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五章


    楊瀟棄暗不知去,莫冥路遇董淩雪


    “好了!不要哭了,都這麽大了還像個個孩子一樣哭哭啼啼的多不好啊!”莫菲輕輕的拍著楊瀟的肩膀,那力量很輕很輕,就像哄小孩子一樣。


    “嗯!”楊瀟在她懷裏輕聲應道,隨即鬆開了手。“你,怎麽在昆侖派呢?在這做弟子?”


    “嗯,自打八年前你救了我我便投靠師傅這裏了!我在這裏很好,師傅和師兄弟們待我都很好。哎,你呢?怎麽去武當派做弟子了?”莫菲毫然不知楊瀟是南蠻將軍的事情,隻是覺得他這樣一位忠實的人怎麽也可以改邪歸正。


    “不....我還在師傅那裏做下手!”楊瀟邊說著陰下了臉,因為他知道長樂市莫菲的殺父仇人,而長樂又是待他千百之好的養父,楊瀟此時的心裏也很是矛盾。借機,他故意叉開了話題。“我們坐下來講吧!”


    “你師傅?長樂?”莫菲卻沒被他叉開,心裏想著楊瀟剛剛說的話,她不禁皺起了眉頭。“我的殺父仇人!我早晚都要報仇的!”


    “我....你,你不要這樣想來!我...”


    還沒等楊瀟說完,莫菲搶先說道:“楊瀟,我勸你也早點離開長樂吧!他那麽陰狠毒辣,說不定哪一天也會害死你的!”


    “不!”楊瀟在此大叫了聲。“不會的!師傅不會傷害我的!”他還是不肯接受這個事實,直到幾年後的今天他才真正曉知了長樂的真正目的!長樂他眼裏沒有親情,隻有他心中的那點利益。


    “知人知麵不知心啊!長樂他居心叵測,你能看透他的心麽?”其實莫菲是真的擔心他,怕他被長樂害死,她真的不想再看到自己身邊有、僅有額這點親人再受傷害了。


    “可是...可是當初我也是個孤兒,是師傅收留了我!我才有了今天...”楊瀟低下了頭,額前的幾縷長發擋住了他的眼睛。“為了報答他的養育之恩,我也發誓要為他做任何事的....”楊瀟的聲音突然間也微弱了許多。


    楊瀟一席話觸動了莫菲內心深處的情感。“但是,你,也不能為了這一個誓言去害死那麽多無辜的人啊!再怎麽說,他們是無辜的啊!”


    楊瀟沉默了,不再說話了。因為他知道在莫菲眼裏,自己就是一個不懂道理的孩子。


    月光淡淡的鋪在兩人的身上,深夜寒風拂過,忽然一隻蜘蛛掉在了楊瀟的頭上,“嗖”楊瀟在一瞬間將它抓了下來,捏在手裏正要準備了結了它的生命時,莫菲叫住了他。隨之,她從他手裏接過蜘蛛,輕輕的放在了地上,那蜘蛛也知趣,停在地上餘留了半晌,抬起小腦袋望了莫菲一眼,好像是在感激她似的。


    莫菲衝著它微微一笑,轉頭對楊瀟說道:“放了它吧!它也是個無辜的生命!還有,學武是為了增強體質,防禦敵人的!不是用來殺傷無辜生命的!”


    楊瀟驚訝的望著她的身影,那身影在月光的襯托下,顯得格外幽美,格外幽深。此時的莫菲長大了,不再是那個膽小的少女了,而今已經是一個善良,純潔的姑娘了!她變了,變得更善良了,她的心也變了,變的更純美了。


    此後,楊瀟便借機來昆侖山陪莫菲。


    兩人在一起遊山逛水,有時談論天下豪傑,品味人生的酸甜苦辣。閑暇之際,盡興之時,他便於莫菲吹笛吟歌,作詩繪畫,真是樂極也!


    就這樣又在茫茫中度過了兩年的時光!


    直到長樂攻打昆侖派,兩人就此分開了,這一分沒想到竟是生離死別!


