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怎樣，阿不思·鄧布利多的死都會讓英國魔法界發生動搖。但在魔法部之戰和亡靈之夜之後，鄧布利多的死更是帶來了毀滅性的影響。在最近的戰鬥中遭受慘重損失後，魔法部的士氣一落千丈。阿不思·鄧布利多不僅是英國魔法界的保護者，被大多數人視為唯一能夠阻止黑魔王的巫師，而且還是英國魔法界最重要的領導者。但更重要的是，他擔任霍格沃茨校長已有數十年。大多數巫師和女巫在他擔任教授和校長期間就讀於霍格沃茨，並在他的領導下度過了成長歲月。他們不僅失去了一位領導者和保護者，還失去了一位家庭成員。
然而，盡管鄧布利多如此重要，但至今，誰殺死了阿不思·鄧布利多的問題仍未得到令人滿意的答案。黑魔王和牙買加的各路惡魔都聲稱對他的死負責，盡管他們的說法和證據相互矛盾，但都令人信服。
——摘自艾伯特·倫科恩所著的《二十世紀的英國巫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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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1997 年 1 月 26 日
校長死了。哈利·波特仍然難以相信，即使他已經在醫務室裏看到了屍體。鄧布利多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僅僅是在霍格沃茨。哈利知道這位老巫師並非永生不朽，但即使在霍格莫德之戰之後，他的一部分仍然有這種感覺。現在鄧布利多走了，哈利覺得霍格沃茨的一部分，他的一部分，也隨著校長的去世而消失了。
他正走過通往禮堂的走廊。幾個蹲著的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舉起魔杖，直到他意識到那隻是赫奇帕奇的級長在安慰三個一年級學生，四個人都在哭。他一直盯著他們，直到拐過拐角。
大多數學生都在宿舍裏，或者吃完飯後在回家的路上，但他現在無法忍受被關在屋子裏。他無法忍受作為大難不死的男孩所預料到的目光和竊竊私語。他渴望飛翔，飛上天空，讓寒冷的空氣使他麻木，但這會讓他想起霍格莫德。他寧願現在不去想那場戰鬥。
他根本不想去想。他寧願做點什麽，做任何事，這樣他就不會感到如此無助。這就是他前往穆迪上課用的訓練室的原因。老傲羅不在，羅恩可能正忙著照顧赫敏，但哈利至少可以練習一些咒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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訓練室的門打開時，哈利已經差不多熟練地練習了五分鍾的無聲施法。他稍微轉過身，將身體的右側朝向門，魔杖指向不太靠近入口的地方。
“你在這！”
看到小天狼星，哈利放鬆了下來。看到教父感覺很好。很安慰。不過，疑慮很快充斥了他。“你不應該在魔法部嗎？”哈利了解到，鄧布利多死了，魔法部會陷入恐慌。他的教父需要在那裏，防止魔法部向伏地魔屈服。
小天狼星聳聳肩。“我一會兒就過去。等我確定你撐得住就行。”他皺起眉頭。“你幾乎是從那裏逃出來的。”醫務室，他們在那裏看到了鄧布利多的屍體。
哈利突然感到內疚。他讓小天狼星錯過更重要的事情。
他的教父歎了口氣。“別這樣，哈利。”年長的巫師走到他身邊，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對我來說，你是最重要的人。”
哈利心中湧起一種奇怪的溫暖和內疚感。然後他皺起了眉頭。鄧布利多死了，他就是這場對抗伏地魔的戰爭中最重要的人。他是預言中打敗黑魔王的人——這次是徹底打敗黑魔王。“對不起，”他喃喃道。
“為了什麽？”小天狼星聽起來確實很困惑。
“讓你擔心了。”因為他讓所有依賴他變得堅強的人失望了。
“無論你做了什麽，我都會擔心你，哈利。這就是教父的職責。”小天狼星在說到“教父”之前，聲音裏有一絲哽咽。
“嗯，我在訓練。”哈利指著變出來的石塊，上麵布滿了幾個小孔。
“刺耳咒語？”小天狼星盯著他們看。
“主要是無聲施法，”哈利解釋道。他通常使用的刺耳咒比這更有效。
“啊。”小天狼星點點頭。“給我看看？”
哈利退後一步，然後用魔杖戳了一下石頭。一小團灰塵中又出現了一個洞。他重複了一遍又一遍的咒語。
“我想你已經明白了，”小天狼星說。“隻是需要多練習一下。”
“不隻是無聲施法，”哈利說。他聳聳肩。他需要更多的攝神取念訓練，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但校長走了……“我不認為他會死。真的。”
“沒有人能長生不老。”小天狼星皺起眉頭。“不過我不認為他會死於詛咒。”
“他和伏地魔決鬥了嗎？”鄧布利多知道自己殺不了伏地魔，但他去與黑魔王決鬥，是不是為了給哈利的訓練贏得更多的時間？
“目前沒人知道。據我們所知，他當時正在加勒比海尋找解藥，但我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去了那裏，還是在途中遭到伏擊，或者這隻是一個詭計。”哈利的教父歎了口氣。“麥格教授在他的辦公室裏發現了他，他已經死了。目前，我們真正知道的就這些了。”
哈利早就知道了。“福克斯還在唱歌嗎？”他覺得自己能隱約聽到那首悲傷的歌，仿佛在腦海深處，但那可能隻是他的想象——他的攝神取念訓練告訴他，這樣的事情很容易發生。
“是的。”小天狼星變出一把椅子坐下。哈利心想，他看起來很累。“他從……嗯，我們認為從死亡開始就沒停過。”他哼了一聲。“你知道，穆迪在領導調查。或者至少他聲稱自己在領導。我們不想讓其他傲羅到處打探，但這並不能阻止他們。”
哈利咒罵道。“他們還剩下足夠的傲羅來守衛學校和其他地方嗎？”
“如果他們把所有東西拚湊起來，也許可以。他們中的許多人不會比七年級好多少，但是……他們不能讓霍格沃茨無人看守。不管他們有多有效。”小天狼星嘲笑道。“政治。”
“赫敏會離開。”哈利的朋友不會留下來。魔法部搬進來，鄧布利多也死了。
“是的。”小天狼星搖搖頭，揉了揉額頭。“不能相信魔法部，盡管他們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她和她的朋友。”
哈利瞪大了眼睛。“你認為他們會攻擊她來和伏地魔做交易嗎？”
“博恩斯 不會和他做交易。她會和他戰鬥到最後一口氣。但她也不會和抵抗軍做交易。這不是他們需要的那種交易。我們隻能希望她會遵守 福吉 達成的交易。”西裏斯 哼了一聲。“在我們打敗黑魔王之前，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哈利知道，這一切都取決於他自己。還有他的訓練。“我需要一位新老師。”
教父緩緩地點頭，“還有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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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赫敏·格蘭傑看來，校長躺在霍格沃茨醫務室的小房間裏，看上去十分安詳。長袍遮住了他胸膛的殘骸，令人作嘔，他的胸膛被某種腐爛的咒語侵蝕著，而龐弗雷夫人至今還未發現這種咒語。對於一位偉人來說，這是多麽可怕的結局啊！
她沒有在那裏呆太久。隻是親眼看到他真的死了。勉強表達一下她的敬意。鄧布利多死後，英國的情況發生了變化，而且不是變得更好了。
她鎮定自若，對聚集在丹尼斯房間的其他抵抗軍成員講話，他們把昏迷男孩的床推到了角落裏：“校長死了。”
他們已經知道了這一點，但坐在變出來的扶手椅上、緊貼在賈斯汀身邊的莎莉·安妮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仿佛她曾希望這隻是一個錯誤。大多數人都嚴肅地點點頭——他們知道這對整個團隊意味著什麽。
“傲羅和魔法師很快就會來，來‘守衛’學校，”赫敏繼續說。“這裏不再需要我們了，我們會回到一個安全屋。”安全總比後悔好。
“你不信任魔法部嗎？”西莫斯問道。
“我相信 博恩斯 不會在戰爭中背叛我們，”她說。這個女巫很能幹。“但之後呢？”她搖了搖頭。“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不向他們透露任何關於我們的事情。以防萬一。”
“在黑魔王的屍體落地之前，這個該死的賤人就會從背後捅我們一刀！”西莫斯咆哮道。
“我覺得這不太可能，”赫敏說，“但從我聽到的來看，她對維護法律和秩序近乎狂熱。”
前任魔法師路易斯點點頭。“博恩斯對正義非常執著。他不容腐敗。他固執己見。他絕不屈服。”她坐在傑裏米變出來的床上，握著他的手。
“當魔法部追捕麻瓜出身的人時，沒見過多少對正義的熱愛。”塔尼亞冷笑著，靠在她變出來的座位上。
“她對正義的看法和我們不一樣，”赫敏說。“如果威森加摩通過了一項法律，她就會執行它。不管怎樣。”
“就像納粹一樣，”約翰補充道。
赫敏不太確定自己會走那麽遠，但她無法否認這種說法。許多納粹分子在接受審判時都曾試圖為自己辯護：他們所做的事在第三帝國是合法的。“無論如何，我們得搬走。我們可以在我們的安全屋照顧傑裏米。不過丹尼斯……我會請幾個朋友來照顧他。”他們抽不出人手，也不能讓他落入魔法部的手中。
“這些朋友是誰？”西莫斯盯著她問道。
