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比起他的裝逼之舉,雅克顯然更在乎那些藥的真假,直接毫無形象的趴在方遠腳邊,拿起一盒仔細檢查。


    “生產日期是……2023年?一百年前?”


    “對,一百年前,我在知道上帝幹了件混賬事的時候就想到了一天,所以提前做了準備。我可以保證,他們的藥效還和新出廠的一樣。”


    係統商城就是實誠,沒有半點照騙的意思,八成是在世界意識那邊進的貨,然後原廠原裝複製,估計上麵的熱線電話在主世界都是能打通的。


    “我…我感謝您的慷慨!”


    雅克打開了一瓶速效救心丸,聞著瓶口傳來的藥香,頓時有些語無倫次。


    “不過…這上麵為什麽都是中文?上帝和天使…不應該是西方神嗎?”


    拿著藥盒,雅克發出了靈魂拷問。


    “我就知道你會問這個。”


    方遠翻了個白眼,隨後開口就是經典名著:


    “天父上帝人人共,天下一家自古傳,盤古以下至三代,君民一體敬黃天。上帝當拜,人人所同,何分南北,何分西東?這是新遺詔聖書中,原道救世歌的內容。”


    雅克大受震撼。


    雖然聽說過基督教的名字,但他顯然是沒怎麽聽過聖經,也不知道聖經裏有沒有這段。


    當然有沒有都不重要,“天使”親口說的,就算聖經裏沒有,那以後也得補上。


    “抱歉,方遠,我並不是質疑你,就衝這些藥,我就相信你的話了。話說回來,方遠是你的真名嗎?”


    “當然不是,這隻是化名。我想你應該聽說過七宗罪,其中代表暴食的惡魔,名叫別西卜。”


    “這個我知道,七宗罪和七美德!莫非你是?”


    “沒錯,我就是和暴食惡魔別西卜對應的節製天使,真名是歪比巴卜…噗…不好意思,一想到幫助人類我就忍不住高興,這些藥都是你的了,希望你能用在合適的地方。”


    正如他自己說的那樣,此時方遠臉上的笑容格外真實,寫滿了按捺不住的開心,甚至這種情緒也感染了雅克,看著這堆藥物也露出了真誠的笑容:


    “那我以後怎麽稱呼你?方遠?還是歪比巴卜?”


    “叫我方遠吧。”


    他搖了搖頭,口嗨一下就得了,真要是讓整個綠洲港的人都喊他歪比巴卜,那多少有點離譜。


    “好,方遠,或許我這輩子都不會喜歡上帝了,但你永遠是我心目中的神,謝謝你。”


    似乎是感覺到身份的差距,雅克講話也有些官方,聽起來簡直像個人機。


    “不用謝,畢竟我也需要你們的幫助。正如我說的百年之期已到,可事實上,現在距離百年還差點時間,我隻是有點看不下去惡魔為所欲為,所以,我的神力也因此受到限製。”


    “我需要你們幫忙,找到海洋惡魔的位置,當然,戰鬥不需要你們出手,如今的人類已經經不起傷亡了。”


    方遠的表情由跳脫隨性逐漸轉換成莊重,眼眉中又有一絲悲傷,恰到好處的切換和疊加,讓人感覺到他自由中帶著束縛,表達出純淨的善意的同時,又不會認為他是個聖母。


    “這根本算不上幫忙,而是我們該做的。”


    雅克點點頭,頗為感慨。


    “那你接下來有什麽打算嗎?是留在綠洲港,還是去其他漂浮市?”


    “我準備去一趟釜山聯盟,直覺告訴我,那裏會是風暴的中心。”


    方遠看向窗外,思緒仿佛洞穿了未來。


    “好,我可以幫你找一艘船,不,幹脆就用我的探險船吧,這是我以前花重金在漂浮市紐約訂購的,性能比其他船要好很多。”


    雅克沒有任何心痛,既然成為了村長,今後他出行的可能性就少了很多,這艘船已經不那麽重要了。


    再說,哪怕拋開幫助不談,就這一堆藥的價值就已經超過他的船了。


    “行,我去看看,如果沒什麽問題,一會兒我就走。”


    “這麽著急?不如等到明天吧,大家給你準備了宴會…”


    “不用了,早一天殺死那些家夥,或許就能多拯救不少人的性命。”


    方遠搖了搖頭。他對於這個世界的娛樂項目沒有任何興趣,宴會八成也就是跳跳舞而已。


    “也是,那我就不多說了,那有關你的身份的事,需要我告訴他們嗎?”


    “不用,知道的越少越好,人類已經不需要神權統治了,我也並不是為了獲取信仰。”


    方遠擺擺手,演技到了他這水平,似乎稱之為自我催眠更合適。


    之後又和其他人簡單聊了聊,方遠便開著雅克的船離開了綠洲港,跟他原本那艘破船不同,這艘船上搭載了一些武器,最關鍵的是配備了定位器,隻要輸入坐標就能給出航線方向。


    有了這玩意兒,方遠就不再需要靠運氣找目標了。


    “紐約的坐標…羅馬的坐標…哦,交易港的坐標在這兒。”


    和其他固定在海上的漂浮市不同,釜山聯盟是由無數大船拚接組成的超巨型航母,本身便擁有不俗的機動性,也因此不會固定停靠。


    但也因為這樣,裏麵大多數人並不能像綠洲港人那麽自由,能支撐多數人使用的物資就需要定期在交易港采購。


    這個消息是卡娜告訴他的,言語中透露著對釜山聯盟的了解,但問到細節又閉口不談,很顯然是有隱情在裏麵的。


    “還有半個月的時間,四天的路程,倒是來得及。”


    方遠又掏出了他的收音機,開始播放90年代老歌,要知道一個人出海航行是種很無聊的事,往東看是波光粼粼,往西看還是波光粼粼,雖然乍一看挺美,但要不了兩個小時就會覺得膩了。


    他並不畏懼孤獨,可這種感覺多少也會讓他略顯煩躁,直到他按照和光同塵的心法走了兩個周天,這才平心靜氣。


    本來方遠是想帶上波塔一起走的,畢竟是主角光環,借著用一下也是不錯的,但不知道為什麽,他的邀請居然被拒絕了。


    倒是馬歐自告奮勇想要追隨他,方遠二話不說一腳把他踢進海裏,然後開著船就走了。


    不過說實話,他現在有點後悔,應該帶著馬歐的。


    這艘船在駕駛方麵雖然比他的破船好了不少,駕駛室的視角更高,視野更遼闊,可依舊是手動操作,沒有自動駕駛係統,這意味著他隻能待在駕駛室親自掌舵,但讓他再開回去找個駕駛員?


    那未免也太掉逼格了。


    看著一旁的航海方向指引,方遠一手扶著船舵,一手托著腮幫子,突然心生一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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