    昆侖派就這樣被長樂毀了。這次,楊瀟又救了莫菲一命。


    “菲兒!快逃吧!”


    “可是,我去哪裏?我們還能再見麵麽?”莫菲站在那裏,遲遲不肯動步,憂鬱的問他。


    “保命要緊!一會師傅來了,我也幫不了你了!”楊瀟顯得有些焦急,因為長樂已經帶兵向這邊趕來了。


    “楊瀟,我希望你能棄暗投明!”說著莫菲再看他最後一眼,轉身離去。


    “等等!”楊瀟在後麵叫了一聲。“可以留給我一樣東西做紀念麽?”


    莫菲止住了腳步,在懷裏掏了掏,除了師傅教她的一些武功招式以外什麽都沒有了。她一個卑微的貧困女子,又不像城裏達官富人家的千金那樣,哪有什麽裝飾品。最後,她想起來什麽,將頭上的一個發夾摘了下來。


    摘下發夾那一刻,楊瀟再一次呆住了。(.mianhuatang.info無彈窗廣告)當娜一縷縷夾著的長發散落下來的時候,莫菲又恢複了當年那“完美無缺”的美麗!人,可能隻有恢複到最開始的模樣才是最美麗的罷!


    當她笑盈盈的將發夾遞過來的時候,楊瀟從她眼中察覺到了一絲悲傷。


    “你也留給我一樣東西吧!”


    楊瀟從腰間取下一塊玉佩,上麵是一個“瀟”字。楊瀟記得,這是他生下來就戴在他身上的一塊玉佩,楊瀟也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到底是誰,但是有了這塊玉佩的存在,相畢他的父母也是別有用意!


    莫菲接過來玉佩,看了看,笑了。“棄暗投明,你可以來找我!我等著你!一直等著你!”這是離別時,莫菲的最後一句話,沒想到這句話到了今天成了她的遺言了。


    此時此刻,手裏攥著那塊冰涼的玉佩,心裏又是一陣痛楚,鼻子一酸,眼淚簌簌的滑落下來。再也找不到她了,再也看不到她那貌似天仙的容貌了,再也看不到世界那個真善美的姑娘了,再也找不到真正配得上“莫菲”這個名字的人了!萬物皆空,空空世界,空空無物也在!


    “珍惜”是個多麽虛偽的詞啊,當你真正懂得珍惜的時候,不想自己已經失去了自己所珍惜的東西,這世間真的有好多的虛偽!


    “楊瀟!”楊瀟正在深思之中,忽然身後傳來莫冥的聲音。楊瀟聞聲轉過身來,見是莫冥,他又轉過了頭,但是他並沒有擦去自己臉上的淚水,好像在故意給莫冥看似的。


    “該吃飯了,你不餓麽?”莫冥站在那裏一動不動的問道。


    楊瀟沒有回答,隻是輕輕的搖了搖頭。


    莫冥見他悲痛的身影,心裏湧上來一股酸楚,他也沉默了。許久,莫冥從懷裏取出一封信,遞到他的手裏,他也沒有說什麽,轉身回去了。


    楊瀟望著莫冥遠去的背影,又望了望手裏的信。這也不算是信了,因為它隻是一張紙條。紙條經過多次折疊現在已經有些皺巴,仔細看一下上麵還有斑斑鮮紅的血跡。楊瀟打開了紙條,借著微弱的月光讀起來:瀟,我們好久沒有見麵了,你過得還好麽?我朝思夜幕的想念著你,盼望著你能回到我身邊陪我,可是等了好久也不見你的影子,難道你還沒有死心麽?我不稀罕高官財利,我隻希望能快快樂樂的生活就可以了。做人不能太貪婪的,否則將會失去很多的,長樂算計別人,終究也會算計你的!我希望你能離開他,也算是不再傷害無辜的人了。你離開他,可以來找我,我們還回到以前逍遙快活的生活!我愛你,所以不想讓你再受傷害了,如果你還是那樣執著的話,我也沒有辦法的!此刻,我隻想祝福你!無論怎樣,我都愛你!