“我會告訴你他們是否能收留他，”赫敏說。她看著他，直到他皺起眉頭，目光落下。“還有什麽事嗎？”她再次對著房間說道。幾秒鍾內，沒有人說話，她點了點頭。“好吧，我們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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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恩·韋斯萊感到無助和無用。校長死了，赫敏加入了抵抗軍，已經在為新情況做準備，哈利和小天狼星一起出去了，可能正在處理威森加摩的問題——大難不死的男孩將是英國現在需要的一線希望。毫無疑問，他的父親和珀西在魔法部工作，努力防止它崩潰。比爾和法國人在一起，雙胞胎在他們的商店裏……每個人都在做一些有用的事情。但羅恩卻被困在霍格沃茨。還有金妮，雖然他的妹妹可能在宿舍裏看地圖。
他靠在牆上，離醫務室隻有一條走廊。鄧布利多的死意味著失去了唯一一個能夠對抗伏地魔的巫師。也許他們應該試著保守這個秘密，哪怕隻有幾天。他搖了搖頭。不，這個消息無論如何都會傳開，如果黑魔王能夠為真相的震驚做好準備，或者在他選擇的時間透露它……
鄧布利多的死不是羅恩喜歡去想的事情。後果太可怕了。現在有太多人認為戰爭失敗了，即使是鳳凰社的人。當然，他的家人不會。他們是地地道道的格蘭芬多，他們知道校長甚至會為他的死做好計劃。他們會繼續戰鬥。在魔法部，在其他地方。小天狼星也不會放棄，因為他知道伏地魔不會休息，直到哈利死。每個人都知道，法國人不會停止戰鬥，直到他們或他們的敵人死了。或者兩者都死了，就像發生過幾次的那樣。
隻要 博恩斯 還在掌權，魔法部就會繼續戰鬥。那個女巫不會放棄，而她的傲羅和 巫師警官（不管怎樣，那些還活著的人）會想要報仇。而 威森加摩 成員們知道，如果黑魔王獲勝，他們就會被殺死。
但公眾呢？他們很快就會嚇得瑟瑟發抖，要麽逃跑，要麽乞求饒恕。羅恩知道這一點。就像他知道他的家人生存的幾率很低一樣。但這並不能阻止他們。就連媽媽也知道這一點。他閉上了眼睛。這對她來說是最難的。但他們別無選擇，真的沒有。隻要有獲勝的機會，他們就會繼續戰鬥。隻要哈利還活著，就有獲勝的機會。
他低聲咒罵了幾句，然後推開了牆。他不能什麽都不做。也許赫敏需要幫助。或者哈利。或者盧娜。他願意做任何事情來擺脫這種無助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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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恩在醫務室遇到了抵抗軍。或者說，他遇到了站在門口的西莫。有一會兒，他們互相凝視著，羅恩的魔杖指向另一個巫師，西莫的麻瓜槍指向他的胸口。然後羅恩放下魔杖，咯咯笑著，盡管他不得不強迫自己這麽做。“對不起，穆迪的訓練讓我有點緊張。”
過了一會兒，西莫放下槍，哼了一聲。“不能相信任何人。”
“時刻保持警惕。”羅恩聳聳肩。“赫敏在裏麵嗎？”
西莫又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轉過頭喊道：“赫敏！你男朋友找你了！”
羅恩再次笑了起來，這次他沒有強迫自己這麽做。這聽起來就像……西莫沒有離開一樣。他忽略了另一個巫師略帶困惑的目光。赫敏來了。她穿著製服，一把步槍掛在她身邊的吊帶上。
“羅恩。”她咬著下唇，他覺得這個樣子太可愛了，這又一次讓羅恩想起了這場混亂開始之前的時光。
他張開雙臂，向前邁了一步，又邁了一步，直到他能把她拉進懷裏，在槍上用雙臂環抱著她。他無視身後傳來的竊笑聲。他的女朋友要走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到她。或者——盡管他很快就把這個想法埋了下去——他是否還能再見到她。然後他感覺到她在他懷裏變得緊張，然後向後退了一步。
“鏡子，”她說道，一邊施展隱私咒語，一邊把鏡子拿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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倫敦，魔法部，1997 年 1 月 26 日
當門打開時，艾米莉亞·博恩斯已經準備好了魔杖。魔法部的防禦大部分已經修複，有些甚至得到了改進，但她並沒有忘記福吉的死，她不會讓自己變得自滿。
“博恩斯。” 穆迪向她點點頭，關上了身後的門，然後開始施展隱私咒語。
她等待著，雖然不太有耐心，但試圖催促這位偏執的傲羅是沒用的，而且考慮到最近發生的事件，他采取額外措施可能是對的。如果她完全信任她的安全，她會利用這段時間閱讀桌上最新報告的另一頁。
終於，穆迪說完了，轉身對她說：“阿不思死了。”
阿米莉婭感覺自己好像被人下了咒。她差點像個新手一樣脫口而出“什麽？”。“他是怎麽死的？”她問道。鄧布利多死了……
“麥格教授在辦公室的地板上發現了他，他的胸口被黑暗的咒語腐蝕了，他的鳳凰在屍體上哭泣。據我所知，他是在夜裏去世的。”穆迪坐下來，他的義眼瘋狂地旋轉著。
阿米莉亞感到一陣寒意襲上心頭。有人成功殺死了英國最偉大的巫師。她知道隻有一個人能做到這樣的事。“他是在辦公室裏被殺的嗎？”如果是那樣的話，沒人能幸免。霍格沃茨擁有全英國最好的守衛和防禦。
“我沒有看到任何打鬥的跡象，也沒有看到任何陷阱被觸發的跡象，”穆迪說。“最好的猜測是？他設法逃脫了對他實施這種行為的人或事，但在得到幫助之前死在了他的辦公室裏。”
這很有道理。但這並不能改善魔法部的情況。鄧布利多死後，黑魔王幾乎可以隨心所欲地攻擊任何東西，尤其是如果他親自殺死巫師的話。隻有守衛才能阻止他——如果他試圖親自解決它們，他就很容易受到攻擊。但如果他雇傭了解咒者……她搖了搖頭。通常情況下，她會取消所有假期，但這已經完成了。所有能幹的人都已經值班了，通常是兩班倒。“霍格沃茨的情況如何？”穆迪會知道的；老傲羅是鄧布利多的人之一。
“防禦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強，但是阿不思和斯內普走了之後，唯一能在戰鬥中派上用場的就隻有麥格和弗立維了。”穆迪嗤之以鼻，“其他人勉強夠用。不過比一般的傲羅強多了。嗬嗬，那裏有些孩子可能比你們一半的人表現得更好。”
阿米莉亞想責備老傲羅，但他可能是對的——他們正在拚命招募新兵。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那我就派一個小隊來。”他們可以輪換。足以展示旗幟，並監視學校。
“不要派白癡去，也不要派偏執狂去，”穆迪說。
她知道他真正的意思。“我不會違背部長的約定。”盡管承認這一點讓她很自尊，但與那些凶手合作是魔法部——也是她——現在唯一的希望。
“很好。你終於學會了。但你還是會是個糟糕的部長。”穆迪咯咯笑著，然後咳嗽著從酒瓶裏抿了一口。
她調整了一下單片眼鏡。這副眼鏡不如穆迪的眼睛好，但卻能讓她看到比她平時受過訓練的眼睛所能看到的更多的東西。
“我不會屈服的，博恩斯。我不會放棄，直到黑魔王被消滅。”穆迪咧嘴一笑，他那張傷痕累累的臉扭曲得像凝固的牛奶。“但我不再年輕了。”他停頓了一下。“現在誰是代理部長？”
阿米莉婭當然把這些都背熟了。“菲利福吉·朗科恩。”威森加摩最年長的成員。自魔法部之戰以來一直失蹤。
“食死徒，”穆迪說。
“我將召開緊急會議選舉新部長，”阿米莉亞說。
“你的意思是選舉你自己。”穆迪再次咯咯笑起來。
“還有其他人能做這些事嗎？”沒有，她已經找過了。魯弗斯也許能做到，但他是被詛咒的人之一。
“亞瑟·韋斯萊可能會讓你大吃一驚。”
阿米莉婭搖搖頭。“他得不到溫和派的支持，傳統的老家族也討厭他。阿不思死了，就連他自己派係的一些人也可能不會投票給他。”
“你可以說服他們。”穆迪又抿了一口酒。
“韋斯萊不是我們需要的巫師。他太激進了。”而且他會違反太多規則，破壞太多法律。他會專注於贏得戰爭，而不關心這種立場的後果。如果贏得戰爭意味著將國家變成一個獨裁政權，在戰場上犧牲法治，以權宜之計的名義強人統治弱者，那還有什麽好處呢？
“也許這就是需要的。”穆迪聳聳肩，好像他並不擔心。不過，阿米莉亞更了解他。
“不太可能。與麻瓜出身的人結盟，選出一個不僅對麻瓜的一切都著迷，而且他的兒子還和抵抗軍的領袖約會的巫師？太多人會覺得這會把國家交給麻瓜出身的人。”阿米莉亞嘲笑道。蘇珊告訴過她這對夫婦的事。不過韋斯萊會嚇壞她——溫和派會支持她，鄧布利多的一些朋友也會支持她，他們曾相信鄧布利多能防止麻瓜出身的人失控。老巫師是否會這麽做是另一回事——在他們最後的談話中，他聽起來太激進了，不符合阿米莉亞的口味。雖然她羞於承認這一點，但如果鄧布利多在黑魔王死後就死了，對英國來說會更好。
“他的大兒子是德拉庫爾家族某位成員的未婚妻。”
“媚娃 的未婚妻。人們會認為她控製了他。”盡管 德拉庫爾 的幫助令人欣喜，但 阿米莉亞 知道她並不是唯一一個對法國幹涉英國政治心存警惕的人。如果法國人承諾不僅僅是容忍私人倡議，情況可能會有所不同，但這種承諾不太可能實現。
“記住，博恩斯：麻瓜出身的人不信任你。你的傲羅花了太多時間追捕他們。你必須非常小心地對待他們。” 穆迪 再次咧嘴一笑。
“我跟他們的領袖談過了。抵抗軍知道我們需要齊心協力才能打敗黑魔王。”格蘭傑雖然年輕，但她沒那麽傻。而且她連十幾根魔杖都不剩——如果運氣好一點，戰爭結束前還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我說的不隻是抵抗軍，博恩斯。”
阿米莉婭眯起眼睛看著他。“剩下的人都逃走了，躲起來了。”無組織的烏合之眾，與翻倒巷裏的敗類差不多——雖然是個持續不斷的麻煩，但算不上真正的威脅。
“那是在他們還沒有榜樣可循之前。”穆迪站起來，再次咳嗽。“我會回到霍格沃茨，繼續調查。讓你派去霍格沃茨的人向我匯報。我會讓他們不要被那裏的學生羞辱。”
