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長死了,死的十分幹脆。


    在死之前,他把所有的一切都交代了,包括卡諾德的巢穴,包括利用綠洲港一直以來的斂財。


    最後說了一句抱歉,之後便十分豁達的自殺了。


    用的是方遠的那把手槍,完全沒卡殼。


    事實上,這把槍一開始就是他為村長準備的,在下水之前,他就特意把槍放在桌子上,隻要進門就能看見。


    以村長那小心謹慎且貪婪的性格,絕對不會放任自己有這麽一把隨身的殺器,必然會趁著這個機會想辦法把槍搞到手。


    而方遠的原計劃其實是借著這把槍為話題,找機會和村長翻臉的,順勢再展示自己的能力,來一個“我藏的這麽好還是被你們識破了,沒錯我就是天使”的戲碼。


    當然,現在這個效果也不是不能接受,反正隻是一步閑棋,至少是用上了。


    當雅克將村長過去的所作所為說出來之後,所有人都憤怒了,過去失蹤的潛水員中有的是他們的兄弟,有的是他們的兒子,就這麽不明不白的死在怪物嘴裏,而他們卻對此一無所知。


    直到他們得知村長自殺,這才逐漸平息了暴動,並意識到了一個新的問題。


    無論是為了繼續生活,還是負責和其他聚集地的人對接,他們都必須選出一個新的村長,或者說是負責人和領導人。


    在方遠表示不關我事之後,經過簡單討論,最後當選的人毫無意外是雅克。


    他是這裏最知名的探險家,能力和領導力沒的說,平時在群眾裏的口碑也是極佳的,是個熱心腸的大好人,而且綠洲港明麵上的兩個魚叉獵人也都是他的隊友。


    最關鍵的是,他在這裏已經好幾年了,所有人都對他知根知底,選他出任領導人也都覺得放心。


    雅克曾經是漂浮市紐約的居民,他的女兒死於一種名為“魚瘟”的病,在那之後,他便從安全區中離開,十幾年如一日的探索著遺跡。


    而他的目的就是尋找舊時代遺落的藥物,試圖研究出對“魚瘟”的特效藥,整個綠洲港的人都知道,方遠自然不會被蒙在鼓裏。


    所以,對於雅克聽說了他吃了卡諾德的肉並表示非常好吃再來一份的時候,會找上門來這件事也並不意外:


    “方遠,你知道嗎?魚瘟這種病症在舊時代是不存在的,隻有深海獸肆虐後才出現,這意味著魚瘟的根源其實是深海獸,而深海獸的根源來自於那些海洋惡魔,你吃了海洋惡魔卻沒有半點不適,這說明你的體內存在某種抗體,這或許就是關鍵!”


    開始討論起醫學的雅克完全不像是平時那個可靠大叔,反而更像是一個熱衷於研究的學者。


    “隻要幾滴血就好,我可以出錢,或者你有什麽需要的,我會盡全力幫你。”


    “別激動,雅克,首先我要給你潑個冷水,那就是我並沒有什麽抗體……”


    聽見方遠這麽說,雅克頓時有些急了:


    “不可能,海洋惡魔的毒性是…啪!”


    “聽我說完好嗎?不要激動。”


    方遠收回了剛剛呼在雅克臉上的巴掌,眼神格外的真誠。


    “抱歉,你繼續。”


    雅克的臉上閃過一絲茫然,捂著臉點點頭。


    在大型聚集地出生的他比起難民而言要懂得更多東西,自然知道打斷別人說話是不禮貌的,但他也是頭一次用更不禮貌的行為來反擊這種不禮貌行為的人。


    “我沒有抗體,我僅僅是比你們的身體更強一些而已,哪怕你拿著我的血去化驗,也隻能發現是我的生命力更加旺盛,至於我為什麽能無視那些家夥的毒,其實是有更簡單的原因。”


    聽到這裏,雅克頓時聚精會神的豎起耳朵,卻沒想到,方遠的手中突然迸發出了金色的電火花:


    “是因為我的神力。”


    “啥?”


    “你聽說過上帝嗎?”


    “是基督教的上帝嗎?”


    “哦呦,你居然知道?”


    方遠挑了挑眉,這段時間他在這裏可沒聽說過任何信仰教派,哪怕是海神都沒有,隻有和村長聊天的時候發現他似乎是聽過上帝和天堂,但也完全沒有了解。


    居然能從雅克口中聽到,莫非漂浮市紐約仍保持著信仰?


    “是的,我聽說過,但我並不信仰神明…你剛才說神力?難道上帝真的存在?”


    方遠把之前忽悠村長的話重新講了一遍,並親自用“聖光”幫雅克體驗了一下洗精伐髓的感覺。


    “打賭?就因為這樣的理由……”


    雅克信了。


    這和上帝無關,而是因為他在海上漂泊數年,確實不曾見過人類擁有如此詭異且讓人舒適心安的能力。


    如果方遠說他的能力來自於上帝,那麽上帝就是存在的,如果方遠說他的能力是三清賦予的,那麽三清就是至高。


    哪怕他自稱是飛天意麵神教的使者也絲毫不影響他的可信度,畢竟……事實勝於雄辯。


    但如今的人間疾苦居然僅僅是因為一個神明的賭約,這一點實在令他難以接受。


    方遠歎了口氣,感同身受的點了點頭:


    “是的沒錯,這就是神,他們平等的對待一切,包括他自己,甚至對自己的兒子也一樣,耶穌手上至今還有兩個窟窿,我們從來不跟他玩捉迷藏,因為他捂不住眼睛。”


    “所以,哪怕你在這裏怒罵上帝,也是你應有的權力,上帝不會因此生氣,我也不會,因為就這件事而言我也覺得上帝有些過火。”


    他站了起來,拿起一旁的魚竿,當著雅克的麵將其收入係統空間,然後又撒下一片刺眼的金光,劈裏啪啦的掉出了一堆新鮮的藥品:


    阿莫西林、頭孢、布洛芬、板藍根、青黴素、止咳糖漿、降壓藥……


    “所以,我主動攬下了這個活……也就是把那些惡魔送回地獄,嗯,順便做一些我認為的好事。我想你也能看得出來,我在天使中是比較有人性的。”


    方遠笑了笑,周圍散發出的金光和地上大堆的稀缺藥品,哪怕方遠說自己不是藥神,恐怕都沒人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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