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封蠻牛率領殘部三百來騎,跑到東城門左側二裏外的樹林前,突然從樹林中射擊一片遮天蔽日般的箭矢……


    “啊?!”


    “啊?!”


    “啊……”


    細封蠻牛手下有百餘名騎兵,中箭落馬……


    “哇呀呀!”他氣得大叫,立即高喊道:“結陣,放箭還擊。”


    戰至此時,細封蠻牛所部的西夏軍隻剩下了兩百多人,麵對自己深陷重圍中的困境,他們驚恐到了極點,在遵從主將軍令放箭還擊時,手都在抖……


    細封蠻牛怒罵道:“宋軍太狡猾了,早就在咱們退路的途中,布下了這麽多的伏兵。”


    他身旁的護衛騎兵,驚懼不已,說道:“將軍,咱們若是先前向東城門右側撤退,或許就不會遇敵伏兵了!”


    “嗬嗬!”細封蠻牛痛苦地冷笑,道:


    “觀此戰,俺料想右路也會被宋軍布下大量伏兵的。”


    事實上,正如後知後覺的細封蠻牛料想的那樣,老將郭成在右路也布下了一千人的宋軍伏兵……


    兵法有雲:“十則圍之。”


    現在,郭成指揮著五千多人的宋軍,將戰至隻有二百多騎的細封蠻牛的西夏軍,圍困在了隻有方圓百餘步的狹小包圍圈中。


    郭成高喊,下令道:“翻譯喊話,招降他們。”


    十名翻譯用黨項語,一起高喊著郭成交給他們的勸降內容:


    “大宋官家絕不殺降!”


    “爾等西夏軍兵,扔掉武器,跳下戰馬,抱頭跪在地上,保爾等不死!”


    “爾等若頑抗到底,必是死路一條!”


    ……


    “哈哈哈……”細封蠻牛仰天苦笑,用不太流利的漢語,高喊道:


    “宋軍狡詐!俺細封蠻牛不服!若憑戰場廝殺,俺量爾等宋軍中任何一員將領,也打不過俺!”


    郭成身邊的楊再興請戰道:“末將願請戰,單挑那折薑會指揮使細封蠻牛。”


    老將郭成皺著眉頭,道:“敵已經成甕中捉鱉,何必讓小將軍冒險呢?”


    楊再興再次請戰,言道:“那細封蠻牛驕橫狂妄,吾要憑馬上功夫,殺殺他的威風!”


    郭成看到楊再興請戰心切,又想見識一下這位沒有考內場的外場武科舉狀元的武功如何,他便點頭答應道:


    “楊小將軍,出戰要小心!那細封蠻牛號稱西夏四大勇士之一,若能力勝最好,不勝則速敗馬而後,老夫讓弓箭手放箭射殺細封蠻牛。”


    楊再興在戰馬上高興地抱拳道:“末將謝郭老將軍!”


    “駕!”楊再興縱馬挺槍,率領三百餘步兵,來到細封蠻牛麵前。


    細封蠻牛看到楊再興後,一眼便認出了他就是那個混進折薑會城內,在城內和市中拉著重金招搖過市的假宋商。


    他用不太流利的漢語,高聲大罵道:“小匹夫,你是宋軍將領吧?你裝扮在敢宋商,假俺搶奪你的財物,引起宋夏之戰,著實可惡,你敢出戰,俺定要斬殺了你,以解俺心頭之恨!”


    “嗬嗬……”依然還是一副宋商打扮的楊再興,卻笑著否認道:


    “吾並非宋軍將領,隻是一個從小習武的大宋商人家的公子而已。今日你搶了我們商隊的財物,遭到大禍,現在你還在此大言不慚、狂妄無比,吃吾一槍!”


