秦莊襄王子楚,其實是一直是來去之間的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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