細封蠻牛率領六百餘騎,縱馬向前,突然看到了在前方二三百步遠的草叢中,以及路邊,出現了黑壓壓的大宋軍兵,對方早已嚴陣以待……


    細封蠻牛還看到了不知為何物的十門黑洞洞的炮口……


    細封蠻牛心中一沉,他知道宋軍早就有所準備了,自己看來是中了宋軍的埋伏了。


    細封蠻牛對宋軍出現在麵前這麽遠的距離,他是無法下令手下騎兵用弓箭射擊的。原因就是太遠,箭矢射不到。


    他高喊道:“我軍列陣,準備……”


    細封蠻牛的一句話還沒有說出口,突然聽到震耳欲聾的數聲炮響。


    “轟!”


    “轟!”


    “轟……”


    大宋西軍陣中,郭成看到了出城後向他們這裏殺來的西夏六百餘騎,已經到達了調整好角度的紅衣大炮的炮擊範圍後,他果斷地下達了開炮的命令。


    此時,細封蠻年就才有些明白,原來方才轟開他所駐守的折薑會東城門的,並不是他腦海裏固有認知的大宋拋石機,而是麵前二三百步遠的那一門門黑洞的大圓桶狀之物!!


    “轟!”


    “轟……”


    從大宋軍中飛來的十枚炮彈,擊中在西夏軍兵陣內,立即把很多軍兵連人帶馬一起炸翻在地……


    當場斃命者,悄然而死。


    被炸斷手腳、或者是傷及身軀、震傷五髒六腑者,慘叫聲連連:


    “啊!”


    “啊!”


    “啊?!”


    “啊……”


    戎馬半生的細封蠻年,目睹眼前一幕,


    大宋軍中一波炮擊,西夏騎兵已有近百人的傷亡……


    細封蠻牛原有的戰爭觀,徹底被大宋新研製出來的這種他不知為何名的戰爭大殺器,給震得粉碎!!!


    更讓細封蠻牛酒醉嚇醒,驚出一身冷汗的是:


    他所率領出城現在隻剩下的這五百餘騎殘部,已經有很多人在被大宋軍炮火打擊之下,出現了大麵積的潰逃……


    這也使得細封蠻牛原本打算率軍出城,這宋軍決一死戰的計劃成了泡影!


    細封蠻牛深知,兵敗如山倒,並不是他在戰場之上,臨時殺幾個逃兵所能的挽救加來的。這與剛剛在城內麵對那二十來個假宋商扔能爆炸的小鐵棒槌不同,那時他能殺人立威,穩住軍心,是因為手下知道能數百人對付再厲害的二十來個宋商,到最後也是必勝之局。


    而現在,全完了,軍心已動搖,潰兵如泄洪……


    細封蠻年閃念之間,已經做出了決定:


    “大宋西軍中,擁有了不知道是哪位天才人物研製出了那種大殺器,再加上現在東城外的宋兵人數眾多,這絕不是俺所能對付得了的,萬一在這裏困著,最終隻有被宋兵無情地屠殺……“


    細封蠻高喊,下令道:“調轉馬頭,回城堅守!”


    雖然,他不下令,西夏軍兵已經有很多調轉馬頭,已經向逃回城內的路趕去了;


    但是,他的命令,還是令全軍特別是已經做出了逃跑動作的逃兵們心安了很多,這畢竟是主將細封將軍下令“回城堅守”了,自己的敗逃行為不會被找後帳了。


    ……


    大宋西軍這邊,老將郭成看到西夏軍已經被炮擊得敗退,他為了節約彈藥,並沒有下令繼續開炮,他高喊命令道:


    “全軍出擊!”


    “遵令!”


    “殺啊!”


    “殺啊……”


    這邊,細封蠻牛率領著殘部五百餘騎,聽著身後滔天的喊殺聲,他們都被嚇得破了膽。好在他們與大宋追兵有二三百步遠,加之他們的戰馬跑得飛快,對方想在一時之間追上他們還不太可能。


