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要起身。


    “這是皇上賜的首飾,臣妾戴上後,還未曾謝過皇上。”


    章天愛再次注意到他注視著她的頭部,她低頭,稍顯羞澀地摸了摸自己的頭。


    “可能並不那麽美觀。”她小聲說著,微紅的臉頰上垂下了一雙含羞的眼眸。


    “非常好看。”慕容碩再次抬起她的下頜,“哪裏不好看?朕從未覺得你遜色於他人,隻是覺得你穿得過於樸素了,朕帶你換一身。”


    章天愛想要婉拒,但慕容碩已經做出了決定。


    他再次凝視她。


    章天愛想要從他身邊起身。


    “皇上,請允許我下來坐下,我不想壓到您的龍體。”章天愛停止了動作。


    “壓不到的。”慕容碩的手又向她胸口靠近。


    “皇上!”章天愛急忙喊住他,手抓住了皇上的手臂,感覺到那手臂的結實有力,同時感受到身下的堅實。


    她內心有些慌亂。


    慕容碩深吸了一口氣。


    章天愛決定不再與他糾纏,她想要回到府中見祖母,不希望事情鬧大。


    她知道如果事情鬧大了,他若堅持,場麵將難以收拾。


    慕容碩鬆開了她,章天愛坐到了一邊。


    這馬車寬敞豪華,遠超威遠侯府的馬車。


    雖然從外麵看顯得簡單低調,但內部卻如此寬敞,各種設施一應俱全。


    她看到了茶杯、茶壺、燒水的火爐,還有一旁的小點心。


    同時,她還注意到了一旁的鏤空雕刻香爐。


    墊子柔軟舒適,靠墊也是一樣。


    她甚至能聞到皇上身上的氣息。


    “泡茶吧。”慕容碩示意她。


    章天愛看了眼小點心,然後開始為皇上燒水泡茶。


    慕容碩觀察著她的動作,覺得她的舉動不錯。


    “公公怎麽沒有一起呢?”章天愛將茶水倒好後問皇上。


    “他有些事情要處理。”慕容碩回答。


    “哦。”兩人交談完畢。


    章天愛將茶杯遞到皇上麵前,慕容碩接過後,用他修長有力的手握住茶杯,放到鼻端輕聞一口再品:“茶的味道稍差了些。”


    “那我再泡一次吧。”章天愛表示。


    慕容碩注視著她。


    章天愛多次嚐試打扮自己。


    他突然沉默了。


    不久,馬車停下。


    章天愛好奇地想探看外麵,難道已經到了府裏了嗎?


    慕容碩讓她下車,他叫來人,讓人帶她前行。


    “換一身衣服。”他說道。


    章天愛明白了,為了不讓祖母擔心,她決定打扮得更好一些。她一直渴望更加華麗、更加美麗。


    以前條件不允許,但現在有人為她準備了一身新裝。


    她站起身來,一個男人幫她拉過帷帽。


    “戴上。”慕容碩遞過帷帽。


    章天愛戴上帷帽,馬車門打開,春梅在外麵等著,小心翼翼地往裏看一眼後低頭伸手扶住她,似乎剛剛跑過來。


    她環顧四周,發現前麵是成衣樓。


    春梅扶著她走了幾步後問:“怎麽了?累了嗎?”


    春梅搖頭不敢說話,隻是看著她。


    侍衛走過來,帶著她們往裏走。


    成衣樓裏空無一人,非常安靜。有人迎了上來,侍衛說了句話後,他們一起上了二樓,進入了一個單獨的包間。


    不久後,有人低著頭拿來了一些衣服。


    這些衣服色彩豔麗,也有淡色係,各種樣式都有。


    春梅不知道該選哪一種好,章天愛也在挑選。


    “姑娘穿什麽都好看,要不試試豔色的?”春梅小聲建議道。


    “我看看。”章天愛回應道,但最終她挑選了一件適合自己的換上。


    春梅看呆了,好久沒有見過如此不同又美麗的姑娘了。


    她穿著水綠色襦裙,淺色披帛上繡著一朵朵粉色荷花,還帶有暗色的金線,顯得流光溢彩。


    “姑娘。”春梅又開口道。


    章天愛轉過頭來,發現成衣樓的人也在看著她。


    她微微一笑。


    那些人紛紛稱讚:“夫人真好看。”