    楊再興當然會當著細封蠻牛和他手下敗將的麵,承認自己是趙官家錦囊妙計中那個有力的執行者。


    楊再興縱馬挺槍來戰細封蠻牛……


    細封蠻牛咬得鋼牙咯咯作聲,恨不得親手斬殺了這個假宋商頭子。


    二人交戰在一起……


    三個回合後,細封蠻牛的額頭冷汗直流,迅速地落到了下鋒。


    第四個回合,楊再興虛晃一槍,直刺向細封蠻牛的小腹。


    細封蠻牛立即用戰刀摚架楊再興刺來的這一槍,哪知楊再興沒有等刀摚架上槍杆,卻迅速變招,


    他以左手掌為支點,右手猛地向下一壓槍纂,由於杠杆的作用,長槍前端迅速向上抬起……


    “噗嗤”一聲!


    銀光雪亮、鋒利無比的槍尖,迅速地刺向了細封蠻牛的咽喉……


    “咕嚕”,細封蠻牛想疼得想喊叫,卻發不出喊叫聲了。


    他瞪大銅玲般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麵前這位他方才沒瞧得上眼的年輕而英俊的宋商,他到生命的最後一秒,也不知道一槍刺死他的是人是叫什麽名字。


    細封蠻牛想到再掙紮一下,隨之著喉嚨處鮮血的噴湧而出,他感覺到渾身無力,呼吸困難,原本手中緊緊握著的鋼刀,仿佛也有千斤重了。


    “當啷”一聲,身體逐漸僵硬的細封蠻牛,再也抓不住刀柄了,鋼刀落地,發出清脆震耳的響聲。


    細封蠻牛的目光逐漸渙散,他在生命的最後一瞬間,看到了對麵馬上挺槍刺中他咽喉的年輕假宋商,居然嘴角上揚,露出了一個蔑視他的淺笑。


    此時,楊再興雙手緊握槍杆,雙臂一用力,高喊一聲道:


    “起!”


    “呼!”魁梧的細封蠻牛整個人,居然被楊再興用長槍挑起晾在了半空中……


    細封蠻牛手下的殘兵敗將二百來人,震驚不已,一片嘩然……


    老將郭成和大宋軍包圍圈前幾排的兵將們,歡呼聲大作……


    郭成立即讓翻譯高喊招降口號。


    宋軍中十名會西夏黨項語的臨時翻譯,再次一齊喊起事先準備好的招降語句:


    “大宋官家絕不殺降!”


    “爾等西夏軍兵,扔掉武器,跳下戰馬,抱頭跪在地上,保爾等不死!”


    “爾等若頑抗到底,必是死路一條!”


    ……


    “當啷啷……”


    “當啷啷……”絕有百餘人的西夏騎兵後,看到敗局已經定,自己雙被水泄不通的大宋西軍給包圍了,他們紛紛掉了手裏的武器彎刀和弓箭,跳下戰馬,抱頭跪在地上,驚恐無比,哭喊著,用黨項語高呼道:


    “俺歸降、俺歸降……”


    “宋軍莫要殺俺……”


    當然,細封蠻牛手下的騎兵,大多是他是細封氏部族中的優秀子弟,很多人還與細封蠻牛是親戚。


    此時,細封蠻牛手下約有五六十個親信騎兵,看到楊再興那個假宋商挺槍刺死了挑細封蠻牛後,居然還把他們的主將細封將軍挑在半空中,他們倍感屈辱。


    另外,他們也知道,正如細封蠻牛出戰時所言,誰當逃兵或是降兵,細封氏這個黨項中的大族不會放過逃兵和降宋夏兵的家人,就連西夏國的皇帝李乾順也絕對不會放過他們的家族的。


    故此,細封蠻牛手的騎兵中,雖然已經有一百餘人率先下馬跪地請降了,但是,依然還有五六十個騎兵,高喊道:


    “搶回細封將軍屍體,殺了那個假宋商,為將軍報仇!殺啊!”