    可是,細封蠻牛率領著殘部,退到折薑會的城下時,令他大驚失色的是,原先被宋軍炮擊轟碎的城門處,以及幾處被炸開的城牆豁口,已經被不知何人給用很多輛手推車給堵上了。


    那雜亂堆在城門處及城牆豁口的十餘輛手推車上,還裝滿了被點燃的薪柴等物,熊熊烈火,讓細封蠻牛所部的殘兵敗將,無法直接入城。


    特別是他們的所騎的戰馬,任憑背上的黨項勇士們怎麽鞭策,隻是原地刨蹄嘶鳴,也絕不願意衝進火海……


    “哇呀呀……”細封蠻牛氣得大叫,急令手下殘部,分出三十名騎兵下馬,徒步跑向城門處,以人手動的方式拉拽走堵在城門的那十來輛著火的手推車。


    被指派下馬的三十名西夏騎兵,一臉的不情願。他們抬頭看向此時寧靜得有些詭異的東城樓,居然沒有看到一名西夏軍兵在上麵把守。


    他們心中萬分疑惑,卻不敢違抗軍紀嚴明、嗜殺成性的主將細封蠻牛的軍令。


    他們紛紛下馬,快速地跑到東城門前,突聽城上喊殺聲大起。


    這會兒,原本由西夏軍兵把守的東城樓的各處垛口,突然間,冒出了共計上百個裝扮成大宋商人、販夫走卒的宋軍,他們開弓放箭……


    “嗖……”


    “嗖……”


    “嗖……”


    東城樓數個垛口上,射下來的百餘無能為支箭矢,如暴雨而下……


    “啊?”


    “啊?”


    “啊?”


    那三十名聽從軍令而硬著頭皮跑到東城門近處的西夏兵,瞬間就被箭雨給射死大半,僥幸中箭而還有一口氣的西夏兵,身上也被射中了兩三支箭矢,疼得他們滿地打滾……


    “啊?!難道東城被宋軍這麽快就給攻占了嗎?”在馬上觀望的細封蠻牛驚駭不已。


    他轉念一想,之前在城內出現的那夥搞破壞的二十來個宋商,他們是在明麵上引誘本將軍犯錯,而實際上偷偷地潛入折薑會和市的假宋商,又何止他們呢?


    果然,如這會兒已經醒悟過來的細封蠻牛所料,在此之前,老將郭成派出了吳玠、吳璘、楊再興等二十一名武進士之後,還派出了一百名宋軍精銳兵將,僑裝成販夫走卒,混入了折薑會和市,好為大宋軍裏應外合作準備。


    當細封蠻牛率領手下騎兵主力出城之時,跑進了深巷裏的吳玠等二十一名武進士又殺回到東城門處,正遇到也在攻打東城西夏守兵的大宋軍百名勇士,他們一起就很攻占了折薑會的東城。


    而那百名假扮在販夫走卒的宋軍勇士,正好將自己推進城來的手推車裏的易燃物點著,堵在了城門和城牆的豁口處。


    他們拾起戰死的西夏守兵的兵器和弓箭,就這樣地把出城戰敗而逃回的細封蠻牛的殘部,堵在東城門外……


    此時,吳玠、吳璘、楊再興等二十一名武進士,率領百名大宋軍勇士,利用繳獲來的敵軍弓箭,射殺完了妄想去推拽開堵在城門正燃燒著的手推車的那些敵軍後,再次彎弓搭箭,射向了細封蠻牛的殘部。


    “嗖……”


    “嗖……”


    “嗖……”


    “啊?”


    “啊?”


    “啊?


    細封蠻牛用彎刀打落掉了數支射向他的箭矢後,他怒瞪銅鈴般雙眼,眼睜睜地看到他身邊的近百名騎兵中箭落馬,他聽到手下的子弟部族騎兵們發出撕心裂肺的慘叫聲……


    “哇呀呀……”細封蠻牛氣得大叫,恨得銀牙咬得咯咯作響。


    ”俺中了宋軍的詭計了!”


    騎在戰馬上的細封蠻牛,眉頭深鎖,他知道他們必須突破這個重重包圍,才有可能活著回到自己的部落,才有可能重整舊部,


    細封蠻牛看到後有大宋黑壓壓的追兵已經迫近,前方自己的折薑會東城又回不去了,他對殘部四百餘騎,用黨項語高喊道:


    “向左突圍,穿過樹林,繞過宋軍!”


    “駕!”


    細封蠻牛一馬當先,率領殘部,向左側突圍而去……


    “駕!”


    “駕!”


    …………


    細封蠻牛的殘兵後隊,被追上來的宋軍射殺、砍死了一百多人。


    此時,折薑會東城上的楊再興向吳玠請戰。


    吳玠同意後,楊再興提起繳獲的長槍,跨上自己的戰馬,讓手下宋軍勇士,推開封堵在城門口正燃燒的數輛手推車。


    “駕!”


    楊再興出城,一馬當先,加入到了老將郭成所部宋軍的追擊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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