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我們五個人竟然能夠湊齊五個學院,尤其是裏麵還有兩位學長,太好了,我一下子就覺得不管我們遇到什麽問題都能遊刃而解,”,卡維開心地說。


    “是這樣,但我不希望你們叫我學長,”,賽諾突然開口道。


    卡維詫異地“嗯?”了一聲,剛想問【那我稱你為“前輩”可以嗎?】,就聽到賽諾平淡地接道:


    “因為我對我的身高很滿意,我不想‘學長’高。”


    卡維徹底呆住了。


    ...


    氣氛有些尷尬。


    哈羅爾特痛苦地扶住額頭,他錯了,真的,他不該把賽諾放進來。


    他現在好想念阿巴圖伊和塞萊瑪。


    賽諾:“剛剛忘了說,除了元素學和地脈學,講笑話也是我的專長之一,我覺得作為學長我有必要將大家的歡樂延續下去——怎麽?剛剛那個不好笑嗎?這個笑話的笑點在於‘學長’和‘學長高’...”


    這可是他精心準備的笑話,兩天前他就想到了,特意留到了第一次學會活動上分享給其他成員。


    “這就是你選擇他的理由,方便你們在學會交流冷笑話心得?”,艾爾海森扭頭對哈羅爾特說。


    卡維總是和他說起哈羅爾特的近況,他很早從卡維那裏得知了哈羅爾特要走了最後一名人員決定權的事,並且樂見其成,但並沒有刻意去打聽最後一人到底是誰。


    哈羅爾特苦笑著按了按太陽穴:“怎麽可能。”


    看不出來艾爾海森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居然也喜歡說笑話。


    塞塔蕾接受度良好,和賽諾走了一路,她已經具有了一定抗性,最開始突然聽到賽諾冒出一句冷笑話的時候,她就感覺像是有一陣冷風刮過,讓她的笑都僵在了臉上。


    “...挺...挺好笑的,”,卡維僵笑著說。


    “真的嗎,果然,我想的沒錯,我們的學會需要一些餘興節目,”,賽諾點點頭。


    “...咳咳,那我現在來說一下我們的課題和接下來的研究方向,”,卡維輕咳兩聲,將眾人簽完名的文件放到其他文件後麵,然後將最上的一份文件放到桌上。


    “這是...?須彌古老的象形文字?”,塞塔蕾看著紙上畫的一些類似動物、植物的符號這樣說道。


    卡維:“是赤王執政時期須彌沙漠地區所使用過的一種文字,現在被稱為符文古文字,也有人叫它們象形文字,但是這種說法並不是很準確。”


    “不準確?”,塞塔蕾看著滿紙的文字陷入沉思,她對於須彌古文字隻是略有研究,僅限於掌握學者們已經得出的成果。


    但學者們目前並沒能將這些文字完全解讀出來,許多字的意思還是未知,因此,沙漠地區有許多古籍現在都無法解讀。


    “是我和艾爾海森在閱讀一些古籍時發現的,”,卡維的手指指過紙麵上幾個文字,“這個,這個,還有這個,應該已經不是象形文字,而是屬於意音文字,它們記錄的不僅僅是外部形象,還有發音,而且那個時期的沙漠人隻記錄輔音不記錄元音。”


    卡維又將一張紙放在桌上:“這是我從古籍當中摘錄下來的一段文字,標紅的部分是我們覺得翻譯沒有問題的象形文字,沒有標的部分是意音文字。


    我們嚐試猜測這些輔音的意思,並且在它們前麵補上元音,這樣就將完整的一段話翻譯出來。


    那這句話的意思就是‘我看見了沙海中的蜃影’,而不是這本書上翻譯的‘我進入了沙漠綠洲’。”


