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笑著點點她的額頭:“你這孩子還真是的,也不知道留個心眼兒,都告訴男人幹啥。”


    景豔笑眯眯:“誌軍是我丈夫,你是誌軍的奶奶,奶奶給的東西他本就應該知道的,這我幹嘛瞞他,一起去,有個男人一起,心裏不是更有底氣嘛。”


    奶奶也沒反駁,兩個孩子感情好她是樂見其成的,景豔今生的月子做的極好,臉色特別紅潤,整個兒的精神特別足,確實,十二月的天氣那麽濕冷,可家裏因為有火炕,整個房子裏麵都是暖烘烘的,


    家裏的人不用再穿的厚實的跟熊一樣,而且煤炭用的也不比以前多,比起別人家一家子圍著火爐子取暖還擔心一氧化碳中毒,這種鬆泛日子太是難得。


    就連王大姐都對家裏的火炕很喜歡,自從進入了冬季,家裏的火炕燒起來後,平日裏王大姐都是跟景豔一起睡,何誌軍回來的時候她會跟奶奶一屋,就像她說的,睡床冷得很,哪有火炕舒服。


    第二天晚上何誌軍回來的挺早,冬日的天還沒黑就到家了,景豔很奇怪,打趣他:“這時候你不是應該還沒放學嗎,怎麽都到家了?別是翹課了吧。”


    何誌軍把軍大衣脫掉,穿著裏麵的毛衣上前抱了抱景豔:“坐月子是三十天吧,你明天就算是出月子了,有沒有啥想吃的想玩的,我帶你去。”


    奶奶和王大姐看著倆人的黏糊勁兒,很有眼力見兒的進了廚房準備做晚飯,今晚男主人回來了,怎麽也要做些好吃的,嗯,雖說平日裏她們吃的也不差。


    景豔笑著回抱著他:“我昨天就出月子了,差不多就行,哪有那麽嚴謹,奶奶說要帶我去銀行申請個保險櫃放重要物品,咱們明天一起去?之前媽給的玉鐲,林奶奶送的玉鐲咱都放到保險櫃去,放家裏確實不太穩妥,後麵還要弄鹵肉,家裏人來人往的,太雜了。”


    何誌軍點點頭:“好,聽你的,還有咱們這個房產證也一起放進去,既然都放了,就把這點兒值錢的都放進去。”


    景豔拽著他回了自己的屋子,倆人坐在炕邊,景豔壓低聲音道:“奶奶說她還有一些老物件兒,要單分給我一些,留給大嫂的應該不多,你說,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何誌軍聽到這話,很是認真的看了看她,笑道:“我媳婦兒厲害呀,你不知道,奶奶的那些寶貝就連我媽都沒份兒,你這得多討奶奶歡心她這時候就要給你了?”


    景豔好奇:“奶奶也不是小氣的性子,怎麽,這些東西有啥來曆?”


    何誌軍單手摟住她的肩膀,把頭壓在她的發頂,道:“奶奶藏得東西我要是沒記錯應該都是小物件兒,聽我爸說裏麵有一部分是奶奶的爸爸留給她的,珍貴暫且不說,更多的是紀念,


    還有一些是爺爺送給她的一些首飾,爺爺給的不算太值錢,畢竟爺爺本身也沒多少錢,但是那也都代表了爺爺對奶奶的愛,從爺爺過世後,奶奶連首飾都不怎麽戴了,我媽說爺爺走了,也就沒有人欣賞奶奶的美,她就懶得打扮了,


    不過我是覺得奶奶應該是怕滿頭珠翠太過打眼,不過不管怎麽說,那些東西都有著不同的紀念意義,所以,奶奶能送給你,還是很不容易的,至少是她現在在你這兒有了新的寄托,不需要那些物件兒睹物思人了。”


    “可是給我了也一樣是放進保險櫃,平時我也不咋戴首飾,而且這東西意義非凡,奶奶都給了我,以後就連念想都沒了,這會不會不太合適?”景豔原本挺開心的,覺得是一筆財富,可現在看來,這麽收了心裏有些過意不去。


    “沒事兒,奶奶既然說了要給那就是已經盤算好了,你隻管聽話就好,後麵奶奶估計也沒時間念從前,孩子慢慢長大,奶奶可有的忙了。”何誌軍看著炕上的孩子笑著說。


    提到孩子,景豔立馬坐直,轉頭看向何誌軍,“咱家孩子還沒起名字呢,咱們平時一直小寶小寶的叫著,我覺著還是要有大名才好,還有孩子要落戶口啥的,這些都要緊著辦的。”


