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梅說道:“姑娘,是餘嬤嬤。”


    章天愛點頭。


    春梅剛要繼續說,卻被章天愛打斷了她的話,她走過並叫了一聲:“你是?”


    餘嬤嬤早已感覺到周圍的氣氛,看到走過來的人,立刻行了一禮。


    白天的時候侯爺突然說有人要來見老夫人,讓老夫人等待。


    一直等到不久前,又有人過來通知,讓老夫人前往此處。


    侯爺並未多言,隻說與皇上有關。


    餘嬤嬤在此等候已久,眼前的人莫非就是皇上的人?要見老夫人的?她恭敬地行了一禮。


    章天愛叫了一聲“起”。


    餘嬤嬤覺得這聲音有些耳熟,但未多想。


    當她抬頭看到一旁的宮人時,不禁怔了怔,一下子認出了對方,愣住了。


    春梅叫了聲:“餘嬤嬤。”


    餘嬤嬤問道:“你是春梅嗎?”


    春梅點頭。


    章天愛揭開了帷帽,笑著說:“是我,餘嬤嬤。”她的臉上洋溢著高興的神情。


    “大姑娘?怎麽是你?”餘嬤嬤驚訝地問道。


    “餘嬤嬤,祖母在嗎?”章天愛急切地問。


    “在的,大姑娘。”餘嬤嬤說,“要是早知道是大姑娘,老夫人該有多麽高興啊。大姑娘怎麽會回來呢?”她心中還有許多問題想要問。


    大姑娘依舊是大姑娘的模樣,臉色什麽都很好,一點也不像之前被廢掉時的樣子。


    “有些事情,讓我先見祖母再說。”章天愛說著,急切地想要進去。


    她的時間並不充裕。


    餘嬤嬤應聲道:“是。”她注視著春梅,帶著大姑娘進入裏麵。


    到了裏麵,她本想高聲告訴老夫人:“你看誰來了,是大姑娘!”但最終還是忍住了。


    進入內室後,她叫了一聲:“老夫人。”威遠侯府的老夫人望了過來,詢問發生了何事。


    “老夫人,你看誰來啦。”餘嬤嬤又問道,同時轉向身後的大姑娘。


    章天愛帶著春梅走向祖母。


    祖母的臉圓潤而稍顯豐滿,其他並無不同。一開口說話,身上的肉微微顫動。


    她行了一禮,輕聲呼喚道:“祖母。”


    威遠侯府的老夫人愣住了,她那圓潤的臉龐凝視著眼前的人,眼睛不由自主地眯了起來。


    這是誰?是誰在呼喚她?


    “這不是我的大孫女嗎?我的寶貝孫女愛兒?”老夫人心中疑惑。


    章天愛快步上前,緊緊握住祖母的胖手,輕輕搖動:“祖母,你沒看到孫女嗎?孫女好想你、擔心你。我回來了,特地回來看你。我現在很好,你也看到了。”


    “怎麽了?你怎麽回來了?”威遠侯府的老夫人仍然有些語無倫次。


    “祖母,你隻要知道我過得很好,以後會更好,我會常回來,再陪你。”章天愛解釋道,盡管祖母的聲音有些嗡嗡作響。


    “皇上……”威遠侯府老夫人突然想到了什麽。


    她瞥了一眼春梅,回想起前些日子皇上突然派人到府裏傳話的情景。


    春梅也在行禮。


    “你們一起回來了?這個時候回來?白日裏侯爺找我,說皇上派人找我。”老夫人心中五味雜陳,難以言表。


    “祖母。”章天愛再次緊緊抱住祖母,感受著祖母圓潤而溫暖的身軀,與抱著皇帝的感覺截然不同。


    威遠侯府的老夫人也伸出手抱住了她,感覺這丫頭似乎又瘦了一些,仿佛變成了紙片人,一點肉也沒有,看起來病懨懨的,心中不禁一痛。


    她有多久沒見到這丫頭了?多久沒有這樣擁抱過了?


    長時間的擔憂終於得到了緩解。


    她的孫女被送到寺裏時,她什麽也做不了。


    現在祖孫倆終於團聚了,緊緊相擁。


    章天愛稍微鬆開了些:“祖母,我現在回京城了,住在京城。雖然不能常回來,但我會盡量抽時間回來看望您。”


    “你回來,祖母非常高興。祖母什麽都不會問,等你下次再來時,一定會有更多的喜悅。想一想就讓人心生期待。”


    威遠侯府的老夫人目光從未離開過她,滿是不舍。


    她感到非常高興。章天愛也是滿心歡喜。


    然而,祖孫二人並未久留。章天愛告別道:“我下次再來看望祖母。”


    威遠侯府的老夫人眼中閃過一絲亮光,輕輕擦去眼角的淚水。


    她的丫頭能平安回來,她就已經心滿意足了。她讓丫頭無需再為她操心。


    眼看章天愛離去,餘嬤嬤知道老夫人的心情,試圖開口安慰:“老夫人,您別太傷心了。”


    老夫人搖頭道:“不必安慰我,能看到丫頭這樣,我已經心安了。這丫頭能回來,就像她說的那樣,我們還是要打聽一下更多的消息。”


    威遠侯府的老夫人再次抹去眼角的淚水。


    她仍然渴望了解更多。


    餘嬤嬤明白她的心意:“老夫人,我們去看看吧。”


    於是餘嬤嬤去了。


    章天愛離開威遠侯府後,並未立即返回前廳,而是再次環顧四周才走到馬車旁。


    她曾說過,有一天她會讓整個威遠侯府跪在她腳下!


    她望向馬車:“皇上。”


    “回來了?快上來。”馬車門再次打開,男人向她招手。


    章天愛扶著春梅的手上了馬車,眼中泛著淚光:“陛下,我見到祖母了,祖母很好,看到我她很安心。”


    “嗯。”慕容碩拉她坐下。馬車再次啟動駛出。


    章天愛差點沒坐穩,慕容碩在她耳邊輕聲問道:“你還有什麽想要的?朕已經答應你了。”


    章天愛望向他:“陛下,我是否可以再考慮一下……”


    “是否還有其他的願望?”慕容碩再次詢問她。


    章天愛依舊搖頭。


    “你若是想進宮……”慕容碩突然說道,緊緊握住她的手。


    “皇上。”章天愛輕聲回答。


    她凝視著皇帝深邃如墨的眼睛,似乎在詢問她是否願意隨他入宮。


    她不想進宮,反而想和他唱反調。


    之前他不是不希望她進宮嗎?現在卻想讓她進,但她不願意了。


    “妾身怎麽能進宮呢?”章天愛堅決地說,“妾身不能進宮,皇上您之前說過,我以什麽身份進宮呢?我絕不進宮。”


    慕容碩意外地再次詢問她:“你不想跟朕一起進宮嗎?”


    “皇上,以我的身份,怎麽可能進得了宮!”章天愛心跳加速,繼續搖頭回答。


    慕容碩看著她,眼中流露出深意。


    章天愛心中暗想,皇上這是在自相矛盾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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