    他們縱馬揮刀,直奔楊再興這邊殺來。


    楊再興輕蔑地一笑,道:“不敢來送死。”


    他一甩長槍,


    “呼”!血肉模糊的細封蠻牛屍體,被甩飛而出,


    “啪嘰”一聲,砸落在了西夏騎兵戰馬前地麵上……


    ……


    郭成看到西夏軍中居然還有負隅頑抗之敵,立即下令道:


    “放箭,射殺!”


    “嗖!”


    “嗖!”


    “嗖……”


    宋軍五百名弓箭手,亂箭齊發,射向了企圖頑抗死戰的西夏騎兵……


    那五六十個西夏騎兵,還沒有衝到楊再興的麵前,他們便每個人身中數箭,紛紛跌落馬下……


    就連在他們後麵,還有四十來個一時之間沒有選擇好是衝殺突圍還是歸隆的西夏騎兵,還被亂箭射殺而死。


    幸存者,隻有那第一批果斷地選擇了扔掉武器,跳下戰馬,抱頭跪地的一百多個西夏降卒。


    郭成下令將西夏降卒捆綁起來,隨軍看押,等到宋軍入城後再行處置……


    老將郭成下令道:


    “留下三百軍兵,迅速打掃戰場,敵軍武器和活著的戰馬充入軍中;敵軍的死屍和死馬,暫不打掃,等到老夫率軍徹底占領折薑會城池,殺光其部殘餘,死屍掩埋,死馬分於軍食用。”


    “遵令”……


    郭成看了一眼被敵軍主將細封蠻牛的屍體,死不瞑目地躺在草地,他身旁散亂的兵器和披風上都濺滿了鮮血。


    細封蠻牛的戰馬很通人性,它在主人屍體旁,低頭悲哀地嘶鳴著,不停地用馬蹄刨著地……


    郭成計上心來,道:“來人,折薑會主將細封蠻牛的屍體,隨軍帶入城中。”


    “遵令”……


    老將郭成率軍,從折薑會的東城門入城……


    此時,原本熱鬧的折薑會和市的街道上,商鋪閉門,絕大部分的夏宋兩國商人都被嚇得躲藏了起來。


    在此之前,分別在折薑會的南城門、西城門、北城門的數百守軍,以及城中兵營內留守的五六百軍兵,他們雖然都聽到了東城門外的轟轟巨響,但是,以他們的閱曆根本不知道那是大宋西軍用趙官家新研製出來的火炮在攻城……


    他們也很是疑惑,派出探馬去折薑會的東城,察探出了什麽在事……


    可是,幾個黨項騎兵探馬來到東城時,卻被吳玠安排的大宋勇士全部給射殺了。


    郭成率軍進入東城門後,立即分兵四路:


    吳玠率兵一千人,攻占折薑會西城守軍……


    吳璘率兵一千人,攻占折薑會北城守軍……


    楊再興率兵一千人,攻占折薑會南城守軍……


    郭成下令,留下打掃戰場和守東城門的五百兵將,守衛剛剛攻打下來的東城門,再派數支通信騎兵趕回大宋境內的渭州,調集後續大軍五萬五千人馬,開進折薑會。


    之前,郭城隻帶五千人馬攻城,為的就是不讓駐守折薑會的守軍發現大宋有大軍調動的跡象,好誘使折薑會的守將主動搶卻大宋商人的重金,找到出兵的借口。


    在實戰中,戎馬大半生的老將郭成,才算是見識到了趙官家新研製來的火藥武器在戰場上,真的是大殺器,可以起到力半功倍之效!


    最後,郭成率軍一千五百人,攻打城內的黨項軍營……


    ……


    【ps:曆史上的楊再興(1104—1140),南宋抗金名將。原是曹成部將,戰場上殺嶽飛親弟弟嶽翻,後降於嶽飛,成為嶽飛部將,跟隨嶽飛抗擊金軍,曾試圖單槍匹馬衝陣擒獲金兀術,失敗後仍能單騎而還。紹興十年(1140年),楊再興與金人在小商橋相遇,楊再興寡不敵眾,中箭無數,奮戰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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