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牽手歡悅嬉戲時,如今兒郎何處遊?


    傍晚,楊瀟倚在一棵樹下,望著天上的星星。繁星布滿天空,到底哪一顆是你呢?楊瀟心裏想到。


    他又拿起手裏攥著的那塊玉佩,那“瀟”字此刻顯得暗淡無光,漸漸的看上去似乎有些模糊了。無意間,他發現了後麵的一個小小的“菲”字。這是怎麽回事呢?記得我送給菲兒的時候還沒有呢,難不成是她自己刻的?


    是的,這就是莫菲自己刻下的。當時的她朝思夜幕的希望找到他,可是她一個正義之士與一個邪教弟子來往算是怎麽一回事呢!再說長樂又是她的殺父仇人,兩人見麵,必然要動手的!這給楊瀟也會帶來麻煩的。所以她就一直沒去找楊瀟。而她又耐不住歲月和思念的催促,無奈之下她隻好輕輕的在這塊珍貴的寶玉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同樣是這樣的夜晚,繁星布滿天空,她倚坐在樹下,抬首望著天上的星星輕輕說道:“這麽多的星星,到底哪一顆才是你呢?”沒錯,她想念他,更愛他!


    記得兩人相識時,莫菲正處在被追殺的時候,而楊瀟就是那個追殺者。


    “楊瀟!你去那邊查看一下,發現那個女孩就殺掉她!”說話的是個中年男子,他就是現在的長樂。此時他正騎在馬背上,吩咐著楊瀟。


    “弟子尊令!”那時的楊瀟隻有七八歲而已。但是在當時的武林中也算是少有的高手了。那張俊俏的臉,再配上他魁梧的身軀,如果光從表麵上來看的話根本就看不出來他是個孩子。還有那雙成熟的眼睛裏,不斷的放射著青春的光芒。


    楊瀟奉命來到了一片樹林中,茂盛的樹林枝繁葉茂,再加上黑夜的襯托,就算是有人也是很難發現的。但是,這對於楊瀟來水簡直就像是在玩一場遊戲。不要說在這裏抓莫菲,就算是在這裏抓千隻蝙蝠這,都不成問題!


    很快,莫菲的呼吸聲被楊瀟發覺。恰巧莫菲就躲在樹後,而楊瀟就在那棵樹前。此時莫菲幾乎嚇得就要哭出來了。但是,她用手捂住了自己的嘴,盡量讓自己的心裏平靜下來。


    腳步聲漸漸遠去,莫菲長呼了一口氣,隨後站了起來。剛要轉身逃跑,“嚓!”一柄劍突然架在了她的肩上,一個黑衣男子持劍站了出來,他正是楊瀟。


    “啊....”莫菲喊出了聲。此時也已經被嚇得一動不動,靠在數邊,緊閉著雙眼。那一恐怖的瞬間即將來臨,她想她要去陪剛剛死去的娘親和爹爹了!那一刻,她抖了起來。


    楊瀟緩了半天,沒有下手,手裏的劍依舊架在她的肩上,但是她的容貌卻吸引了他。所以說,當時如果不是莫菲那美麗的容顏和那可愛的模樣吸引了他,恐怕莫菲也不會活到這麽久的。


    月光灑在她的身上,那一襲黃紗衣,那瘦小的身體,還有那張臉!“好漂亮的一張臉!”這是楊瀟呆了許久之後第一句話。的確,莫菲就是那麽漂亮,從始至終,從小到大!那泛紅的小嘴不停的抽搐著,那雙不大不小的眼睛完美無缺的鑲在那淡如蠶柳的眉毛下。彎曲細長的睫毛不停的隨著眼睛的抽動而顫抖著。那張清秀的麵容,一塵不染,臉上的五官就好似是哪個巧匠精心刻上去的一般!用“完美無缺”這個詞來形容莫菲在楊瀟心裏的形象是再好不過了!


    “啪!”楊瀟收起了手上的寶劍。


    莫菲隻感覺那冰冷的劍刃消失了,而自己也沒有死,這到底是怎麽回事呢?她帶著疑惑睜開了眼睛。“呀!”麵前一個陌生的男孩正呆呆的望著她,望的出神,好似被定住了一般。


    正想著,楊瀟將手伸向她的頭上,莫菲下意識的向後靠了靠。可是,再往後就是硬幫幫的樹幹了。


    楊瀟伸出手,同時也在瞬間收了回來。原來,他是將莫菲頭發上的一片樹葉取下來而已。


    莫菲又是一陣疑惑最後她壯起膽子問他:“你怎麽不殺我?”


