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其先祖是一位替天子養馬的小廝,因為養馬而有幸得了周天子的賞識,後又有了功勞,討了周天子的喜,便被周天子分封了一塊邊境之地,與蠻夷為鄰。


    而秦國先祖的事跡雖說不上多高雅 但也不妨國民們傳播又再創作,雖然後代秦王一再對這個事情嚴加管理,不允許他人私自傳播遭遇,但終究堵不住民眾的嘴,更何況秦地陸少山多,還多歧路 這也就使得哪怕後世秦王有心大力管理這種事情,但終究也隻是空費心神,浪費國力罷了。


    而某一個坐落在大山中的小村莊中,因為長久的封閉,這裏的人對外界並沒有什麽接觸,倒是與蠻夷相差無幾,喜歡打獵射殺,最喜歡便是將自己所打獵到的獵物刮皮濾血,將那些個野獸飛禽身上的皮毛、頭顱清洗幹淨,做成帽子衣服一類…作為身上的穿戴品,以此來展現自己威猛。除去這些,還致力於知曉些誌怪傳說,最讓他們津津樂道的就是秦王先祖的養馬之事。


    在他們看來,他們的國君能有今天的作為,全都是養馬來的福氣,所以也將馬視作吉祥的象征,是天的意誌。


    一戶農夫家,身材粗獷高大的男子掀開稻草做成的門簾,對著裏麵的婦人咧嘴笑著,大大咧咧的喊到:“婆娘,看看你男人今日打了什麽獵物回來。”


    說著炫耀一樣的提了提手上那個被一捆捆藤蔓穿過身體的野兔子。


    那兔子短小的腿腳還處於痙攣的狀態,不斷的抽搐著,看樣子是才死不久,炙熱滾燙的兔血不斷的向外冒著。


    那婦人身上穿著麻衣,腰間捆綁著草根用來束縛身上的麻衣,未免脫落下去。


    婦人白了眼漢子,沒好氣的指著漢子,嘴裏大聲的嚷嚷著:“你看看,又把箭矢用來打獵這些個野兔野鳥的,這些東西完全可以用陷阱捕捉嘞,怎麽能浪費那箭矢呢?你不知道狼娃子過幾天就是整年狩獵的時候了嗎?也不知道給狼娃子多留些箭矢, 要是到時候箭矢不夠狩獵,完不成禮儀,這輩子在村裏抬不起頭,我看你到時候找誰個哭去。”


    對於喋喋不休的自家婆娘,漢子顯然已經習以為常,熟練將那兔子掛在一旁低矮的木梁子上,頭部倒垂,移過來一個泥巴胚子做成的泥盆子用來放著血。


    “你個婦道人家懂什麽?這剛死的兔子才能補一補狼娃子的身體,娃子正是長身體的時候,就該吃些這些個好東西才對。”嘴上時不時的說著,動作不停。滿是泥垢和汙血的粗糙手掌插入清水中簡易的清洗了一下,隨意的將水珠擦拭在身上的麻衣上。


    對著一旁的自家婆娘喊道:“狼娃子呢?又跑去哪野去了?也不來看看他老子給他帶來的好東西。”


    婦人看了眼裏屋的土窖子,“剛才還在呢 ,現在不知道跑哪野去了…誒…”


    婦人說著,那草簾子再次被掀開,一個身材幼小,皮膚黑瘦的小孩子急匆匆的跑了進來,眼睛中發著光亮,目光盯著漢子,一臉開心的跳起來抱住漢子的大腿。


    婦人看了眼瘦小的孩子,“那 ,狼娃子這不是又野瘋回來了…”


    “狼娃子,匆匆忙忙的,咋了?”漢子粗壯的手臂舉起小娃子,將小娃子抱入懷裏,手指點了點狼娃子的沾染了泥土的鼻子。


    周馬尚開心的舉著手掌, 薅著漢子耷落出來的頭發。“老爹,老爹,剛才看見隔壁狗娃子說你打了條野兔回來?”


