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十人圍著李文軒群攻不下,在場一名將官想必是這些士兵的長官,臉色極為難看,當即呼喝一聲,眾人聞聲退開,卻有兩個身材極是高大的人向李文軒分為左右攻來。(.mianhuatang.info棉花糖小說網)


    這兩人上身赤膊,似是塗抹了菜油一般,竟是閃閃發亮,而身材之高大也是李文軒生平僅見,步伐較快的一人當先伸手向李文軒左肩拍落,李文軒看他這一掌雄厚沉穩,力道著實不小,自己要是挨他一掌,胳膊非得脫臼不可,當即還掌打去,那知道這人的手臂不光是看著光亮,摸上去竟然當真是抹了豬油一般,滑溜溜的叫人拿捏不住。


    李文軒一攔不住,便隻好將身子微微沉下,同時長劍一轉,刺向這人的小腹。


    李文軒這邊出手,可身後那人也已經到了,就在李文軒出劍的同時,雙手向李文軒腰間合圍,李文軒隻好撤劍,身子向左一偏避開了這一擊,同時跳到後來者的背後,要用劍刺他背心!


    這是人群中也不知道是誰喊道:“是好漢就拳腳對拳腳!”


    李文軒心道:“也是,確實是應當如此!”於是收了劍趁著身子落下的時候,一連在那人的小腿上連踢了三腳,可這個大漢竟然就如鐵塔一般,對李文軒的腳踹絲毫不在意,兩人一左一右,又將李文軒圍在了中心,然後同時衝了上去。


    李文軒知道現在不能與人持久交戰,就算是獲勝,自己也非得筋疲力竭不可。


    就在這思考的功夫裏頭,左邊那大漢已經上來動手,李文軒生怕被他們兩人合圍,這次就不等這個大漢到跟前,反倒是兩步迎了上去,向那人身上撞去,因為他的身上滑溜溜的,李文軒撞到他胸口的時候,身子竟是不由自主的轉向旁邊,斜落到他的身後。


    李文軒借著這個機會,便又向著著他膝蓋關節處連發猛擊,料他就算是一身皮肉再怎麽結實,這關節處總是經受不住重擊的,哪知道這人也是奇了,膝蓋連中兩下,身子也隻是微微晃了晃,而李文軒出腳沒占到便宜,那大漢反倒是回過身子,一把抓住李文軒前襟,將李文軒舉過頭頂,作勢要向下砸去。


    李文軒大驚,心道這兩個人對拳腳絲毫不懼怕,我被他們倆人抓住了,他們要是對我拳腳兼施,我可是吃不消的,情急之中就在那大漢將李文軒擲下的瞬間,在他的胸前一連點了他的七處大穴。


    這人身上皮肉肥厚,又加上摸了油,李文軒點的七個穴道沒能全中,但是也有那麽兩三出粘到了邊,看眼這大漢往後踉蹌了幾步,李文軒大喜,總算是見到有些成效了,又要再次揉身而上去點他的穴道,但是另外那個人也攻了上來,李文軒便掉頭去點那人。


    李文軒身法快,出手也快,並且也不曉得對這樣兩個怪人應當點他哪裏才會奏效,便不管三七二十一,亂點一氣,從從關節氣門到人體死穴,能點的都給那人點了,隻見那個大漢起初還是向李文軒攻過去的,最後竟是連連後退,在被李文軒點中了十多下之後,竟是悲乎一聲音,突然倒在地上口吐白沫不見動彈了,而之前被李文軒在胸前點了七處穴道的那個,也跪在了地上,神色十分痛楚。


    李文軒終於敗了這兩人,眾人又是噓聲一片,但也有不禁為李文軒叫好的,也有說李文軒使了妖法的,畢竟金人之中所知點穴之術這不多,這些人又是尋常兵卒,自然沒人認識李文軒的手法。


    李文軒無心理會他們怎麽說,隻想要快些逃走才是,再次出劍,朝著自己來的方向衝了過去。


    眾兵卒舉刀相迎,金兀術突然說道:“抓活的!”


