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湖怪”!


    這一眼直接給我和秦晃看麻了。


    它漂浮在水草團中,是一隻小的,看起來年齡等同於十歲左右的兒童,雖然加上脖子也就跟我差不多高了。


    這小怪物盯著我們看了看,然後歪了下頭,接著扭頭就往水草漂浮的方向飛速遊走。


    我還沒反應過來,秦晃那個瘋子直接擺腿追了上去,我被氣得直吐泡泡,這人腦子有病吧!


    可不管他有沒有病,我都不能不管他,合同還在呢,他死這兒得算我的。


    我緊跟在秦晃身後,但以我們的速度想追上前麵那個浪裏白條簡直就是天方夜譚,那玩意兒就跟過水掛麵一樣“嗖”地就沒了影。


    出現在我們麵前的隻剩一個漆黑的水下山洞,這裏有明顯的水流將我們向洞內席卷,秦晃隻是稍微猶豫了一下就毅然鑽了進去。


    我被他這個精神狀態震撼了一下,到底是什麽樣的答案值得他這樣不要命的尋找?


    這洞裏烏漆嘛黑,我用防水手電四處照了照,發現這是個天然形成的通道,蜿蜒向上,怪石嶙峋。


    我們順著水電光向上小心遊去,遊著遊著隻覺得周身的壓力慢慢減輕,我們在黑暗中已經失去了對距離的感知,不知道遊了多遠竟然浮出了水麵。


    我鬆開嘴裏的咬嘴,大口呼吸著空氣,耳朵有點嗡嗡響,但不影響我聽到自己喘氣的回聲,這大概是個山洞。


    秦晃拉著我第一時間靠近最近的岩壁,然後用手電掃視四周。


    這裏果然是一個山洞,大概五十平米的樣子,但洞頂很高,我也開始四處查看,可這裏除了我們兩個依然空無一物。


    正常來說這裏的水平麵應該和外麵那個野湖齊平,也就是說我們此時應該是在山體內部,大概率就是野湖南側的那道山嶺。


    可那個小怪物去哪兒了?


    “秦晃,你聽。”


    這時我似乎聽到遠遠地水流聲,秦晃也靜心去聽,果然他也聽到了。


    “有水聲!”


    那聲音依然在東南方向,我知道自己肯定是勸不動秦晃,為了防止他作死,隻能自己率先遊了過去,一個漆黑的小山洞再次出現在我們麵前。


    “是一個隧道。”


    這個隧道不大,以我的身高需要彎腰屈腿才能通過,山洞裏的湖水淺淺沒過這隧道的地麵,我把手電叼在嘴裏,用手撐著洞口,一個用力撐起身體爬進洞口,上去以後我第一時間查看了一下前麵的情況,確認安全後給秦晃讓出位置讓他爬上來。


    “這隧道的地麵咋這麽光溜?走路小心點兒。”


    和岩壁上凹凸的石頭不同,我們腳下的地麵石塊很圓滑,幾乎沒有尖銳的棱角,踩上去甚至滑滑的。


    我們兩個個子都高,蜷縮在這個低矮的隧道裏要多費勁有多費勁,沒走幾步腿就開始發酸,一開始隻能聽見我們腳下踩水的聲音,越向深處走越能聽見清晰的水流聲。


    “這他媽前麵不會有個瀑布吧?”


    嘩啦啦的流水聲越來越大,我開始覺得不對勁,就我們腳底下這點兒小水流,哪兒來這麽大的聲音?


    大概又走了十分鍾,洞口處豁然開朗,我們總算不用半蹲在地上了,水聲響亮,我們同時用手電向前照去。


    隻見一條湍急的河流在漆黑的河道中向前奔湧,我們腳下的水從隧道中順流而下匯入這條河流。


    “地下暗河……”秦晃呆呆地呢喃了一句。


    除了我腳底下這條隧道,我甚至還看見了其他分支,而這條河的上遊方向也是一望不知盡頭。


    這河流不寬,我們所在的這一段也就一米多寬,這個季節水位回落,河流兩側露出不少河床,可以想象夏天的時候水位上漲,整個河道蓄滿了河水時一定相當壯觀。


    我們小心地跳到河床上,碎石被踩得“咯咯”響,但腳感紮實,還算安全。


    “你到底想找什麽答案?搞清楚湖怪是什麽?還是要找到它們的老巢在哪兒?”