    周馬尚眼神中閃爍著光芒。


    周文韜咧嘴大笑,“饞娃子,喏,你老爹的獵物。”周文韜抱著周馬尚走到那滴著血的兔子前。


    周馬尚開心的拍著手,“老爹, 老爹,我要吃,我要吃。”


    周文韜看了眼不遠處正在剁著什麽的婦人,放低聲音的在周馬尚耳邊小聲說著:“這事啊,你問你老娘 ,這婆娘手藝好,你老爹來做 ,那隻能吃糊糠糠了。”


    “糊糠糠…”周馬尚似乎在回憶自己老爹的手藝 ,有些嫌棄的吐了吐舌頭:“不要,不要…”


    周馬尚從周文韜的手臂中掙脫著出來,一蹦一跳的跑到婦人身旁,乖巧的拉了拉婦人的衣角:“老娘…”


    “狼娃子,咋了?”婦人倒是有些溺愛的揉了揉自家娃子的雜亂的頭發。


    “想吃兔子…”周馬尚眼巴巴的指了指遠處的兔子,手指勾住嘴角,似乎在吞咽著口水。


    “好好好…”婦人蹲下身子,拿起一旁的麻織布,微微沾染了些許清水,擦拭著周馬尚的髒兮兮的小臉。所以寵溺的說著,看向周文韜,語氣不滿的吼道:“那口子,你兒子發話了,還不把你那死兔子拿到外麵去拔毛放血,你擱那滴,滴到撒子時候嘛。”


    周文韜忙不迭的走向那才掛了沒一會的兔子,牢騷的說著:“咋個凶巴,也不怕狼娃子怕你哦。”


    “啷個再說?”婦人顯然聽到了周文韜的牢騷,眯著眼 ,手掌搭在身前,一臉你敢再說一遍就打你的架勢。


    周文韜決策英明的做出了正確的選擇,果斷閉上嘴巴,拎著那兔子走了出去。


    周馬尚蹦蹦跳跳的跟了上去。


    婦人提醒了狼娃子一句:“莫要靠近,別讓河神拉下了水。”


    周馬尚頭也不回,隻是擺了擺手:“曉得啦。”


    婦人無奈的歎了口氣。


    ……


    河邊,周文韜手掌發力,有些血腥的拿出石刀割破兔子的外皮,憑借經驗的取出一些內髒之類的。


    周馬尚一臉開心的看著自己老爹那在自己眼裏帥氣十分的麵孔。


    “老爹,你好帥哦。”周馬尚一臉崇拜的看著周文韜。


    周文韜抬起臂膀,微微擦了擦額頭的汗水,看了眼自家的狼娃子。“狼娃子是覺得你老漢撒個時候都帥,還是隻是處理兔子給你吃的時候帥?”


    周馬尚大眼睛滴溜溜的轉了一圈,咧嘴笑了:“啥子時候都帥,但處理兔子的時候帥的批爆。”


    周文韜被周馬尚逗樂了,將清水清洗過的兔子皮從水中撈出抖了抖上麵的水珠。


    “老漢,老漢,窩要戴,窩要戴。”周馬尚舉著手,一臉期待的看著那件在自己目光中光芒萬丈的兔子皮衣。


    “哈哈哈…”周文韜拍了拍周馬尚的腦袋,教育道:“狼娃子,這種都是要自己打的獵物戴在身上才有榮譽哦。”


    “曉得誒,曉得誒。”周馬尚跳著腳,想要去勾著那兔子皮。


    周文韜沒有繼續逗著周馬尚,將那還是有些血腥味的兔子皮披在周馬尚的身上,對於他們來說,這點血腥味倒是顯得沒有太多感覺到。


    周馬尚披著兔子皮,像是得到了寶貝一樣,不斷的揉搓著有些雜亂濕漉漉一塊塊的兔子皮毛,“老爹,俺決定嘍,下個月春獵,俺也要給你帶頂帽子回來。”


    “狼娃子出息嘍,都想著老漢來了。”周文韜欣慰的看著周馬尚,眼神中有著自己的驕傲神采。


    周文韜似乎做了什麽決定,拍打著周馬尚的肩膀處,“等你春獵成功後,老漢將咱們祖傳的馬刀傳給你。”


    馬刀,這是周馬尚做夢都能夢到的寶貝,時不時趁著周文韜不在家的時候,偷摸摸的跑到那土著祠廟中去摸一摸那柄自家流傳下來的馬刀。


    據說,那馬刀是秦國先祖曾經放馬的時候,身邊一位追隨者用來驅趕虎豹豺狼的武器,可謂是赫赫有名。


    特別是在他們這個小村莊中,這柄馬刀可謂是一種身份,榮譽的象征。


    這也是周馬尚最向往的,他也曾經夢想成為另一位秦國先祖,拿著那柄馬刀,馳騁這個世界。


    ……

章節目錄

閱讀記錄

浮萍舟遊所有內容均來自互聯網,鉛筆小說網隻為原作者逝首墨客的小說進行宣傳。歡迎各位書友支持逝首墨客並收藏浮萍舟遊最新章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