漢高帝十二年己巳日(前195年6月26日),老劉屍骨未寒,他老婆想著殺他小妾,而兒子想著偷進宮裏把姨娘狸貓換太子了也是離奇。看著麵前的白衣俏寡婦,劉盈的嘴唇也是一陣發白,“我調來的難道不是你戚氏家人,想保活命就從此處下地窖入暗閣,依圖而逃。”


    借著更衣登基這一重大功夫,呂雉等人俱在前殿的良好機會,劉盈好不容易覷出了空子把這為自己老爹戴孝的蠢貨趕走,沒想到卻吃了個癟。


    “我不走,這樣變裝潛逃,安知你不是尋機秘密殺我。”


    “我要殺你何須如此麻煩,一劑毒藥,令你為我父哀痛而亡,或是直接將你拖去殉葬又有何難?”


    “你看看,我就知道你要殺我。”


    和傻逼女人說話是會累死的。劉盈本來想安排戚鰓前來親勸,可此時高帝崩逝,北軍戍衛京師,尤為敏感,難以輕動。


    “捆起來,堵上嘴,塞進去,記得把鞋子頭飾都脫了。”到最後還是要動暴力,以潁陰侯灌氏女灌婕為首的女官倒是不負父祖威名,倒抬著這掙紮的女人便下了暗道。


    走完一場登基儀式的劉盈就這樣坐在堂中,歎氣不止,有戚鰓出麵說服戚氏之國倒是不難,隊伍已經出發了,可是他自己卻沒有底氣能保證這一路上不會遭遇呂雉的截殺。狠狠一拍地麵,“這種人命也能拿來做考驗的嘛。”


    戚姬那個腦殘且放一邊去,陪著劉邦回來的路上他早就提過呂雉的怨恨了,結果老劉還是玩樂如故,明明知道自己命不久矣,而呂氏一朝便會掌握戚氏性命,劉邦卻不肯給個恩典讓戚氏去趙地多陪伴兒子兩日,反而要常常招至近前直至長安。


    至於勸說戚氏,這種蠢事即便是以仁慈聞名的劉盈也不會去幹的。去了無非被奚落一通是欲奪陛下寵愛罷了。


    趙王如意領一軍在趙地邊境的等待總算沒有落空,也不至於見到母後披頭散發的樣子了。此時的戚氏還是有了幾分趙太後的威嚴的,結果甫一入車就開始說起瞎話來。


    “兒子,快把外麵那幾個女人殺掉,她們綁架我過來的。”幾位“綁匪”自然是劉盈所訓之娘子軍親信,此番一路攜密旨輕裝疾行,總算沒有誤了事。


    而接到劉盈書信具言此時形勢的如意也隻能歎道,“既然是將母後你送到了我這裏,怎麽能算是綁架呢,明明是送你過來的。”


    愣了愣神的戚姬重又發炎,“對了,快起大軍,太子要毒殺我,你快為你母親報仇啊。”


    如意更是無語,“已是陛下了,皇兄怎麽可能要殺你,要殺你的是太後,皇兄這是在救你。”


    “他自己說的。”


    “嗯,”如意應聲道,“所以天子明旨諸侯不必奔喪,各安其位以定諸國形勢。各於王府高廟,遙為先帝祭,正好方便了我趙王舉兵謀反是不是啊?”


    戚姬再一拍手,“怎麽是謀反呢,這皇位本來就是你的,當年你父皇說過……”


    如意畢竟是尚未束發的童年,聞聽此言簡直痛哭流涕,心中不免與遙遠京師的兄長同樣想起了一段大逆不道的聲音,“想那太祖高皇帝何等英明神武,怎麽就有這麽不好的一個習慣,喜歡操傻逼呢?”


    卻說此事中劉盈確實有許多不妥之處在行,比如此行車馬不華不豐,途中頗有艱難之處。又如密令戚鰓,隔絕了戚氏家人參與送行之事。途中隻俱用自己親信攜手槍而行。


    天可憐見,那是因為他心裏覺得靠譜的也隻有自己親信了,至於戚氏,不被呂雉滲透的如同篩子一樣,劉盈是根本不信的,就如同戚鰓的那支北軍部隊一樣。


    南北兩軍,至少此時還是俱在呂氏手中的,不看名義,而看營中諸校尉所屬並士卒的恩養無不是太子的家臣家將。


    一場穿越之下,於古典政變思路裏劉盈做的最多的一項就是把這兩支呂氏的部隊大略提前握在了自己手裏,並稍微調動了一下城門校尉使得掌京兆治安的戚鰓能從容將自己女兒一行放出。


    接到回報距離登基已是二十日有餘,不過還沒越過先帝的孝期,不然劉盈真的是想要笑出聲來。總算可以丟出去折騰弟弟而不是折騰自己了。至於宮人被戳破之事就更不在皇帝陛下心裏了,打個時間差而已。呂雉既未因此降罪冒牌的宮人,也未與劉盈爭吵什麽。


    在親生兒子正牌皇帝出手宣示了一下在宮中說一不二的權力之下,太後也不曾將怒火指向自己家人。


    但得信的劉盈還是前往長樂宮拜訪了太後,被當即指出,“得了你弟的回信了?”


    不免一時驚愕莫名,通往趙地的這條路上是被劉盈豢養了秘密的信鴿隊的,為的就是傳短信時甚至能較郵驛體係更快一步。有時一步便是生死。


    “看你神色,最近愁容滿麵總算是鬆了一口氣了,不是那賤人的事還能有什麽呢?”刻薄陰毒之語從母儀天下的太後口中吐出,劉盈反倒是鬆了一口氣。


    “跳梁小醜而已,母後何須在意。自始至終,無論內外重臣,可有一人認為那戚氏能奪我家權柄的?連她親父都不敢狂妄。”靠著穿越以來的不斷操作,劉盈壓根沒什麽可擔心的。更何況劉如意的歲數擺在那裏,十二歲的黃口小兒,有什麽資格讓人托付生死呢。


    而劉盈如今十六年紀,卻已有數年秉政之實,如今外朝少府由皇帝直轄,財力遠超治粟內史之國稅,內有十二尚宮局以女官宮女為憑,部分對接少府,部分則直章印璽文書,把宮內太監的活全搶空了。如今別說黃門官了,就是將行(即景帝後大長秋之謂也)也不敢在令尹郎官麵前呲牙的。前漢之宦官政治還未興起,便由於這帝後的特殊愛好轉向女官政治了。


    太後常以靠山婦傳旨內外,而帝獨用女官參與政治。先漢時期的好處就在這裏,萬事諸無先例,可任憑施為。而借著蒸汽動力和傳動機關的發展,這萬畝方圓的宮城倒也不必非得不男不女的來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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