    我總得知道自己此時此刻站在一個危機四伏的地下暗河是為什麽吧!以後i人不許報旅行社。


    果然秦晃還是不理我,他蹲在地上用手電照著我們出來的那條隧道,盯著那道流出的小水流看。


    “吳燕青,你來看,這水是不是有點泛紅?”


    我聽了他的話也湊過去看,這裏環境幽暗,很難辨認,但這小水流有一段是垂水,側麵的岩壁幹涸,青中泛白,兩者對比著看,這水還真有點泛紅。


    “不會是他們下來了,然後有人受傷了吧?”


    我們這才想到自己下水到現在已經很久了,岸上的人不知道,有可能以為我們出了意外,難道是他們在水裏遭到了“湖怪”的襲擊?


    想到這裏我們心裏都是一緊,秦晃急急忙忙就要往回爬,而我卻突然聽到了什麽聲音,趕緊伸手拉住他。


    “先別動,這洞裏有聲音!”


    我倆緊靠河洞的岩壁,側身對著洞口,果然隧道中再次傳來一陣怪聲,有點像鴨子,但又不夠沙啞。


    發出聲音的東西應該在不斷向我們的方向移動,聲音越來越近,也逐漸清晰,到最後聽見的就是:“呀呀呀,疼疼疼~媽呀媽呀媽呀,腿不行了撒!”


    ……


    半分鍾後,洞口冒出一個穿著紅色秋衣套裝的光頭壯漢,身後跟著一個濕漉漉的黑發女人。


    是光頭和秦瑤。


    “臥槽!這他媽真有地下河!你倆果然在這兒呢嘛,嚇死我了。”


    我氣不打一處來,把光頭從隧道揪出來就踹了一腳:“你踏馬秋衣掉色知不知道!一個大男人邊走路邊嘰嘰歪歪什麽玩意兒,我倆還以為什麽傻逼東西出來了。”


    光頭不情願地狡辯道:“你不知道我這個雄壯的身材走那個破隧道有多費勁,頭皮差點兒給我劃破相。”


    說完他撩開緊貼在腿上的秋褲腿,果然腿都被染成了粉色。


    “日他溝子的,我就知道大市場的秋褲穿不成。”


    “你倆跑下來幹嘛?”


    光頭放下褲腿:“那小姑娘急得不行呢嘛,都要哭求了,再說了,爸爸我也是擔心你的呢。”


    我揮手讓他滾蛋,另一邊秦晃把秦瑤扶了下來,看她沒有受傷也就放心了。


    “你們聽沒聽過新疆老一輩關於喀納斯湖怪的說法?”


    光頭站在我旁邊望了眼黑暗中奔騰的暗河,問了我們這麽一句。


    “哪種說法?大紅魚?”我想了想當年喀納斯湖怪的各種說法,最後的定論就是:很有可能是大紅魚,也就是哲羅鮭,一種大型冷水食肉魚。


    光頭搖搖頭說:“這個說法倒是沒說那湖怪是啥東西,說的是喀納斯湖、賽裏木湖還有天山天池底下是有暗河相通的,喀納斯和天池都鬧過湖怪,這個大家都知道呢,其實早年賽裏木湖也鬧過,有幾年賽裏木湖中間的小島都不允許有人靠近的,說什麽暗流啊什麽的,這幾年才放開。”


    他搓了搓胳膊繼續說:“老人們說,為啥這個湖怪怎麽找都找不著,沒準兒就藏在暗河裏,它能通過暗河到處跑,能找著就怪了!”


    秦晃也點點頭:“以前是聽過這種說法,但隻是年紀大的人偶爾提一兩句,年輕人都不怎麽知道了,隻是我沒想到,竟然真的有地下河。”


    我其實也有點意外,這要是放在南方倒是個常事兒,放在新疆總覺得匪夷所思。


    光頭一臉無所謂:“誒兄弟,這以前是啥?這裏以前可是海呢!不要看新疆有沙漠,這裏的河、湖還有冰川那簡直不要太多,地下水多成求了好嘛。吐魯番多幹呢撒,人家都能挖坎兒井,這可是阿勒泰。”


    眾人說著說著,又聽到隧道裏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


    “……咱們是不是忘了點兒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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