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嘿嘿……”


    樊噲聽了,隻好幹幹一笑,撓著頭認錯,“是我不對,是我混賬,我再也不說了。”


    當然除了他們這一幫處在知情不知情邊緣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隻知道陛下在詔令裏說有人求情了,但是就不知道到底誰求情了。


    就連那些權貴們,也是相當的蒙逼困惑。


    誰求情了?


    到底是誰求情了?


    至少好像不是他們!


    就連馮去疾,都是後知後覺的。


    原本他以為是李斯求得請,但是,卻又感覺很不對勁。


    雖然,他沒有求情,那其他的權貴想要求情,肯定會經過他詢問他的意見,所以可以得出結論,是不是自己這邊的老秦權貴求的情。


    但是,好像也不能因此就斷定是李斯!


    因為李斯沒這個心情啊!


    馮去疾可是也知情的,他知道按照趙龍所說的,曆史上胡亥可是把李斯全家都給夷滅三族了。


    所以陛下嚴懲胡亥,他殷勤個什麽?


    而且,陛下真的嚴懲胡亥了嗎?


    沒聽說也沒看出來呀!


    自從上次出了事情之後,胡亥最近不一直都在刷盤子嗎?


    難道他衝動了?


    這不可能吧,這娃雖然不是那麽聰明,好像也沒有那麽蠢。


    可,如果不是李斯求情,那就沒人了!


    這也不對,那也不對……


    馮去疾心裏一陣嘀咕,突然之間,好像想明白了什麽。


    幹嘛一定要有人呢?


    對啊!


    馮去疾心裏恍然,一陣錯愕,幹嘛一定要有人呢?


    也許,這所有的安排都是陛下做好了的,這就夠了!


    當然,馮去疾想的已經相當的明白正確了,不過也沒有完全正確。


    其實李斯也是求情了的,他所謂的求情就是直接寫了一封奏折交給了嬴政,然後被管理奏折檔案的收了起來。


    這不是主動的,這是交作業形式的,回頭,留個檔案記錄在,說明陛下處理事情是有章可循有跡可循的。


    都是依照事實說話,你就甭管是什麽樣的事實了,反正證據有,還擺那兒了。


    “胡亥公子,老臣,要恭喜胡亥公子了。”


    回頭,趁著沒人的時候,馮去疾還是找到了胡亥,笑嗬嗬的拱了拱手。


    嗯?


    恭喜我?


    正在低頭刷盤子的胡亥,聽到馮去疾的話,抬頭看了一眼他,“恭喜我?”


    胡亥先是一愣,後是臉色一變,瞪眼喜悅道,“馮相,你知道我要當諸侯了?”


    你也知道了?


    你也看出來了?


    這是三十年河西,三十年河東莫欺少年窮,別看我現在還在刷盤子,等不了多久我就能當諸侯了!


    那可不……


    馮去疾心說,這鹹陽城裏的,早已經有人在第一時間通知了我了,我還未敢輕舉妄動。


    直到第二封詔書下達之後,我才明白怎麽回事,才敢過來找你說話。


    “是啊,老臣……”


    馮去疾看了看左右,“老臣,已經看到陛下的詔書了!”


    “父皇的詔書?”


    胡亥聽了,又是一陣興奮,忙問道,“都寫了啥?”


    嗯?


    馮去疾聽了,心裏微微一怔。


    感情你還不知道啊?


    不,看這個反應,應該說是不完全知道。


    至少,他是知道自己要去當諸侯的。


    “陛下,也是用心良苦啊。”


    馮去疾馬上說道,“原本。公子說不定連諸侯都未必有機會了,如今,也隻好找了一個由頭,讓公子離開鹹陽去外地就藩成為諸侯,大體,就是這個意思。”


    “哦?”


    胡亥聽了,點頭說道,“我知道,讓我當壞人唄,我都知道的!”


    嗯?


    你還知道這個?


    聽到胡亥的話,馮去疾心裏也是鬆了口氣。


    早知道我就不必這麽委婉了……


    我還生怕你完全不知道自己要扮演什麽角色呢!


    “公子大義啊!”


    馮去疾馬上一臉感觸的說道,“公子為了大秦,能做到如此的犧牲,實在是令人既感動又感歎,公子為了陛下,如此孝道,可不是所有人都能有的!”


    沒錯,都孝破蒼穹了!


    “啊?哪裏哪裏?”


    胡亥聽了,當即一樂,心裏頓感一陣無比的高大上,然後用洗碗泔水,理了理自己的劉海,“為了父皇,就該如此!”


    反正,有我吃有我喝,有我享受的,這不就完了?