她沒有對穆迪最後的嘲諷做出反應，隻是在老傲羅離開時點了點頭。她要組織一場選舉，而且要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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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 年 1 月 26 日，英國林肯郡斯坦福郊外
黑魔王伏地魔盯著剛剛收到的紙條。他最大的敵人死了？甚至死在校長辦公室的中央？除了伏地魔本人，還有誰能做到這樣的事？
當然，這可能是一個詭計。一個陷阱，意在引誘他，讓他過度勞累，這樣校長就可以伏擊他。對於像鄧布利多這樣有力量和經驗的巫師來說，假死並不難。然而……他的敵人真的會走這麽遠嗎？動搖英國羊群對他的信心？鄧布利多當然會這麽做——難道他不是已經在一次伏擊中犧牲了他的兩個朋友嗎？
黑魔王搖了搖頭。不，他必須堅持他的計劃，至少現在是這樣。看看鄧布利多願意讓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一旦他揭露了他的謊言，準備譴責這個老人是一個殘忍的操縱者。如果這是真的，如果有人真的設法殺死了他最大的敵人，那麽黑魔王甚至可以利用這一點。那將是一個外國人，伏地魔將能夠為英國提供保護，以抵禦這一新威脅。
但誰能做到這一點？在歐洲，沒有一個巫師能與鄧布利多相提並論，更不用說他自己了。伏地魔很清楚這一點。世界上還有哪個地方會對英國事務感興趣？奧斯曼帝國可能心懷怨恨——鄧布利多是迫使他們停止對地中海飛地進行奴隸襲擊的聯盟背後的推動力量，但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他們冒著組建新聯盟的風險作出回應。雖然……鄧布利多對加勒比海的“訪問”也已經三十多年了，而那些巫師更善於記仇。伏地魔在幾年後親自穿越該地區時成功利用了這一點……
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頭骨上。他從靈魂圖書館拿走的頭骨，被一個陷阱誘餌所取代。任何研究他的枯萎咒的人都會嚐試使用的頭骨。他將陷阱綁在了這個地方的護盾上。這不是經常做的事情，因為大多數入侵者或攻擊者在進入之前都會拆除一個地方的護盾。當然，這個地方的主人不會這麽做。但是，如果不是鄧布利多的某個惡棍，而是在護盾仍然有效的情況下進入……伏地魔的咒語將得到幾個世紀以來不斷增強的保護的強化……
他拿出一些羊皮紙。他有事情要詢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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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格沃茨，1997 年 1 月 26 日
當教父對著魔鏡說話時，哈利·波特有些忐忑地環顧著校長辦公室。鄧布利多就死在這裏，就在這個房間裏。他不知道那股淡淡的腐爛氣味是他的想象，還是校長死亡的揮之不去的回憶——一個足以殺死鄧布利多的咒語，盡管有福克斯的幫助，也可能經受住清潔咒的考驗。用這種方式詛咒校長辦公室很符合黑魔王的風格——畢竟，他詛咒了黑魔法防禦術老師的職位。
哈利正在研究架子上的各種小飾品，這時辦公室的門打開了，赫敏和羅恩走了進來。
“有什麽緊急情況？”羅恩剛關上門，赫敏就問道。她看起來很緊張——哈利認為這是可以理解的。“小天狼星不想通過鏡子告訴我們。”她環顧四周。“他到底在哪裏？”
“他在後麵，”哈利點點頭，指著校長座位後麵的門，“準備冥想盆。”
他看見她瞪大了眼睛，便慢慢地點點頭。“顯然，鄧布利多給我們留了言。”
“我們三個？”羅恩問。
“是的，你們三個！”
哈利轉身，發現小天狼星已經進了辦公室。“阿不思給了我一個裝有記憶的小瓶子，並明確表示隻有你們三個人才能看到它。”
“天哪。”羅恩的聲音比哈利預想的還要驚訝——畢竟他們兩個一直在校長的指導下訓練。
“你們三個快來——一切都準備好了。”小天狼星揮手示意他們向前走。
哈利和他的朋友們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三人走進了校長的房間。
小天狼星關上了門，然後對門施了咒語。“穆迪應該能阻止偷聽者，但我們不應該浪費時間。”
“我想傲羅很快就會到了，”赫敏說。
“可能吧。至少是穿著紅色長袍的巫師和女巫。”小天狼星嘲笑道。“他們和魔法部在上次戰爭中招募的詛咒者一樣沒用。”
“魔法部軍隊中仍然有一些老兵，”羅恩指出。
“但他們不會把他們送到這裏來。”小天狼星哼了一聲。“威森加摩和魔法部希望最好的傲羅和魔法師就在他們身邊——保護他們。”
赫敏嘟囔了些什麽，哈利沒聽清，但還沒等哈利問她說什麽，他們就來到了校長室的一個壁龕，那裏放著一個石盆。石盆看起來像是大理石的，上麵刻滿了符文。那是鄧布利多的冥想盆。盆上方有一小團雲——薄霧或煙霧。
“你知道怎麽用嗎？”小天狼星問道。赫敏正要回答，哈利看見她張開了嘴，但他的教父還是繼續說道：“隻要把你的頭伸進水盆上方的霧氣裏就行了。先讓自己舒服一點——在觀看記憶時你可能什麽都感覺不到，但之後如果你感到局促，你就會感覺到。”
哈利並不關心這些——他想知道鄧布利多給他們留下了什麽信息——他隻是向前傾身，直到頭進入霧氣中。
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非常熟悉的場景。他站在校長辦公桌前，鄧布利多坐在辦公桌後麵。老巫師溫和地微笑著。
“哈利，韋斯萊先生，格蘭傑小姐。如果你們在看這段記憶，那我死了。”他笑了。“或者，我更願意說，我去了下一次偉大的冒險。我無法告訴你們我是怎麽死的——當然，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會避免的——但因為我在霍格莫德與湯姆·裏德爾的戰鬥中差點喪命，我想可以肯定的是，他比我想象的更狡猾。”他歎了口氣。
“無論如何，除非我至少能在死前毀掉他的身體，否則湯姆會抓住我死後的機會，對魔法部和霍格沃茨發起攻擊，他認為魔法部和霍格沃茨毫無防備。說實話，這個假設並不完全錯誤。我毫不謙虛地說，我死後，英國再也沒有巫師能在戰場上與他勢均力敵了。雖然這是一個殘酷的事實，但更糟糕的是，大多數巫師都知道這一點。雖然我不指望魔法部或我的朋友會投降，但我不得不假設他們會在絕望中鼓起勇氣戰鬥，並預料到會失敗。這往往是一個自我實現的預言。”
校長再次歎了口氣，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然而，你們三個人都知道，情況雖然看起來很可怕，但遠非絕望。哈利，你的訓練已經取得了很大進步。我希望從這條消息到我去世，我能夠教給你更多東西，但這並不重要。你知道你需要知道什麽，更多的訓練會有所幫助，但不是至關重要的。”
哈利卻不這麽認為。“我幾乎看不到任何虛假的記憶，”他喃喃道。
“當然，你可能認為自己還沒有準備好，”校長的記憶繼續說道，好像它聽到了哈利的話，“這很自然——與黑魔王單打獨鬥，甚至，或者特別是在你的腦海中，都是相當艱巨的。”
哈利想，這個老巫師很擅長輕描淡寫。
“這就是我們作弊的原因。”
“什麽？”哈利以為他們三個人聽到這句話都會做出同樣的反應。
鄧布利多現在笑容滿麵，舉起了魔杖。“確切地說，是這樣。我想你聽說過‘魔杖選擇巫師’這句話——加裏克很喜歡引用這句話。這也是真的——每根魔杖都最適合一個巫師或女巫。如果他們使用另一根不太適合他們的魔杖，他們的施法就會受到影響。你可能還記得，韋斯萊先生親身經曆過這種情況。”
“是的，”哈利聽到羅恩嘀咕了一句，然後赫敏讓他安靜下來。
“然而，有一個已知的例外——盡管可能還有更多；我們幾乎無法確定魔法方麵的情況——一根魔杖可以為任何揮舞它的人服務，並且比任何其他魔杖都更好：老魔杖。”
“天哪！”羅恩說。
哈利看了他一眼，發現赫敏也做了同樣的事。顯然，他們的朋友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大多數巫師認為老魔杖隻是個傳說，而那些認為它是真實存在的人則在尋找它，據說老魔杖是由死神親自打造的。”鄧布利多慢慢搖了搖頭。“我不相信這一點。我認為更有可能的是，它的第一個使用者安條克·佩弗利爾編造了這個傳說來掩蓋魔杖的來源——要麽是他殺死了它的前任使用者，要麽是他自己用黑魔法打造了它。不過，既然我已經死了，現在可能已經證明我是錯的了。”他又笑了。“不管它的來源是什麽，老魔杖都能讓你，哈利，突破黑魔王的防禦，在他的腦海中麵對他。但它不會讓你獲勝。沒有魔杖，沒有咒語能影響你和湯姆之間的鬥爭。老魔杖能讓你做的就是進入他的思想；剩下的就由你決定了。”
哈利抿緊嘴唇。當校長的記憶提到作弊時，他還希望有更多事情發生。他早該知道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正如你已經知道的，你必須非常接近伏地魔才能使用攝神取念術。與以前不同，找到他不再是主要挑戰——在我死後，黑魔王會變得相當大膽。但你必須勇敢地麵對他的追隨者和他自己，沒有我的保護。理想情況下，他會找你決鬥，以證明自己的優越性，但我擔心在殺死我之後，他不會覺得有必要這樣做。”鄧布利多的笑容消失了。“這種情況可以歸咎於我，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老巫師的記憶深吸了一口氣。“韋斯萊先生，格蘭傑小姐，你們和你們的朋友、盟友要代替我保護哈利，對抗黑魔王的追隨者和伏地魔本人。”