    哈羅爾特不自覺輕輕點頭,遊戲裏須彌沙漠地區的設定參考了阿拉伯、埃及等國,關於赤王陵中的文字,也有考據黨試著翻譯過。


    可以肯定策劃設計這些文字時是參考了埃及的聖書體,聖書體大部分是意音文字,中間摻雜著少量的象形文字,於是考據黨根據聖書體的語法結構成功破譯了沙漠文字。


    現在卡維的說法和他所使用的翻譯方法和現代語言學家研究聖書體的方法相吻合,所以卡維和艾爾海森的這個方向肯定是沒錯的。


    也是現在的雨林人對於赤王始終保持一個曖昧的態度,大部分雨林人既不會去詆毀他,也不會去研究他留下來的東西。


    這項研究難度又極高,學習幾門古文字和思考推理幾乎是硬性要求,此外還需要研究者去閱讀紙質文獻,比對不同古籍當中的記錄。


    現在的學者過分依賴虛空,幾乎沒有人懷疑虛空記錄的知識的正確性。


    沒人研究,自然沒人注意到古籍翻譯當中那個時期的文字翻譯、語法上的錯誤,這才使這些古籍被誤讀了幾百年。


    “的確,我也有幸閱讀過這本古籍的翻譯,裏麵存在不少邏輯漏洞,”,賽諾點頭,“不光是這一本,相同的情況出現在各種醫學、文學、天文學相關的古籍翻譯當中。”


    “如果我們能修正這些錯誤,就能解讀很多重要文獻,”,塞塔蕾壓抑著內心的激動迫使自己用相對冷靜的聲音說話。


    她原本隻是為了哈羅爾特來的,加入這個學會的目的不過是為了找個正當理由接近這名學者,想問問他如何才能正確地在沙漠中種植水稻。


    但到此刻,她終於發現自己究竟加入了怎樣一個學會,就單單從卡維剛剛說的那段話中,她都能窺見這個學會的光輝前景。


    最重要的是,他們真的能夠糾正那些翻譯錯誤,就能讓赤王時期沙漠地區的古籍以它們本來的麵貌呈現在公眾麵前。


    塞塔蕾常從史書的字裏行間讀到沙漠人對赤王時期沙漠文明的推崇,但須彌學者現在翻譯的古籍當中卻沒有一本能體現那個時期沙漠人的智慧。


    要不是沙漠中還留有赤王陵遺跡,現在的雨林人連赤王的機關術都要否認,有些雨林人看過幾本翻譯就嘲笑沙漠人從赤王時代開始就是未開化的原始人,所使用的語言粗俗而且不講邏輯。


    但隻要他們能完成這個課題目標,就等於是狠狠抽了那些雨林人的臉。


    “還不止這些,這本古籍用的是沙漠地區的另一個小語種,裏麵存在語法邏輯缺失的現象,這本翻譯的作者翻譯得過於隨便,”,說到這個,卡維微微皺眉,將另一張紙排在這張紙旁邊。


    卡維:“這份文獻和那一份用的是同一種語言,但按照這名譯者的方法,這份文獻中的內容有很多都無法解讀。我還特意去找了他翻的另一份文獻,他的邏輯完全是自相矛盾。”


    “可能是為了盡快完成翻譯工作,沒有做更多的考證就將自己猜測的結果寫了下來,”,哈羅爾特說。


    這不奇怪,他前世也有很多翻譯這麽做。因為翻譯文獻是根據翻譯的字數結的工資,有名的翻譯會把手上的任務外包給自己的徒弟或者一些小翻譯,這些工作又可能被這些人再一次外包,結果許多外文書籍都被翻譯得亂七八糟。


    在外國文字基本都能得到解讀的二十一世紀都存在這種情況,那在大多數人都不懂古文字的須彌,這樣的情況隻會更常見。


    卡維點點頭表示讚成,他能理解為了生存迫不得已趕工完成任務,但是後來的許多學者將這名翻譯翻譯的幾本古籍當作參考資料,學習錯誤的知識,這讓他覺得很遺憾。


    “嗯,確實是很不錯的切入方向,我加入過的相關學會,他們很多都是研究赤王的機關,或者是他的一些其他發明,但是他們幾乎都沒有研究出什麽成果。


    可修正文字符號的含義與邏輯不同,從這樣一個小點出發能夠帶來巨大效益,最終能夠幫助學者們解讀重要古籍,果然,我來對了,”,賽諾說。


    而且如果這項課題進展順利,他說不定能從一些古籍當中找到他想要找的東西。


    “真的嗎,但這些其實都隻是我和艾爾海森的一些猜測,我們解讀並能將之運用到翻譯中的也隻有很少一部分文字,根據各古籍記錄推測輔音含義,補上元音猜測字意,再將它們放入文中...這個工程量非常大,我們需要更多的理論支撐。”


    賽諾:“了不起,單靠兩個人就能做到這種地步,現在有了這個學會,我們都可以分擔這些工作(work),我相信你們的努力很快會奏效(work)。”


    ...