    肯定比現在在這刷盤子強呀!


    嗯?


    說你胖,你還喘上了?


    馮去疾聽了心裏一樂,信說如果老夫不知道你是什麽樣的人,還真有可能被你騙了一點。


    你肯定是厭煩在這裏刷盤子了,所以隻要有一個能夠逃離這裏的機會,你肯定不會放過!


    再者,不管怎麽說,當豬和王那吃喝玩樂是少不了的,這不就是你一直的想法和作風嗎?


    “哎,老夫對公子的敬佩,真是無以言表,無以言表啊!”


    馮去疾又說了一句。


    嗯?


    胡亥笑了之後,突然看了眼馮去疾,上下打量說道,“我說馮相,你是來誇我的?”


    “啊?老夫,老夫是敬佩!”


    馮去疾忙說道,“另外,老夫也擔心公子在封國裏,再有什麽不如意不自在的,因此想問問公子都準備好了嗎?”


    “是麽?”


    胡亥說道,“我還以為你是有什麽事想要求我來著,比如,往我這裏塞一些貴族,跟我一道去封國呢。”


    我特麽?


    聽到胡亥的話,馮去疾當即麵色一僵。


    好家夥,這胡亥雖然蔫壞歸蔫壞,這心思倒是真厲害!


    他還真的就把我的意圖給想到了,猜對了!


    沒錯,馮去疾之所以前來找胡亥,那當然是想著,讓胡亥這次如果去封國的話,也能帶上一些權貴子弟,哪怕是最不怎麽樣的那種!


    畢竟,馮去疾你能猜得出來,在陛下這裏不管怎麽說,胡亥他也是有委屈的成分的,也是有犧牲的功勞的。


    所以,他能找一部分人,帶一部分人離開,那麽陛下,能不給這麽一個恩情嗎?


    自然是會給的!


    那如果這些人能由自己來提供,那自己在權貴那裏,不就能有一份巨大的人情嗎?


    當官嘛,沒有人情怎麽能走得動路呢?


    人情就是利益,你不照顧我的利益,那我怎麽能照顧你的利益?


    我照顧了你的利益,你也得照顧我的利益!


    這才是真正的雙贏!


    “這自然不是了,臣下豈能有這個心思?”


    馮去疾聽了,馬上笑著說道,“隻是,不知道公子這次肩膀上的責任如此重大,可有什麽貼心的人能幫您分憂的?畢竟,這一去,不容易啊!”


    “嗯?這有什麽不容易的?”


    胡亥聽了,一臉不屑的搖頭說道,“我父皇可說了,隻讓我吃吃喝喝玩玩樂樂就夠了,別的什麽都不需要管,它自然會讓人幫我把什麽事情都做了,我都不需要插手的!”


    嗯……嗯?


    你說什麽?


    聽到胡亥的話之後,馮去疾當即一陣意外。


    “莫不是,都是李相安排好的?”


    馮去疾試探問道。


    “李相?我怎麽知道?”


    胡亥說道,“父皇又沒告訴我!”


    嗯?


    你還真的是什麽都不知道啊……


    馮去疾聽了一陣無語,想要從胡亥這裏套出一些可以用的信息的打算,隻怕是要落空了。


    不過,他心裏一動,還是有了一個想法。


    “想必,定然是李相替公子安排好了!”


    馮去疾嗬嗬一笑,故作感歎的說道,“李相辦事,誰都放心!這些日子,李相也一直幫著大公子呢,大公子每每有什麽心中所想的,手上想做的,那李相,都為他做的相當圓滿!”


    嗯?


    你說啥?


    聽到馮去疾的話,胡亥當即臉色一變,沉聲問道,“這是真的嗎?”


    “這,自然是真的啊,難道公子不知道?”


    馮去疾故意說道,“老臣還以為誰都知道呢。”


    “什麽?誰都知道我怎麽不知道?”


    胡亥忍不住說道,“這,這次,果真是李斯的安排?”


    “那,至少不是老臣的安排,陛下麵前,還有哪位大臣,比老臣更為優越,想必除了李相,也沒誰了。”


    馮去疾說著,聳了聳肩,含笑說道。


    “這可不妥啊!”


    聽到馮去疾的話,胡亥忍不住心裏直呼危險。


    要是扶蘇的話,如果李斯聽從他的安排,那萬一扶蘇繼續想給我小鞋穿,我豈不是到了封國之後,也不能自由自在,還會繼續難受呀?


    “哎,公子,這怎麽會不妥呢?這妥當的很!”


    馮去疾說道。


    “你懂個屁啊你!”