    金兀術命令一下,手執鋼刀的人當即退下,上來了八名拿著鐵鎖的大漢,都是兩人共同握著一根鐵鎖,分別從不同方向向李文軒攔了過來。


    四條鐵鎖穿插晃動,向李文軒靠近的同時也是不住的上下翻飛,李文軒若是想要逃出鐵鎖的圍困,稍有不慎就會被鐵鎖打中。


    李文軒看此情況不妙,一時看不住破解之法,變向後退了幾步,眾人隻當李文軒是害怕了,卻不知道李文軒是暗中在靠近金兀術。


    突然李文軒爆喝一聲,轉身向金兀術會見刺去,這次金兀術身前的護衛早有準備,紛紛舉著長槍與彎刀相迎,李文軒隻要是撞上去,不等刺傷金兀術,自己就得先被紮成一個刺蝟。


    李文軒自然不會無端撞上去,而是等到距離近些了,突然躍起,踩在了其中一人的槍尖之上,執槍那人便將槍尖向上一揚,要去刺李文軒的腳心,李文軒正是求之不得,當即借著他的力道,向前麵高高跳去,然後長劍一轉,居高臨下的向金兀術刺了過去。


    這一下變化來的太過突然,誰也沒料到李文軒一下子能跳的這麽高,這麽遠,眾侍衛隻顧著擋在金兀術身前,又怎能擋在金兀術的腦袋上麵,但情急之下也隻能紛紛舉長槍回刺,可又怕冒犯了金兀術,出手都是十分顧忌。


    李文軒也不管另一旁的刀劍,畢竟現在這情形看起來,自己想要出去怕是不成了,但自己若是能在被殺死之前刺上金兀術一劍,倒是不吃虧,隻是希望嶽盈與蘇晴雪可以安然無恙,不要被金人發現,所以李文軒對那邊的刀劍也不躲閃,一劍直刺金兀術的心窩。


    李文軒這一劍可不可謂不夠凶狠,但金兀術久經戰陣,他打過的仗可是比李文軒打過的架還要不知道多了多少倍,當即抽出腰刀格擋。


    隻聽得砰的一聲,李文軒的長劍雖說刺了下去,但是卻被金兀術的腰刀格的偏出了半尺,隻是刺穿了金兀術肩頭的衣衫,卻沒傷到皮肉,李文軒歎了一口氣,又揮左掌向金兀術腦門打下,金兀術也還了一掌。


    兩人雙掌相交,李文軒並沒有出全力,因為知道掌力頂多傷人,不能要他性命,其實隻是想要借力退去,當即借著金兀術的力道,向著他的身後跳開了兩丈之多,而金兀術卻是被李文軒的雄厚內力震的一連向後退了三步,在眾侍衛的攙扶下,這才穩住,金兀術也是心驚肉跳:“這小子是什麽來頭,方才那一劍,我想削他的手腕,卻是反被他刺破了衣衫,這一掌我想震的他內傷,卻不料反是被他震的我氣血翻騰,憑他功夫之高,我營中怕是無人能及。”


    李文軒跳到了金兀術的身後地方,此處沒有人阻攔,李文軒看到了一線生機,當即用紫電在大帳上劃開了一道口子,縱身要往外跳。


    眼看生路就在眼前,但李文軒這一跳之後,卻是叫苦不迭,原來李文軒隻當劃破了帳篷的毛氈就算是了事了,卻不曾想這毛氈的外頭還有一層軟軟的金絲網,李文軒方才也沒來得及看清楚,這往前一撲,竟是自行落入了金絲網之中,剛要想翻身脫困,這金絲網就已經被人向後牽動,李文軒手足受困,站立不住,被那力道一帶,倒在了地上,跟著就瞧不清楚有多少人向自己撲了過來,反正隻知道瞬間自己的手腳都已經被人拿住,再也動彈不得。


    眾人侍將李文軒去了兵刃,五花大綁,送到了金兀術的麵前,有一個將官模樣的人問道:“大帥!這刺客應當如何處置,還請大帥下令!”