哈利正要抗議——他不想讓他的朋友為他冒這樣的風險——但赫敏讓他安靜下來，羅恩怒視著他。
“我希望我能給你更多關於如何麵對黑魔王和他的追隨者的建議，但正如我的死所證明的那樣，我的計劃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麽完善。”
哈利聽到羅恩哼了一聲，赫敏低聲說了些什麽，哈利沒聽清楚。然而，在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之前，校長的記憶又響了起來：“不過，韋斯萊先生，格蘭傑小姐，我可以給你們留下一些比建議更實在的東西。格蘭傑小姐，我給你們留下了一些非常獨特的書籍，你們會發現它們對處理黑魔法很有用。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人們很容易認為對抗一個黑暗咒語的最好辦法就是再施一個黑暗咒語。雖然在某些情況下可能確實如此，但這種‘解決辦法’往往比它們要解決的問題更危險。不要屈服於這種誘惑——相信我，你會後悔的。”
哈利看了一眼赫敏，發現女巫很緊張，甚至在顫抖，但她慢慢地點了點頭。
“韋斯萊先生，你可能認為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巫師，盡力幫助朋友，但你已經證明了自己既勇敢又能隨機應變，麵對經驗豐富的傲羅會逃避或無法應對的危險。我給你留下了一些我多年來收集的小飾品，你應該會覺得有用。不過，就像格蘭傑小姐一樣，我必須提醒你——如果使用不當，它們可能會非常危險。有時即使使用得當，也會很危險。”記憶中淡淡一笑，補充道：“我相信你和兄弟們的經曆會對你有所幫助。”
“梅林的球！”羅恩驚呼道，但赫敏再次讓他安靜下來。
“你們可能想知道為什麽你們三個聽到了這些，而其他人卻聽不見，比如阿拉斯托、小天狼星和我的兄弟，他們都會與你們並肩作戰，冒著生命危險打敗黑魔王。”
既然校長的形象提到了這一點，哈利就想知道為什麽小天狼星沒有和他們在一起。
“之所以把你們三人單獨挑出來，是因為伏地魔的遺產即使在他最終死後仍會繼續威脅英國巫師界。我說的不是他幸存的追隨者，而是他的操縱和詭計所造成的仇恨和恐懼。”
哈利看到校長在這段記憶中看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嚴肅。
“戰爭使人變得殘暴。當他們的朋友和親人被殺時，雙方都覺得有理由進行報複——並且不斷升級。特別是在與像黑魔王及其追隨者這樣卑鄙的敵人作戰時。對於那些參加過戰爭的人來說，暴力往往更容易發生。我自己在幾場戰爭中都見過這種情況。甚至經曆過，這讓我感到非常羞愧。”
哈利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這一點。校長竟然……
“黑魔王的行為敗壞了他的事業和他的追隨者的名譽。我毫不懷疑幸存的食死徒將被繩之以法。”鄧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氣。“但許多純血統的巫師和女巫不會看到正義得到伸張。他們會看到勝利者實施報複。一年多來，他們一直被告知麻瓜出身的人有多麽危險，有多麽殘忍。即使他們沒有對麻瓜出身的人采取任何行動，即使他們沒有濫用魔法部通過的法律，他們也會害怕僅僅因為是純血統而受到懲罰。那些在血統很重要的信念中長大的人會期望其他人——麻瓜出身的人——采取相應的行動，並根據他們的血統而不是他們的行為來評判人們。
“另一方麵，麻瓜出身的人已經被迫害了一年，被迫離開家園，躲藏起來。他們親眼目睹朋友和家人被逮捕，甚至被殺害，原因僅僅是他們生來就是麻瓜。他們親眼目睹自己的家園、生意被純血統的人接管，他們從魔法部的法律中牟取暴利。他們中的許多人想要的不僅僅是正義，而是複仇。有些人不在乎他們傷害了誰，隻要傷害的是純血統的人就行。”
哈利聽到赫敏嘶嘶地吸了一口氣，知道她在想什麽，並且想起了什麽。
“伏地魔被擊敗後，英國將變成一口隨時會沸騰的大鍋。我擔心，我的許多老朋友和盟友將無法采取必要措施來避免一場血腥屠殺——或者十年或二十年後的另一場戰爭。”
“什麽？”哈利差點忘了自己正在看的是一段記憶。校長在說什麽？
“小天狼星被不公正地關押在阿茲卡班十多年，周圍都是怪物，迫使他重溫最糟糕的記憶。在經曆了如此折磨之後，他對魔法部的看法也變得偏頗，這是可以預料的。阿拉斯托花了幾十年時間追捕黑巫師，卻因此致殘，無法再相信任何人。我的兄弟……這不是我要講的故事，但他被這個國家深深地冤枉了，從那以後就變了個人。亞瑟是個好人，但他被魔法部很多人鄙視和輕視，和莫莉一樣，家庭對他來說是第一位的。阿米莉亞太固守現狀，太堅信自己的原則，太不願意質疑自己，在需要的時候也不願意屈服。康奈利太容易屈服於壓力，太容易受到影響。
“英國需要正義和改革，但最重要的是，它需要那些做正確事情的人，而不是做容易的事情的人。那些願意站在無辜者一邊的人，甚至反對他們的朋友和家人。”校長摘下半月形眼鏡，似乎直視著哈利。
“像你這樣的人。”
校長再次歎了口氣，雙手合十。“你們不僅要贏得戰爭，還要贏得和平。我不想把這個負擔放在你們身上，尤其是看到你們已經肩負重任，但我別無選擇。你們還年輕，但從你們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年開始，你們就證明了自己。你們一次又一次贏得了我的信任。請放心，無論我在哪裏，我的心與你們同在。”
*****
“天哪，這人瘋了！真是瘋了。”
聽到羅恩的表情，哈利咯咯笑了起來，但他卻感到沮喪得想哭。鄧布利多不僅希望他能在單打獨鬥中打敗黑魔王，還希望他能改革這個國家？三個少年？“我們甚至還沒有完成學業！”他說，記憶開始消退。
然後他回到校長的座位上，揉著太陽穴。他的背因為長時間彎腰而疼痛，他伸展了一下身體以緩解疼痛。
“告訴過你，但你聽了嗎？”小天狼星一邊懊悔地笑著，一邊搖著頭。
哈利嘲笑他。
“那麽，校長告訴你什麽了？”
哈利猶豫了。他不想對小天狼星撒謊，但他不知道他的教父會如何接受校長的話。
“他解釋了哈利如何才能打敗黑魔王，”羅恩說。“在我們的幫助下。”
“他還留下了不少東西來幫助我們，”赫敏補充道。
“他還告訴我們不要失去和平，”哈利補充道。他相信他的教父。他看到他的兩個朋友看了他一眼，然後互相看了一眼。
“聽到這個我感到很欣慰，”小天狼星笑著說，“鄧布利多已經開始考慮戰後的事情了。”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安慰，”哈利哼了一聲，“相信我，殺死伏地魔是件容易的事。”
“什麽？”小天狼星正盯著他們。
赫敏開口說道：“根據校長的說法，伏地魔的死可能會引發一場大屠殺，麻瓜出身的人會報仇，純血統的人也會反擊。”
“我們不能讓任何食死徒逃脫法律的製裁，否則十年後我們還得再次與他們戰鬥！”小天狼星說。
這聽起來很熟悉，哈利想。
“我們不會放過任何食死徒。但校長擔心麻瓜出身的人會不分青紅皂白地攻擊純血統的人，”赫敏反駁道。“他說得對，我們也見過這種事。”
“該死的白癡，”羅恩嘟囔道。他大聲補充道：“而且他認為在這種情況下你和鳳凰社的其他成員無法控製麻瓜出身的人。”
小天狼星皺起眉頭。“能有多糟？”
赫敏看著他。“純血統和麻瓜出身的人開始互相殘殺，就像食死徒一樣——襲擊家園，引發騷亂，試圖趕走鄰居……”
小天狼星咒罵道。“他們不是食死徒！”
“不會，但用不了多久，雙方都會開始效仿他們，”赫敏說，“隻要每個人都認為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
小天狼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又開口道：“但是，如果他們像抵抗軍一樣攻擊食死徒怎麽辦？”
“他們怎麽知道誰是食死徒？盡管我們得到了所有的間諜和其他幫助，但我們還是很難找到他們，”赫敏說。“我們不能容忍私刑正義，一旦伏地魔死了，戰爭勝利了，我們肯定不會容忍。”
“但是誰來接手追捕食死徒的任務呢？麻瓜出身的人不信任魔法部，而許多純血統的人也不信任麻瓜出身的人，”羅恩問道。
“哈！”小天狼星冷笑道，“相信魔法部能追捕食死徒嗎？他們連在空房間裏追捕一堆死去的弗洛伯蟲都做不到！”
“我們不能就這樣接管這個國家，用我們自己取代老家族。我們需要改革魔法部和英國巫師界，”赫敏說。“我們還需要純血統的信任——至少是那些不支持黑魔王的人。”
“他們要麽已經站在我們這邊，要麽膽小得什麽都不敢做，不管誰統治他們。”小天狼星聳聳肩。“不過我們先把你們的遺產拿來，然後專心殺死黑魔王。等我們打贏了戰爭再考慮其他的事情。”
哈利點頭表示同意。
*****
“看這裏，哈利！”
羅恩·韋斯萊看著小天狼星把哈利·鄧布利多的魔杖遞給哈利。老魔杖。他看見哈利接過魔杖，然後揮了揮，看到哈利倒吸一口涼氣時他的朋友瞪大了眼睛。“哇哦！”
羅恩從來沒有像那一刻一樣嫉妒他最好的朋友。哈利剛剛得到了傳說中的死杖。三件死亡聖器之一。根據傳說，人們為了這根魔杖戰鬥、殺戮，為它冒著生命危險——而哈利隻是把它當作奧利凡德魔杖中的七加隆魔杖。或者更糟的是，它是另一個家庭成員傳下來的，就像羅恩的第一根魔杖一樣。
然後他想起了哈利得到老魔杖的原因。他的朋友將要與伏地魔決一死戰，他需要老魔杖才能有機會。但根據鄧布利多的說法，為了挑戰黑魔王，魔杖在實際戰鬥中不會幫到他。
羅恩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羞愧過。至少從四年級開始就沒有過。
“過來，羅恩！”