    胡亥忍不住喝道,“要是李斯真聽扶……聽我大哥的,我就怕悠哉不了了!”


    懂個屁……


    馮去疾聽了,心裏微微一抽。


    他心說果然陛下舍棄你也是有原因的,你還真就是這一塊料……


    老夫好歹也是當朝三公,就連陛下訓斥我,那也不可能用如此粗鄙之語。


    哪像你?


    “哎,馮相,剛才也是我說的不對,你可別往心裏去!”


    胡亥反應過來,馬上看著馮去疾,笑著說道,“我是罵李相呢,當然不是說你的!”


    嗬?


    你這變的還挺快!


    老夫又不是三歲小孩子了,自然不會上你的當,更不會分不清形勢。


    沒錯,雖然他也確實時時知道胡亥剛才罵的人是自己,但是馮去疾卻仍然笑嗬嗬的說道,“哎呀公子,您怎麽會罵人呢?我可什麽都沒聽到,李相不也是個好人麽,都是為了陛下!”


    “對對,你什麽都沒聽到,我什麽都沒說。”


    胡亥馬上說道,“馮相,就衝著咱倆的交情,你可得幫我!”


    嗯?


    衝著咱倆的交情?


    馮去疾聽了心裏忍不住忒了一聲,你和我有什麽交情?


    咱倆還有什麽交情?


    咱倆有過仇才是真的,我當時差點就被你給坑了!


    “嗬嗬,是啊。”


    畢竟自己也是有求於人,而且還有特殊的目的,所以馮去疾也直接嗬嗬一笑,一臉恭敬的說道,“公子,不管怎麽說,這所有的公子裏麵,陛下隻讓我輔佐過公子您,如此的情分,如此的機緣,又有誰人能與你我二人相比呢?”


    “啊,對對對,太對了,太對了!”


    胡亥聽了,當即一喜,很是滿意的說道,“就是這樣,就是這樣!你我之間那可是深情厚誼呀,所以,馮相,你可得幫我!”


    “這,這是陛下的安排授意,我幫了不太好吧?”


    馮去疾故意為難道。


    我特麽?


    你狗日的老東西,你特麽還裝起來了?


    胡亥聽了,忍不住在心裏罵了一句,你剛才可不是這麽說的!


    “哎,馮相你剛才不也是說了嗎,我這次也算是幫父皇的忙,那我做出如此的貢獻,難道就不應該有點要求嗎?”


    胡亥說道,“馮相替我想一些主意,就當是我自己的主意,我去向父皇懇求他也是會答應的!回頭誰都不知道馮相出過注意,而我心裏,對馮相自然是感激的。再說了……”


    說著,胡亥繼續說道,“這不管如何,我也算是個地方的諸侯,我也是有點能力和分量的,馮相,你說我能忘了你嗎?萬一回頭你再有什麽需求,我能幫上忙的,我豈能坐視不管?”


    嗯?


    聽到胡亥的一番話,馮去疾心裏也是一笑。


    胡亥啊胡亥,你要是骨子裏沒那麽狠,光憑你的人情世故,那的確是勝扶蘇了!


    可惜啊可惜……


    “這,這倒是啊!公子的提醒實在是太對了!”


    馮去疾馬上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樣子,“那好,那老臣就為公子,說一說我的拙見?”


    “請馮相賜教?”


    胡亥也忙拱了拱手說道。


    “公子啊,這次前去封地,天高路遠,且身負重擔,如果沒有一些自己能用的人,那是最為不妙的!”


    馮去疾說道,“更何況,公子這次離開鹹陽城的名義可不好……所以,就更得需要一些自己人了!隻有自己人在關鍵時候才能幫您的忙啊,您說是吧?”


    “啊,對對對,有道理!”


    胡亥馬上說道,“我也是這麽想的!馮相,你給我找一些可用的人!”


    “我?老臣這……”


    馮去疾說道,“老臣就不說是誰了吧?公子看上誰了,那直接告訴陛下不就好了?”


    我特麽?


    你還真裝起來了?


    你在裝你的那個呢!


    胡亥聽了說道,“那要是這樣的話,我就請父皇把馮相你的兒子,叫來跟我一起去如何?”


    臥槽?


    聽到胡亥的話之後,馮去疾頓時一陣臉黑,狠還是你狠呀,直接給我來個黑虎掏心是吧?


    我能讓我的兒子趟這個渾水?


    “這,老臣的兒子不才,他們是愚蠢的很,幫不了公子的忙的!”


    馮去疾忙說道,“老臣倒是有個叫馮征的侄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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