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玉蘭騎著車,載著慕容耀發,來到了劉莊小學。在這裏,他度過了半年的幼兒園時光。然而,由於劉莊的人指責慕容村莊的人摧毀了他們的廟宇,他們決定不再接納其他村莊的孩子在學校就讀,因此,慕容耀武的幼兒園生涯被迫提前結束。


    1994年,慕容耀發正式踏入劉莊小學的大門。上學的第一天,老師根據孩子們的身高進行排隊。身高最高的孩子被編入一年級,中等身高的則留在幼兒園,而最矮小的則被勸回家。慕容耀發恰好是身高最高的一組中的一員,但因為他習慣用左手寫字,老師便將他調到了幼兒園。幼兒園和一年級共處一室,但幼兒園的學生無需寫作業,也不需參加考試。慕容耀武因貪玩,常常受到老師的訓誡和罰站。


    1995 年,慕容耀發終於正式升入一年級啦!他覺得自己的名字不好聽,“發”字就像打麻將一樣不討喜。有一天,他看到四叔慕容士成的名字,突然靈機一動,決定給自己改個名,就叫慕容耀武,多威風啊!


    在一、二年級時,學校從不公布學生的成績,這也使得他貪玩的性格沒有得到及時的糾正。慕容耀武一度被視為差生,他自己也默認了這個標簽。在一年級升二年級的時候,他因為學業不佳而留級。他回家向慕容富成說明了情況,慕容富成隨即前往學校與老師溝通,最終又將慕容耀武從一年級提升到了二年級。


    鄉村小學常常存在壓年齡的現象,一個年級上三年的情況屢見不鮮,年齡稍大的孩子往往會選擇輟學。劉莊小學有一對名叫黃海勇、黃海濤的兄弟,他們的父親因偷牛而入獄,兩兄弟也因此輟學。黃海勇已經12歲了,如果他再讀一個學期,就將年滿13歲,但他仍然停留在一年級。慕容耀財的學習成績也不佳,留級後與慕容耀貿同在一個年級。盡管慕容耀貿的學習成績優異,但當時的老師張思勇卻表示,他們兩人中必須有一個人留級。無奈之下,他們選擇了犧牲學習成績較好的老二,以成全老大。


    在小學二年級時,慕容耀武與慕容文東結為了玩伴,他們經常一起玩耍,互相串門。那個時代,儲存麥子和玉米仍然使用混凝土圓缸,這種缸上粗下細。當需要取底部的糧食時,孩子們會被派下去,一勺一勺地將糧食挖出來。然而,糧食有時也會因為保管不善而發黴。


    慕容耀武的大伯慕容方成的大孫子叫慕容新超,他比慕容耀武小兩歲,但卻是一個更加調皮的孩子。在學校,他常常與大家發生衝突,而慕容耀武則總是在放學時將他護在身邊。一群人常常圍著他們,試圖偷襲慕容新超。慕容耀武見狀便會出手製止,但往往難以抵擋眾人的圍攻。隨後,他們又回到學校尋求報複。在與同齡人或比他小的孩子發生衝突時,慕容耀武從未吃過虧。他曾經一拳打在一個比他高一頭的孩子的太陽穴上,將對方打得哇哇大哭。


    慕容耀武的爺爺叫慕容書森,爺爺和四兒媳婦起了矛盾後,就不在小兒子家住了。二兒子在包頭,爺爺就改為輪流在大兒子和三兒子家輪流住。慕容書森每天都是堅持自己做飯,需要到四兒子家的小賣部買東西時,他都是讓慕容耀武去代購。每次慕容耀武代購回來後,爺爺都會將剩下的一毛、兩毛錢當作跑腿費給慕容耀武。


    有一次,慕容耀武在四叔家的小賣部裏看上一個耶穌十字架式的自動鉛筆。他問四嬸多少錢,四嬸說6毛錢,慕容耀武就直接買了下來。結果,在慕容耀武再一次幫爺爺去買東西時,四嬸直接多扣了4毛錢,說上次自動鉛筆賣便宜了,應該是1元錢。慕容耀武這個不善言談的孩子,也沒有去爭辯。回去見到爺爺,把錢交在他手上,爺爺一看少了4毛錢,就問慕容耀武怎麽回事,慕容耀武說,就是給了這些錢。慕容書森以前是幫著他四兒子賣東西的,什麽價格他一清二楚。爺爺雖然生氣,但他也不會去四兒子家鬧事。


    某一天晚上,全家人都沒見到慕容書森回來,便讓慕容耀武去找。慕容耀武隻敢在夜裏走大路,不敢走小路,所以他隻在各個路口轉,卻始終找不到爺爺。之後全家人一起出來尋找爺爺,最終在蘋果樹地邊上發現了慕容書森,但他已經去世了。慕容書森於1914年出生,1997年去世,享年83歲。他經曆過抗日戰爭,也遭受過日本人的毆打。後來他在建國社擔任總會計,建國社管轄六個村莊,他也當過慕容村莊的村長。如果不是因為他沒有文化,也許他還能繼續升官。他是一個清官,鄉裏也派人送來了花圈。慕容書森的去世,讓這一大家子人終於團圓了,他的二兒子也從包頭回來了。慕容耀武第一次穿上孝服,跪在爺爺的靈前守靈,直到晚上實在堅持不住,李玉蘭才讓他先去睡覺。出殯那天,大家都哭了起來,有人還盯著大家,看有沒有人沒哭。慕容蘭祥家的老奶奶就盯著慕容耀隆和慕容耀武這兩人,發現慕容耀隆沒有哭,而慕容耀武是真的流淚了。回去後,她就告訴了慕容富成。


    每年夏天收小麥的季節,慕容富成總會帶上全家人早早起床,先去地裏收兩車麥子,大人負責裝車,慕容耀武和慕容耀隆還小,就在後邊揀麥穗,等再去上學時都是太陽高高的,每次到學校都會遲到,不過老師也不管,因為他們也在忙著收小麥。


    在二年級下學期,他們經曆了香港回歸的慶祝活動,每個人都得到了一枚小胸針。班主任張金良常常用棗木疙瘩提問慕容耀武問題,若答不上來便會用棗木疙瘩敲打他的頭。再加上慕容耀武貪玩的本性,他常常玩到忘記上課鈴聲響起,然後滿頭大汗地跑到教室,免不了又會被老師一頓訓斥。這一年裏,老師從未公布過考試成績。班裏有21個學生,而慕容耀武一直將自己定位為差生。在那個年代,學習並不被視為一件重要的事情。老師雖然會布置作業,但大多數人都無法完成。不知不覺間,他升入了小學三年級。這一次,慕容耀武沒有留級,順利地進入了三年級。


    三到六年級要在董莊小學上,所以他開心地和第一所小學—劉莊小學說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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