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以垂下眼眸,手指撫上脖子上掛著的choker。


    自從江淼的靈魂碎片被收入涅盤珠後,就沒了任何動靜。


    “麥芽那丫頭呢,還有那個新來的啞巴……”盧文文的聲音從甲板上傳來,“兩個偷懶差不多了,就趕緊出來。來活了!”


    墨以和麥芽對視一眼,墨以在嘴邊劃了幾下,示意麥芽快吃。


    小丫頭現在也顧不上糾結傷感了,大口大口把剩下的半個蘋果塞入口中。墨以趁著她啃蘋果的功夫,慢悠悠把伸在甲板外的腿抽回。


    站起身後,回頭看麥芽。


    墨以來不及出聲阻止,就看到麥芽三下五除二,直接把蘋果核一起吞了下去,手上隻剩下個不足兩厘米的蘋果梗。


    看墨以睜大了眼睛,麥芽也急忙推他:“快走,快走,小啞巴!”


    墨以眨了眨眼睛,回過神。向著工作間走去……


    集裝箱房間內,鋼板焊接的桌子上,巨大的矩形鐵盤並排碼在一起。裏麵裝滿了混著血水的肉沫。


    盧文文看他們過來,抬頭喊道:“兩個人一組,把盤子端到烹飪間去。”


    墨以和麥芽快步走到距離自己最近的一個鐵盤前,一人一半托起。墨以本想著試試自己一個人拿,就見麥芽熟練的把盤子頂在頭上。


    看樣子,她已經習慣了和比自己高的人配合。一套操作下來,反而比墨以熟絡。


    “小啞巴,你跟著我。”


    麥芽一邊說著,一邊轉成自己帶頭。


    墨以點點頭,不動聲色的壓低手腕,讓鐵盤重量盡量偏移到自己這邊。


    兩人配合默契,很快到了旁邊另一間集裝箱房間內。房門一開,明顯感覺到裏麵蒸騰的熱氣。


    麥芽指了指金屬架做成的籠屜架子:“我們要把盤子放到上麵去。”


    墨以點點頭。


    兩人重複操作了十幾回,終於告一段落。


    盧文文拍了拍手,看向周圍配餐小隊的員工們:“好了,大家休息一下。一會蒸好了,我們還要繼續。”


    顯然大家對於流程上都駕輕就熟,此時紛紛席地而坐。


    “哎,昨天那些東西是不是也來了?”


    “是啊,但是好像沒遇上。”


    “幸好那些東西一種蠢,一種瞎。”


    墨以眨了眨眼睛,明白她們在聊昨晚宿舍裏出現的怪物,他看向麥芽。


    麥芽同樣聽見了其他女員工的對話,她小聲和墨以解釋道:“你昨天聽見鬼的聲音了嗎?”


    墨以點點頭。


    “哎呀,我忘了告訴你了。”麥芽臉上露出懊悔的神情,“那個大黑墩子鬼不用太害怕。”


    “它動起來比較慢,而且很遲鈍。”


    墨以知道,麥芽口中的大黑墩子應該就是那隻巨蛹。


    “另一個就要小心了。”麥芽一臉嚴肅的囑咐,“你一定不能讓它們發現你醒著。就算聽見了,也要裝睡。”


    “我小時候,聽姐姐們說,那些跑的很快的是剝皮鬼。晚上,要是被發現你也醒著,它們就會把你從被窩裏拖出來,然後剝掉你的皮,自己穿上。”


    墨以:……


    這真的不是把聊齋畫皮改了個故事,講給小朋友聽嗎。


    不過看麥芽這樣嚴肅的樣子,墨以乖乖的點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


    麥芽滿意:“小啞巴,你一定要記得,晚上千萬不能亂跑。”


    休息時間轉瞬即逝。


    盧文文再次號召眾人,把蒸好的肉沫取了出來。


    鐵盤微涼,可以勉強觸摸後。所有女員工洗完手,便開始了機械的捏肉丸工作。


    墨以一邊手上團著這些腥味明顯的肉沫丸子,一邊神遊天外:這些看著就毫無食欲。


    ……


    樂朽厭坐在屬於鑽井隊專屬的食堂房間內。


    這裏相對於鑽井台其他地方,要舒適很多。普通的員工宿舍,正常的就餐環境,以及尋常鑽井台上的工作氛圍。


    “小樂啊,你剛來。之前發給你們的飯盒還留著呢嗎?”


    樂朽厭身邊坐著一個和藹的黑瘦男人。


    他看上去四五十歲的樣子,笑嗬嗬的臉上滿是縱橫的褶皺。一雙不大的眼睛炯炯有神。臉頰消瘦,顴骨高高凸起。


    一身精瘦的肌肉,泛著古銅色。手掌寬大厚實,關節處微微凸起,手上布滿老繭。


    這男人正是鑽井隊的老大——段三強。


    此時,他正看著樂朽厭,點了點自己跟前的鐵飯盒:“這個東西可是很重要的啊。要是沒了,一會你吃飯的時候,就要用手捧著吃了!”


    樂朽厭依然是那副笑吟吟的樣子,他還沒有回話,身邊的眾人先調侃起來。


    “小樂長得這麽帥,捧著吃飯也好看哈哈哈哈。”


    “小樂別聽他們的,和老大說一聲。讓他把飯盒讓給你!”


    “就是,我們小樂剛來,你們就這麽逗人家小年輕。別的地方弄不到飯盒,我們鑽井隊還能搞不到一個多的?”


    樂朽厭靜靜地聽著,隨後在眾人眼中,慢條斯理的拿出一個微微變形的飯盒。


    這飯盒正是擂台賽時候,被墨以當成搬磚用的那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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