    “我們這周放假三天,馬上就是陽曆年了,估計爸媽他們會過來一趟,到時候問問他們有沒有給孩子準備好名字,要是他們準備好了咱倆也就省事兒,要是沒準備,我再給孩子取名,這個倒是不急,


    至於上戶口,等名字確認下來再弄,我現在的戶口在學校,你的還在老家,這個我也要去社區街道辦找人問問看怎麽辦。”何誌軍也開始考慮起來。


    倆人正在說著這段時間自己覺得有意思的事情,奶奶就敲了房門,語氣略帶調笑:“景豔,小軍,出來吃飯了,有啥話吃完飯再回屋說,不急這一時半刻。”


    景豔臉色通的一下子就紅了,何誌軍也有些不好意思,倆人趕緊出門去客廳餐桌那邊吃飯,生怕出門晚了再被奶奶嘲笑。


    吃完飯,王大姐收拾廚房,景豔打了水,何誌軍幫奶奶洗了腳,奶奶收拾完了就樂嗬嗬的回自己屋了,進屋前還用景豔也能聽到的所謂小聲跟何誌軍道:“年紀輕,火氣旺,就算是憋得狠了,晚上也沒折騰的太狠,景豔可是剛出月子,你悠著點啊。”


    這下,小兩口都不知道手往哪裏擺,奶奶隻管放火,可不管倆人的臉皮,悠哉的進了屋,把倆人關在屋門外,這下,倆人對視一眼更覺得難為情,“奶奶都多大年紀了,咋說話還這麽……露骨。”何誌軍訥訥的說了一句。


    景豔沒好氣的瞪他一眼,轉身給自己洗漱,洗漱完就自顧自的回了屋,給孩子喂了奶,剛準備睡下,何誌軍也洗幹淨進了屋,檢查了下孩子的尿布啥的,還準備逗逗孩子,王大姐就敲了門:“景豔,孩子今晚我和老太太帶吧,省的半夜吵到你們睡不好。”


    原本因為照顧孩子而剛有所緩解的氣氛再次尷尬起來,何誌軍到底是男人,臉皮厚,正了正臉色,裝著啥都聽不懂的樣子把門打開,王大姐進屋把孩子從炕上抱走,臨出門,何誌軍提醒了下:“尿布和奶粉……”


    王大姐沒忍住,噗呲笑了一下,之後盡力忍住,道:“你回來之前,老太太都已經收拾過去了。”說完就抱著孩子回了隔壁屋,剩下的小兩口一片淩亂。


    何誌軍靜了靜心,把門關上閂好,回來把衣服脫了鑽進被窩,拱了拱靠近景豔,貼近她的耳邊,用氣音道:“景豔,咱們真的好久……”紅鸞帳暖一室旖旎。


    景豔再睜開眼睛的時候天色已然大亮,炕上還有餘溫,她靠在何誌軍的懷裏被他擁著,她動了動腦袋,何誌軍暗啞的聲音從頭頂響起:“早啊,媳婦兒,昨晚累著了吧,要不要再睡一會兒?”


    景豔有些無語:“行啦,應該是我問你是不是累了吧,真是的,今晚給我收著點兒,我是要起床了,你想睡會兒就再睡一會兒吧,我去給小寶喂奶。”說完,她就起身越過何誌軍去拿炕梢的衣裳。


    何誌軍抻了個懶腰,扶著她讓她去夠衣裳,等她把衣服拽過來穿戴時,他也坐起身拿過衣裳穿,景豔看看他身上的抓痕,有些不好意思道:“你不再睡會兒?”