    原本氣氛還挺火熱,現在突然就冷了下來。


    哈羅爾特:這麽能製冷,難道您就是中央空調?


    賽諾:“嗯?沒聽懂嗎?就是工作(work)和奏效(work)...”


    哈羅爾特:“我懂了,賽諾前輩你不用解釋了!”


    其他人也趕緊點頭。


    卡維則快速將鋪在桌麵上的幾張紙收起來重新疊好,然後給了在場眾人每人一份文件。


    卡維:“上麵記載了我們做出的一些假設,我還列舉了一些可以用的參考文獻,包括古籍還有古籍翻譯,不同的翻譯版本,同文字記載的不同文獻和不同文字記載的相同文獻...”


    文件很厚,有將近五十頁紙,所有人都默默地翻閱起自己手中的那一份文件來。


    終於,塞塔蕾打破了沉默:“我有一個疑問,這些列舉的書目,很多隻有紙質版本,我們都能找到嗎?”


    “這份清單是我們根據智慧宮現有書目和我所擁有的書籍所整理,所以不用擔心這點,”,艾爾海森說。


    “讓人驚歎的藏書量,足夠支持我們完成課題研究,”,賽諾忍不住環顧了一下四周的書架,發出了這樣的感慨。


    “當然,語言還隻是一方麵,這是我們的另一個研究方向,”,卡維又將幾張紙鋪在了桌麵上,這些紙上很多都帶有圖片。


    塞塔蕾:“沙漠建築藝術嗎?”


    “其實是有關建築功能方麵的研究,那是建築的最重要的一個因素,”,卡維用更專業的語言補充說明了一下。


    “這些是赤王文明古遺跡中用到的一些設計,包括房屋承重結構、運輸係統、供水係統等等,如果將這些設計運用到建築上,就能夠使這些建築適應特殊地形,那一些偏遠地區人民就能擁有更牢固的房屋、更便利的交通、更穩定的水源...當然,這些都還隻是我的猜想,”,卡維說。


    “還有涉及綠化以及用植物治理風沙、疏通河道的,那我的專業也能派上用場了,我還以為這次我隻能做比對和翻譯工作了呢,”,哈羅爾特半開玩笑似的說。


    “我對這個方向也很感興趣,建築設計並不是我的專長,但是我自學了一些古文字,翻譯、搜集資料、去沙漠古遺跡拍照的工作可以都交給我,我現在是賢者助理,工作並不繁重,教令院每年都會派人去遺跡考察,我可以跟過去,”,塞塔蕾說。


    她知道,雖然卡維說的是“偏遠地區”,但其實最受益的應該是沙漠地區的人民。赤王古遺跡所運用的建築設計技巧,自然是更迎合沙漠的地理環境,這點毋庸置疑。


    賽諾:“我也願意承擔更多的翻譯和校正工作,我學過幾種古文字,而且我已經向教令院提交畢業申請,在教令院完成審核的一個工作日內我都比較空閑,我願意把一周的時間都花在這個課題上,我認為這是有價值的。”


    於是卡維根據兩人掌握的語言種類在他們的文件上圈出他們負責的古籍,他自己和哈羅爾特則更多的分到關於研究赤王古遺跡中建築功能的任務,艾爾海森就負責剩下那部分古籍。


    卡維將每個人負責的內容以及書目、所用參考文獻都記錄在自己的筆記本中,然後定下了第一階段的目標,具體到每人在這一階段需要讀幾本書,重新翻譯哪些文獻。


    分配完任務,卡維和艾爾海森將第一階段要用到的書拿出來分給每一個人。


    “其他的在智慧宮可以借到,”,卡維說。


    “好,我今天就去借,”,塞塔蕾說。


    賽諾也附和了一句,於是兩人又約好結伴同行,兩個沙漠人都覺得可以就這次學會活動的內容好好交談一番。


    完成基礎準備工作後,時間才到下午一點,五人都沒有吃午飯,雖然塞塔蕾表示自己餓著肚子也能進行研究。


    但卡維覺得這沒有必要,而且現階段分配給大家的工作不管在哪裏都可以進行,所有人進度為零,就不存在交流和互相校驗研究成果的必要。


    塞塔蕾接受了這個說法,決定吃完午飯就去智慧宮立刻開始工作。


    最後,幾人互相道別,並互相提醒不要忘了明晚七點的學會活動。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原神:我在須彌當學者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貓是毛絨精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貓是毛絨精並收藏原神:我在須彌當學者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