他看見小天狼星遞給他一個包裹，大小跟他爸爸曾經帶回家的麻瓜鞋紙盒差不多，他想起鄧布利多也給他留了一些東西——一些“小飾品”。赫敏收到了一個圖書館，哈利收到了一根傳奇魔杖，而鄧布利多則收到了一些玩具。“謝謝，”他說。
他幾乎不想打開它，但是當看到赫敏拿著一箱子書，眼睛裏閃爍著光芒，而小天狼星評論說他“花了一個小時在阿不思的公寓裏收集這些書”時，他開始尋找任何分散注意力的東西，然後才開始嫉妒自己的女朋友。
包裹裏有六件……“小飾品”是個不錯的描述，羅恩決定，因為他不認識其中任何一件。還有一封信。他打開信，開始閱讀不同物品的描述，然後對最後一行感到遺憾地笑了笑。
我留給你們的不僅僅是這些設備，它們在你手中應該會非常有用，而且我還告訴你們，即使是看似不起眼的小玩意，在適當的時候也可能變得至關重要。就像巫師一樣。
校長對他非常了解，足以讓他再上一堂課，或者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
*****
倫敦，魔法部，1997 年 1 月 27 日
她是魔法部部長。威森加摩——至少是那些敢於參加她所呼籲的緊急會議的人——在半小時前才選舉了她。一切都符合法律。艾米莉亞·博恩斯走進部長辦公室時告訴自己這一點。現在是她的辦公室了。
自 康奈利 去世後，辦公室就被修繕過，但什麽都沒變。她自己也不打算做太多改變。康奈利 的私人物品已經寄給了他的家人，辦公室就足以滿足她的需要了。
她不會像其他部長那樣，在前任的陰影下開始她的任期。康奈利不會算作偉大的部長之一。不，她想，看著秘書放在她桌上的《預言家日報》頭條，看著大寫字母“鄧布利多死了！”，如果說有誰能蓋過她的風頭，那就是鄧布利多。即使死了，他的存在依然存在。已經有人在談論在她的辦公室裏放一幅他的肖像，這樣一旦啟動，它就能給她提供建議。
她坐下時告訴自己，她決定當魔法部長不是為了出名。她之所以當部長，是因為沒有其他人能做拯救國家所需的事情。如果她被視為一幅肖像的代言人，那麽隻要她能拯救英國，那也隻是小小代價。
在所有威脅中，她補充道，看著日曆，她即將與布萊克、波特和格蘭傑的會麵被列在了顯眼的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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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97 年 1 月 27 日，英國林肯郡斯坦福郊外
黑魔王伏地魔對他剛剛從特工那裏收到的信件嗤之以鼻。牙買加的巫師們聽說了鄧布利多的死訊，並聲稱鄧布利多是在闖入他們的聖書室時被殺的——他們並沒有這樣稱呼它。如果他們認為這樣的說法會給任何重要人物留下深刻印象，那他們就是傻瓜。雖然他們可能隻是想嚇唬自己的臣民。伏地魔想，有些巫師甚至可能真的相信他們可憐的防禦已經成功擊倒了他最大的敵人。
幸運的是，鄧布利多已經死在霍格沃茨，所以一旦他承擔起責任，那些霍根人的說法就顯得愚蠢了。
他笑了，一絲怒氣很快就消散了。他最大的敵人，他唯一的敵人，死了。甚至被他巧妙的陷阱殺死了！鄧布利多的死法很恰當，被斯萊特林的狡猾和對黑魔法的掌握打敗了！
現在，英國巫師界已經是他的了。現在沒有人能與他抗衡，至少在短時間內無人能與之抗衡。剩下的隻有一些小障礙：那些仍在與上級鬥爭的泥巴種、那些在鄧布利多死後仍盲目追隨他的人——還有大難不死的男孩。
並且他有計劃地解決這些障礙。
然而，盡管鄧布利多如此重要，但至今，誰殺死了阿不思·鄧布利多的問題仍未得到令人滿意的答案。黑魔王和牙買加的各路惡魔都聲稱對他的死負責，盡管他們的說法和證據相互矛盾，但都令人信服。
——摘自艾伯特·倫科恩所著的《二十世紀的英國巫師》
*****
霍格沃茨，1997 年 1 月 26 日
校長死了。哈利·波特仍然難以相信，即使他已經在醫務室裏看到了屍體。鄧布利多是他生活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不僅僅是在霍格沃茨。哈利知道這位老巫師並非永生不朽，但即使在霍格莫德之戰之後，他的一部分仍然有這種感覺。現在鄧布利多走了，哈利覺得霍格沃茨的一部分，他的一部分，也隨著校長的去世而消失了。
他正走過通往禮堂的走廊。幾個蹲著的人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他舉起魔杖，直到他意識到那隻是赫奇帕奇的級長在安慰三個一年級學生，四個人都在哭。他一直盯著他們，直到拐過拐角。
大多數學生都在宿舍裏，或者吃完飯後在回家的路上，但他現在無法忍受被關在屋子裏。他無法忍受作為大難不死的男孩所預料到的目光和竊竊私語。他渴望飛翔，飛上天空，讓寒冷的空氣使他麻木，但這會讓他想起霍格莫德。他寧願現在不去想那場戰鬥。
他根本不想去想。他寧願做點什麽，做任何事，這樣他就不會感到如此無助。這就是他前往穆迪上課用的訓練室的原因。老傲羅不在，羅恩可能正忙著照顧赫敏，但哈利至少可以練習一些咒語。
*****
訓練室的門打開時，哈利已經差不多熟練地練習了五分鍾的無聲施法。他稍微轉過身，將身體的右側朝向門，魔杖指向不太靠近入口的地方。
“你在這！”
看到小天狼星，哈利放鬆了下來。看到教父感覺很好。很安慰。不過，疑慮很快充斥了他。“你不應該在魔法部嗎？”哈利了解到，鄧布利多死了，魔法部會陷入恐慌。他的教父需要在那裏，防止魔法部向伏地魔屈服。
小天狼星聳聳肩。“我一會兒就過去。等我確定你撐得住就行。”他皺起眉頭。“你幾乎是從那裏逃出來的。”醫務室，他們在那裏看到了鄧布利多的屍體。
哈利突然感到內疚。他讓小天狼星錯過更重要的事情。
他的教父歎了口氣。“別這樣，哈利。”年長的巫師走到他身邊，把手放在他的肩膀上。“對我來說，你是最重要的人。”
哈利心中湧起一種奇怪的溫暖和內疚感。然後他皺起了眉頭。鄧布利多死了，他就是這場對抗伏地魔的戰爭中最重要的人。他是預言中打敗黑魔王的人——這次是徹底打敗黑魔王。“對不起，”他喃喃道。
“為了什麽？”小天狼星聽起來確實很困惑。
“讓你擔心了。”因為他讓所有依賴他變得堅強的人失望了。
“無論你做了什麽，我都會擔心你，哈利。這就是教父的職責。”小天狼星在說到“教父”之前，聲音裏有一絲哽咽。
“嗯，我在訓練。”哈利指著變出來的石塊，上麵布滿了幾個小孔。
“刺耳咒語？”小天狼星盯著他們看。
“主要是無聲施法，”哈利解釋道。他通常使用的刺耳咒比這更有效。
“啊。”小天狼星點點頭。“給我看看？”
哈利退後一步，然後用魔杖戳了一下石頭。一小團灰塵中又出現了一個洞。他重複了一遍又一遍的咒語。
“我想你已經明白了，”小天狼星說。“隻是需要多練習一下。”
“不隻是無聲施法，”哈利說。他聳聳肩。他需要更多的攝神取念訓練，比其他任何事情都重要。但校長走了……“我不認為他會死。真的。”
“沒有人能長生不老。”小天狼星皺起眉頭。“不過我不認為他會死於詛咒。”
“他和伏地魔決鬥了嗎？”鄧布利多知道自己殺不了伏地魔，但他去與黑魔王決鬥，是不是為了給哈利的訓練贏得更多的時間？
“目前沒人知道。據我們所知，他當時正在加勒比海尋找解藥，但我們不知道他是否真的去了那裏，還是在途中遭到伏擊，或者這隻是一個詭計。”哈利的教父歎了口氣。“麥格教授在他的辦公室裏發現了他，他已經死了。目前，我們真正知道的就這些了。”
哈利早就知道了。“福克斯還在唱歌嗎？”他覺得自己能隱約聽到那首悲傷的歌，仿佛在腦海深處，但那可能隻是他的想象——他的攝神取念訓練告訴他，這樣的事情很容易發生。
“是的。”小天狼星變出一把椅子坐下。哈利心想，他看起來很累。“他從……嗯，我們認為從死亡開始就沒停過。”他哼了一聲。“你知道，穆迪在領導調查。或者至少他聲稱自己在領導。我們不想讓其他傲羅到處打探，但這並不能阻止他們。”
哈利咒罵道。“他們還剩下足夠的傲羅來守衛學校和其他地方嗎？”
“如果他們把所有東西拚湊起來，也許可以。他們中的許多人不會比七年級好多少，但是……他們不能讓霍格沃茨無人看守。不管他們有多有效。”小天狼星嘲笑道。“政治。”
“赫敏會離開。”哈利的朋友不會留下來。魔法部搬進來，鄧布利多也死了。
“是的。”小天狼星搖搖頭，揉了揉額頭。“不能相信魔法部，盡管他們現在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需要她和她的朋友。”
哈利瞪大了眼睛。“你認為他們會攻擊她來和伏地魔做交易嗎？”
“博恩斯 不會和他做交易。她會和他戰鬥到最後一口氣。但她也不會和抵抗軍做交易。這不是他們需要的那種交易。我們隻能希望她會遵守 福吉 達成的交易。”西裏斯 哼了一聲。“在我們打敗黑魔王之前，這沒什麽大不了的。”
哈利知道，這一切都取決於他自己。還有他的訓練。“我需要一位新老師。”
教父緩緩地點頭，“還有事。”
*****
在赫敏·格蘭傑看來，校長躺在霍格沃茨醫務室的小房間裏，看上去十分安詳。長袍遮住了他胸膛的殘骸，令人作嘔，他的胸膛被某種腐爛的咒語侵蝕著，而龐弗雷夫人至今還未發現這種咒語。對於一位偉人來說，這是多麽可怕的結局啊！
她沒有在那裏呆太久。隻是親眼看到他真的死了。勉強表達一下她的敬意。鄧布利多死後，英國的情況發生了變化，而且不是變得更好了。
她鎮定自若，對聚集在丹尼斯房間的其他抵抗軍成員講話，他們把昏迷男孩的床推到了角落裏：“校長死了。”
他們已經知道了這一點，但坐在變出來的扶手椅上、緊貼在賈斯汀身邊的莎莉·安妮還是倒吸了一口涼氣，仿佛她曾希望這隻是一個錯誤。大多數人都嚴肅地點點頭——他們知道這對整個團隊意味著什麽。
“傲羅和魔法師很快就會來，來‘守衛’學校，”赫敏繼續說。“這裏不再需要我們了，我們會回到一個安全屋。”安全總比後悔好。
“你不信任魔法部嗎？”西莫斯問道。
“我相信 博恩斯 不會在戰爭中背叛我們，”她說。這個女巫很能幹。“但之後呢？”她搖了搖頭。“如果可以的話，我寧願不向他們透露任何關於我們的事情。以防萬一。”