    何誌軍搖頭:“不睡了,你不陪我我就睡夠了。”


    景豔瞪他一眼:“德行。”


    夫妻倆穿戴完,出門洗漱幹淨後,王大姐已經把早飯做的差不多了,餐桌上已經放好了碗筷,景豔去奶奶那屋把孩子抱了過來,孩子已經醒了,正在自己玩兒,啃著小手有滋有味的,景豔用手指在他的嘴角逗了逗,確認他是真餓了,這才開始喂奶。


    喂飽了孩子,把孩子放在炕上由著他自己玩兒,一家子這才開始吃早飯,飯後,奶奶笑著說:“誌軍,景豔,咱們一起出去一趟,小王啊,我們出去辦點事兒,你在家裏照顧小寶啊。”


    王大姐笑著應下,看著奶奶從屋裏拎出一個小皮箱,三口人一起出了門,直奔離家最近的農業銀行,這年頭去銀行存儲的都不算多,更別說要租借保險櫃了,業務辦理的很快,沒多久三個人就跟著銀行的業務員進了保險櫃存放區,


    營業員用鑰匙打開一個保險櫃,對著三人道:“你們租的就是這個保險櫃,現在請你們設定密碼,建議是順--逆--順的規律,並且動作要慢,一經設定,密碼就不允許更改了,除非退保險櫃,還請知悉。”


    提醒完成後,營業員就離開了這片區域,奶奶笑看何誌軍:“誌軍應該會設這種密碼,你跟景豔確定好密碼,你來設,以後景豔或是你都能來取,方便。”


    何誌軍點頭答應,倆人嘰咕了一會兒,確認了三位數的密碼,何誌軍設定好,叫來業務員,銀行業務員用鑰匙做了密碼確認動作,這就算完成了,之後業務員離開,何誌軍教景豔開鎖的手法,


    確認景豔學會了這才要把帶來的兩個玉鐲和房產證放進保險櫃,不過被奶奶攔住了,她打開了隨身帶來的小皮箱,這下景豔都驚呆了,箱子雖說不大,但是整齊的擺放著十來個盒子,


    奶奶逐一給她打開,有玉雕、玉石項鏈、寶石釵子、發簪等等,看樣子都是有年頭的東西,最後箱子底部擺放著整整齊齊一層小金條,大小不大,很是精致,重點是那黃燦燦的,看著都……喜慶。


    奶奶把東西給她展示了一遍後,從景豔手裏拿過她裝手鐲的盒子放進皮箱,又把房產證放在最上麵,皮箱蓋上,滿眼的富貴被鎖進了箱子裏。


    奶奶把皮箱塞給景豔:“這些都是你的了,你放進去吧。”


    景豔一時間嗓子發幹:“奶奶,這些太貴重了,不說別的,就是那層金子就老值錢了,都給我?我咋感覺一下子就發達了。”


    何誌軍好笑的揉了揉她的頭,接過她手裏的箱子回頭放入保險櫃裏,鎖好後把鑰匙塞進她的手裏,道:“回魂了,這些東西就把你美傻了?不至於吧,我媳婦兒承受力這麽弱嗎?”


    景豔被他擼狗的手法給擼的腦袋一點一點的,沒好氣的把他的手拍掉,心情也跟著這一拍平靜了很多,三人往銀行外麵走,景豔挽住奶奶的胳膊,貼近奶奶的耳邊道:


    “奶奶,你有這麽多好東西,你以前是不是大小姐?就像是話本裏的那種,每天要吃好多道菜,衣裳一天一換的那種?”


    奶奶被她的這個形容逗笑了,溫聲道:“我小時候家裏是挺富貴的,不說是錦衣玉食吧,反正每餐都是葷素搭配,至少也是六菜一湯,衣服也都是時興樣式,


    長大了進女校讀書,原本我爹想送我去留洋,不過我娘舍不得,這才沒出國,好在沒出國,才有機會認識了你們的爺爺,


    但是隨著抗日戰爭打響,我爹就把家裏不少產業變賣支持抗日,偷偷跟你們說,其實我爹不隻是給共產黨提供了物資,國民黨那邊也曾來我家取過大洋購買軍備,


    不過我爹做事低調,那時候想的簡單,變賣掉的產業也是為了能自保,你是不知道那時候的海市,有名有姓的商業大佬都被各方勢力盯上了,


    我爹見機快,賣掉一部分實業換成錢轉手送出去,既不彰顯身家,還能躲在暗處跟小日本對抗,但也怕這種事宣揚開來再招來小日本兒的迫害,所以都是偷偷的做。


    後來你爺爺參加了共產黨,我爹就把大部分家財用來支持他,因此建國後我家能得個紅色資本家的名號,再加上你爺爺在部隊裏的軍職,也僅僅是在大運動時期保住全家,我們躲進療養院避開了外麵血雨腥風,


    你現在覺得這點東西值錢,但這點兒東西對於以前我家來說那真是九牛一毛,不過家裏人能安穩的生活就啥都值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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