    多麽悅耳的聲音啊!好似是春季裏的百靈鳥,那聲音正如百靈鳥的叫聲一般,清脆悅耳。讓人聽了心弦撥動。


    楊瀟沒有立即回答她,而是露出了和善的笑容。接著望著她那雙楚楚動人的眼睛答道:“你那麽可愛,我怎麽舍得殺你呢?”


    莫菲吃驚的搖了搖頭,以前在她的腦海裏,“殺手”兩個字的意義就是魔鬼,而今麵前的這個殺手看起來確實那樣的和善。


    “你叫什麽名字今年多大了?”楊瀟好像毫不在乎莫菲對他的見解,很自然的問道。


    “莫菲!今年七歲了!你呢?”看楊瀟和善的眼神,莫菲的心情放鬆了許多。


    “在下楊瀟!”楊瀟依舊是那般笑容可掬的樣子。“莫,菲!菲!嗬嗬...很不錯的名字,和你的人相配很合適!七歲?嗬嗬,比我小一歲嘛!”


    “那,你八歲?”莫菲緩和了心態,好像這時候楊瀟是她的好朋友似的。


    “嗯!你真的是很漂亮!”楊瀟歎道。“簡直就是仙女下凡!知道我為什麽沒殺你麽?”


    “為什麽?”


    “因為你的容貌!”


    “我的容貌?”莫菲詫異,沒有一個殺手會因為一個女孩的容貌而成為不殺她的理由。除非,那個殺手是個色魔。


    “嗯!對了,你為什麽會被我們追殺呢?”


    “我....不知道!”說道她心中的痛處,她竟哭了起來。“我的父母都被那群黑衣人...”說到這,莫菲看了看楊瀟一身夜行衣,不由的顫抖了起來,不敢再說下去了。


    “別怕!”楊瀟走過去,用他寬大的臂膀抱住了她那瘦小的身軀。“別怕了啊!我不會殺你的!”


    “哦....”莫菲輕輕應道。


    “楊瀟!”身後不遠處傳來一個渾厚的聲音。


    “不好!師傅來了!”楊瀟忽然變得很緊張。“菲兒!你快逃吧!”


    “那你呢?”莫菲傻傻的問道。


    “我就是他們的人,他們不能把我怎麽樣的!”


    “哦!”說著莫菲轉身便要離開。


    “等等!”楊瀟在她後麵喊來聲。


    “嗯?”莫菲聞聲轉過頭來,楊瀟又抱住了她的身體。“麽”親了一下她的臉蛋,接著便推開她。“快逃!”


    莫菲在恍惚中向樹林外跑去,她一邊跑一邊向後望著楊瀟。最後,她也不知道怎麽回事就翻入了壕溝裏了,醒來的時候已經被昆侖派掌門林少峰救下了。


    “發現那個女孩了麽?”長樂問道。


    “沒有發現!”楊瀟第一次為了一個女孩撒謊,他敢肯定,這次是為了她!


    從小到大楊瀟都沒有撒過慌,在他眼裏楊瀟一直都是自己最忠實的弟子,所以長樂也不再繼續追究下去了,因為他相信他的徒弟不會騙他的。不過過了這麽多年,在那次莫夕前來黑風教尋討逍遙派弟子的時候,他才發現莫菲沒有,他也清楚了當時楊瀟對他說了慌!


    就這樣,莫菲逃過了一劫。


    歲月無痕,一晃,八年過去了。此時的楊瀟已經完全長大成人了!他不再是當時那個少年了,而是青衫折扇,風度翩翩的男人了。那個吐字文雅,蓬勃帥氣的男子,就是他了!但是,她依舊記得八年前救下的那個女孩,莫菲!是的,她根本就沒有忘記過,在他的心裏,莫菲永遠都是仙女!


    “八年了,菲兒!你現在還好麽?你到底在哪裏啊?”楊瀟望著明月,心理確實百般的思念。她那善良的額眼神,如花的美貌,都深深的印在他的心裏。這一世,恐怕她也隻對這一個女子動了情。他注定愛上了她,永遠都不會改變了!


