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茉莉向她走來,看到她身邊的阿生時,神色不自覺變冷,“怎麽這麽晚還不回家,天黑,你要是磕著碰著了怎麽辦?”


    宴妮討厭人說教她,此時也是,沉默不語的打開院門往裏走。


    走到門口,想起還是該要有禮貌,又轉過頭和阿生道別,“再見阿生,你回去小心些。”


    阿生點頭,看了兩人一眼,“再見。”


    茉莉跟著宴妮走進院子,手裏還提著些糕點,都是她愛吃的。


    他大概也摸透了她的一些口味和習慣,不愛甜,現在愛辣,嗜睡。


    “你來做什麽?”宴妮並沒有什麽好臉色,她不能任由茉莉糾纏,不單單是因為她已經為人母,和他不可能,是因為她怕祁書言真的那麽細節,能抽絲剝繭。


    茉莉將糕點放在她手邊,又拿過一旁的薄毯披在她肩上,“你明天產檢,我陪著你去,在外頭等你。”


    想起上次產檢,宴妮心跳快了些,手下意識的撫摸小腹,“我現在身體好了,不用人照看了,茉莉,真的別再對我有什麽心思,我們沒有半點可能。”


    茉莉知道,從頭到尾都知道。


    “我沒別的心思。”他垂著腦袋,坐在一旁,看起來似乎有些受傷,“隻是上次他差點就找到你,這次你一個人去,我不放心,我借了朋友的車,這次開車帶你去。”


    宴妮看著他,不說話。


    她做了媽媽之後,其實性格沒那麽柔弱了,敢從祁書言身邊逃走,敢一個人生活,也敢麵對黑暗。


    她變得勇敢,堅定。


    “姐姐,別拒絕我了。”茉莉抬頭,同樣看著她,看到她坐在柔和光暈裏,那麽溫柔清麗,“你不讓我陪你,我也會跟著你,你一個人去太危險了。”


    宴妮歎了口氣,沒再拒絕,“以後還有那麽長的時日,茉莉,我總要獨自麵對的,這是最後一次。”


    “好。”茉莉眼底落了笑,卻有些苦澀,或許,這真的是最後一次了。


    他們又換了一家醫院產檢,宴妮現在容易暈車,在高速路上受了不少罪,幾乎每個服務區都要停車休息一會兒。


    到醫院,她比起上次學聰明了,戴了帽子和口罩,但又不至於太顯眼,瞬間便混入人群。


    這次她是延遲來做的,祁書言要抓她,也不可能讓人仔特意蹲點那麽久。


    檢查完宴妮已經精疲力盡,她有低血糖,隨身會備著糖,可還沒等吃進嘴裏人就暈了。


    小護士眼疾手快扶住她,解開她的口罩,給她灌了支葡萄糖下去。


    路過的醫生看見,隨後問了句,“這是怎麽了?”


    “低血糖。”護士扶著宴妮,沒想到醫生連這也沒看出來,“剛剛看她做孕檢呢,估計是抽完血,受不住了。”


    醫生點頭,拿著手機快步離開。


    宴妮半天也沒緩過來,小護士隻能先把她送進臨時的休息室裏去,等她睜開眼,眼前站著滿臉關切的茉莉。


    “姐姐,你醒了?”茉莉上前,伸手想替她擦冷汗,卻被她躲開,“我不是故意進來的,你太久沒出來又聯係不上,我怕像上次一樣出事。”


    休息室裏很安靜,宴妮聽到自己的心跳在加快,在心慌,恐懼。


    她沒和茉莉多說,抓緊時間去拿報告,坐進醫師辦公室裏時,也是全副武裝。


    “準媽媽,你看。”醫生指著彩超裏的寶寶,現在已經能看的很清楚,“發育的很好,但你體重還是太輕了,平時還是要注意補充營養。”


    宴妮點頭,一半的心思其實都在聽門外的動靜,怕有什麽風吹草動。


    她現在的情況,跑也跑不動。


    從醫生辦公室出來,宴妮沒那麽緊張了,在等電梯時,後麵突然走上來一位醫生,抓住了宴妮的胳膊。


    “宴小姐,你有東西落在休息室了。”


    宴妮覺得有些不對勁,下意識掙紮,這醫生怎麽知道她姓宴,“我沒落東西,醫生,請你鬆手。”


    茉莉見宴妮反應奇怪,扯開醫生的手,將她護在身後,“你提醒就好,為什麽直接抓她手,她是孕婦現在很脆弱。”


    男醫生盯著宴妮,眼神有些探究,仿佛是在仔細確認什麽。


    電梯剛好到了,宴妮快速走進,男醫生也跟著走了進來。


    她心慌的感覺,越發厲害。


    電梯門開,宴妮迫不及待的往外走,想要趕緊離開。


    男醫生卻再次拉住她,唇角抿著笑,看起來溫良無害,“宴小姐,你不用緊張,我剛剛看過你的情況,你孕期抽筋,缺鈣,我可以給你開些鈣片,你去窗口取完再走也不遲。”


    “你告訴祁書言,再繼續,我會讓他永遠都找不到我。”宴妮冷冷盯著醫生,語氣比眼神更冷,仿佛有種無形的力量,在壓迫他。


    醫生怔愣片刻,她趁此機會逃脫,頭也不回的融入人群。


    醫院門口,迅速圍過來十幾輛越野,宴妮再次與那輛邁巴赫擦肩而過。


    越是這時候,越不能慌亂。


    她收回目光,看向駕駛位上的茉莉,淡淡開口,“去市中心,我們先吃飯,我就是要讓他明目張膽的抓不到我。”


    茉莉覺得她此刻魅力太甚,紅了耳尖,拐彎朝市中心駛去。


    祁書言從後座下車,往醫院的大廳裏走,醫生見了他,迎上來。


    “祁先生。”


    “她呢?”祁書言身邊空無一人。


    跟著他來的那些分手,早在醫院四處搜查宴妮的下落去了。


    醫生低頭,感受到一股更強的壓迫,“宴小姐走了……她還說,再繼續,她會讓你永遠找不到她。”


    祁書言彎唇冷笑,眸底漸漸翻湧出怒氣,“野了兩個多月,有脾氣了。”


    “不過。”醫生想到什麽,再開口,“宴小姐身邊跟著個男人,看起來很年輕,像是她弟弟很照顧也很維護她。”


    周遭氣壓驟降,醫生聽見拳頭捏緊的咯吱聲,感覺身前站著的男人氣場更可怖了,像是要殺人。


    下屬也帶人過來,恭敬的稟報,“gene先生,沒有發現宴小姐,但能看到宴小姐的孕檢報告……您要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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