    此時打大帳外頭又進來了五六人,這幾人拎著一個十分瘦弱的金國兵士,為首的人說道:“大帥,這是刺客的同夥,我們在外頭拿到的!”


    李文軒回頭一看,正是蘇晴雪,蘇晴雪麵無血色,也被這些金人被綁住了,也望向了地上了李文軒,簌簌留下淚來。


    李文軒隻見蘇晴雪,不見嶽盈,心道:“怎麽不見盈盈,她是逃掉了,還是……難道他被金賊害了?”李文軒想到這裏,奮力的掙了幾下,可繩索綁縛的太緊,李文軒掙紮不脫,反倒是又挨打了記下拳腳。


    金兀術摸了摸肩頭被刺破的地方,又望了李文軒一眼,說道:“這人不是宋軍的人,多半是南蠻的江湖人物,暫且留著,等龍槍回來,讓他們問清楚來報我!”


    那人得令之後將李文軒與蘇晴雪給提了出去,李文軒的兵刃也一柄拿著,兩個人被金人捆著往前走,李文軒心中歎氣,自己被抓就算了,但蘇晴雪一個姑娘家,落入這等虎狼之敵可如何是好?又想知道嶽盈的下落,但是又不敢開口,萬一嶽盈沒有出事,躲了起來,李文軒貿然開口,豈不是叫金人知道自己還有別的同伴?


    李文軒與蘇晴雪被押到了一處營帳,這個地方李文軒認識,正是李文軒昨日被龍槍叫住的那個地方,後來還進來這裏給龍槍找兵刃,沒想到隔了一個晚上,又回到了這裏。


    兩人被麵對麵的捆在了帳篷的兩根木樁子上麵,隨後金人便出去了。


    李文軒:“晴雪,是我不好,我連累了你,讓你遭受這無妄的災禍!”


    兩人之前路上都不曾開口說話,蘇晴雪鼻子一酸,說道:“我樂意跟著你,便是你去哪裏,我都要跟著你,你做什麽我也都伴著你,今天也是一樣!”


    李文軒更是感覺對不住蘇晴雪,說道:“你們不是在外頭躲著嗎?怎麽也被他們發現了,他們可有傷到你?盈盈呢,她又去了何處……她該不會……”李文軒想問嶽盈是不是出了什麽意外,但這話隻是在心頭打了一個轉轉,就已經是心驚肉跳,又怎麽還能說出口?


    蘇晴雪說道:“你方才前腳進了金兀術的大帳,外麵守著的衛兵好像馬上就瞧出你不對勁,向四周招呼了許多人將大帳圍上,我跟嶽姐姐知道你那裏事情不妙,嶽姐姐這就要去救你,我也擔心著你,但是我也曉得嶽姐姐的功夫是絕對救不得你,不想讓她白白冒險,便拉著她,可嶽姐姐最終還是趁我不注意,衝了出去,隨後就不知道去了哪裏,剩下了我一個人,不知道你是生是死,也不知道嶽姐姐去了哪裏,便隻好暫且呆在哪裏不動,可是有幾個金人巡邏到此處,便將我捉住了……我是不是很笨?”


    李文軒歎道:“笨的是我才對,我自作聰明進了金兀術的大帳,卻連自己怎麽露出馬腳都不明白,是我笨才是啊,晴雪,如今我們深陷此處,隻怕是將來凶多吉少,說來我們倒是當真可以死在一起了,你怕不怕?”


    蘇晴雪搖頭道:“我不怕!”


    李文軒心道:“這麽好的姑娘,怎麽就叫我平白的害了她?還有盈盈,你若是有機會一定要逃走,千萬不要為了我去冒險啊!”


    李文軒與蘇晴雪被綁在這裏,直到深夜,也沒有人再來瞧他們一眼,那個龍槍將軍也沒有回來,營中一片靜悄悄的,怕是差不多所有人都已經睡下了,可李文軒與嶽盈又怎能睡得著?