    思念是一杯苦龍井,雖然細細品味很是香醇,但是它畢竟是苦味茶。正如楊瀟此時的心情,雖然細細無憂,但是思念的傷痛卻不曾減少。


    直到有一天,他們又相遇了。


    那天,楊瀟奉命來昆侖派探查內部情況:楊瀟趁守山弟子不注意,縱身一躍,身浮半空,雙腳在空中奔跑著,似蜻蜓點水。躍到牆頭,又一個翻身跳了下來,楊瀟也不熟悉這裏的情況,也隻能在院子裏瞎轉悠。


    忽然,一陣悅耳動聽的歌聲出來。


    楊瀟被這歌聲吸引住了,不由自主的想聲音發出來的地方走去。


    歌聲漸漸清晰,楊瀟來到昆侖山上的一片花園,來到了涼亭前。亭中站著一個女子,在月光的照耀下,現露出她那一襲黃紗衣下包裹著的窈窕身形。歌聲就是從這傳出來的!


    “俯首相思憶今情,月涼如水望月寒。牽手歡躍嬉戲時,如今兒郎何處遊?.....”聲音就好似是從天邊傳來的,忽近忽遠,忽隱忽現,起起伏伏的聲調帶給人一種悲傷的情感。


    “姑娘歌聲甚是動聽,簡直堪比天籟!隻是為何要唱這麽惆悵的歌曲呢?”楊瀟不覺得問出了口,那女子止住了歌聲。


    “嗯?”那女子聞聲轉過身來,向楊瀟望來。


    月光灑在她那窈窕的身上,灑在了她那張清秀的臉上。那楚楚動人的眼眸,那淡如蠶柳的細眉,那櫻紅淡抹的薄唇,還有那光滑柔順的披肩長發,她和八年前那個莫菲並無太大的差異。


    “呀!”楊瀟看見了那女子的臉,不禁輕聲叫到:“莫....菲!”


    “你是什麽人?”那女子盯著他問道,好像她對眼前這個男孩一點印象都沒有了。


    “我是南....”楊瀟本想要說自己是南蠻將軍楊瀟,但是他想到自己的處境就沒有繼續說下去。“我...我是武當派弟子”


    “哦,那你來昆侖做什麽?”


    “我是來找你們掌門人林少峰商議大事的,正好路過此地發現姑娘在此高歌吟唱便湊過來看看,沒想到姑娘竟有如此天仙之容!”楊瀟又編了個謊話,自打他八年前為莫菲撒過慌以後,他也學會了撒謊。因為誠實的人到最後都會慘遭毒手的,偶爾的欺騙可能就能救自己一命呢!


    “哦.....其實也沒什麽了!”那女子又轉回身,抬起頭向天上的月亮望去。


    “可是,在此月圓之際,姑娘又為何吟唱如此悲愁的歌曲呢?是不是有什麽心事啊?”楊瀟邊說著,走到了莫菲的後麵。


    “也沒什麽...隻是望著幽深的月亮不由得想起了一個人,心理突然有幾分惆悵!”那女子背對著他,楊瀟可以在她身後感覺到一股青春少女的氣息。


    “是在想楊瀟麽?”身後傳來一個幽幽的聲音。


    “嗯?你怎麽會知道?”那女子回頭,向後望去。“呀,你是....”


    依舊是那張俊俏的臉,依舊是那般和善的笑容,這一切仿佛都沒有改變似的。


    “因為我就是楊瀟!”楊瀟望著麵前這個女子,激動的說道。“菲兒!...”接著講她攬入懷中。


    沒錯,她就是八年前被楊瀟救下的那個漂亮的女孩,莫菲!隻不過如今的她變得更美麗,更成熟些罷了。


    “楊瀟!...”她的聲音略有些哽咽,聽起來有些模糊。“楊瀟....!”


    “嗯!菲兒,我可下是找到你了!八年了,這八年裏我無時無刻的想念著你,可是卻怎麽也找不到你!”楊瀟緊緊的擁抱著她,幸福的淚水順著麵頰滑落下來,好似在為主人傾訴著心中的痛楚。


    俯首相思憶今情,月涼如水望月寒。牽手歡躍嬉戲時,如今兒郎何處遊?


    (且由下章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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