    “菲兒!我放棄一切了!可是,你卻不等我啊!”楊瀟跪了下去,失聲大叫起來。“我什麽都不要臉,你回到我身邊好麽?”楊瀟衝著漆黑的夜空大聲喊道。


    人即死了,就算你放棄了一切,也換不回來這條生命的!這段姻緣注定就要到此為止了!


    第二天,莫冥很在就起來了,卻發現楊瀟不見了。他略微找了一下大山各處,也不見他的蹤影。


    最後,他來到了莫菲的墓前,墓前多了一塊玉佩,正是那塊“瀟”字玉佩。穆牌也換成了新的,上麵也換了新字:愛妻莫菲之墓!


    莫冥見此長歎一口氣。


    “冥!”夢馨趕來,見她氣喘籲籲的樣子,看來她是一路跑來的了。“楊瀟不見了,他會不會出事呢?”畢竟夢馨心地善良,就算她對楊瀟是恨之入骨,但是在緊要關頭她還是擔心他的。


    “自生自滅!隨他吧!”莫冥摟住了夢馨的肩膀,將她的頭靠在了自己的肩上。


    “冥!不要離開我好麽?”不知是因為什麽,夢馨竟突然冒出來這樣一句話來。


    “嗯!”莫冥答應道。“你就是我的心,走到哪裏就會帶到哪裏的!永遠都不會丟下!”


    翌日,清晨“馨兒,我們好久都沒有去外麵了!今天下山去城裏逛逛,也好打聽一下各門派的事情。興許能打聽到一些消息呢。”


    “嗯!我也要去!”夢馨挽住莫冥的胳膊,嬌氣的說道。


    “嗬嗬,我這不就是要帶你去麽!”莫冥一把拽住了她的手,向山下走去。


    城市就是不能和荒野自然相比,其實這樣也隻能說各自都有各自的好處了!自然很寂靜的,給人一種熟悉的感覺。而城市卻總是這樣喧囂,繁鬧。


    俊男俏女走在街上,難免會引來不少人的目光,尤其是夢馨那如花的芳容,見之人無一不讚。夢馨見周圍議論紛紛,便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她不再去看周圍的人了,隻是將頭靠在莫冥的懷裏。莫冥見此不由一笑,伸出胳膊挽住了她的肩膀。


    正當周圍的旁觀者讚歎不覺時。路中央駛來一隊官兵人馬。後麵還有輛囚車,車上押著一個人,那人長發散亂著,臉上除了灰塵就是泥土,看樣子是個女孩子。那隊人馬在路中央徑直駛來,看來是要被砍頭的!


    兩人靠在街道的兩旁,當那囚車路過時,夢馨無意間發現了那個女孩,驚道:“師姐!”


    被押在囚車上的女子聽見叫聲,立即抬起無力的頭,向聲音發出來的地方望去。“師妹!”那人因為手腳都拴著鐵鏈,沒法動彈,所以也隻好稍稍動了一下身子。


    “老實點!”囚車旁邊一個麵相凶神惡煞似的官兵舉起鞭子向她抽了下去。


    “啊....”那女子叫了一聲,接著便不敢再動了。回首,她望見了莫冥,那憂鬱的眼神,不得不讓人悲憐。


    莫冥盯住了她的眼睛,發現了這一舉動。好像是她在用神告訴他自己的痛苦,而莫冥又很快就理解了,他會意的點點頭。


    夢馨剛想告訴莫冥囚車上的是她的師姐董淩雪,可是還沒等開口,莫冥已經縱身躍到了囚車前麵。


    這隊官兵人馬停了下來,一個官兵頭頭模樣的人從人群裏走了出來,氣勢洶洶的衝著莫冥喊道:“讓開!”


    莫冥沒有動,隨之從手裏變出軒轅劍。此刻,軒轅劍在豔陽的照耀下顯得格外的明亮,一股正義之氣圍繞在莫冥身邊,那劍柄上的太極依稀可見。


    “你,你想幹什麽?”那官兵頭頭見此,不由的有幾分膽怯,連說話的口氣都變了許多。


    莫冥望著那官兵頭頭的眼睛,幽幽的說道:“劫人!”


    (且由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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