“在黑魔王的屍體落地之前，這個該死的賤人就會從背後捅我們一刀！”西莫斯咆哮道。
“我覺得這不太可能，”赫敏說，“但從我聽到的來看，她對維護法律和秩序近乎狂熱。”
前任魔法師路易斯點點頭。“博恩斯對正義非常執著。他不容腐敗。他固執己見。他絕不屈服。”她坐在傑裏米變出來的床上，握著他的手。
“當魔法部追捕麻瓜出身的人時，沒見過多少對正義的熱愛。”塔尼亞冷笑著，靠在她變出來的座位上。
“她對正義的看法和我們不一樣，”赫敏說。“如果威森加摩通過了一項法律，她就會執行它。不管怎樣。”
“就像納粹一樣，”約翰補充道。
赫敏不太確定自己會走那麽遠，但她無法否認這種說法。許多納粹分子在接受審判時都曾試圖為自己辯護：他們所做的事在第三帝國是合法的。“無論如何，我們得搬走。我們可以在我們的安全屋照顧傑裏米。不過丹尼斯……我會請幾個朋友來照顧他。”他們抽不出人手，也不能讓他落入魔法部的手中。
“這些朋友是誰？”西莫斯盯著她問道。
“我會告訴你他們是否能收留他，”赫敏說。她看著他，直到他皺起眉頭，目光落下。“還有什麽事嗎？”她再次對著房間說道。幾秒鍾內，沒有人說話，她點了點頭。“好吧，我們走吧！”
*****
羅恩·韋斯萊感到無助和無用。校長死了，赫敏加入了抵抗軍，已經在為新情況做準備，哈利和小天狼星一起出去了，可能正在處理威森加摩的問題——大難不死的男孩將是英國現在需要的一線希望。毫無疑問，他的父親和珀西在魔法部工作，努力防止它崩潰。比爾和法國人在一起，雙胞胎在他們的商店裏……每個人都在做一些有用的事情。但羅恩卻被困在霍格沃茨。還有金妮，雖然他的妹妹可能在宿舍裏看地圖。
他靠在牆上，離醫務室隻有一條走廊。鄧布利多的死意味著失去了唯一一個能夠對抗伏地魔的巫師。也許他們應該試著保守這個秘密，哪怕隻有幾天。他搖了搖頭。不，這個消息無論如何都會傳開，如果黑魔王能夠為真相的震驚做好準備，或者在他選擇的時間透露它……
鄧布利多的死不是羅恩喜歡去想的事情。後果太可怕了。現在有太多人認為戰爭失敗了，即使是鳳凰社的人。當然，他的家人不會。他們是地地道道的格蘭芬多，他們知道校長甚至會為他的死做好計劃。他們會繼續戰鬥。在魔法部，在其他地方。小天狼星也不會放棄，因為他知道伏地魔不會休息，直到哈利死。每個人都知道，法國人不會停止戰鬥，直到他們或他們的敵人死了。或者兩者都死了，就像發生過幾次的那樣。
隻要 博恩斯 還在掌權，魔法部就會繼續戰鬥。那個女巫不會放棄，而她的傲羅和 巫師警官（不管怎樣，那些還活著的人）會想要報仇。而 威森加摩 成員們知道，如果黑魔王獲勝，他們就會被殺死。
但公眾呢？他們很快就會嚇得瑟瑟發抖，要麽逃跑，要麽乞求饒恕。羅恩知道這一點。就像他知道他的家人生存的幾率很低一樣。但這並不能阻止他們。就連媽媽也知道這一點。他閉上了眼睛。這對她來說是最難的。但他們別無選擇，真的沒有。隻要有獲勝的機會，他們就會繼續戰鬥。隻要哈利還活著，就有獲勝的機會。
他低聲咒罵了幾句，然後推開了牆。他不能什麽都不做。也許赫敏需要幫助。或者哈利。或者盧娜。他願意做任何事情來擺脫這種無助的感覺。
*****
羅恩在醫務室遇到了抵抗軍。或者說，他遇到了站在門口的西莫。有一會兒，他們互相凝視著，羅恩的魔杖指向另一個巫師，西莫的麻瓜槍指向他的胸口。然後羅恩放下魔杖，咯咯笑著，盡管他不得不強迫自己這麽做。“對不起，穆迪的訓練讓我有點緊張。”
過了一會兒，西莫放下槍，哼了一聲。“不能相信任何人。”
“時刻保持警惕。”羅恩聳聳肩。“赫敏在裏麵嗎？”
西莫又猶豫了一下，然後點點頭，轉過頭喊道：“赫敏！你男朋友找你了！”
羅恩再次笑了起來，這次他沒有強迫自己這麽做。這聽起來就像……西莫沒有離開一樣。他忽略了另一個巫師略帶困惑的目光。赫敏來了。她穿著製服，一把步槍掛在她身邊的吊帶上。
“羅恩。”她咬著下唇，他覺得這個樣子太可愛了，這又一次讓羅恩想起了這場混亂開始之前的時光。
他張開雙臂，向前邁了一步，又邁了一步，直到他能把她拉進懷裏，在槍上用雙臂環抱著她。他無視身後傳來的竊笑聲。他的女朋友要走了，他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再見到她。或者——盡管他很快就把這個想法埋了下去——他是否還能再見到她。然後他感覺到她在他懷裏變得緊張，然後向後退了一步。
“鏡子，”她說道，一邊施展隱私咒語，一邊把鏡子拿出來。
*****
倫敦，魔法部，1997 年 1 月 26 日
當門打開時，艾米莉亞·博恩斯已經準備好了魔杖。魔法部的防禦大部分已經修複，有些甚至得到了改進，但她並沒有忘記福吉的死，她不會讓自己變得自滿。
“博恩斯。” 穆迪向她點點頭，關上了身後的門，然後開始施展隱私咒語。
她等待著，雖然不太有耐心，但試圖催促這位偏執的傲羅是沒用的，而且考慮到最近發生的事件，他采取額外措施可能是對的。如果她完全信任她的安全，她會利用這段時間閱讀桌上最新報告的另一頁。
終於，穆迪說完了，轉身對她說：“阿不思死了。”
阿米莉婭感覺自己好像被人下了咒。她差點像個新手一樣脫口而出“什麽？”。“他是怎麽死的？”她問道。鄧布利多死了……
“麥格教授在辦公室的地板上發現了他，他的胸口被黑暗的咒語腐蝕了，他的鳳凰在屍體上哭泣。據我所知，他是在夜裏去世的。”穆迪坐下來，他的義眼瘋狂地旋轉著。
阿米莉亞感到一陣寒意襲上心頭。有人成功殺死了英國最偉大的巫師。她知道隻有一個人能做到這樣的事。“他是在辦公室裏被殺的嗎？”如果是那樣的話，沒人能幸免。霍格沃茨擁有全英國最好的守衛和防禦。
“我沒有看到任何打鬥的跡象，也沒有看到任何陷阱被觸發的跡象，”穆迪說。“最好的猜測是？他設法逃脫了對他實施這種行為的人或事，但在得到幫助之前死在了他的辦公室裏。”
這很有道理。但這並不能改善魔法部的情況。鄧布利多死後，黑魔王幾乎可以隨心所欲地攻擊任何東西，尤其是如果他親自殺死巫師的話。隻有守衛才能阻止他——如果他試圖親自解決它們，他就很容易受到攻擊。但如果他雇傭了解咒者……她搖了搖頭。通常情況下，她會取消所有假期，但這已經完成了。所有能幹的人都已經值班了，通常是兩班倒。“霍格沃茨的情況如何？”穆迪會知道的；老傲羅是鄧布利多的人之一。
“防禦力還是一如既往的強，但是阿不思和斯內普走了之後，唯一能在戰鬥中派上用場的就隻有麥格和弗立維了。”穆迪嗤之以鼻，“其他人勉強夠用。不過比一般的傲羅強多了。嗬嗬，那裏有些孩子可能比你們一半的人表現得更好。”
阿米莉亞想責備老傲羅，但他可能是對的——他們正在拚命招募新兵。已經有一段時間了。“那我就派一個小隊來。”他們可以輪換。足以展示旗幟，並監視學校。
“不要派白癡去，也不要派偏執狂去，”穆迪說。
她知道他真正的意思。“我不會違背部長的約定。”盡管承認這一點讓她很自尊，但與那些凶手合作是魔法部——也是她——現在唯一的希望。
“很好。你終於學會了。但你還是會是個糟糕的部長。”穆迪咯咯笑著，然後咳嗽著從酒瓶裏抿了一口。
她調整了一下單片眼鏡。這副眼鏡不如穆迪的眼睛好，但卻能讓她看到比她平時受過訓練的眼睛所能看到的更多的東西。
“我不會屈服的，博恩斯。我不會放棄，直到黑魔王被消滅。”穆迪咧嘴一笑，他那張傷痕累累的臉扭曲得像凝固的牛奶。“但我不再年輕了。”他停頓了一下。“現在誰是代理部長？”
阿米莉婭當然把這些都背熟了。“菲利福吉·朗科恩。”威森加摩最年長的成員。自魔法部之戰以來一直失蹤。
“食死徒，”穆迪說。
“我將召開緊急會議選舉新部長，”阿米莉亞說。
“你的意思是選舉你自己。”穆迪再次咯咯笑起來。
“還有其他人能做這些事嗎？”沒有，她已經找過了。魯弗斯也許能做到，但他是被詛咒的人之一。
“亞瑟·韋斯萊可能會讓你大吃一驚。”
阿米莉婭搖搖頭。“他得不到溫和派的支持，傳統的老家族也討厭他。阿不思死了，就連他自己派係的一些人也可能不會投票給他。”
“你可以說服他們。”穆迪又抿了一口酒。
“韋斯萊不是我們需要的巫師。他太激進了。”而且他會違反太多規則，破壞太多法律。他會專注於贏得戰爭，而不關心這種立場的後果。如果贏得戰爭意味著將國家變成一個獨裁政權，在戰場上犧牲法治，以權宜之計的名義強人統治弱者，那還有什麽好處呢？
“也許這就是需要的。”穆迪聳聳肩，好像他並不擔心。不過，阿米莉亞更了解他。
“不太可能。與麻瓜出身的人結盟，選出一個不僅對麻瓜的一切都著迷，而且他的兒子還和抵抗軍的領袖約會的巫師？太多人會覺得這會把國家交給麻瓜出身的人。”阿米莉亞嘲笑道。蘇珊告訴過她這對夫婦的事。不過韋斯萊會嚇壞她——溫和派會支持她，鄧布利多的一些朋友也會支持她，他們曾相信鄧布利多能防止麻瓜出身的人失控。老巫師是否會這麽做是另一回事——在他們最後的談話中，他聽起來太激進了，不符合阿米莉亞的口味。雖然她羞於承認這一點，但如果鄧布利多在黑魔王死後就死了，對英國來說會更好。
“他的大兒子是德拉庫爾家族某位成員的未婚妻。”
“媚娃 的未婚妻。人們會認為她控製了他。”盡管 德拉庫爾 的幫助令人欣喜，但 阿米莉亞 知道她並不是唯一一個對法國幹涉英國政治心存警惕的人。如果法國人承諾不僅僅是容忍私人倡議，情況可能會有所不同，但這種承諾不太可能實現。
“記住，博恩斯：麻瓜出身的人不信任你。你的傲羅花了太多時間追捕他們。你必須非常小心地對待他們。” 穆迪 再次咧嘴一笑。
“我跟他們的領袖談過了。抵抗軍知道我們需要齊心協力才能打敗黑魔王。”格蘭傑雖然年輕，但她沒那麽傻。而且她連十幾根魔杖都不剩——如果運氣好一點，戰爭結束前還會有更多的人死去。
“我說的不隻是抵抗軍，博恩斯。”
阿米莉婭眯起眼睛看著他。“剩下的人都逃走了，躲起來了。”無組織的烏合之眾，與翻倒巷裏的敗類差不多——雖然是個持續不斷的麻煩，但算不上真正的威脅。
“那是在他們還沒有榜樣可循之前。”穆迪站起來，再次咳嗽。“我會回到霍格沃茨，繼續調查。讓你派去霍格沃茨的人向我匯報。我會讓他們不要被那裏的學生羞辱。”
