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嘉寒早上陪祁夫人回了江家,現在祁家的老宅子已經沒人在住,就空著,那麽大個宅子冷冷清清。


    他外婆比江瑩枝著急,快二十七的人了,現在連女朋友都沒有,明裏是叫他們回來吃飯,其實是叫了許多名門小姐過來玩,讓他挑。


    天氣好,院子裏花開的燦爛,小姐姑娘們裝扮的漂亮,江家也熱鬧起來。


    祁嘉寒看著冷硬,其實相處起來很有風度,讓人覺得他是個難得的優雅紳士。


    “嘉寒,有喜歡的嗎?”江老夫人笑著,坐在院子裏賞花喝茶,心情很不錯,“我外孫優秀,這些小姑娘一聽你回來了,全都想著來見見。”


    祁夫人坐在一旁,沒插話。


    現在他是祁家的家主,考慮的事情要更多,人也忙,更沒心思管婚姻這門子事。


    她不敢開口,老長輩說的,他總歸是要給點麵子,聽一聽。


    “外婆。”祁嘉寒給江老夫人斟茶,眉眼間淡淡的笑,恰到好處,“我有喜歡的女孩了,等祁家穩定下來了,我自己會去說親,這些事情您還是少操心,安安穩穩的過您的晚年。”


    祁夫人心裏一咯噔,知道他說的人是誰,那個混血的狐狸精,宴妮。


    真就是被迷上了,非她不可。


    江老太太不清楚他的心有所屬,剛想開口追問,祁嘉寒手機響了。


    他請示了老夫人,起身走到一旁接電話,小姐們的視線也跟著他。


    個別大膽的,躍躍欲試。


    “祁總,我們的人晚了一步。”助理聲音有些低,沒什麽底氣,“祁書言先我們找到了宴小姐,跟著他們的人說,已經在回海城的路上了。”


    祁嘉寒沒說話,周遭氣壓很低。


    “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助理也顧不上畏懼了,再次開口,“查到了祁先生的航班,傍晚左右到海城機場。”


    祁書賢,消失了這麽久,現在是終於回海城了,再找不到人,祁嘉寒都會以為他死在倫敦了。


    “他們大概幾點到海城?”祁嘉寒走到一棵藍花楹下,抬頭看了看天,看到成片的藍紫色小花,在風裏晃動。


    助理理解到他的意思,“祁書言是開車帶宴小姐回海城,大概也是傍晚到。”


    祁嘉寒冷眸微眯,接下一朵墜落的小花,“跟著他們,什麽時候到,從那個高速路口下,晚點準確的告訴我。”


    “是。”助理應聲,又有些疑惑,“祁總,您是想?”


    花瓣很輕,落在掌心幾乎沒有重量,被他用力的碾碎,“搶人。”


    祁書言動作更快,他就搶過來。


    宴妮要逃離祁書言,他就幫她逃離,他們之間有了間隙,是他最好的機會。


    “安排好人手,祁書言不是吃素的。”祁嘉寒轉身,看到正在朝他靠近的女人,娃娃臉圓眼睛,看起來很小。


    女人似乎想開口,他比了個噤聲的手勢,走遠,“先就這樣,去辦吧。”


    掛完電話,祁嘉寒發現,女人還跟著他,眼裏亮閃閃的。


    他不是個好接近的人,對女人其實沒什麽耐心和興趣,宴妮屬於他生命裏的例外,“不好意思小姐,我有喜歡的人,你可以回家了。”


    很直白的拒絕。


    女人嘴角一撇,委屈的像是要哭了,轉身跑開。


    祁嘉寒走回江老夫人身邊,借口公司有會議,堂而皇之的走了。


    沒人能拿他有辦法。


    宴妮坐車累,吃了糕點喝了水,要上廁所,祁書言這次真的看她看的緊,身邊帶著女保鏢,三個黑衣女人守著她上廁所。


    她都在隔間裏考慮要不要報警了,真的很過分,看她跟看犯人一樣。


    回到車上她就沒好臉色,靠在車窗邊不挨著他,也不看他。


    “又生氣了。”祁書言輕而易舉將她抱進懷裏,捏她的臉,“小時候愛哭,現在愛生氣,無論如何都不讓人省心。”


    現在也愛哭,哭的他心都碎了。


    宴妮拍開他的手,氣鼓鼓的模樣,瞪著他,“祁書言,我不是犯人。”


    “但你離開兩次。”他認真起來,眸底漫出暗色,像一張無形的網,將她拖進那深淵裏,“說愛我,永遠陪著我,永遠不分開,但又毫不猶豫的拋棄我,妮妮,我已經不信任你了。”


    她不願再看那雙眼睛,垂眸,聲音很輕,“那為什麽我離開了,你就不能放下呢,從此我們橋歸橋路歸路,再無瓜葛。”


    再無瓜葛一直都傷人,像一把鈍刀,割不穿,磨的血肉鮮血淋漓。


    她總是能說出這些傷人的話。


    “不可能。”祁書言的懷抱收緊,是下意識的想困住她,不讓她走,“妮妮我們都沒有退路了,我隻有你,永遠也不可能放手,你早清楚的,所以,隻能看著我,我會永遠將你禁錮在身邊。”


    宴妮不說話了,那種沉重感,又壓向她,她從前習慣過,接納他的掌控和占有,病態的依賴著他。


    這些,都是被他養出來的。


    私養的蝴蝶,被馴化成乖順的寵物,這樣才飛不出他的掌心。


    可愛的基礎本就建立在自由之上,信任,並尊重。


    他不信任她,也並未尊重她的意願。


    隻是將她保護的很好,寵著,慣著,看她僅能依附他而生存。


    祁書言的愛,很可怕,是要她離了他便活不成。


    兩人接下來地路程都沒再說話,隻是祁書言一直抱著她,不肯鬆手。


    宴妮望著窗外發呆,心頭沉甸。


    到海城時,晚霞很漂亮,橘紅色的光輝從車窗外透進來些許,落在兩人身上。


    祁書言抱她抱了一路,會捏她的軟肉,輕輕的,不明顯的討好她。


    宴妮還在生氣,不搭理他。


    下高速,她悶的受不了了,要開窗戶,手剛伸過去,他比她要快,幫她按開了,司機降了車速,讓晚風溫柔些。


    宴妮在他懷裏掙,皺著眉頭,“我不舒服,讓我呼吸新鮮空氣。”


    她現在最大,祁書言舍不得也隻能放手,沒完全放開,虛虛的圈著她的腰,怕她做些什麽。


    畢竟為了逃離他,她連開車門都幹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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