    蘇晴雪心中可謂是千回百轉,先是想著自己的爹爹哥哥,想到自己再也不能與他們相見了,心中別提是有多麽的難過,忍不住偷偷的哭泣,卻又不敢出聲,生怕李文軒聽見了也跟著自己難受,隨後又開始想李文軒,想到兩人聚散多次,如今一同陷落在這裏,可謂是生不能同衾,死能同穴,不知道老天爺是待自己好,還是不好。


    蘇晴雪想了一陣,倒是也不那麽難過了,隻是有一個疙瘩在她心裏麵已經好長時間了,一直無法啟齒,今時今日已經是朝不保夕,當下膽子大了起來,問道:“文軒,我問你一件事情,你實話告訴我好不好?”


    李文軒說道:“你問吧,我自然是實話相告,我何時又騙過你呢?”


    蘇晴雪沉吟了一會,說道:“文軒,你告訴我,我與嶽姐姐相比,你到底是喜歡誰多一些?”


    李文軒心中歎道:“這兩個女子都是對我情深意重,到最後我還是連累了他們,倘若叫我自己說喜歡她們誰多一些,我其實也是不知道的,但是,都已經這這般情況了,我不如就順著晴雪的意思吧,能叫她高興一陣子,也是好的。”


    李文軒說道:“我說了,怕你不信。”


    蘇晴雪此時不怕死,最怕李文軒說的是嶽盈的名字,如果李文軒說的是她,當真是臨死前也心滿意足了,當即又道:“你說,你說,我信的!”


    李文軒緩緩說道:“那姑娘姓蘇,名作晴雪,也不知道是雪過初晴,還是晴天落雪。”


    蘇晴雪嚶的一聲,哭道:“你騙我是不是?你想讓我高興,故意騙我的是不是?”


    這一下李文軒也是無奈了,說道:“你方才明明說相信我的話的,這時候你倒是反悔不信了,這可是你騙我啊。”


    李文軒又道:“初見你的時候,我隻知道你很美麗,是蘇家的大小姐,我還以為你與其他有錢人家的姑娘一樣,是一點風雨也經不得的,但是沒想到你卻對我很好,陪著我上品劍山莊,在我被人懷疑為殺人凶手的時候,你也是絲毫不猶豫的護著我,我很是感動,到了後來,你更是陪著我一道南下莆田,我家在廬州渡的變故,是我最難過的時候,南下莆田,是我最落寞的時候,你在我最落寞的時候與我不離不棄,要是沒有你,不要說現在了,我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走到莆田。你說我這話,是真是假?”


    李文軒起初說自己喜歡蘇晴雪多一些,自己也分不清這話到底是真是假,但是後來的那些話可當真是肺腑之言了,蘇晴雪聽罷,連連點頭道:“我信,我信,那……那嶽姐姐呢,她待你也很好啊。”


    這下李文軒犯難了,盡管此時身處險地,為了哄得蘇晴雪心滿意足,不管是肺腑之言還是心中杜撰,李文軒什麽話都願意誇獎她的,可是蘇晴雪又問道了嶽盈,李文軒心道:“我盡管想讓去晴雪高興,但是我也總不能就此說盈盈的不是吧,就算是要說,我也想不出盈盈哪裏不好。”


    李文軒往了蘇晴雪一眼,隻見她淚眼汪汪,似喜似憂,當真的柔情無限,李文軒心中一軟,隻好隨口說道:“盈盈……她……她太強勢了,不及你的溫柔體貼。”


    蘇晴雪說道:“真的?”


    李文軒這當然是隨口亂說,他心裏明白的很,嶽盈盡管有事呼脾氣稍微大了一些,但那也都是拐著彎的對自己好,並且嶽盈生性好動,李文軒不但不怪嶽盈,反倒是兀自樂在其中,也曾暗暗想過,若是哪天嶽盈安安靜靜的不鬧了,悶著不吭聲,怕是就要出什麽大事了,那可如何是好?但是此時為了哄蘇晴雪高興,李文軒就幹脆一路謊話說道底了:“自然是真的,我不曾騙過你的。”


    “真的,千真萬確,再也沒有比這話更真的了!”就在李文軒說話的同時,卻聽到了嶽盈的話音在身後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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