她沒有對穆迪最後的嘲諷做出反應，隻是在老傲羅離開時點了點頭。她要組織一場選舉，而且要盡快。
*****
1997 年 1 月 26 日，英國林肯郡斯坦福郊外
黑魔王伏地魔盯著剛剛收到的紙條。他最大的敵人死了？甚至死在校長辦公室的中央？除了伏地魔本人，還有誰能做到這樣的事？
當然，這可能是一個詭計。一個陷阱，意在引誘他，讓他過度勞累，這樣校長就可以伏擊他。對於像鄧布利多這樣有力量和經驗的巫師來說，假死並不難。然而……他的敵人真的會走這麽遠嗎？動搖英國羊群對他的信心？鄧布利多當然會這麽做——難道他不是已經在一次伏擊中犧牲了他的兩個朋友嗎？
黑魔王搖了搖頭。不，他必須堅持他的計劃，至少現在是這樣。看看鄧布利多願意讓這種情況持續多久。一旦他揭露了他的謊言，準備譴責這個老人是一個殘忍的操縱者。如果這是真的，如果有人真的設法殺死了他最大的敵人，那麽黑魔王甚至可以利用這一點。那將是一個外國人，伏地魔將能夠為英國提供保護，以抵禦這一新威脅。
但誰能做到這一點？在歐洲，沒有一個巫師能與鄧布利多相提並論，更不用說他自己了。伏地魔很清楚這一點。世界上還有哪個地方會對英國事務感興趣？奧斯曼帝國可能心懷怨恨——鄧布利多是迫使他們停止對地中海飛地進行奴隸襲擊的聯盟背後的推動力量，但那是幾十年前的事了，他們冒著組建新聯盟的風險作出回應。雖然……鄧布利多對加勒比海的“訪問”也已經三十多年了，而那些巫師更善於記仇。伏地魔在幾年後親自穿越該地區時成功利用了這一點……
他的目光落在桌子上的頭骨上。他從靈魂圖書館拿走的頭骨，被一個陷阱誘餌所取代。任何研究他的枯萎咒的人都會嚐試使用的頭骨。他將陷阱綁在了這個地方的護盾上。這不是經常做的事情，因為大多數入侵者或攻擊者在進入之前都會拆除一個地方的護盾。當然，這個地方的主人不會這麽做。但是，如果不是鄧布利多的某個惡棍，而是在護盾仍然有效的情況下進入……伏地魔的咒語將得到幾個世紀以來不斷增強的保護的強化……
他拿出一些羊皮紙。他有事情要詢問。
*****
霍格沃茨，1997 年 1 月 26 日
當教父對著魔鏡說話時，哈利·波特有些忐忑地環顧著校長辦公室。鄧布利多就死在這裏，就在這個房間裏。他不知道那股淡淡的腐爛氣味是他的想象，還是校長死亡的揮之不去的回憶——一個足以殺死鄧布利多的咒語，盡管有福克斯的幫助，也可能經受住清潔咒的考驗。用這種方式詛咒校長辦公室很符合黑魔王的風格——畢竟，他詛咒了黑魔法防禦術老師的職位。
哈利正在研究架子上的各種小飾品，這時辦公室的門打開了，赫敏和羅恩走了進來。
“有什麽緊急情況？”羅恩剛關上門，赫敏就問道。她看起來很緊張——哈利認為這是可以理解的。“小天狼星不想通過鏡子告訴我們。”她環顧四周。“他到底在哪裏？”
“他在後麵，”哈利點點頭，指著校長座位後麵的門，“準備冥想盆。”
他看見她瞪大了眼睛，便慢慢地點點頭。“顯然，鄧布利多給我們留了言。”
“我們三個？”羅恩問。
“是的，你們三個！”
哈利轉身，發現小天狼星已經進了辦公室。“阿不思給了我一個裝有記憶的小瓶子，並明確表示隻有你們三個人才能看到它。”
“天哪。”羅恩的聲音比哈利預想的還要驚訝——畢竟他們兩個一直在校長的指導下訓練。
“你們三個快來——一切都準備好了。”小天狼星揮手示意他們向前走。
哈利和他的朋友們交換了一下眼神，然後三人走進了校長的房間。
小天狼星關上了門，然後對門施了咒語。“穆迪應該能阻止偷聽者，但我們不應該浪費時間。”
“我想傲羅很快就會到了，”赫敏說。
“可能吧。至少是穿著紅色長袍的巫師和女巫。”小天狼星嘲笑道。“他們和魔法部在上次戰爭中招募的詛咒者一樣沒用。”
“魔法部軍隊中仍然有一些老兵，”羅恩指出。
“但他們不會把他們送到這裏來。”小天狼星哼了一聲。“威森加摩和魔法部希望最好的傲羅和魔法師就在他們身邊——保護他們。”
赫敏嘟囔了些什麽，哈利沒聽清，但還沒等哈利問她說什麽，他們就來到了校長室的一個壁龕，那裏放著一個石盆。石盆看起來像是大理石的，上麵刻滿了符文。那是鄧布利多的冥想盆。盆上方有一小團雲——薄霧或煙霧。
“你知道怎麽用嗎？”小天狼星問道。赫敏正要回答，哈利看見她張開了嘴，但他的教父還是繼續說道：“隻要把你的頭伸進水盆上方的霧氣裏就行了。先讓自己舒服一點——在觀看記憶時你可能什麽都感覺不到，但之後如果你感到局促，你就會感覺到。”
哈利並不關心這些——他想知道鄧布利多給他們留下了什麽信息——他隻是向前傾身，直到頭進入霧氣中。
他發現自己身處一個非常熟悉的場景。他站在校長辦公桌前，鄧布利多坐在辦公桌後麵。老巫師溫和地微笑著。
“哈利，韋斯萊先生，格蘭傑小姐。如果你們在看這段記憶，那我死了。”他笑了。“或者，我更願意說，我去了下一次偉大的冒險。我無法告訴你們我是怎麽死的——當然，如果我知道的話，我會避免的——但因為我在霍格莫德與湯姆·裏德爾的戰鬥中差點喪命，我想可以肯定的是，他比我想象的更狡猾。”他歎了口氣。
“無論如何，除非我至少能在死前毀掉他的身體，否則湯姆會抓住我死後的機會，對魔法部和霍格沃茨發起攻擊，他認為魔法部和霍格沃茨毫無防備。說實話，這個假設並不完全錯誤。我毫不謙虛地說，我死後，英國再也沒有巫師能在戰場上與他勢均力敵了。雖然這是一個殘酷的事實，但更糟糕的是，大多數巫師都知道這一點。雖然我不指望魔法部或我的朋友會投降，但我不得不假設他們會在絕望中鼓起勇氣戰鬥，並預料到會失敗。這往往是一個自我實現的預言。”
校長再次歎了口氣，臉上的笑容稍稍收斂。“然而，你們三個人都知道，情況雖然看起來很可怕，但遠非絕望。哈利，你的訓練已經取得了很大進步。我希望從這條消息到我去世，我能夠教給你更多東西，但這並不重要。你知道你需要知道什麽，更多的訓練會有所幫助，但不是至關重要的。”
哈利卻不這麽認為。“我幾乎看不到任何虛假的記憶，”他喃喃道。
“當然，你可能認為自己還沒有準備好，”校長的記憶繼續說道，好像它聽到了哈利的話，“這很自然——與黑魔王單打獨鬥，甚至，或者特別是在你的腦海中，都是相當艱巨的。”
哈利想，這個老巫師很擅長輕描淡寫。
“這就是我們作弊的原因。”
“什麽？”哈利以為他們三個人聽到這句話都會做出同樣的反應。
鄧布利多現在笑容滿麵，舉起了魔杖。“確切地說，是這樣。我想你聽說過‘魔杖選擇巫師’這句話——加裏克很喜歡引用這句話。這也是真的——每根魔杖都最適合一個巫師或女巫。如果他們使用另一根不太適合他們的魔杖，他們的施法就會受到影響。你可能還記得，韋斯萊先生親身經曆過這種情況。”
“是的，”哈利聽到羅恩嘀咕了一句，然後赫敏讓他安靜下來。
“然而，有一個已知的例外——盡管可能還有更多；我們幾乎無法確定魔法方麵的情況——一根魔杖可以為任何揮舞它的人服務，並且比任何其他魔杖都更好：老魔杖。”
“天哪！”羅恩說。
哈利看了他一眼，發現赫敏也做了同樣的事。顯然，他們的朋友知道這意味著什麽。
“大多數巫師認為老魔杖隻是個傳說，而那些認為它是真實存在的人則在尋找它，據說老魔杖是由死神親自打造的。”鄧布利多慢慢搖了搖頭。“我不相信這一點。我認為更有可能的是，它的第一個使用者安條克·佩弗利爾編造了這個傳說來掩蓋魔杖的來源——要麽是他殺死了它的前任使用者，要麽是他自己用黑魔法打造了它。不過，既然我已經死了，現在可能已經證明我是錯的了。”他又笑了。“不管它的來源是什麽，老魔杖都能讓你，哈利，突破黑魔王的防禦，在他的腦海中麵對他。但它不會讓你獲勝。沒有魔杖，沒有咒語能影響你和湯姆之間的鬥爭。老魔杖能讓你做的就是進入他的思想；剩下的就由你決定了。”
哈利抿緊嘴唇。當校長的記憶提到作弊時，他還希望有更多事情發生。他早該知道事情不會那麽簡單。
“正如你已經知道的，你必須非常接近伏地魔才能使用攝神取念術。與以前不同，找到他不再是主要挑戰——在我死後，黑魔王會變得相當大膽。但你必須勇敢地麵對他的追隨者和他自己，沒有我的保護。理想情況下，他會找你決鬥，以證明自己的優越性，但我擔心在殺死我之後，他不會覺得有必要這樣做。”鄧布利多的笑容消失了。“這種情況可以歸咎於我，我希望你能原諒我。”
老巫師的記憶深吸了一口氣。“韋斯萊先生，格蘭傑小姐，你們和你們的朋友、盟友要代替我保護哈利，對抗黑魔王的追隨者和伏地魔本人。”
哈利正要抗議——他不想讓他的朋友為他冒這樣的風險——但赫敏讓他安靜下來，羅恩怒視著他。
“我希望我能給你更多關於如何麵對黑魔王和他的追隨者的建議，但正如我的死所證明的那樣，我的計劃並不像我想象的那麽完善。”
哈利聽到羅恩哼了一聲，赫敏低聲說了些什麽，哈利沒聽清楚。然而，在他還沒來得及說話之前，校長的記憶又響了起來：“不過，韋斯萊先生，格蘭傑小姐，我可以給你們留下一些比建議更實在的東西。格蘭傑小姐，我給你們留下了一些非常獨特的書籍，你們會發現它們對處理黑魔法很有用。不過，我要提醒你們：人們很容易認為對抗一個黑暗咒語的最好辦法就是再施一個黑暗咒語。雖然在某些情況下可能確實如此，但這種‘解決辦法’往往比它們要解決的問題更危險。不要屈服於這種誘惑——相信我，你會後悔的。”
哈利看了一眼赫敏，發現女巫很緊張，甚至在顫抖，但她慢慢地點了點頭。
“韋斯萊先生，你可能認為自己隻是一個普通的巫師，盡力幫助朋友，但你已經證明了自己既勇敢又能隨機應變，麵對經驗豐富的傲羅會逃避或無法應對的危險。我給你留下了一些我多年來收集的小飾品，你應該會覺得有用。不過，就像格蘭傑小姐一樣，我必須提醒你——如果使用不當，它們可能會非常危險。有時即使使用得當，也會很危險。”記憶中淡淡一笑，補充道：“我相信你和兄弟們的經曆會對你有所幫助。”
“梅林的球！”羅恩驚呼道，但赫敏再次讓他安靜下來。
“你們可能想知道為什麽你們三個聽到了這些，而其他人卻聽不見，比如阿拉斯托、小天狼星和我的兄弟，他們都會與你們並肩作戰，冒著生命危險打敗黑魔王。”
既然校長的形象提到了這一點，哈利就想知道為什麽小天狼星沒有和他們在一起。
