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妮趴在車窗邊,任風將她碎發吹的亂糟糟的,“有時候真的很討厭你,祁書言,我怕你完全是你自己造成的,不怪我,但你卻要算在我頭上。”


    關著她,禁錮她,要讓她非他不可,哄著做他掌心蝴蝶。


    祁書言靠近她,環緊她的腰,“不準討厭我,不準害怕我,你說過愛我的妮妮,要永遠隻能愛我。”


    永遠不是承諾,是她的牢籠。


    宴妮放棄了,跟他永遠說不通,祁書言從來都是按他的方式在愛她。


    “不要生氣了妮妮。”祁書言又將她圈緊些,哄她,“我隻是害怕你離開我,你心那麽狠,我怎麽敢讓你自由。”


    他就要將她抱進懷裏了,車子突然急刹車。


    宴妮腦殼磕在車窗玻璃上,痛的她眼淚瞬間冒了出來,額頭也紅了大片。


    司機瞬間感受到有道淩厲的視線向他射來,像刀,又冷又尖銳。


    “gene先生,有人攔路。”司機冷汗直冒,後背沁出寒意。


    祁書言將宴妮抱過來,輕輕的幫她揉,眼角瞥到前麵的黑色賓利。


    邁巴赫後麵跟著十幾輛越野,此時全部停下,等待指令。


    車門開,男人穿著定製皮鞋和正裝褲的腿從賓利內邁出,隨後優越的骨架伸展,立在爛漫晚霞中。


    祁嘉寒穿銀灰色的西服,背頭,那股冷硬氣勢愈發濃烈。


    晚風吹起他衣角,城市在他身後模糊,他生來就是矜貴公子,此時走在畫中,很讓人挪不開眼睛。


    “gene先生。”司機在後視鏡裏看了眼正在哄女人的男人,小聲詢問,“要動手嗎?”


    宴妮眼淚汪汪的,聽到司機的話,下意識抓住祁書言的手,“阿言,不要再做那些事情了。”


    祁書言揩掉她眼角水痕,盡量控製著讓自己溫柔些,“我不動他,前提是他不再肖想你,對你有心思。”


    現在為了別的男人,倒是肯叫他阿言了,他心裏吃味。


    宴妮抓不住他,隻能看著他鬆開懷抱,打開車門下去,走向祁嘉寒。


    “想做什麽?”祁書言踩著光的碎影,在祁嘉寒麵前站定,將他視線完全擋住,“派你的人對我緊追不舍,怎麽,還沒死心?”


    祁嘉寒背著光,麵容稍稍模糊,卻不減風度,“她本來是我的未婚妻,怎麽會死心呢,你能從我手裏搶,我為什麽不能再搶回來?”


    空氣靜謐片刻,祁書言倏然淺笑,眉眼間淡淡倦漫,不可一世的傲氣,“試試呢?”


    他話音剛落,暗處突然駛出十幾輛黑色商務車,將他們團團圍住。


    “我不試。”祁嘉寒也笑,化開冰寒,更恣意張揚,“我要搶,說搶就搶。”


    越野車裏的人都走了出來,戒備狀態,守在邁巴赫四周。


    他們的命令,永遠是宴妮的安全第一。


    祁嘉寒跟身前的男人錯開,向著邁巴赫走去,腳步從容。


    “你不會想讓她下車的。”祁書言站在他身後,不見絲毫慌亂,反而篤定,“祁嘉寒,見到她現在的樣子,你會後悔。”


    宴妮一直在觀察,她開了車窗,將腦袋探出去,看到祁嘉寒在往這邊走。


    祁書言站在晚霞裏,是抹剪影。


    “妮妮。”祁嘉寒叫她,腳步不停,在黑衣的縫隙間看到一張美麗的臉。


    她胖了。


    商務車裏的人也都下來,將這片區域圍的水泄不通,空曠的新城區,半天都見不到一輛車。


    氣氛劍拔弩張。


    宴妮剛想把腦袋縮回去,又聽見祁家寒開了口。


    “祁書言騙你,關著你不給你自由,讓你傷心的逃跑吃那麽多苦。”他步步向她,堅定,甚至內心生出期待,“我來接你,給你自由,你想要的一切,護著你,愛你,跟不跟我走?”


    祁書言仍舊立在那,目光落在同樣落在宴妮臉上,看她目光從淡漠到漸漸的落滿晚霞。


    她眼裏有了光亮,像是雀躍著,振翅欲飛地蝴蝶,那麽有生命力。


    自由,真的有那麽重要嗎?


    “真的嗎?”宴妮開了車門,小心的,從裏頭鑽出來,她身前,擋著黑衣的保鏢。


    祁嘉寒還是看清了,看清了她現在的樣子,很溫柔,溫柔的像是要碎掉。


    黑發如瀑,清冷而神秘的容顏,一身棉麻裙子,肩上搭著針織衫,比晚霞還美。


    妮妮不一樣了,她做媽媽了,


    他用力的點頭,掩飾下心頭突然脹滿的疼痛,走向她,“真的。”


    宴妮撥開那些黑衣保鏢,目光越過祁嘉寒,看著不遠處的祁書言,“你不懂愛,阿言,我不是你的寵物……”


    “妮妮。”祁書言打斷她,周身都散發著戾氣,聲音冷冽而來,“你往他走一步,宴家就會遭受一次重創,直到破滅。”


    祁嘉寒腳步加快,將要拉住她,“跟我走妮妮,你知道他的真麵目,現在他用宴家威脅你,以後更會用孩子困住你。”


    宴妮聽不進去,站在原地,看著祁書言,隻覺得心冷透了。


    在他說出那句話的瞬間,她真的覺得,不如跟祁嘉寒走吧,這樣的愛太窒息了,壓的她喘不過氣。


    祁書言看出她的動搖,冷冷看了眼她身旁的保鏢,邁開步子奔向她。


    她不能選,她不能走,她的世界裏隻能有他。


    “妮妮。”祁嘉寒拽開那些要攔她的保鏢,對她伸出手,“跟我走吧。”


    宴妮看著他的掌心,蜷緊了指骨,戒圈鉻的她生疼,眼淚都快掉下。


    她遲疑著,抬眸看他,“你不會像他那樣騙我嗎,祁嘉寒,你說的自由會不會也是騙我?”


    “不會。”他離她越來越近,想要觸碰她,想將她抱進懷裏,吻幹她的淚水,“妮妮,你跟我走,我給你自由。”


    她是最硬的底牌,也是他唯一甘願追逐的女孩,他怎麽舍得她被關在籠子裏。


    宴妮眼裏有光,是晚霞,也是眼淚,反複在他眸中確認,隻看到他的堅定。


    她遲疑著,伸出手。


    “宴妮!”祁書言在嘶吼,眼眶紅了,心髒爛了,像是再一次被她拋下,痛的靈魂震顫,“你就這麽想離開我?走一次,逃一次,說不愛我,說最恨的人是我……我的心對你來說就這麽不重要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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