    春梅心想:“姑娘的首飾確實少了點,再多點會更好看。”


    章天愛照了照銅鏡,覺得自己的裝扮很不錯。她拿起一朵簪花,與衣裳相襯地別在腦後,一照鏡子更顯得韻味十足。


    春梅正要再次讚美她時,成衣樓的人也看呆了。最終,她滿意地走了出去。


    也不知道皇上為何帶她來到這間成衣樓。


    她眸光微動,思緒已然飄遠,不再多想,隨即便下了樓,上了馬車。


    男人靜靜地注視著她,細細打量。


    她則羞澀地低下頭,坐下來後手中絞著帕子。


    慕容碩伸手輕輕拂過她的臉,再仔細看了一眼:“好多了。”


    章天愛抬頭望向他,慕容碩又道:“別用那雙眼睛看著我。我可能會被你吸引,無法自拔。”


    章天愛輕笑一聲,望向車窗外,她的手被慕容碩迅速拉過,被他握在手心裏把玩。


    不到半炷香的時間,馬車便停在了威遠侯府的大門前。


    章天愛看著外麵,知道已經到了目的地。


    她心中頓時緊張又擔心,畢竟要麵對的是自己的祖母。


    祖母會是什麽表情?會高興嗎?


    慕容碩側頭對她說:“到了。”


    “皇上。”章天愛開口問道,“祖母在哪裏?怎麽見?直接進府裏嗎?”


    慕容碩吩咐侍衛去敲門。


    侍衛過去敲了門後,很快門被打開,有門房出來。


    章天愛心想就這樣直接上門是否合適。


    大門迅速被打開,是正門。


    馬車緩緩進入,停在二門處。


    慕容碩讓她下馬車,章天愛望著外麵。


    慕容碩說會有人帶她去見祖母,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不會有人打擾。


    章天愛不知道他是如何安排的,於是和春梅一起下了馬車,回頭再看一眼慕容碩。


    他仍然坐在馬車裏注視著她。


    這時,有人迎上前來,但被侍衛攔住了,章天愛沒有看到她的父親、繼母以及其他人。


    慕容碩示意她進去見祖母,但不要逗留過久。


    一個侍衛走過來引領她。


    章天愛低頭謝過皇上後,跟著侍衛進去。


    眼前的一切,一草一木都顯得那麽陌生又熟悉。


    這裏曾經是她的家,是她最熟悉、最安穩的地方。然而……


    在回憶的時刻,思緒如潮水般湧來,涵蓋了從幼年至今的點點滴滴,嘴角不禁泛起了一絲自嘲的微笑。


    春梅也在一旁注視著,她輕聲說道:“似乎一切都沒有改變,姑娘。”


    “你希望有什麽變化嗎?”章天愛反問道,目光投向春梅。


    春梅微微搖頭,疑惑地表示:“皇上是如何做到,能像現在這樣維持不變呢?”


    章天愛回答說:“這得問皇上。我們隻需去見祖母即可。”


    因為他們並未前往祖母的院子,而是在會客廳外相遇。


    她們疑惑地想,祖母是否就在裏麵。


    這時,她看到一位嬤嬤正站著等待。


    再走近一看,原來是祖母身邊備受器重的餘嬤嬤。


    餘嬤嬤總是麵無笑容,身材瘦高,與祖母的圓胖慈祥形成鮮明對比。


    雖然許久未見,但餘嬤嬤依舊如初,幹淨利落。


    章天愛不禁注視著餘嬤嬤,步子未停,心中卻泛起了波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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