“之所以把你們三人單獨挑出來，是因為伏地魔的遺產即使在他最終死後仍會繼續威脅英國巫師界。我說的不是他幸存的追隨者，而是他的操縱和詭計所造成的仇恨和恐懼。”
哈利看到校長在這段記憶中看起來比以往任何時候都更加嚴肅。
“戰爭使人變得殘暴。當他們的朋友和親人被殺時，雙方都覺得有理由進行報複——並且不斷升級。特別是在與像黑魔王及其追隨者這樣卑鄙的敵人作戰時。對於那些參加過戰爭的人來說，暴力往往更容易發生。我自己在幾場戰爭中都見過這種情況。甚至經曆過，這讓我感到非常羞愧。”
哈利瞪大了眼睛。他沒想到這一點。校長竟然……
“黑魔王的行為敗壞了他的事業和他的追隨者的名譽。我毫不懷疑幸存的食死徒將被繩之以法。”鄧布利多深吸了一口氣。“但許多純血統的巫師和女巫不會看到正義得到伸張。他們會看到勝利者實施報複。一年多來，他們一直被告知麻瓜出身的人有多麽危險，有多麽殘忍。即使他們沒有對麻瓜出身的人采取任何行動，即使他們沒有濫用魔法部通過的法律，他們也會害怕僅僅因為是純血統而受到懲罰。那些在血統很重要的信念中長大的人會期望其他人——麻瓜出身的人——采取相應的行動，並根據他們的血統而不是他們的行為來評判人們。
“另一方麵，麻瓜出身的人已經被迫害了一年，被迫離開家園，躲藏起來。他們親眼目睹朋友和家人被逮捕，甚至被殺害，原因僅僅是他們生來就是麻瓜。他們親眼目睹自己的家園、生意被純血統的人接管，他們從魔法部的法律中牟取暴利。他們中的許多人想要的不僅僅是正義，而是複仇。有些人不在乎他們傷害了誰，隻要傷害的是純血統的人就行。”
哈利聽到赫敏嘶嘶地吸了一口氣，知道她在想什麽，並且想起了什麽。
“伏地魔被擊敗後，英國將變成一口隨時會沸騰的大鍋。我擔心，我的許多老朋友和盟友將無法采取必要措施來避免一場血腥屠殺——或者十年或二十年後的另一場戰爭。”
“什麽？”哈利差點忘了自己正在看的是一段記憶。校長在說什麽？
“小天狼星被不公正地關押在阿茲卡班十多年，周圍都是怪物，迫使他重溫最糟糕的記憶。在經曆了如此折磨之後，他對魔法部的看法也變得偏頗，這是可以預料的。阿拉斯托花了幾十年時間追捕黑巫師，卻因此致殘，無法再相信任何人。我的兄弟……這不是我要講的故事，但他被這個國家深深地冤枉了，從那以後就變了個人。亞瑟是個好人，但他被魔法部很多人鄙視和輕視，和莫莉一樣，家庭對他來說是第一位的。阿米莉亞太固守現狀，太堅信自己的原則，太不願意質疑自己，在需要的時候也不願意屈服。康奈利太容易屈服於壓力，太容易受到影響。
“英國需要正義和改革，但最重要的是，它需要那些做正確事情的人，而不是做容易的事情的人。那些願意站在無辜者一邊的人，甚至反對他們的朋友和家人。”校長摘下半月形眼鏡，似乎直視著哈利。
“像你這樣的人。”
校長再次歎了口氣，雙手合十。“你們不僅要贏得戰爭，還要贏得和平。我不想把這個負擔放在你們身上，尤其是看到你們已經肩負重任，但我別無選擇。你們還年輕，但從你們在霍格沃茨的第一年開始，你們就證明了自己。你們一次又一次贏得了我的信任。請放心，無論我在哪裏，我的心與你們同在。”
*****
“天哪，這人瘋了！真是瘋了。”
聽到羅恩的表情，哈利咯咯笑了起來，但他卻感到沮喪得想哭。鄧布利多不僅希望他能在單打獨鬥中打敗黑魔王，還希望他能改革這個國家？三個少年？“我們甚至還沒有完成學業！”他說，記憶開始消退。
然後他回到校長的座位上，揉著太陽穴。他的背因為長時間彎腰而疼痛，他伸展了一下身體以緩解疼痛。
“告訴過你，但你聽了嗎？”小天狼星一邊懊悔地笑著，一邊搖著頭。
哈利嘲笑他。
“那麽，校長告訴你什麽了？”
哈利猶豫了。他不想對小天狼星撒謊，但他不知道他的教父會如何接受校長的話。
“他解釋了哈利如何才能打敗黑魔王，”羅恩說。“在我們的幫助下。”
“他還留下了不少東西來幫助我們，”赫敏補充道。
“他還告訴我們不要失去和平，”哈利補充道。他相信他的教父。他看到他的兩個朋友看了他一眼，然後互相看了一眼。
“聽到這個我感到很欣慰，”小天狼星笑著說，“鄧布利多已經開始考慮戰後的事情了。”
“這根本就不是什麽安慰，”哈利哼了一聲，“相信我，殺死伏地魔是件容易的事。”
“什麽？”小天狼星正盯著他們。
赫敏開口說道：“根據校長的說法，伏地魔的死可能會引發一場大屠殺，麻瓜出身的人會報仇，純血統的人也會反擊。”
“我們不能讓任何食死徒逃脫法律的製裁，否則十年後我們還得再次與他們戰鬥！”小天狼星說。
這聽起來很熟悉，哈利想。
“我們不會放過任何食死徒。但校長擔心麻瓜出身的人會不分青紅皂白地攻擊純血統的人，”赫敏反駁道。“他說得對，我們也見過這種事。”
“該死的白癡，”羅恩嘟囔道。他大聲補充道：“而且他認為在這種情況下你和鳳凰社的其他成員無法控製麻瓜出身的人。”
小天狼星皺起眉頭。“能有多糟？”
赫敏看著他。“純血統和麻瓜出身的人開始互相殘殺，就像食死徒一樣——襲擊家園，引發騷亂，試圖趕走鄰居……”
小天狼星咒罵道。“他們不是食死徒！”
“不會，但用不了多久，雙方都會開始效仿他們，”赫敏說，“隻要每個人都認為自己在做正確的事情……”
小天狼星沉默了一會兒。然後他又開口道：“但是，如果他們像抵抗軍一樣攻擊食死徒怎麽辦？”
“他們怎麽知道誰是食死徒？盡管我們得到了所有的間諜和其他幫助，但我們還是很難找到他們，”赫敏說。“我們不能容忍私刑正義，一旦伏地魔死了，戰爭勝利了，我們肯定不會容忍。”
“但是誰來接手追捕食死徒的任務呢？麻瓜出身的人不信任魔法部，而許多純血統的人也不信任麻瓜出身的人，”羅恩問道。
“哈！”小天狼星冷笑道，“相信魔法部能追捕食死徒嗎？他們連在空房間裏追捕一堆死去的弗洛伯蟲都做不到！”
“我們不能就這樣接管這個國家，用我們自己取代老家族。我們需要改革魔法部和英國巫師界，”赫敏說。“我們還需要純血統的信任——至少是那些不支持黑魔王的人。”
“他們要麽已經站在我們這邊，要麽膽小得什麽都不敢做，不管誰統治他們。”小天狼星聳聳肩。“不過我們先把你們的遺產拿來，然後專心殺死黑魔王。等我們打贏了戰爭再考慮其他的事情。”
哈利點頭表示同意。
*****
“看這裏，哈利！”
羅恩·韋斯萊看著小天狼星把哈利·鄧布利多的魔杖遞給哈利。老魔杖。他看見哈利接過魔杖，然後揮了揮，看到哈利倒吸一口涼氣時他的朋友瞪大了眼睛。“哇哦！”
羅恩從來沒有像那一刻一樣嫉妒他最好的朋友。哈利剛剛得到了傳說中的死杖。三件死亡聖器之一。根據傳說，人們為了這根魔杖戰鬥、殺戮，為它冒著生命危險——而哈利隻是把它當作奧利凡德魔杖中的七加隆魔杖。或者更糟的是，它是另一個家庭成員傳下來的，就像羅恩的第一根魔杖一樣。
然後他想起了哈利得到老魔杖的原因。他的朋友將要與伏地魔決一死戰，他需要老魔杖才能有機會。但根據鄧布利多的說法，為了挑戰黑魔王，魔杖在實際戰鬥中不會幫到他。
羅恩從來沒有覺得自己這麽羞愧過。至少從四年級開始就沒有過。
“過來，羅恩！”
他看見小天狼星遞給他一個包裹，大小跟他爸爸曾經帶回家的麻瓜鞋紙盒差不多，他想起鄧布利多也給他留了一些東西——一些“小飾品”。赫敏收到了一個圖書館，哈利收到了一根傳奇魔杖，而鄧布利多則收到了一些玩具。“謝謝，”他說。
他幾乎不想打開它，但是當看到赫敏拿著一箱子書，眼睛裏閃爍著光芒，而小天狼星評論說他“花了一個小時在阿不思的公寓裏收集這些書”時，他開始尋找任何分散注意力的東西，然後才開始嫉妒自己的女朋友。
包裹裏有六件……“小飾品”是個不錯的描述，羅恩決定，因為他不認識其中任何一件。還有一封信。他打開信，開始閱讀不同物品的描述，然後對最後一行感到遺憾地笑了笑。
我留給你們的不僅僅是這些設備，它們在你手中應該會非常有用，而且我還告訴你們，即使是看似不起眼的小玩意，在適當的時候也可能變得至關重要。就像巫師一樣。
校長對他非常了解，足以讓他再上一堂課，或者至少看起來是這樣的。
*****
倫敦，魔法部，1997 年 1 月 27 日
她是魔法部部長。威森加摩——至少是那些敢於參加她所呼籲的緊急會議的人——在半小時前才選舉了她。一切都符合法律。艾米莉亞·博恩斯走進部長辦公室時告訴自己這一點。現在是她的辦公室了。
自 康奈利 去世後，辦公室就被修繕過，但什麽都沒變。她自己也不打算做太多改變。康奈利 的私人物品已經寄給了他的家人，辦公室就足以滿足她的需要了。
她不會像其他部長那樣，在前任的陰影下開始她的任期。康奈利不會算作偉大的部長之一。不，她想，看著秘書放在她桌上的《預言家日報》頭條，看著大寫字母“鄧布利多死了！”，如果說有誰能蓋過她的風頭，那就是鄧布利多。即使死了，他的存在依然存在。已經有人在談論在她的辦公室裏放一幅他的肖像，這樣一旦啟動，它就能給她提供建議。
她坐下時告訴自己，她決定當魔法部長不是為了出名。她之所以當部長，是因為沒有其他人能做拯救國家所需的事情。如果她被視為一幅肖像的代言人，那麽隻要她能拯救英國，那也隻是小小代價。
在所有威脅中，她補充道，看著日曆，她即將與布萊克、波特和格蘭傑的會麵被列在了顯眼的位置。
*****
1997 年 1 月 27 日，英國林肯郡斯坦福郊外
黑魔王伏地魔對他剛剛從特工那裏收到的信件嗤之以鼻。牙買加的巫師們聽說了鄧布利多的死訊，並聲稱鄧布利多是在闖入他們的聖書室時被殺的——他們並沒有這樣稱呼它。如果他們認為這樣的說法會給任何重要人物留下深刻印象，那他們就是傻瓜。雖然他們可能隻是想嚇唬自己的臣民。伏地魔想，有些巫師甚至可能真的相信他們可憐的防禦已經成功擊倒了他最大的敵人。
幸運的是，鄧布利多已經死在霍格沃茨，所以一旦他承擔起責任，那些霍根人的說法就顯得愚蠢了。
他笑了，一絲怒氣很快就消散了。他最大的敵人，他唯一的敵人，死了。甚至被他巧妙的陷阱殺死了！鄧布利多的死法很恰當，被斯萊特林的狡猾和對黑魔法的掌握打敗了！
現在，英國巫師界已經是他的了。現在沒有人能與他抗衡，至少在短時間內無人能與之抗衡。剩下的隻有一些小障礙：那些仍在與上級鬥爭的泥巴種、那些在鄧布利多死後仍盲目追隨他的人——還有大難不死的男孩。
並且他有計劃地解決這些障礙。